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聲(1)
女孩子會喜歡逗比的吧？不是嗎？ 作者：石頁石頁碩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我的身體漸漸的沒有了搖晃的幅度，“這是過了多久？”我在心裏這樣問著自己。我緩慢的抬起頭，哦，是太陽嗎？天空終於展現出了藍色，北方的冬天就是這個樣子，六點半七點左右，還是黑蒙蒙的一片，但是興許十幾分鍾之後，太陽就猛地出現了。從小生活在這片黑土地的我，見到這一幕，平靜與習慣中，還是帶著些許的感歎的。
懷中的淩靈似乎早就停止了抽泣，我身體的抖動，我都分不清了。是天氣的原因嗎？還是我正在心虛的戰栗著。
“好溫暖。”這份淩靈的溫暖的懷抱，是我本該享受的嗎？誰來告訴我。
“還冷嗎？”淩靈從我懷中抬頭，借著光芒，細細看去，她眼角，已經沒有了淚跡。雪花都在我們之間的高溫中融化掉了。因為淚水的緣由，淩靈的眼睛現在更加的透亮，似乎猶是脫胎換骨般的洗禮。
“已經不冷了。”我鬆開懷抱的手臂。我漸漸的認同了這一觀點，我的戰栗，是天氣的事情，是這雪白的雪花的帶給我的影響。與此同時，另一種生理上的感受，充斥我的大腦，沒錯，這就是饑餓。饑餓帶給我的，就像是身體被掏了一個大洞，不是空虛，是一種壓縮。感受著身體，尤其是腹部，在被狠狠的擠壓著，疼痛，隨之而來。
“怎麽了？碩碩！”淩靈眼神很焦急。
“不打緊，不打緊。”我擺了擺手。這是熟悉的感覺，初中時的我，曾經患過一段時間的胃病，今日不知怎得，竟然又出現了。
“你的臉色很差。”淩靈直視著我。
“哦？是嗎，哈哈哈，這就算是懲罰了吧。”我說的很是輕描淡寫。
“什麽懲罰？”淩靈顯然是不知道我口中的懲罰是什麽意思。這就當是為我，今天不著調的想法的賠罪吧！
“當然是不吃早飯啦。”大腦靈機一動。這樣也沒錯，胃病的突然襲擊，和這早晨不吃早餐，並且灌了一肚子的冷風，脫不了幹係！
“啊！”淩靈很激動。
“對對對！我們趕緊去買東西吧！”淩靈拉著我，小小的身軀，走起路來倒是飛快。被她抓著手的感覺，很奇妙，也很開心。就是這股力量，讓我的疼痛，得到了不小的緩解。
如果可以的話，一直牽著我的手，這感覺也不賴嘛。
淩靈拉著我，走走停停，停下的時候，還左右擺著頭，又掏出手機查詢著什麽。
“噗！走那麽快，我還以為你知道路呢，哈哈。”我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陽光越來越亮了，徹底驅散了夜的黑暗。
“什麽嘛，你又笑話我！”淩靈收起手機，害羞的回答道。
“還是我帶著你走吧。”我拉起淩靈的手，走在了前麵。
此時，雪已經停了，太陽掛在天上，看了看，天上白雲像是線條一樣，細長細長的，又或像是一塊塊的百葉窗，為藍天拉上了簾子。太陽光，將白雪照射的很耀眼，有時突然間的一個低頭，就能讓人晃到眼睛。
這種感受，應該並不是隻有我體會的到，我身後的淩靈，應該也會覺得有些晃眼吧。我想回頭問問她，可頭轉過的一瞬間，我看的更清晰了。
“好美。”我腦中隻有這簡簡單單的兩字。陽光下的藍灰色秀發，白色的羽絨服，周圍雪白，卻又散發著溫暖的氣息。雖在冬日，卻沒有剛才的寒冷了。她的妝容，很精致，有很多，我前些時候並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眼影上泛著輕輕的亮光，嘴唇粉色卻又晶瑩，大抵像是果凍一般的柔軟吧。
眼角已經沒有了淚水的痕跡，剛剛發生過的事情煙消雲散了一樣。
看來，淩靈為這次的約會，付出了心血，隻不過不知道我這突然的“早餐風波”吧。
淩靈把下巴往羽絨服的領口中縮了縮，這是冷了嗎？我竟然不由得也跟著做了這個動作。接著我用空閑的那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冰涼。
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路邊走過趕集的大爺大媽，裹得一樣的嚴嚴實實，勢要隔絕風雪的模樣。“這才是老一輩的穿搭”，心裏這樣感歎道。可下一瞬間，我注意到了一個物件。暗紅色長條狀，像是一條蛇一樣，盤旋在大媽的脖子上。它的尾部還伴隨著風的吹動而微微起伏著。
“這才是我們需要的。”我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又回頭看了看淩靈的脖頸，淩靈也注意到了我的注視。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嬌羞的捂起了身前，想要隔絕我的視線一般。
“碩碩。”淩靈害羞的把眼神回避開。
“額！啊，這個！”我也跟著緊張起來，看來是有些小誤會了！可她的舉動，也確實讓我把目光跟著她的手移動了過去。
我閉上眼扭過頭，臉上火辣辣的。
我也感受到了，淩靈的手，很溫暖。
繼續走了幾分鍾的路程。
“前麵就是市場了。”我指著一條熱鬧的街道。說是“熱鬧”，也確實是“熱氣騰騰”。叫賣聲此起彼伏，讓人聽的都有些暈暈的了。
“哇哦！好多好吃的耶！”淩靈興奮極了。拉著我就衝進了市場。
“慢一點啦，小心地滑！”淩靈開心的像是小兔子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我在這種環境下，反而有些靦腆了。
我們這開朗的氛圍，和有些匆匆的人們相比，有些不太和諧。大爺大媽們，看著小他們好幾輪年齡的孩子們，他們的眼神有些驚訝。是他們太久沒有在這個市場，看到新鮮人的麵孔了。我們這些學生們，似乎很少會在周末的早晨，活躍在市場中。我們的聲音，會不會吵到他們呢？
我心裏這樣想的，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淩靈帶到了一處攤位前。
撲在臉上的熱氣，讓我瞬間回過神來。麵食鋪子，大叔熟練的操作著比一個成年男人還高的多的多的蒸籠。就在打開的一瞬間，雪白的蒸汽就像是煙霧彈爆裂開來一樣，弄得場麵驚豔許多。
“哇哦。”淩靈睜大了眼睛。
在這冬天中，為這大麵積的白色蒸汽，又增添了一抹別樣的氛圍。
“我說......”我腦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嗯？”淩靈看向我。
我盯著攤位上還沒有散去的巨大蒸汽。
“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吃吧，你不用再做早飯了。”我想讓淩靈輕鬆的一點。畢竟從她的期待的眼神中，這熱氣騰騰的麵食，真的像是要裝進她眼睛裏一樣。
