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年以上的妖丹,充盈的妖力。所以,撒掌門說的是對的,小魚是妖族,還不是普通的妖族。


    賀蘭若風回到現實,看著懷裏的小魚。撒掌門的話隻說對了一半,現在小魚的妖族,但她沒有殺死以前的小魚,因為從頭到尾都隻有一個小魚。


    賀蘭若風心念一閃,零散的記憶湧上心頭。


    小魚曾問過他:“若風,我問你一個問題,琮黎是水族你都願意跟他做朋友。假設有一天,我是說假設啊,我變成赤練蛇妖一樣恐怖的大妖,你還會跟我做朋友嗎?”


    “說呀,你回答我呀?如果我是赤練蛇妖,還跟不跟我做朋友?”


    他當時的回答是:“赤練蛇妖乃是上古凶獸,脾性殘暴不仁,小魚才不是赤練蛇妖。”


    小魚當時很生氣的罵他:“你榆木腦袋嗎?我都說了是假設,假設。”


    她當時就暗示過他,她有可能是大妖,他渾然不覺,隻當她是胡說而已。


    還有在寒禦城,她跟他說《笑傲江湖》的故事,令狐衝和東方不敗。她是把她自己比喻成魔教的東方不敗,而自己則是正義的令狐衝。


    賀蘭若風看著懷裏的魚小白,一時間不知如何抉擇,他突然覺得做令狐衝一點也不好了,還不如做一個普通的魔教教徒算了。


    可是,他沒得選,他已經是令狐衝了。


    小魚也沒得選,不然她不會,不對,為何他在小魚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妖氣?按理說妖族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妖氣的。


    那難道說大祭司用了某些特殊的手段替她掩蓋了,可大祭司為何要幫小魚?


    小魚是妖,那大祭司呢?會不會也是妖?又或許,大祭司不是妖,隻是和小白仙君一樣收徒弟隻憑個人喜好,所以不介意小魚的身份,還願意幫她隱藏。


    賀蘭若風隻覺得腦袋裏亂作一團,無法尋找正確的答案。


    話說外麵,胡修和紀章一路追出祭司府便跟丟了賀蘭若風,反而是桑梓在外麵一直守著,在新月皇城以南的方向竟然遇上了。


    而另一個一直沒有出現的顧辰揚偷偷的守株待兔,竟也守到了賀蘭若風帶著魚小白出來。


    桑梓顧辰揚二人突然撞到一起,也許是因為袁澤和冥萇毅之間還算和諧,也許是因為朱姬和黑羽那莫名其妙的牽連。這二人竟然微微頷首,並未起任何衝突,還不約而同的偷偷跟在了賀蘭若風身後。


    二人一路尾隨,直至跟到了丹霞秘境外,二人被結界阻擋無法進入。


    要闖嗎?桑梓給了顧辰揚一個詢問的眼神。


    “我聽長老說起過,新月國境內有一個奇特的秘境,是當年妖君大人布下的,除了知道法訣的人,沒有誰可以進入。我們先回去請示長老吧!”顧辰揚直接說道,他並不喜歡魯莽行事。


