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說這些傷感的事了,本來好好的興致都給敗掉了。”


    王昊拍了拍江河的肩膀,喜道,


    “反正照鹿鳴那模樣,你現在定是回不去劍宗了。是不是正愁沒個住處可去?


    很早以前,我便在中州讓寶多金為我購置了一片桃園福地,此福地四季如春,木靈氣相當富饒,可稱得上鍾林毓秀,縱使並非修行木靈氣之人,在其中居住,也會因桃木春香而凝神靜氣,是一處修養的好去處。


    隻不過我為了濁仙這檔子事,整日東跑西跑,那福地也便就此空閑下來。


    你若無處可去,倒不如先去那福地住下?


    我觀你堪堪破境,正好可借此時間夯實修為。也看看那些我交予你的那些功法,也算好生為未來仙王朝做準備。”


    到底是沾了這穿越者身份的光,王昊當真與自己心連心,隻怕手足之情也不過如此了。


    如此盛情邀請,江河也沒有推脫的理由。


    王昊幾千年來的事跡皆有耳聞,縱使是江秋皙對他也頗為信任,江河倒是不擔心這老鄉會給自己拐到那個犄角旮旯裏,隨意發賣了去。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你看你,又客氣。”


    王昊對江河的生疏頗為不滿,但想到終究是性子使然,兩人也到底是頭回見麵,也不過多要求什麽,


    “今日事了,我們便同回福地,屆時你我還可大醉一場!


    我再與你介紹幾個人認識,像那山海樓的寶多金,這小子可有錢的很!興起王朝,非一日之功也。你或也需要些準備資金,到時直接從他庫裏拿便是!


    若有什麽困難,也可找紅塵天相幫,不過紅塵天於北野立派,聯係起來卻不那麽方便。


    還有還有,像平天舟的公輸老頭,妖骨塚的那幾個老妖怪,入道山的幾個牛鼻子,哦對,東海我也有些人脈……”


    眼看王昊滴酒未沾,便已然要胡侃八侃,江河便不好拂了老鄉的麵子,正待靜靜旁聽,卻聽王昊先招呼一聲,


    “誒,敖瑩來了!之前她一直在我身邊化蛇,你可能還未見過,我且先介紹你們認識!”


    敖瑩?


    江河不自覺便被這個名字所吸引,心頭忽而生起一個可能。


    難不成龍族當真壽命悠久,萬年時光與之而言,也不過白駒過隙?


    可正當抱著與熟人相識的念頭轉過身去,見到那條映入眼簾的,猶如大川之巨,自山巒疊嶂間穿梭而來,盤踞半空,遮蔽午陽的青龍時,終究是歇了心思。


    很像。


    但他不曾在這條青龍上,察覺出熟悉的氣息。


    眼見那青龍化形成人,展露被青鱗包裹的有致胴體,與傲人驕橫的容顏,江河更為斷定,眼前的敖瑩並非萬年前認識的那個熟人。


    但眉宇間,卻也依稀能瞧出幾分相似。


    莫不是萬年前‘敖瑩’的子孫後代,同屬一支血脈?


    江河按捺好奇的心思,隻覺得日後相處之時,怕也能窺到這敖瑩的幾分來曆。


    王昊見敖瑩走來,一指江河,道:


    “敖瑩,這是我剛認識的兄弟,江河。他——”


    敖瑩瞥了江河一眼,瞳孔微凝,莫名覺得王昊所指之人有些熟悉。


    但她沒聽王昊介紹,先徑自拽上王昊的耳朵,壓抑心頭慍怒,低聲沉吟:


    “你先跟我過來。”


    “等等——”


    不待王昊反抗,便見她又化作一條青龍,裹挾王昊,飛入遠處雲端。


    江河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麽,便見方才還在耳邊大大咧咧的正主,已經被卷去天邊。


    耳邊霎時清靜下來,反倒有些不太適應。


    但也唯有這時,一直退避人後,不願旁聽的愛別離母女,才有了跟江河說話的閑暇。


    愛別離不認識江河,也不知江河不惜冒如此風險,也要救她們的緣由。


    但眼前之人,是她們母女的救命恩人,這一點總歸毋庸置疑:


