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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輕語占了上風,得意道:“不是麽,人家都是有錢有勢,文武雙全,你呢?”


    沈放氣急,道:“好,這是你說的,我還不稀罕了!”


    花輕語道:“你不稀罕什麽!”


    沈放已是破罐子破摔了,道:“不稀罕你!”


    花輕語道:“笑話,需要你稀罕麽,你是什麽人呐!真叫人笑掉大牙!”


    沈放道:“我,我……”


    花輕語得理不饒人,道:“我什麽,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有個叫林懷玉的,你對人家做了什麽?”


    沈放終於反應過來,道:“你莫要血口噴人,誰跟你一樣,我跟七姑娘清清白白!”


    花輕語氣道:“那我跟誰不清白了!你今日不說清楚就別想走。”


    沈放啞口無言,半天才回過味來,我說我跟林懷玉清清白白,我什麽時候說你不清白了啊!


    花輕語見他不說話,道:“怎麽,心虛了吧,不敢說了吧,誰心裏有鬼,自己知道!”


    沈放道:“我……”


    花輕語截口道:“我什麽我。”


    沈放更是摸不著頭腦,心說,這是怎麽了,你以前不這樣啊,支支吾吾道:“你……”


    花輕語道:“你什麽你!”


    沈放道:“我沒說你……”


    花輕語道:“奇了怪了,此處就咱們兩個,我這半天跟鬼說話呢!”


    女人若是凶起來,決定不講道理,而且準備跟你吵架,男人哪還有好。沈放被連堵幾次,頭暈腦脹,已是徹底混了頭,又想到隔牆有耳,還有人在看笑話,心中隻道,不行,我得說點什麽,一定得說點什麽,不能叫她再猖狂下去,口不擇言,把心一橫,道:“不錯,我是喜歡柴姑娘,怎麽了,我還抱過她呢!”


    花輕語忽然閉口不言。兩人麵麵相覷,過了好半天功夫,花輕語冷笑一聲,道:“算你厲害。”轉身而去,這次是再不回頭了。


    沈放還在努力哐哐給自己棺材釘釘子,道:“哼,說不過我就跑!”


    瞧著花輕語不見了蹤影,這才忽然傻了,心道,我剛才都說了些什麽?不是的,不是的,我們跟柯雲麓打架的時候摔在一起的,不是你想的那樣啊!


    牆後慕小倩佩服的五體投地,心道,奇才啊,奇才!比蕭平安那個天才還要更勝一籌。居然跟女人吵架,還覺得自己吵贏了。你這樣的怪物不是早就該絕種了麽?


    自牆後探出頭來,無比憐憫的瞧了沈放一眼,笑道:“沈公子,節哀順變,節哀順變。”


    沈放一肚子火,見她哪裏還有笑臉,道:“慕姑娘如此愛偷聽人說話,幹嘛不去蘭若寺。”


    慕小倩也不和他吵,轉身跟進院去,心底暗記一筆,心道:“這眼藥該上還是要接著上啊,你們這兩頭臭蛤蟆,都給我等著瞧!”


    沈放苦瓜著臉,呆立片刻,垂頭喪氣,鬥敗公雞一般走了。


    卻不知圍牆後麵,竹林之後,還立著一人,等沈放三人都走了,還是立在原地未動。


    第二日午後,忽然得柴九之命,眾人要離開信陽城南下。林家也是舉家搬走,好在李炫義早準備充分,十幾輛大車載著家人細軟,和沈放、蕭平安等人一道,出城而去。


    一路之上,拖家帶口的百姓更是排成一條長龍。原來風聞金兵已在河對岸列陣,大量船隻往來,已經準備渡河了。


    眼下信陽附近有三萬守軍,已有一萬人開進城來。守城之人倒不算少,除了早被征發的一些守城壯丁,官員對逃離的百姓倒是網開一麵,未曾阻攔。


    一路之上,沈放和花輕語難免碰上,兩人卻都是板著臉,彼此絕不多看一眼。


    瞎子也看出他們有事,秋白羽忍不住道:“這麽回事,沈兄弟,你沒用我教你的法子麽?”


    沈放狠狠瞪他一眼,道:“都怪你,不要再跟我說話!”


