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teirir的最後一句話,也是因此她的生命正式走向終結,屬於她的第一重死亡已經降臨……


    西琳強撐著顫抖的身體,她現在連呼吸一下都感覺非常困難,感覺頭暈乎乎的,哪怕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她也沒有預料到如此。


    當所預期的事情顯示發生的那一瞬間,她才明白,自己的心理防設到底是有多麽脆弱,多麽無用……


    她眼眶泛起淚花,一滴晶瑩的淚水從眼角滑落,直到現在這一瞬間,她才敢正視自己的內心。


    可惜人去樓空……哪怕現在的她再怎麽後悔也沒有用了,沒說出話的話,終究是無法跨越生與死的界限傳到她的耳朵裏麵。


    “是啊……teirir,我好像,也……有點,喜歡……你。”


    話說的很小聲,不過與其說是很小聲,不如說是,說出話的聲音本就不足以形成一句話,是伴隨著她思想而出現的一句話……


    這一份心意還是……就這樣埋藏起來更好,身體越來越無力,眼前的一切也變得有些模糊,西琳長歎一口氣,隨後閉上眼睛放空思緒。


    她僵硬的站在原地,好似那個人還在她身邊一樣,不過也確實還在,隻不過是換了一種方式而已……


    西琳伸出手,她的手穿過那些血紅的晶體逐漸進入到內部。


    外部的外殼雖然很是堅硬,但是內部卻是非常溫軟柔順的液體,她的伊卡洛斯正在裏麵接受試煉的新生。


    手感覺到一陣熾熱,隨後就有一陣清流拂過手掌,她的手抓住伊卡洛斯,血紅色的液體卻也像是沸騰起來了一樣。


    液體變得異常灼熱,就像是炭火一樣,象征魔王的那一條項鏈已經進入融入到伊卡洛斯裏麵。


    “……這就是生命的沉重嗎?”


    “出鞘吧,這一次請你陪我向高天之神揮劍!”


    西琳將伊卡洛斯從緋紅色的晶體裏麵抽出來,現在的伊卡洛斯不再是原本的藍色大劍,現在的它已經具備新的形狀。


    藍色為主體的劍身,搭配上流火似的圖紋,在劍柄處凝聚有橙色的晶體,一條鎖鏈束縛在劍身上。


    “伊卡洛斯……”


    西琳輕微一揮劍,她能感覺到有強烈的力量開始向身體裏麵翻湧,這就是這一個世界泡的力量,足以撕裂天闕的生命之力。


    緋紅色的晶體開始膨脹,隨後再度凝聚,在凝聚的過程中碎裂出來層層外殼,它們攀附在伊卡洛斯的劍柄處,最終凝聚出來的深紅色晶體鑲嵌在西琳的手背上。


    力量……她感覺到了這一股力量的沉重,這不僅僅是一份力量,這更是一份責任,一份決意。


    如果不具備敢向世界揮劍的勇氣,那麽她也不配使用這一把劍,這一次一定要跳出宿命的輪回……這是唯一一次機會!


    “呼……”


    西琳眼角落下最後一滴淚水,從此之後她不會再哭泣,因為她已經失去了哭泣的權利,現在的她隻是那一個救世之人,而非那一個西琳了。


    貝拉攙扶住一旁搖搖欲墜的任絮,她發現任絮現在的狀態越來越差了,甚至……她感覺任絮隨時都會暈倒在地,她的內心也不由的擔憂了起來。


    西琳也注意到任絮現在都狀態,但是很可惜,她也無能為力,哪怕她獲得了這世界上最強的力量,但那也隻是向天拔劍的救世,並不是悲天憫人的救世……


    任絮強撐起來身體,她嘴角流出來紫色的血液,她已經快要撐不下去了,無垠殘界已經徹底失效了,現在她需要使用身體來承擔身體撕裂。


    死之律者的力量正在往極限運轉,任絮感覺自己現在隨時都可以一死了之,實在是……太痛了,身體每一個細胞都在痛,每一個細胞都在被不斷撕裂,不斷重組。


    這樣的疼痛反反複複的,甚至比崩壞能侵蝕都要強烈,在這反噬之下,任絮現在保持清醒已經是能做到的最好情況了。


    “我認為我們現在已經正式到了分道揚鑣的時刻了,我不會再做出來什麽言語上的挽留,你們去也罷留也罷,我都不會阻攔。”