“誒？”淩靈眼神有些鬆動，但很快就變成了喜悅。我猜對了，這才是淩靈想吃的。
“大叔！”我熱情的對大叔打著招呼。
“哦！小夥子，來點什麽？哦？這還有個小美女，是一起的嗎？”大叔看著我，之後又笑著看了看淩靈。大叔蠻和藹的嘛！
“嗯！是的！”我微微抬起右手。因為此刻，我和淩靈依舊在牽著手，無時無刻不在對外宣告著我和淩靈之間的關係。
“唔！”淩靈看了一眼大叔，又害羞的低下頭了。
“不錯嘛！小夥子！”大叔眯起眼睛。
“嘻嘻，我來兩個花卷。淩靈，你要吃什麽？”我對大叔說道，隨後又問問淩靈。
“叔叔，我來一個豆沙包，一個糖三角。”淩靈小聲說道。
“好嘞！想進店裏吃嗎？裏麵還有熱粥和豆漿呢！”
“嗯！好！”我拉著淩靈，走進店麵。
黃褐色的瓷地磚，藍白色的牆壁，地麵上整齊排放著的小桌子和塑料板凳。桌子上緊貼著靠牆一側，擺著一排顧客可以用到的調味料和筷子、餐巾紙。黃褐色的瓷地磚，因為鞋底雪的融化，夾雜著灰塵，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半月牙一般的鞋印。我回頭看了看，我和淩靈，一大一小；兩對不同的鞋印，從大叔在的攤位，“走”進了店內。
我和淩靈挑選了一處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哇哦，感覺有好多的種類呀！”淩靈看著櫥窗，驚喜萬分。
“哦！蠻精致的嘛！”我也被這櫥窗吸引住了。裏麵的小鹹菜，小水餃之類的小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櫥窗內還有黃色的燈光照射著，讓這些食物變得非常有光澤。櫥窗旁邊是碗架櫃，一樣是排列整齊。再往裏，就是幾口外表幹淨的大鍋。不難看出，裏麵應該就是各種各樣的粥了。
“小朋友們，來點什麽。”沒過幾秒，就走來了一位身著粉白條紋圍裙的婦女。圍裙本該是沾染上汙漬的，可是這位婦女的圍裙，卻色彩鮮明，沒有被汙染的痕跡。令我有些驚訝的，還不止這圍裙；還有這位婦女的麵容，雖說已經存在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卻異常的精致，很有氣質。
她的年紀和大叔可能有些相仿。
“我來一碗豆漿吧。”淩靈開口了。
“好的，小帥哥呢，要來點什麽？”婦女在小本子上記下了幾筆，又笑容滿麵的看向我。
“小米粥就好了。”我回答道。
“好的！豆漿一碗，小米粥一碗！”婦女開開心心的收起手賬本。隨後手腳麻利的端起碗筷，就去盛粥和豆漿。沒有一點拖遝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含著笑容，這讓我有一些意外。
我印象中的大人，忙忙碌碌的的樣子，臉上很少出現笑容。再不濟就是商場中的服務人員，“笑容滿麵”但僵硬許多，明顯是培訓過的，就顯得虛假了很多。
婦女將粥和豆漿擺在我們麵前，同時大叔也拿著麵食走了進來。熱氣騰騰的，看著就很舒服。
“老婆，他們！”大叔對這婦女使了個眼色。
“哦！哎呀哎呀！”婦女顯得喜出望外。隨後就從一口小鍋裏拿出兩顆東西。
“這是給小帥哥小美女的贈品哦！”婦女放完東西就扭頭走了，還用手遮擋著嘴，掩蓋著笑容。
“謝謝！”淩靈開心的道謝著。
“額！嗯！謝謝！”我在第一時間有些愣住了。裝麵食的碟子上，出現了兩顆飽滿的茶葉蛋。和別家的，或者外賣裏那種小顆的茶葉蛋相比，這明顯大的許多。
“我有點喜歡這裏了。”我小聲對淩靈說著悄悄話。
“我也是！”淩靈卻有點激動。
“好餓啊，吃飯吧吃飯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方便筷的包裝了。忽然目光鎖定在兩顆茶葉蛋上，上麵附有美感的蛋殼的裂紋。對哦，蛋殼！我決定先下手為強，這個蛋殼，應該是由作為淩靈男朋友的我，來給它們剝去外殼。
“誒？”我的一聲疑問。
“誒？”我和淩靈的手，疊在了一起。我們的手的下方，兩顆茶葉蛋正在“安詳的”躺著。
“額......我來吧。”我看著淩靈的眼睛。隨即準備推開淩靈的手。
“我來吧。”淩靈手一動不動。
“可我......”我說道。
“因為......”淩靈看著我。
“可我是淩靈的男朋友！”
“因為我是碩碩的女朋友！”
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害臊的話！我害羞的低下了頭！沒有看到淩靈的表情，我隻是低著頭默默地拿走了一顆茶葉蛋。和淩靈很有默契，一人拿了一顆。我們默不作聲，就是單純的把手中的茶葉蛋盡可能地剝幹淨。
周邊大人們的目光，熾熱的要把我們烤熟一般，我感覺我的頭都在散發著蒸汽。“啊，真是的，又是不小心說出什麽害羞的話了！”我腦內不停的風暴著。可惡啊，我回想著剛剛淩靈的表情，真是太犯規了！我真的很想再看一次淩靈剛剛的表情。
“喏，給你。”我悄悄地把剝好的茶葉蛋放在淩靈的餐盤上，同時淩靈的茶葉蛋也出現我的餐盤上。我們兩個人盡可能壓低著聲音，我分明的看到淩靈背後不遠處，婦女投來的欣喜一般、似乎是看熱鬧一樣的神情，還有周邊吃早餐的大爺大媽的時不時像是審視我們一般的目光。
“欸？”淩靈默默的把餐巾紙往我麵前遞了遞，眼睛又看了看我的手。我接過餐巾紙，擦淨了手上的茶葉蛋留下的湯汁。
是因為目光嗎？我們的動作開始變得十分拘謹，我甚至都不敢太將肩膀聳起，胳膊也耷拉了下去，夾著花卷的筷子也變得有些生澀，好像是第一次學習如何使用筷子一樣。
當我吃下淩靈為我剝開的茶葉蛋的時候，第一口，茶葉蛋的鹹香就充斥了口腔，恍惚之間，似乎還有淩靈護手霜的味道，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一點點苦，又有點甜。抬頭就看見淩靈笑著吃下我為她剝好的茶葉蛋，淩靈臉頰鼓鼓的，像是小倉鼠一樣，眼睛彎成了開心的咀嚼著。我心裏滿足極了，激動的一口全吃下了茶葉蛋。
“唔！”靠，噎到了！淩靈見狀立馬把豆漿的吸管送到我嘴麵前。欸！等等！這是淩靈喝過的豆漿啊！但我顧及不了那麽多了，隻好大口大口地猛吸，總算是把卡在喉嚨裏的茶葉蛋順了下去。
“真是的，碩碩喝的太多了。”淩靈晃著杯子，嘟起嘴。
“我......不好意思。”我羞愧的低下頭，讓淩靈看到我這麽狼狽的樣子，丟死人了。