    “也隻能先這樣了。”桑梓讚同顧辰揚的說法。


    二人一商量,決意先返回妖界再說。


    胡修帶著紀章在新月皇城一番搜尋後沒有找到人,也隻能悻悻的趕回妖界。


    魚小白是妖族的事沒有幾個人發現,隻有撒颶一口咬定她是妖族。


    太卜星君也擔憂自家徒兒,一番找尋無果,又是占卜,又是各種尋蹤覓影的術法的操作,最後隻能回到祭司府找蘭墨秋求救。


    龍霄受傷動彈不得,卻沒有給他好臉色,他好吃好喝的照顧這個老頭,老頭竟然害他家大人受傷。


    太卜星君不跟小孩子計較,熱心的把白啟央那裏順來的傷藥喂給龍霄。


    其他人見他白頭發白胡子,一副和藹可親的老頭模樣也不敢怎麽他。阿吉和秋月倒是不管不顧的拿掃把要將他趕出祭司府。


    太卜星君是誰,直接用法術將這二人給定住,偏生龍霄又解不了他的定身術,最後隻能妥協。


    蘭墨秋出了祭司府去尋魚小白的蹤跡,一襲紅衣且身負重傷,搖搖晃晃朝著丹霞秘境的方向的走在山澗中,最後直接倒在了水裏。


    撒颶見到他時也是一驚,太卜星君的話他聽得清楚,這位神君曾因與人族女子相戀而違反天規,如今更是喜歡上妖族。


    “哎……”撒颶歎了一口氣,命人將蘭墨秋救起,禦劍往雲髻山莊飛去。


    撒颶將蘭墨秋安頓在他以前住過的院子,又讓幾位長老給他治傷。


    雲髻山莊隻有三位長老,他們見是前任大祭司受傷,便團結一心用靈力替他治療。


    撒颶放下蘭墨秋便去了撒語瓏的房間,兩個院子挨著,何必非常吵鬧。


    撒語瓏被周澤帶回雲髻山莊後,便開始大鬧一通,她被蘭墨秋重傷,又被魚小白吸走了所有的靈力。


    如今的她,就連紫雲和若凝都打不過了,她從人人豔羨的雲髻山莊大師姐變成了一個沒有修為的廢物。


    “滾開,都給我滾出去……”她的院子傳來劈裏啪啦摔杯盞的聲響。


    撒颶見紫雲和若凝一言不發的站在外麵,他冷著臉朝屋裏走去,剛進門便被剛扔出來的一個碗砸到了腳。


    他直接進屋,看著這個被他嬌縱壞的女兒,一時間氣得胸口起伏,卻說不出半句責怪的話。


    這還能怪誰呢?都怪自己對她太過溺愛,才養成她這驕縱跋扈,自私自利的性格。


    “爹……”撒語瓏見到來人,眼神有些躲閃。


    地上是被撒語瓏摔碎的杯子,碗,筷子,還有一些餐具,食物湯水等。


    “你如今變成這樣,都是怪我對你太過寵溺,所以我不怪你。等你傷好了之後,若你還願修習,我便讓阿澤好好教導你,若你不願,我便做主,替你尋一門夫婿嫁了。”


    撒颶始終覺得是自己虧欠女兒,才讓她做出如此荒唐的事情,當初就不應該為了她去求大祭司,讓她入祭司府。


    “爹,我不要嫁人,我現在是一個廢人了,爹,你幫我報仇好不好?我要殺了魚小白,我要嫁給蘭大哥,女兒這輩子隻想嫁給蘭大哥。”撒語瓏淚眼朦朧歇斯底裏地朝著撒颶大聲哭喊。


    從小到大,隻要她提出來的要求,撒颶都會想盡辦法滿足,所以她竭力哀求著。


    “魚小白是妖族,自有正道人士會去討伐她,還輪不到你去。至於大祭司,他不會喜歡你更不會娶你,你還是趁早死了這條心吧!”撒颶說完,也不顧撒語瓏如何哭喊,一甩衣袖便出了屋子。


    “爹,我要嫁給蘭大哥,爹爹,你幫我求求他,讓他娶我可好?爹爹,爹爹……”撒語瓏見親爹要走,開始不管不顧的大吼大叫。


    “飯送進去放著便可,她愛吃便吃,不吃就由著她餓死吧!”撒颶對著門外顫顫巍巍的兩個丫頭吩咐道。


    撒語瓏聽見親爹的話,更加不要命的哭喊,咒罵。


    妖界,羽霧城……


    桑梓回到羽霧城將他在新月的所見所聞一一稟告了袁澤,聽得袁澤一愣一愣的。


    “如此說來,胡修那廝隻帶了紀章一個手下,就敢去祭司府搶人?”袁澤眼睛瞪的跟綠豆一樣圓,簡直不可置信,這種事竟然是冷靜陰險的胡修能做出來的。


    “確實如此,下還遇到了三長老的我身侍衛顧辰揚,我二人一同追蹤那位仙門弟子直至丹霞峰,那裏有一道古怪的結界,我們進不去。”


    “你不知道他們在祭司府具體發生了什麽事?”袁澤十分好奇,卻隻能聽到這麽一點。


    “屬下不敢靠得太近,大祭司成婚,邀請了諸多仙們的人參加。不過,胡修和紀章貌似與他們大打出手了。屬下蹲守到大祭司的徒弟被那位仙門弟子帶走,便直接尾隨這二人了。”桑梓回道。