    “很抱歉了,你們來到這裏都是因為我們的事情,將你們摻和入我們的世界……”


    “但是我們別無他法,必須有人接替勇者的身份,我們的計劃才能進行,如果你們想要補償,你們可以在此之後尋找我們,如果我們沒有覆滅的話,我們願意拿出來所有。”


    不知道為什麽,貝拉感覺現在的這個西琳讓她感覺……有些陌生?不像是前不久那個和她們談笑風生中的西琳,更像是一個經曆了世態蒼涼的人。


    西琳從貝拉身邊走過,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留下來,她不敢留下眼神,她怕自己出現軟肋,她必須要把自己培養成一個……隻知道戰鬥的兵器。


    這是她的宿命,也是她認為唯一符合自己結局的道路,她活著唯一的意義就是,戰鬥……戰勝祂……


    現在棋局已經進入了最後階段,那麽就讓她拔劍作為烽火,展開這一場……[救世之戰]吧!


    我們沒有退路了,弓在弦上不發也得發!奧托,薇塔,請開始我們的計劃吧,騙過那位高天神明……


    西琳身上變得異常冰冷,甚至連呼吸出來的氣都是冰冷的,她的身體內部器官正在迅速“燃燒”,但是她並沒有在意,這是她必須承擔的代價。


    她是拔劍之人,她需要承擔向高天揮劍的代價,身體進入了“燃燒”中,在燃燒殆盡之後,身體會立刻陷入枯竭狀態,所以她的時間也不多了呢。


    這是早就預期過得事情了,想要負擔起來世界之重,又怎麽會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呢?


    以太奇點的輻射侵蝕遠比想象中還要強烈,雖然很疼,但是teirir她當時應該承受了更疼痛的吧,就這樣她又有什麽好說的呢?


    手持以太奇點,西琳的力量得到無限製的增幅,她已經是到達了這個世界的頂端,在這個世界裏麵,已經不會再誕生能夠超過她的生命了。


    因為此刻她的生命體,就是代表了這個世界。


    她感覺自己可以借用錨點隨意的遷躍空間,實際上她也做到了,一瞬之間就從teirir的教堂來到奧托的教堂。


    此時的奧托正坐在祭壇上,他的臉上寫滿了悲傷,畢竟……她一直以來疼愛的孫女,這是為了大義犧牲了自己啊……


    無論是誰,都會接受不了這個事情吧,他已經做過心理準備了,但是他克製不住自己,對於他而言,生命中隻有兩個需要守護的,一個是卡蓮,一個是她的兩個孫女。


    現在的她……好像什麽也做不到了,teirir她最疼愛的孫女,她做出來這樣的選擇,她真的很傻,但是也沒辦法……這就是她啊。


    這個世界上也或許隻有她做得到這樣的事情,甚至他奧托也不行,teirir的魔法天賦甚至有些方麵遠超奧托。


    西琳走到奧托麵前,兩人都沒有說話,一陣風吹來,吹起兩人的衣衫,一切事情皆在不言中了。


    不僅僅是奧托很傷心,西琳也很傷心……但是她強撐著自己不露出來一點傷心,救世之人承擔救世之重……


    她不僅僅是她,她不能隻為了一個人而哭泣,她需要的是為逝者哀哭,淚如雨下充盈忘川……


    西琳手中的劍泛起來一抹光亮,對此奧托也做出來了回應,他在伊卡洛斯上麵刻出來了和腳下祭壇上一樣的圖案。


    在紋路刻上去的那一瞬間,西琳就感覺到一股血煞之力開始襲擊自己的腦海,不斷的有哀怨聲從耳邊響起,眼中浮現出來一個個醜陋的悲鳴者。


    她們身形扭曲,她們身體看起來就像是腐敗的泥沼一樣,這些就是……一直以來積攢下來的怨靈啊。


    奧托在伊卡洛斯上刻錄這個圖案,而他自己……他早就把自己煉製成了一個活著的煉金術信號轉接器了。


    不僅僅是西琳付出了慘烈的代價,他又何嚐不是,不過隻要卡蓮她能活下去,這或許……不!這一定是值得的!