在這之後淩靈也沒怪我，和我一起開開心心的吃完了早餐。一會要去哪裏約會呢？說到底，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呢？會不會！天呐，難道會發生動漫裏的劇情嗎！我和淩靈，在月黑風高的時候走散，我奔跑著找到她，然後和她激烈的擁吻在一起！啊！討厭，這太卑鄙了，嘿嘿。
欸？我的臉怎麽冰冰涼涼的？我猛地回過神，天使嗎？不！是淩靈在用手撫摸我的臉。
“碩碩臉好燙呀。”淩靈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超級犯規的，淩靈絲絲涼涼的手，摸著我的臉，好舒服啊。算了，幹脆就沉浸在其中吧！
吃完了早餐，我們手拉著手走出早餐店，突然有一點恍惚，雖說距離表白那天過了一陣子，但是，還是覺得沒有實感。我這是怎麽了？
我們來到了j市最大的商場，一進門就是暖洋洋的燈光打下來，和門外的大雪溫度截然相反。我脫下了厚重的外衣，掛在了手臂上。扭頭看向淩靈，商場的燈光比我家中的燈光要溫暖明亮許多，因為身高的原因，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淩靈白皙的脖頸，上麵極其光滑，好像是塑料做的一樣，怎麽可以這樣的完美？這麽美麗的女孩子，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嗎？我這是在做夢吧。
“哦！好可愛！”淩靈鬆開我的手，衝到了一處櫥窗前。那是一個半身高的玩偶，金色的頭發彰顯著高貴的氣息，應該？不便宜吧！我走上前去看了一下價格，三位數！這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天文數字，淩靈眼睛睜得那麽大，可惡，超級可愛的！給她買吧！作為第一次約會的禮物，雖然這對我來說是好大一份零食錢，但是，誰讓我是美少女的男朋友呢！認了！我摸向褲兜，清了清嗓子。
“來人招待一下！”我對著店內喊了一聲。糟糕糟糕，心為何在滴血啊！不行不行！我是男人，不能這樣扣扣嗖嗖的！會被淩靈看不起的！我拿出錢包，去吧！我的零食們！再見了！
“碩碩，你要幹什麽？”淩靈睜大了眼睛問我。
“當然是......”我有點猶豫。
“來啦！請問是要買這隻玩偶嗎？”店員微笑著走了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從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正拿到半空中，淩靈就抓住了我的手。不會吧！難道她要付錢？不行，這個頭我必須要出，讓淩靈對我有個好印象！
“不......不買。”淩靈用力按下了我的手。我睜大了眼睛，什麽情況？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玩偶嗎，這番操作讓我有些雲裏霧裏。還沒等我說話，淩靈就把我拉走了。
“碩碩！”淩靈皺了皺眉毛。
“欸！”
“碩碩太笨了！”
“不是你很喜歡嘛？”我問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它好像梅川織羽。”淩靈歎了口氣。
“這......這樣啊。”太好了，錢包守住了！
“玩偶這麽貴，這些錢夠我們吃好多好吃的了呢~”淩靈挎住我的胳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閃到了，害羞的點點頭。就在點頭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那隻金發玩偶在商場中移動，幻覺？我揉了揉眼睛，金發玩偶旁邊有個熟悉的身影，這身影我從小就熟知，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喂喂喂，不是吧？馬明星和梅川織羽？他們兩個竟然！
糟了，馬明星回頭了！我一把就拉住了淩靈，兩個人一起蹲了下來。
“碩碩？”
“噓！看那裏。”我指了指不遠處。淩靈順著我的手指看去，也睜大了雙眼。
“他們怎麽回事？”淩靈眼裏突然蹦出來了火花，嘿嘿，心中的八卦之魂！燃動了！
“嘿嘿！”我和淩靈對視一眼，嘻嘻，這第一次約會，似乎找到了比逛街更有趣的事情呢！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馬明星向來都是對梅川織羽不理不睬的，而且馬明星親口告訴我，自己就是想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並不想、也沒有其餘的想法去談戀愛。可是，今天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出來的呢？
我和淩靈跟在他們身後，隱約之間能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梅川織羽用十分蹩腳的中文說著，“可......可否教我？”馬明星被她這不明所以的話弄得蒙蒙的。
“可以在期末考試之前，教我嘛？”梅川織羽忽閃著明亮的雙眼，對馬明星發動致命的攻擊。梅川織羽微微低著頭，金色的劉海又立刻蓋住了眼睛，但從旁人的角度看，這紅色的臉頰相當引人注目。
馬明星躲閃著眼睛。可惡！馬明星！你在猶豫些什麽啊，對麵可是國外的金發少女啊，就算是放在眾多美女中，也會脫穎而出的存在！“抱歉。”馬明星猶猶豫豫從嘴縫中蹦出一個詞。在一旁偷看的我和淩靈差一點就看不下去了！
“怎麽可以這樣！”淩靈氣鼓鼓的。“真不知道馬明星是怎麽想的！”我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馬明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那為什麽還會跟梅川織羽單獨出來呢？
“那......那我們去喝一杯咖啡吧？”梅川織羽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硬是擠出了一句。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被拒絕之後早就羞愧的跑掉了，她還真是勇敢。馬明星簡直就是木頭，好想衝出去好好教一教他！不過我也沒什麽招數啦。
“嗯。”馬明星很沒有精神的回了一句。梅川織羽又重新振作了起來，這速度還真是驚人，她走在馬明星前麵，小心翼翼的時不時回頭看看他，馬明星一言不發，沉悶極了！
“走，跟上去看看。”我和淩靈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們互相點了點頭。