    “公子。”


    江河也終於得空與這對母女說上兩句,便點頭應下:


    “叫我江河便好。”


    “多謝江公子。”


    愛別離微微欠身俯首。


    靈台雖被封禁,可多年來浸染的氣質,使這微不足道的動作,卻足以激起一抹微妙的征服欲。


    但江河心不在此,也容易穩定心神,隻道:


    “千萬不必客氣。”


    “江公子不顧聲名,解救我們母女,讓奴家多謝千次、萬次也絕不為過。


    隻是,奴家仍是好奇,過往是否在何處與江公子有過一麵之緣?恕奴家無理,隻是始終猜不透公子出手相助的原因,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的。”


    她這般問,實則是想看看江河到底要什麽。


    一個素未謀麵之人,不惜耗費如此代價,能讓她想到的,也便隻有貪圖自己這副風韻猶存的皮囊。


    若是如此簡單,倒也好辦許多。


    怕就怕在,他所求不止如此。


    江河明白她的意思,卻萬萬不敢順著她的話頭談下去,隻搖頭道:


    “夫人大可放心,我並非貪圖夫人美色。若坦誠相告,隻能說,大抵是為了令愛。”


    他說著,還瞧了仍攀在愛別離懷裏,怯生生打量著自己的小姑娘一眼。


    隻是這副模樣,便已叫人我見猶憐,這美人胚子倒也繼承了母親十足的姿色。


    但愛別離卻大驚:


    “公子,莞莞還小,她——”


    “咳咳!夫人誤會了!不是你想的那樣!”


    “嗯?”


    江河連忙擺正態度,道:


    “個中緣由,解釋起來稍顯複雜,今日怕是很難說地清楚。如今合歡宗已化作斷壁殘垣,夫人不若與我同去那桃園福地暫住些時日,待空閑下來,我再好生與你們解釋。”


    “公子鼎力相助,奴家的性命都是您的,自是悉聽尊便。隻是……奴家身邊還有兩個朋友,公子可願意一同帶去?”


    江河指了指不遠處:“便是地上躺著的二位?”


    “正是。他們一人名喚慶喜,一人名喚鬱結,是多年來一直追隨我的二位長老。人品奴家亦可擔保……”


    “慶喜,鬱結……”


    江河聽罷,輕笑一聲,隻覺得這世間緣分,便是如此奇妙,


    “自無不可。”


    “奴家在此謝過公子。”


    “不必。隻是還不知夫人姓名?”


    “奴家愛別離,因自幼生在合歡宗,以八苦為名,與外人截然不同,故稍顯古怪,公子莫要嫌棄。”


    愛別離隻微微欠身,又看了看抱著的小姑娘,


    “至於這個孩子,因年紀尚小,還不曾賜名,隻喚之‘莞莞’。公子是她的救命恩人,倒也可自願為她賜名,以便稱呼。”


    江河眨了眨眼:


    “名字麽,我倒是沒想太多。那不如就——”


    “等等!”


    小姑娘一聽要為自己取名,當下就不樂意了。


    自己的名字,當然是自己說了才算!


    所以她抱著娘親,連忙伸出青蔥稚嫩的小手,攔住江河接下來要說的話頭。


    江河不知這小姑娘要做些什麽,也便不言,待她開口。


    卻聽小姑娘問道:


    “大哥哥,你說你叫……江河?”


    “正是。”


    “你叫江河,那我便叫,便叫夢江河好了!


    從今天起,我要天天都夢到你!


    這樣的話,我醒著的時候能見到你,做夢的時候也能見到你!


    那我就能天天都見到你!”


    愛別離哪想這小丫頭竟如此膽大,可想到今日發生的種種,又覺不許這丫頭對江公子芳心暗許,倒也不太可能。


    一時間隻得嗔怪道:


    “哪有小姑娘叫這種名字的,也不知羞。”


    “我就要天天都夢見江河!娘親若不讓,那就,那就……


    那就孟羌娥好了!


    反正都是一個意思,讀起來也沒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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