感謝三位老友,六百章紀念!翻到章前麵,前十大章真心有點亂啊,畢竟是十年前寫的,分段也太大。


    韓童二話不說,轉身就跑,杜千、杜萬嘿嘿幹笑兩聲,也跟著而去。蕭平安心中不喜,但見尚聞清有意維護,也不好翻臉,道:“尚大哥怎麽來了?”回頭看那兩人,道:“他們如何殺了你們同伴?”


    那兩人忽然麵露恐懼之色,先前說話那人連連擺手,道:“我講錯了,講錯了,小四是自己摔跤跌死的。”拉著同伴跑開。


    尚聞清道:“正有事要尋蕭兄弟。”


    蕭平安這才注意,尚聞清竟是也剃了個光頭,奇道:“你們怎麽都剃禿了?”


    尚聞清摸摸光頭,自己也笑,道:“這天氣熱了,頭上虱子太多,剃幹淨倒也涼快。”


    蕭平安道:“尚大哥莫要玩笑,究竟發生何事?”他心知必有隱情。現代人已經養成沐浴習慣,受不了髒亂虱子叮咬,古人卻是習以為常,莫說一年不洗澡,幾年不洗澡的也大有人在。


    正所謂頭可斷,發不能丟。強悍如金人,為剃頭一事,惹的漢人怒怨,最終也是不了了之。


    古人對毛發愛惜根深蒂固,自有緣由。秦漢《孝經》有雲:“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揚名於後世,以顯父母,孝之終也。”把愛惜發膚視作孝順之始。


    夏商便有髡刑,將人頭發全部或部分剃掉。此刑最初,乃是王族中犯宮刑者,以髡代宮,為恥辱之刑,也是上古五刑之一。秦朝之後,沒有了代宮刑的說法,逐漸演變成單獨的一種刑罰。


    尚聞清摸摸光頭,也是苦笑,道:“這事正是個引子。”盡管知道四下無人,仍是左右看了看,拉著蕭平安去到一處角落,低聲道:“蕭兄弟,大夥決定反了!”


    蕭平安大吃一驚,道:“什麽?”按理說,這些人受盡苦楚虐待,有一萬個理由造反。但早不早晚不晚,偏偏這個時候,卻是有些奇怪。要知眼下眾人都知外麵打仗,兵荒馬亂,反不如此處安穩。


    尚聞清搖頭道:“這一陣子蕭兄弟未曾出去,這短短幾日咱們已經死了四十七人!”


    蕭平安嚇了一跳,道:“怎如此多!”此處死人自是尋常,但往常一個月也不上雙,多是地下意外,被山石砸死。可這幾日就死了四十多人,定非天災,而是人禍無疑。


    尚聞清麵露戚容,道:“這幫人算準咱們不敢反抗,變本加厲,一日兩百斤這個數目咬死了不放。大夥為了那口飯,也隻能忍氣吞聲,拚死拚活。”


    蕭平安想起方才之事,皺眉道:“是為了交差爭搶礦石,自己人打死自己人?”


    尚聞清知蕭平安自心底厭惡此事,搖頭道:“這些狗東西不拿咱們當人,大夥兒氣憤難平,爭執幾句,被毆打致死的也是不少。前日又不容分說,將我等統統剃了光頭!”


    蕭平安道:“這又是為何?”


    尚聞清道:“說是村裏虱子太多,吸血咬人,病漢越來越多。其實是怕咱們逃跑。”這世道,人人留長發,眾人剃了光頭,一出去極易被認出。


    蕭平安臉色陰沉,他自來此地已久,自然知道那些守衛都是些什麽德性。但短短數日,死了如此多人,仍是教他驚怒交加。看看尚聞清,道:“你們打算如何?”


    尚聞清道:“咱們這些挖礦的,燒炭的,碎石的,湊不湊不,還有三百多人。大夥商議跟他們拚了,想請蕭兄弟一並參與。”


    蕭平安略一猶豫,如今他武功漸複,更是突飛猛進時候。雖已能動用內力,但也有隱憂之處。他若是與人動手,體內這異種真氣卻是不敢動用,畢竟不是自己修煉而來,又是散於經絡之內,不比丹田內的真氣收發如心。


    此外如此多的真氣堆積體內,是否另有隱患,也未可知。安全起見,還是盡快將剩餘異種真氣一一煉化才是。


    尚聞清自是不知他當下處境,見他皺眉,隻道是擔心,又道:“咱們人多,也不怕了他們。”


    蕭平安心思電轉,心道,這未嚐也不是一個機會,隻要不碰到龍陽道人,其餘天台劍派弟子他都是不懼,更遑論村中這些下三濫的護衛。他被困已久,早耐不住性子,眼下被尚聞清一說,頓時動了心思,點頭道:“好,算我一個。”


    尚聞清大喜,道:“蕭兄弟神力過人,我等正當馬首是瞻。今兒晚上,咱們再一起商議商議。”


    蕭平安道:“好,我也多日不曾回去,正好回去看看。”


    尚聞清道:“對了,還有一事。大夥下此決心,屬實不易,為免人心動搖,商議之時,還需蕭兄弟鼎力支持方好。”


    蕭平安隻道他是怕自己臨陣退縮,點頭道:“這個自然。”


    兩人結伴回到地上,路上有人瞧見他們過來,都是讓到一旁,低下頭,竟是不敢看兩人。蕭平安本未留意,可人人如此,由不得他不注意,皺眉道:“這幫人怎麽了?”