搭乘電梯到了三樓，一入眼，便是眾多的美食店，人真的超級多，我怎麽有些害怕這熱鬧的人群呢？不過這客流量，真是別的地方不可以比擬的，如果......？
“如果淩靈家裏的店開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掙好多好多錢呢！畢竟麵包明明做的那麽香！”不禁有些饞淩靈家的麵包吃了。
“欸！真的嗎！”淩靈一臉欣喜。
“當然了！淩靈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麵包店！”我大聲的說出來。
淩靈害羞的跳起來捂住我的嘴，然後快速用眼睛劃向了一旁，糟糕，我的聲音太大了，會不會被馬明星他們察覺！我和淩靈迅速蹲下，還好這裏人多，我心裏暗自竊喜。等回過神的時候，馬明星和梅川織羽走進了一家咖啡店。
“他們進去了。”淩靈拉著我，想讓我也跟進去。我抬頭看了看牌匾，透過大大的落地玻璃看到裏麵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這不是我這窮學生能去的地方啊，消費肯定很高啊！
“要不？還是算了吧，跟人家進去也不太好。”我找個理由準備搪塞過去，結果淩靈這次很堅決，看樣子是鐵了心準備撮合他們兩個。回想起剛剛梅川織羽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裏有點悶悶的，到底該怎麽撮合他們呢？我無奈地搖頭。
我和淩靈隔著一個座位坐在了馬明星身後，在這裏沒法看到他們的神情，隻能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
“你......你想喝什麽，本！本小姐請你的。”梅川織羽說道。
“就一杯普通的咖啡好了。”馬明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您好，請問來些什麽？”我正聽的忘我，服務員突然出現在了麵前，淩靈點了幾樣我也沒細聽，就是說了一句“來一樣的。”就繼續偷聽了。
可惡，剛剛被打岔了，中間忽略了一些對話。
“我......還是......討厭你的身份。”馬明星說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話，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淩靈，淩靈一臉難以置信。不至於吧，馬明星，話說得這麽絕，不喜歡梅川織羽就說不喜歡呀，為什麽要說討厭她呢！
“什......麽?”梅川織羽完全沒了心氣的聲音，讓人心疼。
“抱歉......我討厭日本人......”馬明星聲音越來越小。
我迥異的看著淩靈，淩靈眼睛上已經掛上了淚水，氣氛瞬間降低至了冰點，一段時間的死氣沉沉之後。
“（日語）我知道了，原來明星同學討厭我的出身，討厭身為日本人的我，我的心意，對你造成了困擾，對不起，如果......如果我們出生在一個城市......對不起......對不起......”梅川織羽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可我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隻知道，這哭聲讓人心痛，我好想從座椅上走出去，去拉住馬明星，讓他趕緊收回說過的話。可是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看了看淩靈，淩靈眼淚汪汪的搖了搖頭，果然，淩靈也聽不懂日語。
“對不起。”梅川織羽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緊接著我就聽到了巨大的起身的聲音，該不會？我身體猛地站起來，不可以就這麽走掉！梅川織羽！我和馬明星從小玩到大，他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果然！梅川織羽哭的已經花了臉，但還是可以肯定，為了這次出門，她化了很精致的妝。
梅川織羽看到我和淩靈，瞬間就轉身向著門口跑去了。不好！想攔住已經太遲了。
“太過分了。”淩靈小聲的嘟囔著，“太過分了！”淩靈緊接著對著馬明星喊了一聲，然後就追出去了。原本就安靜雅致的咖啡廳，瞬間變得聒噪起來，許多刀子一樣的目光齊刷刷襲來，我放眼望去，一同看來的目光，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很快，我就和其中一位對視上了。
“吳欣怡。她怎麽會和他？”吳欣怡就在不遠處的座位上，她的對麵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男生很麵熟，但過了不到一秒就反應過來了，正是劉燁。桌麵上擺著一些書本，還有他們麵前的兩杯飲品，為什麽場景會這麽讓人厭惡！我扭過頭不去看她，直接坐在了馬明星對麵，也就是之前梅川織羽的位置。
腦中突然閃過了剛剛和吳欣怡對視時的一絲畫麵，我搖了搖頭，不想回憶。
“碩碩，你們都聽見了？”馬明星喝了口咖啡，又而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好承認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我之前的位置，拿了我的那杯咖啡繼續坐回馬明星對麵。
“你呀，嘴太毒。”我挖苦了下馬明星。低頭看向桌麵，上麵幾滴透明晶瑩的液滴，倒映出我的臉孔，這是梅川織羽的淚水，我抽出紙巾擦拭了幹淨，又將咖啡壓在了紙巾上。
“哎。”我也心情沉悶了起來，明明剛剛馬明星發生了那種事情，我怎麽一句勸導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我低著頭，向右側偷偷看去，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對麵，吳欣怡的座位。瞥到了劉燁此刻的笑臉，我轉回了頭，不想去看。抓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
“好苦。”我看著手中的咖啡，說到底我也是跟風過來喝咖啡的，真是喝不慣這個味道。我抬起頭，看到馬明星失魂落魄的臉，
“星星，梅川織羽她......”
