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背水、dongd、一條叉燒、孔德拉、saldin、書友尾號5000、8605、7693、7806、收天、日月星靈、吟風劍君、明空不是曌、秋色染、緣君人、贏氏宇軒轅、且聽風吟花入月、雪雪羊羊、轉基因豬豬俠等等諸位。武俠看的人是真少,根本的原因還是質量不夠。諸位能容忍至今,感激之意,盡付書中。


    朱之蕃對那弓箭看也不看,冷冷道:“狗養三天,記你三年。交友十載,一朝不慎,就背後捅你一刀。所以這狗永遠是狗,人有時候卻不是人。朱某眼中,多半人都不如狗。我話僅至此,隻數三數,一……”


    為首少年眉梢跳動,卻不是看朱之蕃,一雙眼睛在蕭平安身上轉了一圈,忽道:“好,既然是咱們有錯在先,兩位貴人給個臉麵,咱們也不能再得寸進尺。這個頭今天磕了。扈彪、小五,挖坑!”


    這少年吩咐,眾人竟是不敢違拗。幾個漢子嘴裏罵罵咧咧,提起單刀長槍,在地上掘了兩個坑。


    朱之蕃冷眼旁觀。


    將兩條狗連著皮包埋入坑內。然後那少年果真帶著十幾人跪在墳前,連磕了幾個頭。其中幾個漢子,目露凶光,眼神不斷朝朱之蕃和蕭平安身上瞥。


    拜畢起身,那少年拱手道:“如貴人吩咐,咱們這筆賬算揭過了。”


    朱之蕃鼻孔裏哼了一聲,並不接口。


    蕭平安見塵埃落定,自始至終,這為首的少年年紀雖是不大,但說話周全,行事隱忍,端地與眾不同。拱手道:“多有得罪,不知這位兄弟,如何稱呼?”


    那少年還禮道:“賤名不足掛齒,易州定興(今heb省bd市定興縣)張柔。”


    蕭平安微微一怔,道:“你們是河北人?怎地到大宋來了?”


    少年道:“說來慚愧,其實我等都是逃軍。”知蕭平安定要誤會,解釋道:“我等乃是跟著興宋大帝起義的義軍,本想著助大宋抗金。誰知幫他們攻城,人家朝咱們屁股後麵射箭。自己人也是越來越不像話,到處禍害百姓。說是義軍,其實與強盜無異。我等不堪忍受,故而逃離,準備回轉家鄉去了。”


    少年所說兩事,前者蕭平安已幾度聽聞。至於楊安國的人禍害百姓,他更是親身所曆。點了點頭,道:“諸位也是明白人。”


    張柔拱手道:“得罪之處,還望海涵,咱們就此別過。”帶著眾人往峽穀外去了。


    蕭平安目送他們走遠,才道:“朱兄也莫要氣了,這夥人也不是成心所為。”


    朱之蕃道:“說的輕巧,我養了三年啊,三年!對我老子都沒這麽親。”隨即又是搖頭道:“狗被殺就會死,果然誠不我欺。”


    蕭平安聽他說的滑稽,也是想笑,道:“朱兄豁達,我還怕你忍不住。”


    朱之蕃道:“狗命總不比人命值錢,我還能真宰了他們不成。”


    蕭平安見他想的開,嗬嗬一笑,道:“正是如此。”


    當下兩人辨識方向,又朝東去,行不多時,忽聽撞鍾之聲。山間靜謐,鍾聲清揚,不顯聒噪,反更覺四下清淨。


    朱之蕃喜道:“這番是沒錯了。”


    蕭平安奇道:“這大半夜的寺院撞什麽鍾?”


    朱之蕃道:“莫說你不明白,歐陽修也不明白。”


    蕭平安總算知道歐陽修是誰,但全不解朱之蕃之意。


    朱之蕃道:“張繼寫詩雲‘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鍾聲到客船’。歐陽修就說,詩人作詩,舍不得好句,就罔顧事實。張繼此詩固是佳句,可夜半三更怎麽會打鍾呢。”


    蕭平安道:“可方才不是鍾響麽?”


    朱之蕃道:“是啊,後來有個叫彭乘的,路過姑蘇。半夜也聽到鍾聲,他以為是無常鍾。乃是死了人,在廟中做法事超度。但無常鍾多至數百千下,不複有晝夜之拘,也和這鍾聲不符。於是找和尚來問。原來江南一地,寺廟都有此習俗。夜半都要鳴鍾,謂之‘分夜鍾’。”


