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風清揚正在練功,一陣熟悉的笛聲傳來,又鬼使神差得引領他來到了穀底,不是焰如歌,這次是一位白發的婦人,轉過身,風清揚卻驚奇地發現,這個婦人的臉上看起來,其實跟上次見到的那個女人差不多,應該說,長得很像,年齡也差不多,隻是不知為何,頭發竟全白了。


    仔細看她的白發,如同冬日初雪,在陽光下閃著柔和的光,腰板挺直,身姿優雅而堅定,透露出一股不屈不撓,腰間別著一把精致的短劍,手中還捏著一根竹笛,她穿著深藍色長衫,衣料看上去質地柔軟,很適合練武,但她的眼神裏透著一股滄桑。頭上的發髻高高挽起,一根銀釵插在其中,添了幾分高貴。風清揚想,這應該是一位地位還不錯的婦人,而且會武功。


    婦人看到有人走過來,立刻停止了吹奏,用審視的目光盯著他,“你是誰?你怎麽會來這裏?”風清揚感覺好奇,他沒有回答,而是問:“前輩剛才吹的曲子,烈焰門的焰如歌也會吹,是您教她的嘛?” “如歌?你怎麽會認識如歌?你到底是什麽人?是誰叫你來的?這裏可不好找,你…為什麽來這裏?”風清揚覺得婦人有些與眾不同,似乎很在意這個地方,就道,“這是我和如歌見麵的地方,她來這裏吹笛,我來這裏練功。”婦人眼睛一突,突然變得很凶,“如歌跟你約會?為什麽?你練的什麽功?”風清揚不再想多話,就應聲一躍,擺出了剪刀步,隨後雙腳一並,手一揚,婦人尖叫聲起--“雲隱步,你練的是雲隱步,你是隱劍門的人,不對,你是他的徒弟!”風清揚大吃一驚,這可是本門的絕學,師父說過,絕不能傳外人,他隻是略微地做了幾個動作,這個婦人怎麽會懂的?難道她就是和我師父當年結下仇怨的人?上次那個女人說,我師父禍害了她妹妹,難道指的就是她?


    這邊,風清揚還沒完全想清楚,那邊已經帶著劍,向著他就刺過來了,婦人武功也不賴,隻是好像受了刺激,她拚命追著風清揚,口中大罵,“你個無情無義的小人,我打死你, 你把我害得好苦,我打不過你, 就把你徒弟打死,打殘!我要讓你知道,你離開我,這麽些年我有多恨你!”風清揚嚇得趕緊跑,此時他已經確定,這個婦人,就是跟師父當年有過故事的人,隻不過,他不知道倆人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竟讓一個婦人變成這般模樣, 風清揚心想,師父啊,你這是做的什麽缺德的事啊!我今天可被你連累慘了…


    一溜煙的快跑,終於回到了山莊,心緒還沒鎮定下來,卻聽到師父在喚他。雲隱真人將風清揚叫至密室,師徒二人相對而坐。師父的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憂慮:“清揚,你可知,一旦成為掌門,你的生活將不再屬於你自己。”


    風清揚壓抑住心中的起伏,慢慢安靜下來,他沉默了片刻,然後,堅定地回答道:“師父,弟子明白。隱劍門的榮辱與我息息相關,我願意承擔起這份責任。”


    雲隱真人歎了口氣,繼續道:“我聽聞你與烈焰宗的焰如歌有所往來。孩子,你必須知道,你們之間的情感,若繼續發展下去,不但會讓你喪失繼承人的身份,更會給隱劍門帶來不可預知的災難。”


    風清揚心中一震,他沒想到,師父已經知道了他與焰如歌的事。頓時,他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師父,我...”風清揚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矛盾。


    雲隱真人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言:“清揚,你的心思我都明白。但作為掌門,你必須以整個門派的大局為重,將個人情感置於一邊。烈焰宗與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一朝一夕能夠解決的。”


    風清揚深吸了一口氣,他知道師父說的都是事實,但他的心中仍舊無法放下焰如歌:“師父,弟子知道該以門派為重,但如歌她...”


    “她若真心對你,也會理解你的選擇。”雲隱真人打斷了他的話,語氣中帶著一絲嚴厲,“現在,你需要通過一係列的考驗,證明你有能力承擔掌門之位。”


    師父說完就離開了,留下風清揚一個人,他獨自在密室裏發呆,回想著穀底的那一幕,再聯係師父剛才的話,不難猜想,當年師父是不是也跟我現在一樣為難,而他就豪不猶豫選擇了掌門人的責任,從此再也不見那位婦人? 想著,他突然就同情起那位婦人了,他想再去見見她,或許,可以問一問,如歌吹的曲子跟她一樣, 那曲子叫什麽? 為什麽那麽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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