“不要和我提她。”馬明星很快就打斷了我說的話。正好，我也沒什麽想說的，不知不覺眼神又向熟悉的那側看去了。
這裏，真是墓地一樣的死寂感。我已經無暇去考慮馬明星的心情了，興許是今天下大雪吧，我的內心，有些煩躁了。
懷中的淩靈似乎早就停止了抽泣，我身體的抖動，我都分不清了。是天氣的原因嗎？還是我正在心虛的戰栗著。
“好溫暖。”這份淩靈的溫暖的懷抱，是我本該享受的嗎？誰來告訴我。
“還冷嗎？”淩靈從我懷中抬頭，借著光芒，細細看去，她眼角，已經沒有了淚跡。雪花都在我們之間的高溫中融化掉了。因為淚水的緣由，淩靈的眼睛現在更加的透亮，似乎猶是脫胎換骨般的洗禮。
“已經不冷了。”我鬆開懷抱的手臂。我漸漸的認同了這一觀點，我的戰栗，是天氣的事情，是這雪白的雪花的帶給我的影響。與此同時，另一種生理上的感受，充斥我的大腦，沒錯，這就是饑餓。饑餓帶給我的，就像是身體被掏了一個大洞，不是空虛，是一種壓縮。感受著身體，尤其是腹部，在被狠狠的擠壓著，疼痛，隨之而來。
“怎麽了？碩碩！”淩靈眼神很焦急。
“不打緊，不打緊。”我擺了擺手。這是熟悉的感覺，初中時的我，曾經患過一段時間的胃病，今日不知怎得，竟然又出現了。
“你的臉色很差。”淩靈直視著我。
“哦？是嗎，哈哈哈，這就算是懲罰了吧。”我說的很是輕描淡寫。
“什麽懲罰？”淩靈顯然是不知道我口中的懲罰是什麽意思。這就當是為我，今天不著調的想法的賠罪吧！
“當然是不吃早飯啦。”大腦靈機一動。這樣也沒錯，胃病的突然襲擊，和這早晨不吃早餐，並且灌了一肚子的冷風，脫不了幹係！
“啊！”淩靈很激動。
“對對對！我們趕緊去買東西吧！”淩靈拉著我，小小的身軀，走起路來倒是飛快。被她抓著手的感覺，很奇妙，也很開心。就是這股力量，讓我的疼痛，得到了不小的緩解。
如果可以的話，一直牽著我的手，這感覺也不賴嘛。
淩靈拉著我，走走停停，停下的時候，還左右擺著頭，又掏出手機查詢著什麽。
“噗！走那麽快，我還以為你知道路呢，哈哈。”我捂著肚子笑個不停。
陽光越來越亮了，徹底驅散了夜的黑暗。
“什麽嘛，你又笑話我！”淩靈收起手機，害羞的回答道。
“還是我帶著你走吧。”我拉起淩靈的手，走在了前麵。
此時，雪已經停了，太陽掛在天上，看了看，天上白雲像是線條一樣，細長細長的，又或像是一塊塊的百葉窗，為藍天拉上了簾子。太陽光，將白雪照射的很耀眼，有時突然間的一個低頭，就能讓人晃到眼睛。
這種感受，應該並不是隻有我體會的到，我身後的淩靈，應該也會覺得有些晃眼吧。我想回頭問問她，可頭轉過的一瞬間，我看的更清晰了。
“好美。”我腦中隻有這簡簡單單的兩字。陽光下的藍灰色秀發，白色的羽絨服，周圍雪白，卻又散發著溫暖的氣息。雖在冬日，卻沒有剛才的寒冷了。她的妝容，很精致，有很多，我前些時候並沒有注意到的小細節。眼影上泛著輕輕的亮光，嘴唇粉色卻又晶瑩，大抵像是果凍一般的柔軟吧。
眼角已經沒有了淚水的痕跡，剛剛發生過的事情煙消雲散了一樣。
看來，淩靈為這次的約會，付出了心血，隻不過不知道我這突然的“早餐風波”吧。
淩靈把下巴往羽絨服的領口中縮了縮，這是冷了嗎？我竟然不由得也跟著做了這個動作。接著我用空閑的那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有些冰涼。
總覺得少了些什麽。路邊走過趕集的大爺大媽，裹得一樣的嚴嚴實實，勢要隔絕風雪的模樣。“這才是老一輩的穿搭”，心裏這樣感歎道。可下一瞬間，我注意到了一個物件。暗紅色長條狀，像是一條蛇一樣，盤旋在大媽的脖子上。它的尾部還伴隨著風的吹動而微微起伏著。
“這才是我們需要的。”我小聲嘟囔了一句。我又回頭看了看淩靈的脖頸，淩靈也注意到了我的注視。可是下一秒她突然嬌羞的捂起了身前，想要隔絕我的視線一般。
“碩碩。”淩靈害羞的把眼神回避開。
“額！啊，這個！”我也跟著緊張起來，看來是有些小誤會了！可她的舉動，也確實讓我把目光跟著她的手移動了過去。
我閉上眼扭過頭，臉上火辣辣的。
我也感受到了，淩靈的手，很溫暖。
繼續走了幾分鍾的路程。
“前麵就是市場了。”我指著一條熱鬧的街道。說是“熱鬧”，也確實是“熱氣騰騰”。叫賣聲此起彼伏，讓人聽的都有些暈暈的了。
“哇哦！好多好吃的耶！”淩靈興奮極了。拉著我就衝進了市場。
“慢一點啦，小心地滑！”淩靈開心的像是小兔子一樣，在人群中穿梭著。我在這種環境下，反而有些靦腆了。
我們這開朗的氛圍，和有些匆匆的人們相比，有些不太和諧。大爺大媽們，看著小他們好幾輪年齡的孩子們，他們的眼神有些驚訝。是他們太久沒有在這個市場，看到新鮮人的麵孔了。我們這些學生們，似乎很少會在周末的早晨，活躍在市場中。我們的聲音，會不會吵到他們呢？
我心裏這樣想的，不知不覺間，我已經被淩靈帶到了一處攤位前。
撲在臉上的熱氣，讓我瞬間回過神來。麵食鋪子，大叔熟練的操作著比一個成年男人還高的多的多的蒸籠。就在打開的一瞬間，雪白的蒸汽就像是煙霧彈爆裂開來一樣，弄得場麵驚豔許多。
“哇哦。”淩靈睜大了眼睛。
在這冬天中，為這大麵積的白色蒸汽，又增添了一抹別樣的氛圍。
“我說......”我腦中產生了一個想法。
“嗯？”淩靈看向我。
我盯著攤位上還沒有散去的巨大蒸汽。