    蕭平安連連點頭,心道我以為這胖子不學無術,誰知也比我有學問。三四裏之外,果然見一座寺院,隱於山林之中。雖是不大,但黃牆高聳,琉璃頂莊重,也是古刹風範。


    繞到正門,兩棵大銀杏立於廟前,門匾上正是“禪窟寺”三字。


    這禪窟寺始建於西漢武帝年間,原名桃花寺。隋朝時,又改寺名為虎窟寺。至唐初,因高祖李淵祖父名虎,為了避諱改名禪窟寺。


    朱之蕃上前拍門,好半天卻無人回應。朱之蕃正沒好心情,越拍越響,幾乎把一個大門拍碎,卻始終不見人來應門。


    寺廟裏的和尚會做晚課,也有人值夜,防火防盜,此乃慣例。而且適才分明還聽見有人敲鍾。


    兩人耐著性子又等了片刻,還是不聞動靜。


    朱之蕃不耐,道:“進去看看,這些和尚都睡死了不成。”走到邊上,縱身躍起,已經過了圍牆。


    蕭平安見他三四百多斤的身子,居然飛的起來,又是咋舌,更是好笑。雖覺不妥,還是跟著跳進院內。


    寺院內少樹木,都是光滑大石鋪地。看院內四角枯葉堆積,顯是已有些時日無人打掃。林中都是樹木,自是陰暗。此間陡然開闊,頭頂月光雖是清淡,卻也看的清楚。


    這寺廟也不如何大,不過兩進院落。進門便是個廣場,正對大雄寶殿。中有石橋,底下水已見底。大雄寶殿石階之下,豎著一個鐵鑄香爐。兩側僧房,一覽無餘。


    朱之蕃揚聲道:“有人嗎,布施的大施主來了,還不出來迎接。”邊說便走,大雄寶殿跟文殊普賢幾個大殿都是房門緊鎖,往偏殿去,尋到僧舍,一樣是不見一人。


    兩人奇怪,方才分明還聽見有人打鍾。但一間間僧舍緊閉,十有九間還從外麵上鎖,分明是寺廟裏的和尚都跑了。


    兩人雖都不信鬼神,但半夜置身空空蕩蕩的寺廟之內,還是覺得有些寒意。一路尋到後殿,還是不見半個人影。


    兩人都覺奇怪,又繞回前院。忽見大雄寶殿的正門開了一扇。


    朱之蕃狐疑道:“這門?”


    蕭平安沉聲道:“咱倆近前看過,分明是閂死的。”


    朱之蕃道:“對啊,還是從裏麵閂上。方才咱們倒都忘了,不知是哪位高僧在內。”


    兩人故意說話大聲,到了門前,朝內一看。就見月光一線,自門中照入。大殿之中,一張蒲團之上,坐著一個瘦小枯幹的老僧。背對大門,低首而坐,一襲淡黃袈裟。整個人沐浴於月光之內,一動不動。


    這老僧如此瘦小,站起來怕不過五尺上下。隱約隻見半個光頭,一雙耳朵大的出奇。月光之下禮佛,一言不發,透著一股神秘莊重。


    兩人對視一眼,誰也不敢造次。朱之蕃清清嗓子,道:“不知是哪位大師在此,我等冒昧來訪,還乞恕罪。”


    那老僧低頭不語,良久良久,一隻手中傳來輕輕一響。


    蕭平安聽的清楚,那分明是撥動一顆佛珠之聲。心下佩服,這老僧定是佛法精湛,半夜在此清修,此時多半是不能開口說話。恭敬道:“不敢驚擾大師清修,我等天明早再來拜見。”


    一拉朱之蕃,兩人到了旁邊僧舍。尋個屋子,進去歇息。


    朱之蕃一個人有三個大,自不肯與蕭平安一屋,自尋了間寬大的屋子。


    蕭平安連日勞累,早是倦了。脫下外衣,躺倒下來。床上被褥一應俱全,扯開被子一裹,說不出的舒服愜意。隨即睡意摧枯拉朽而來,不多時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忽然驚醒。人清醒過來,身子卻如同僵住,動也不能動彈一下。


    他已不是第一次經曆這般感覺,又是鬼壓床來了。但那如背負萬斤巨石,又似身陷流沙的失控感,仍讓他心中驚懼惶恐。他努力想睜開眼,但眼皮也如千鈞般重,又似被人拿針線縫起。


    隨著意識複蘇,腦海裏的東西越來越多。他感覺自己正睡在衡山派自己的屋中,渾身上下赤條條一絲不掛。這本是他在衡山的日常,但眼下分外的詭異。因為他真真切切感覺到屋裏還有一個人,正繞著他蠢蠢欲動。


    這感覺如此漫長,他在驚懼之中掙紮。身體終於慢慢回來,他的眼球動了動。


    蕭平安深出了口氣,自那赤裸裸任人窺察宰割的恐懼中掙脫出來。但隨即他就大吃一驚,屋內是真的有人!


    蕭平安心中大駭,以他如今武功,就便睡的再死,旁人摸進屋內,豈能不知。心中驚懼,眼睛偷偷張開一線。屋內一片漆黑,漆黑當中,一個瘦小幹枯的影子正在屋內走動。


    屋子並不大,床前就那麽一小塊空地。那人就在床前繞圈,落足一點聲息也無。更詭異的是,他身上竟披著蕭平安的衣服。看他走路的姿態,分明也是在學蕭平安。而且這人好像就是先前大雄寶殿中的和尚。


    蕭平安隻覺背心一陣發涼,眼前這一幕著實太過詭異。這一切都不過短短一瞬,不等他細想。忽然之間,那人回過頭來,目光與蕭平安一對。


    蕭平安急忙閉眼,也沒看清那人什麽模樣。隻覺毛骨悚然,他一身武功,平日也見慣了打打殺殺的場麵。但不知怎地,此際竟是一股寒意,直透心窩。躺在床上,繃緊了身子,竟不敢動。


    那人似未看到蕭平安睜眼,看他仍在睡熟,便繼續在床前繞圈。這人雙臂過膝,個子矮小,與蕭平安的體型相去甚遠。但不知怎地,他走了兩圈,樣子竟是越來越像蕭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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