    秋白羽嚇了一跳,心道,我教的豈會有錯,定是你說的不好,卻反來怪我,哎,好人難做啊。


    蕭平安也瞧出端倪,性情穩重如他,竟也是忍不住好笑。學著沈放那日一般,攬住沈放肩膀,什麽話也不說,隻是長歎一聲。心道:“好兄弟,果然同甘共苦,哈哈,吃癟了吧,原來你也有今天,笑話我的時候,你聲音老大了。”


    沈放本來還不覺什麽,隻覺花輕語小心眼,自己問心無愧。哼,天下何處無芳草!但這精神勝利大法被蕭平安這一聲歎息破功,抬頭望望前麵花輕語背影,立刻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瞬間蔫了下去。


    慕小倩卻也跟來,她家親眷,除了知府祁昆不敢擅離職守,其餘更先得到消息,早跑的無影無蹤。她卻不肯隨親屬逃難,非要跟花輕語等人一道。


    沈放和蕭平安見她,又覺生氣,又覺尷尬,都不想與她照麵。


    李炫義一家早有去處,打算暫去ez投親。一行人南行一日之後,分道揚鑣,柴九、郭汾陽卻是帶著沈放等人折道向東,在一個叫朱堂的鎮子安頓下來,此地離信陽城不過五十餘裏。


    路上郭汾陽卻是帶著雲錦書和欒星回兩人回頭北上,沈放心下奇怪。一問之下,宋金之戰一觸即發,郭汾陽卻是帶著兩人觀戰去了。


    李雲政等人都是羨慕不已,宋源寶更是吵著也要去,就連沈放和蕭平安也有些動了心思。


    柴九卻道:“萬人的戰場何等紛亂,你們就算看也看不出什麽頭緒,他們看了,自然回來與你們細說,耐心在此等著便是。”


    眾人在鎮上,也有一處空宅可住。李雲政、張易之、梁輔臣三人都是興奮,每日都要拉沈放等人議論,猜測戰事。談興之濃,到了半夜都是不肯歇息。


    李雲政三人肩不能扛,手不能抬,真真切切的手無縛雞之力。但談起兵法戰事,卻是兩眼放光,滔滔不絕,舍我其誰。


    三人爭的不可開交,把沈放等人徹底變了觀眾,也就慕小倩和柴霏雪偶爾能插句嘴。後來聽的煩了,花輕語、葉素心和沐雲煙索性請也不去了。


    不過這也難怪,宋朝文尊武卑,曆來有文臣挾製武將的傳統。一代名將狄青,因小事得罪了韓琦,舊部焦用押解犯人路過,就與狄青敘舊喝了杯酒,韓琦就以押解犯人不得飲酒為罪名,要殺焦用。狄青苦苦懇求,說焦用有軍功,是好男兒。韓琦卻道:“東華門外以狀元唱出者乃好兒,此豈得為好兒耶!”遂斬焦用,半點也不給狄青麵子。


    韓琦還是一代名相,此外又有張齊賢、虞允文、李綱等人,以文臣領兵,都頗有建樹。以致宋時文人都愛紙上談兵,讀幾本兵書,就覺得自己也能打仗。而且都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那種。


    沈放和蕭平安都感無奈,兩人連想練練功夫都是沒空。不過李雲政三人確實胸有丘壑,談起戰事也是口若懸河,起碼聽上去頭頭是道。


    兩日之後,柴九又再召集眾人議事。


    等沈放、蕭平安四人進了院子,卻見郭汾陽帶著雲錦書和欒星回已經回來。雲錦書和欒星回還抬著一個大布袋,在眾人麵前打開來,蕭平安卻是大吃一驚。


    布袋裏裝著個一身戎裝的金兵,神情惶恐,看麵目,正是燕京得意樓試圖刺殺自己的術虎。


    注:貓能不能捕鼠一說,出自《相貓經》,但此書早已失傳。清朝鹹豐年間黃漢編著有一本《貓苑》,可說是中國第一部關於貓的專著。此書共分7個部分,包括“種類”、“形象”、“毛色”、“靈異”、“名物”、“故事”、“品藻”。講了大量貓的分類和故事。


    其中純色的貓通名為“四時好”;褐黃黑相兼,為“金絲褐”;黃白黑相兼,名“玳瑁斑”;黑背白肢,白腹,名“烏雲蓋雪”;四爪白,名“踏雪尋梅”;白身黑尾,最吉,名為“雪裏拖槍”;通身黑而尾尖一點白,名為“墨玉垂珠”;白身黑尾,額上一團黑色,名為“掛印拖槍”,又名“印星”,主貴,而白身黑尾,背上一團黑色的,則名為“負印拖槍”;黑身白尾,名為“銀槍拖鐵瓶”,又名“昆侖妲己”;白身而嘴邊有銜花紋,名為“銜蟻奴”;通身白而有黃點,名為“繡虎”;身黑而有白點,名為“梅花豹”,又名“金錢梅花”;黃身白腹,名為“金聚銀床”;白身黃尾,名為“金簪插銀瓶”,又名“金索掛銀瓶”;白身或黑身,而背上有一點黃的,名為“將軍掛印”;身尾及四足俱有花斑,名為“纏得過”。


    書中假貓騙人的故事非是杜撰,乃是出自南宋洪邁的《夷堅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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