    尚聞清搖頭道:“蕭兄弟你神神秘秘的,久不露麵,天天在地下砸的驚天動地,誰不怕你。”


    蕭平安也是好笑,自己砸石乃是為了煉化異種真氣,又不是生性暴躁。不過自來弱者畏懼強者,也是人之常情。回到村裏,天色尚早,先去尋楚喬人。


    楚喬人見他神色就是一變,一把將他拉進屋,劈麵就問:“你們要舉事?”


    蕭平安奇道:“大師兄也知道了?”


    按尚聞清所說,打算造反的是挖礦、伐木燒炭、碎石的苦工。至於楚喬人所帶的工匠,日常待遇勝苦工十倍,又有工錢可拿。一夥住在村東,一夥住在村西,彼此之間有條無形鴻溝,都覺並非一路人,平常也甚少交往。按尚聞清所說,這些人恐有二心,卻是不能與謀。


    楚喬人道:“在此處困了這麽多年,我豈能沒些耳目。這些時日,守衛與苦力摩擦漸多,我瞧著形勢不對。一問之下,才知是你的主意,如此大事,師弟怎不與我商量。”


    蕭平安莫名其妙,道:“我的主意?”


    楚喬人見他神情有異,也是奇怪,道:“他們都說,如今你是挖礦的總礦頭,挖礦的一百多漢子,皆聽你號令。”


    蕭平安也是目瞪口呆,道:“哪有此事!我這些日子都在地下洞中練功。”


    楚喬人也是不解,道:“難怪這幾日尋不到你。此事不是你主使?”


    蕭平安道:“我也是適才方知,這才想起找師兄商量。”


    楚喬人點了點頭,這山村黑礦之中,兩人乃是彼此最信任之人,蕭平安更無理由騙他,沉默片刻,道:“如此說來,這幫人是拿你做個幌子,以便行事了。”


    蕭平安此際也明白幾分,這挖礦的百十人沒幾個良善之輩,真正的心軟之人在這裏根本活不了多久。這些人以所居屋子分作數組,彼此之間不乏勾心鬥角、損人利己之事。


    先前九個屋頭彼此都是不服,想要將這些人捏成一團,也是不易。平日與伐木燒炭和碎石的苦工也時常有爭執,自己如今也算有些名氣,打著自己旗號,對這些人自有好處。想來正是因此,才有人動了他的腦筋。


    他想想也是好笑,自己莫名其妙怎就成了什麽“總礦頭”。問道:“那眼下怎麽辦?”


    楚喬人思索片刻,慢慢道:“我瞧此事已是箭在弦上,咱們勸阻不得,隻有見機行事,你們決定何時動手?”


    蕭平安道:“我還不知,他們說今晚商議。”


    楚喬人默念片刻,道:“若我猜的不錯,當是七日之後。”


    蕭平安奇道:“大師兄如何知道?”


    楚喬人道:“六日之後,是這邊繳納精鐵的日子。拉走精鐵之後,此間最是鬆懈。”


    蕭平安點點頭,楚喬人在此困了八、九年,諸般事宜,自都是了如指掌。


    楚喬人手指在桌麵上輕點,半晌方道:“你今晚先聽聽他們怎麽說,咱們再作商議。”


    蕭平安點頭答應,道:“這幫人好端端的,怎麽想起給人剃頭,惹下這般禍害。”


    楚喬人奇道:“剃頭怎麽了?”


    蕭平安道:“若不是強行給大夥落發,怎會群情激憤,一發不可收拾。”


    楚喬人也是驚訝,道:“是因為此事?你新來不知,以前一到夏日,此間人就易體虛生病。叫大夥剪了頭發,此乃城中名醫所言,說是毛發中虱蟲太多,吸人精血。往年都是如此,一到夏日,便叫人都剃光頭。你瞧我們煉鐵的工匠之中,不少人也是剪的短發。”


    蕭平安哦了一聲,也未多想,道:“那想是此番新人太多,又被整治的狠了,一發記恨發作起來。”


    楚喬人點頭道:“或許如此。”


    倆個人又說會話,蕭平安有一事在心中藏了許久,終於忍不住問道:“大師兄,你說何謂正邪之分,邪派的武功真的都不好嗎?”如今他不但練了明神訣,大陰陽周天賦也是割舍不下,想到自己竟一口氣練了兩大魔教神功,心中也是忐忑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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