“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吃吧，你不用再做早飯了。”我想讓淩靈輕鬆的一點。畢竟從她的期待的眼神中，這熱氣騰騰的麵食，真的像是要裝進她眼睛裏一樣。
“誒？”淩靈眼神有些鬆動，但很快就變成了喜悅。我猜對了，這才是淩靈想吃的。
“大叔！”我熱情的對大叔打著招呼。
“哦！小夥子，來點什麽？哦？這還有個小美女，是一起的嗎？”大叔看著我，之後又笑著看了看淩靈。大叔蠻和藹的嘛！
“嗯！是的！”我微微抬起右手。因為此刻，我和淩靈依舊在牽著手，無時無刻不在對外宣告著我和淩靈之間的關係。
“唔！”淩靈看了一眼大叔，又害羞的低下頭了。
“不錯嘛！小夥子！”大叔眯起眼睛。
“嘻嘻，我來兩個花卷。淩靈，你要吃什麽？”我對大叔說道，隨後又問問淩靈。
“叔叔，我來一個豆沙包，一個糖三角。”淩靈小聲說道。
“好嘞！想進店裏吃嗎？裏麵還有熱粥和豆漿呢！”
“嗯！好！”我拉著淩靈，走進店麵。
黃褐色的瓷地磚，藍白色的牆壁，地麵上整齊排放著的小桌子和塑料板凳。桌子上緊貼著靠牆一側，擺著一排顧客可以用到的調味料和筷子、餐巾紙。黃褐色的瓷地磚，因為鞋底雪的融化，夾雜著灰塵，變成了一個又一個半月牙一般的鞋印。我回頭看了看，我和淩靈，一大一小；兩對不同的鞋印，從大叔在的攤位，“走”進了店內。
我和淩靈挑選了一處偏角落的位置坐下。
“哇哦，感覺有好多的種類呀！”淩靈看著櫥窗，驚喜萬分。
“哦！蠻精致的嘛！”我也被這櫥窗吸引住了。裏麵的小鹹菜，小水餃之類的小東西，擺放的整整齊齊，櫥窗內還有黃色的燈光照射著，讓這些食物變得非常有光澤。櫥窗旁邊是碗架櫃，一樣是排列整齊。再往裏，就是幾口外表幹淨的大鍋。不難看出，裏麵應該就是各種各樣的粥了。
“小朋友們，來點什麽。”沒過幾秒，就走來了一位身著粉白條紋圍裙的婦女。圍裙本該是沾染上汙漬的，可是這位婦女的圍裙，卻色彩鮮明，沒有被汙染的痕跡。令我有些驚訝的，還不止這圍裙；還有這位婦女的麵容，雖說已經存在了歲月留下的痕跡，但卻異常的精致，很有氣質。
她的年紀和大叔可能有些相仿。
“我來一碗豆漿吧。”淩靈開口了。
“好的，小帥哥呢，要來點什麽？”婦女在小本子上記下了幾筆，又笑容滿麵的看向我。
“小米粥就好了。”我回答道。
“好的！豆漿一碗，小米粥一碗！”婦女開開心心的收起手賬本。隨後手腳麻利的端起碗筷，就去盛粥和豆漿。沒有一點拖遝的意思。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含著笑容，這讓我有一些意外。
我印象中的大人，忙忙碌碌的的樣子，臉上很少出現笑容。再不濟就是商場中的服務人員，“笑容滿麵”但僵硬許多，明顯是培訓過的，就顯得虛假了很多。
婦女將粥和豆漿擺在我們麵前，同時大叔也拿著麵食走了進來。熱氣騰騰的，看著就很舒服。
“老婆，他們！”大叔對這婦女使了個眼色。
“哦！哎呀哎呀！”婦女顯得喜出望外。隨後就從一口小鍋裏拿出兩顆東西。
“這是給小帥哥小美女的贈品哦！”婦女放完東西就扭頭走了，還用手遮擋著嘴，掩蓋著笑容。
“謝謝！”淩靈開心的道謝著。
“額！嗯！謝謝！”我在第一時間有些愣住了。裝麵食的碟子上，出現了兩顆飽滿的茶葉蛋。和別家的，或者外賣裏那種小顆的茶葉蛋相比，這明顯大的許多。
“我有點喜歡這裏了。”我小聲對淩靈說著悄悄話。
“我也是！”淩靈卻有點激動。
“好餓啊，吃飯吧吃飯吧。”我已經迫不及待的撕開方便筷的包裝了。忽然目光鎖定在兩顆茶葉蛋上，上麵附有美感的蛋殼的裂紋。對哦，蛋殼！我決定先下手為強，這個蛋殼，應該是由作為淩靈男朋友的我，來給它們剝去外殼。
“誒？”我的一聲疑問。
“誒？”我和淩靈的手，疊在了一起。我們的手的下方，兩顆茶葉蛋正在“安詳的”躺著。
“額......我來吧。”我看著淩靈的眼睛。隨即準備推開淩靈的手。
“我來吧。”淩靈手一動不動。
“可我......”我說道。
“因為......”淩靈看著我。
“可我是淩靈的男朋友！”
“因為我是碩碩的女朋友！”
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害臊的話！我害羞的低下了頭！沒有看到淩靈的表情，我隻是低著頭默默地拿走了一顆茶葉蛋。和淩靈很有默契，一人拿了一顆。我們默不作聲，就是單純的把手中的茶葉蛋盡可能地剝幹淨。
周邊大人們的目光，熾熱的要把我們烤熟一般，我感覺我的頭都在散發著蒸汽。“啊，真是的，又是不小心說出什麽害羞的話了！”我腦內不停的風暴著。可惡啊，我回想著剛剛淩靈的表情，真是太犯規了！我真的很想再看一次淩靈剛剛的表情。
“喏，給你。”我悄悄地把剝好的茶葉蛋放在淩靈的餐盤上，同時淩靈的茶葉蛋也出現我的餐盤上。我們兩個人盡可能壓低著聲音，我分明的看到淩靈背後不遠處，婦女投來的欣喜一般、似乎是看熱鬧一樣的神情，還有周邊吃早餐的大爺大媽的時不時像是審視我們一般的目光。
“欸？”淩靈默默的把餐巾紙往我麵前遞了遞，眼睛又看了看我的手。我接過餐巾紙，擦淨了手上的茶葉蛋留下的湯汁。
是因為目光嗎？我們的動作開始變得十分拘謹，我甚至都不敢太將肩膀聳起，胳膊也耷拉了下去，夾著花卷的筷子也變得有些生澀，好像是第一次學習如何使用筷子一樣。
當我吃下淩靈為我剝開的茶葉蛋的時候，第一口，茶葉蛋的鹹香就充斥了口腔，恍惚之間，似乎還有淩靈護手霜的味道，奇奇怪怪的，好像有一點點苦，又有點甜。抬頭就看見淩靈笑著吃下我為她剝好的茶葉蛋，淩靈臉頰鼓鼓的，像是小倉鼠一樣，眼睛彎成了開心的咀嚼著。我心裏滿足極了，激動的一口全吃下了茶葉蛋。