    為了卡蓮,沒什麽事不知道的,哪怕是……犧牲這個世界,反正這個世界存在的意義本就是無意義的,那就付出他們的生命,讓她們來做一些有意義的事情吧。


    與其作為祂牧場裏麵的一員,不如就成為拯救世界的薪火吧,燃燒自己……燃燒這個世界。


    伊卡洛斯上已經被奧托攥刻下來了不少煉金陣,其中當屬人體煉成最多,犧牲生命作為代價,不斷的向熔爐裏麵添加柴火。


    會取勝嗎?不知道……


    會輸嗎?不知道……


    她們不知道堅持下去有沒有意義,但是選擇了這條路就應該走下去,隨著煉金陣逐漸被雕刻,西琳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正在逐漸變強。


    現在她的生命和力量已經和伊卡洛斯聯係在一起了,劍在人在、人在劍在,劍亡人亡、人亡劍亡。


    這就是屬於人類的最後一戰,西琳已經準備好了,在奧托將最後一個魔法陣雕刻完畢的時候,西琳也是做好了準備。


    一股氣浪在西琳身上傳開,強烈的風壓甚至將周圍的一些物品都崩碎了,而這也僅僅是外漏出來的力量而已。


    西琳不知道這樣的力量可不可以打敗薇塔,畢竟作為[海的深淵]的薇塔,擁有全知的[願之芽]權柄,而且在無法屏蔽神明的感知下,想要成功開脫,是一個非常難的事情。


    但是屏蔽神明的感知,他們做不到,想要屏蔽全知的感知,那麽就需要用足以和她抗衡的權柄,而她們並沒有權柄使用。


    她們也不是沒考慮過找任絮,但是找一個無緣無故的人來幫助他們,這是什麽春秋大夢啊,先不要說她有沒有這個權能,哪怕真的有,她又憑什麽幫助他們?


    為什麽要為了他們這些螻蟻,來招惹一位量子之海的霸主?那是完全沒有必要的,誰會給自己沒事找事,閑著沒事平添麻煩呢。


    西琳不認為任絮和貝拉會那樣傻,這兩人對自己的好,分明就是把自己當做某人的替身了,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替身而已,她們又怎麽會付出那麽大的代價?


    那種事情實在是太過於癡心妄想了,更不要說現在的任絮狀態還如此之差。


    任絮現在的狀態看起來就像是快要死了一樣,那些紫色的血液著實是有些唬人,雖然沒有直接接觸過,但是那些血液上蘊含了不少能量。


    那些能量不僅具備很強的侵蝕性,而且還讓西琳誕生了一種疏遠感,她不知道是因為什麽,那是一種來自於本能上的預感,一種來自生命形態差距的疏遠感。


    但是現在都沒有意義了,任絮也好,貝拉也罷,反正我西琳現在已經是爛命一條了,不需要在意什麽,隻需要拋棄一樣,向前走就好了。


    她隻需要開辟新的道路,她需要做那一個為後人撐傘的人,世界本來就已經很是忐忑了,所以她不想要再讓其他人和自己一樣悲慘了。


    她已經失去了很多了,為了這些她們付出了無比巨大的代價,現在她除了自己的生命,還有什麽可以失去嗎?除了生命以外,她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了!


    “奧托……我們該要開始了吧。”


    “再等一下,我們還有一位同行者。”


    就在奧托說完之後,一陣金戈碰撞之聲傳來,櫻身上帶著八柄刀來到兩人身前,她身上的氣勢非常虛浮,看起來有些若隱若現的。


    但是西琳從中感受到了一股極強的殺氣,好似隨時她都能爆發出來極強的力量一樣,她身上的八柄刀……這些或許就是人類工藝的極限了。


    折刀八萬八千八百八十八,隻求鍛造八道滅世之刃……


    這是一個人盡皆知的故事,但是沒想到現在這一刻故事也成為了真的,看來奧托的準備也不少嘛,這八把刀,能夠爆發出來不弱於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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