    “長老,若按照長老的分析,這位大祭司的弟子可能就是妖君的轉世,屬下這才決定跟蹤他二人。”桑梓怕袁澤責怪,又解釋道。


    “你是對的,隻可惜你沒有進到祭司府,不知道當時究竟發生了何事,不能更確鑿的確認妖君的身份。”袁澤遺憾的說道。


    “長老,若屬下沒猜錯的話,胡修與那些人打鬥之時,黑羽所留下的九目金珠確實有異動。”桑梓說著,手心裏出現一顆金光閃爍的珠子。


    “如此說來,妖君的轉世確實在祭司府無疑了,眼下我們要確認的是,這個人是不是大祭司的徒弟。”袁澤慎重的考慮著。


    “你想辦法尋到這個大祭司的徒弟,然後想辦法告知於我,由我前去確認比較妥當。”袁澤想了想又說。


    “屬下知道了。”桑梓說罷便離開了,有九目金珠在手,他若想感應到妖君的存在,倒也不是難事。


    玖冥城內,冥萇毅收到的消息與袁澤,收到的一般無二,他第一時間便前往羽霧城找袁澤商議。


    顧辰揚再次離開妖界返回人界繼續他的任務。


    胡修和紀章也回了楓木嶺,胡修著急忙慌的召集他所有能扛事兒的手下。


    “紀章,你去一趟蕭鈺那裏,讓他速來,有事相商。”胡修一臉興奮,摩拳擦掌的吩咐道。


    “長老,屬下還有一事尚未來得及稟報……”紀章欲言又止,關於蕭鈺被紀吳偷襲這事誰也不知道,除了那個搶奪妖丹的人。


    “不急,你先去把蕭鈺請來。”胡修伸手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長老,五長老他已失蹤多日了。”紀章直接說道,人都已經死得透透了,讓他去哪兒請?


    “老夫聽說了,他帶著一眾門下去挑釁仙門,怎麽還沒有回來?這都半個多月過去了。”胡修表情有些愕然,難不成是要在人界定居?可能嗎?又或者是被仙門的人給滅了?


    “屬下聽逃回來的小妖們說,五長老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有人見他被仙門重傷,還被各大高手一路追殺,不知逃往何處了。”紀章麵色凝重,他定然不能讓胡修知道是自家弟弟背後殺死了五長老。


    “不可能啊!蕭鈺此人修為不弱,區區仙門能讓他覆滅?”胡修眉頭都湊到了一起,低聲思忖道。


    “長老……還要去請五長老嗎?”紀章故意試探的問道。


    “不去,還去什麽去?容老夫再想想。”胡修沒在理會紀章,兀自低頭思考著。


    胡修沒空管他,紀章才有空去看望紀吳。


    經過半月的休養,紀吳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他躲在屋中偷偷修習蕭鈺的控靈術。


    紀章推門而入,見到的便是滿屋子的烏煙瘴氣。


    “你竟然偷偷修煉蕭鈺的邪功?”紀章當即便開口質問。


    紀吳若無其事的調整內息,眼神十分平靜的看著紀章。


    “哥哥,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個世界強者為尊,弟弟並不覺得哪裏做錯了。”紀吳語氣十分平靜的說道。


    “蕭鈺該死,你殺他我並不怪你,可是,你竟然偷偷修煉他的邪功,你可知控靈術在妖界是禁術?”紀章低聲責問道。


    “知道知道,可是它威力很大呀,弟弟扛不住誘惑,練都練了,你忍心看著弟弟廢了嗎?不死也會成廢人的。”紀吳一臉無奈的笑著拉起紀章的手。


    “就算你修煉了,也不可能敢在眾目睽睽之下使用,不然便是告訴眾人蕭鈺為你所殺。”紀章語重心長地勸解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弟弟真有那麽愚蠢嗎?若非危及生命的關頭,弟弟絕不使用控靈術。”紀吳拍著胸脯保證道。


    “如此甚好,近期,長老可能會派你我跟隨他一起到人界,你最好提前準備好。”紀章又提醒道。


    “知道了,多謝哥哥關心,弟弟時刻準備著為長老服務。”紀吳敷衍的應付道,


    紀章見到根本沒有認真聽自己的話,隻能搖頭離開了。


    蕭鈺的控靈術需要用生靈的元神修煉,是十分邪惡的魔功,被妖界列為禁術。蕭鈺若不是修煉此等邪功,也不會落了個不得好死的下場。


    紀章實在不願紀吳也修煉,隻希望他能聽得進去他今日的話。


    時間又過了幾日,昏睡中的魚小白再次醒來,入眼便是賀蘭若風清俊的睡顏。他就那麽坐著,背倚靠在石頭上,頭就那麽倚著石頭,幾縷淩亂的發遮擋的臉頰。


    魚小白看得有些入神,忍不住抬手去撫摸他的臉,替他捋開臉上散亂的頭發。


    手心的傷已經不痛了,就是多日沒活動,五個手指都顯得有些僵硬。


    手指輕輕劃過他的眉,他的眼,他鼻梁,再到他的唇。


    魚小白心裏有些甜,嘴巴卻也有些苦。


    賀蘭若風真是個不折不扣的小傻子,她都已經跟別的男子拜堂了,他還對她如此。


    雖不知她受傷後發生了什麽,但賀蘭若風既然將重傷的她帶出來,肯定是發生了對她不利的事。


    她依稀記得撒語瓏指證她是妖族細作,難道說她的身份已經暴露了嗎?蘭墨秋已經保不住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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