“唔！”靠，噎到了！淩靈見狀立馬把豆漿的吸管送到我嘴麵前。欸！等等！這是淩靈喝過的豆漿啊！但我顧及不了那麽多了，隻好大口大口地猛吸，總算是把卡在喉嚨裏的茶葉蛋順了下去。
“真是的，碩碩喝的太多了。”淩靈晃著杯子，嘟起嘴。
“我......不好意思。”我羞愧的低下頭，讓淩靈看到我這麽狼狽的樣子，丟死人了。
在這之後淩靈也沒怪我，和我一起開開心心的吃完了早餐。一會要去哪裏約會呢？說到底，這還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正式的約會呢？會不會！天呐，難道會發生動漫裏的劇情嗎！我和淩靈，在月黑風高的時候走散，我奔跑著找到她，然後和她激烈的擁吻在一起！啊！討厭，這太卑鄙了，嘿嘿。
欸？我的臉怎麽冰冰涼涼的？我猛地回過神，天使嗎？不！是淩靈在用手撫摸我的臉。
“碩碩臉好燙呀。”淩靈邊說著，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超級犯規的，淩靈絲絲涼涼的手，摸著我的臉，好舒服啊。算了，幹脆就沉浸在其中吧！
吃完了早餐，我們手拉著手走出早餐店，突然有一點恍惚，雖說距離表白那天過了一陣子，但是，還是覺得沒有實感。我這是怎麽了？
我們來到了j市最大的商場，一進門就是暖洋洋的燈光打下來，和門外的大雪溫度截然相反。我脫下了厚重的外衣，掛在了手臂上。扭頭看向淩靈，商場的燈光比我家中的燈光要溫暖明亮許多，因為身高的原因，我可以清楚的看到淩靈白皙的脖頸，上麵極其光滑，好像是塑料做的一樣，怎麽可以這樣的完美？這麽美麗的女孩子，真的是我的女朋友嗎？我這是在做夢吧。
“哦！好可愛！”淩靈鬆開我的手，衝到了一處櫥窗前。那是一個半身高的玩偶，金色的頭發彰顯著高貴的氣息，應該？不便宜吧！我走上前去看了一下價格，三位數！這對我來說，真是一個天文數字，淩靈眼睛睜得那麽大，可惡，超級可愛的！給她買吧！作為第一次約會的禮物，雖然這對我來說是好大一份零食錢，但是，誰讓我是美少女的男朋友呢！認了！我摸向褲兜，清了清嗓子。
“來人招待一下！”我對著店內喊了一聲。糟糕糟糕，心為何在滴血啊！不行不行！我是男人，不能這樣扣扣嗖嗖的！會被淩靈看不起的！我拿出錢包，去吧！我的零食們！再見了！
“碩碩，你要幹什麽？”淩靈睜大了眼睛問我。
“當然是......”我有點猶豫。
“來啦！請問是要買這隻玩偶嗎？”店員微笑著走了出來。
我深吸一口氣，開弓沒有回頭箭。我從錢包抽出幾張鈔票，正拿到半空中，淩靈就抓住了我的手。不會吧！難道她要付錢？不行，這個頭我必須要出，讓淩靈對我有個好印象！
“不......不買。”淩靈用力按下了我的手。我睜大了眼睛，什麽情況？她不是很喜歡這個玩偶嗎，這番操作讓我有些雲裏霧裏。還沒等我說話，淩靈就把我拉走了。
“碩碩！”淩靈皺了皺眉毛。
“欸！”
“碩碩太笨了！”
“不是你很喜歡嘛？”我問道。
“不是的，我的意思是，它好像梅川織羽。”淩靈歎了口氣。
“這......這樣啊。”太好了，錢包守住了！
“玩偶這麽貴，這些錢夠我們吃好多好吃的了呢~”淩靈挎住我的胳膊。
我被這突如其來的溫暖閃到了，害羞的點點頭。就在點頭的一刹那，我看到了那隻金發玩偶在商場中移動，幻覺？我揉了揉眼睛，金發玩偶旁邊有個熟悉的身影，這身影我從小就熟知，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喂喂喂，不是吧？馬明星和梅川織羽？他們兩個竟然！
糟了，馬明星回頭了！我一把就拉住了淩靈，兩個人一起蹲了下來。
“碩碩？”
“噓！看那裏。”我指了指不遠處。淩靈順著我的手指看去，也睜大了雙眼。
“他們怎麽回事？”淩靈眼裏突然蹦出來了火花，嘿嘿，心中的八卦之魂！燃動了！
“嘿嘿！”我和淩靈對視一眼，嘻嘻，這第一次約會，似乎找到了比逛街更有趣的事情呢！
不過說起來也奇怪，馬明星向來都是對梅川織羽不理不睬的，而且馬明星親口告訴我，自己就是想好好學習考上一個好的大學，並不想、也沒有其餘的想法去談戀愛。可是，今天為什麽他們兩個會出來的呢？
我和淩靈跟在他們身後，隱約之間能聽到他們的一些對話。梅川織羽用十分蹩腳的中文說著，“可......可否教我？”馬明星被她這不明所以的話弄得蒙蒙的。
“可以在期末考試之前，教我嘛？”梅川織羽忽閃著明亮的雙眼，對馬明星發動致命的攻擊。梅川織羽微微低著頭，金色的劉海又立刻蓋住了眼睛，但從旁人的角度看，這紅色的臉頰相當引人注目。
馬明星躲閃著眼睛。可惡！馬明星！你在猶豫些什麽啊，對麵可是國外的金發少女啊，就算是放在眾多美女中，也會脫穎而出的存在！“抱歉。”馬明星猶猶豫豫從嘴縫中蹦出一個詞。在一旁偷看的我和淩靈差一點就看不下去了！
“怎麽可以這樣！”淩靈氣鼓鼓的。“真不知道馬明星是怎麽想的！”我也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明明是這麽可愛的女孩子，馬明星一點感覺都沒有嗎？那為什麽還會跟梅川織羽單獨出來呢？
“那......那我們去喝一杯咖啡吧？”梅川織羽不知從哪裏來的勇氣，硬是擠出了一句。要是放在我身上，我被拒絕之後早就羞愧的跑掉了，她還真是勇敢。馬明星簡直就是木頭，好想衝出去好好教一教他！不過我也沒什麽招數啦。
“嗯。”馬明星很沒有精神的回了一句。梅川織羽又重新振作了起來，這速度還真是驚人，她走在馬明星前麵，小心翼翼的時不時回頭看看他，馬明星一言不發，沉悶極了！
“走，跟上去看看。”我和淩靈幾乎是異口同聲，我們互相點了點頭。
搭乘電梯到了三樓，一入眼，便是眾多的美食店，人真的超級多，我怎麽有些害怕這熱鬧的人群呢？不過這客流量，真是別的地方不可以比擬的，如果......？
“如果淩靈家裏的店開在這裏的話，一定會掙好多好多錢呢！畢竟麵包明明做的那麽香！”不禁有些饞淩靈家的麵包吃了。
“欸！真的嗎！”淩靈一臉欣喜。
“當然了！淩靈家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麵包店！”我大聲的說出來。
淩靈害羞的跳起來捂住我的嘴，然後快速用眼睛劃向了一旁，糟糕，我的聲音太大了，會不會被馬明星他們察覺！我和淩靈迅速蹲下，還好這裏人多，我心裏暗自竊喜。等回過神的時候，馬明星和梅川織羽走進了一家咖啡店。
“他們進去了。”淩靈拉著我，想讓我也跟進去。我抬頭看了看牌匾，透過大大的落地玻璃看到裏麵富麗堂皇的裝修風格，這不是我這窮學生能去的地方啊，消費肯定很高啊！
“要不？還是算了吧，跟人家進去也不太好。”我找個理由準備搪塞過去，結果淩靈這次很堅決，看樣子是鐵了心準備撮合他們兩個。回想起剛剛梅川織羽故作堅強的模樣，心裏有點悶悶的，到底該怎麽撮合他們呢？我無奈地搖頭。
我和淩靈隔著一個座位坐在了馬明星身後，在這裏沒法看到他們的神情，隻能聽到他們談話的聲音。
“你......你想喝什麽，本！本小姐請你的。”梅川織羽說道。
“就一杯普通的咖啡好了。”馬明星的聲音聽起來悶悶的。
“您好，請問來些什麽？”我正聽的忘我，服務員突然出現在了麵前，淩靈點了幾樣我也沒細聽，就是說了一句“來一樣的。”就繼續偷聽了。
可惡，剛剛被打岔了，中間忽略了一些對話。
“我......還是......討厭你的身份。”馬明星說出了一句不得了的話，我睜大了眼睛看著淩靈，淩靈一臉難以置信。不至於吧，馬明星，話說得這麽絕，不喜歡梅川織羽就說不喜歡呀，為什麽要說討厭她呢！
“什......麽?”梅川織羽完全沒了心氣的聲音，讓人心疼。
“抱歉......我討厭日本人......”馬明星聲音越來越小。
我迥異的看著淩靈，淩靈眼睛上已經掛上了淚水，氣氛瞬間降低至了冰點，一段時間的死氣沉沉之後。
“（日語）我知道了，原來明星同學討厭我的出身，討厭身為日本人的我，我的心意，對你造成了困擾，對不起，如果......如果我們出生在一個城市......對不起......對不起......”梅川織羽已經哭的泣不成聲。
可我們根本聽不懂她在說什麽，隻知道，這哭聲讓人心痛，我好想從座椅上走出去，去拉住馬明星，讓他趕緊收回說過的話。可是這已經來不及了。我看了看淩靈，淩靈眼淚汪汪的搖了搖頭，果然，淩靈也聽不懂日語。
“對不起。”梅川織羽顫抖著聲音說了一句。緊接著我就聽到了巨大的起身的聲音，該不會？我身體猛地站起來，不可以就這麽走掉！梅川織羽！我和馬明星從小玩到大，他一定有什麽難言之隱！果然！梅川織羽哭的已經花了臉，但還是可以肯定，為了這次出門，她化了很精致的妝。
梅川織羽看到我和淩靈，瞬間就轉身向著門口跑去了。不好！想攔住已經太遲了。
“太過分了。”淩靈小聲的嘟囔著，“太過分了！”淩靈緊接著對著馬明星喊了一聲，然後就追出去了。原本就安靜雅致的咖啡廳，瞬間變得聒噪起來，許多刀子一樣的目光齊刷刷襲來，我放眼望去，一同看來的目光，有兩個熟悉的身影，很快，我就和其中一位對視上了。
“吳欣怡。她怎麽會和他？”吳欣怡就在不遠處的座位上，她的對麵是一位高高瘦瘦的男孩子，男生很麵熟，但過了不到一秒就反應過來了，正是劉燁。桌麵上擺著一些書本，還有他們麵前的兩杯飲品，為什麽場景會這麽讓人厭惡！我扭過頭不去看她，直接坐在了馬明星對麵，也就是之前梅川織羽的位置。
腦中突然閃過了剛剛和吳欣怡對視時的一絲畫麵，我搖了搖頭，不想回憶。
“碩碩，你們都聽見了？”馬明星喝了口咖啡，又而歎了口氣。事到如今也隻好承認了，我點了點頭，然後走到我之前的位置，拿了我的那杯咖啡繼續坐回馬明星對麵。
“你呀，嘴太毒。”我挖苦了下馬明星。低頭看向桌麵，上麵幾滴透明晶瑩的液滴，倒映出我的臉孔，這是梅川織羽的淚水，我抽出紙巾擦拭了幹淨，又將咖啡壓在了紙巾上。
“哎。”我也心情沉悶了起來，明明剛剛馬明星發生了那種事情，我怎麽一句勸導的話語都說不出口？
我低著頭，向右側偷偷看去，大大的落地玻璃窗的對麵，吳欣怡的座位。瞥到了劉燁此刻的笑臉，我轉回了頭，不想去看。抓起咖啡猛地喝了一大口。
“好苦。”我看著手中的咖啡，說到底我也是跟風過來喝咖啡的，真是喝不慣這個味道。我抬起頭，看到馬明星失魂落魄的臉，
“星星，梅川織羽她......”
“不要和我提她。”馬明星很快就打斷了我說的話。正好，我也沒什麽想說的，不知不覺眼神又向熟悉的那側看去了。
這裏，真是墓地一樣的死寂感。我已經無暇去考慮馬明星的心情了，興許是今天下大雪吧，我的內心，有些煩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