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啊,這一點都不像是昨天和自己比試時劍招綿軟的桑翊。


    見所有人都愣在原地,桑翊收了劍,彬彬有禮地對著大家一躬身,然後向秦雙渡道:“承讓了。”


    台下眾人如夢初醒,議論聲忽然炸開。


    “我去!好狂啊!”


    “我都沒看見他怎麽出的手!”


    “這就是強者嗎?有這樣的對手,我還修個屁啊!”


    “可是他看上去那麽年輕,怎麽實力那麽強!”


    “天啊,好帥,想嫁!”


    那個額外得了一成靈石的弟子眼睛發亮,卻再也找不到殊玉的靈身了。


    桑翊手裏拿著冰蓮,跟在殊玉身後。


    殊玉連看了兩日的比試,又因為賭局賺了不少靈石,心中也是高興,便道:“想要什麽獎勵?”


    桑翊道:“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師尊。”


    殊玉嗯了一聲,“也對,獎勵太多,容易驕傲,況且”,殊玉看了眼桑翊手裏的冰蓮,“你已經有了自己的收獲。”


    “那師尊可以讓我一直把它養在院裏葡萄架下嗎?”


    “可以啊”,殊玉道:“你不是已經做了一個荷花池子嗎?”


    “謝師尊!”桑翊笑得很是開心,將手裏的冰蓮又細心地換了個拿的姿勢,小心翼翼。


    於是,小院裏又多了一朵美麗的冰蓮。


    在桑翊後來的悉心照料下,池子裏開出了朵朵冰清玉潔。


    ……


    平靜的日子並沒有持續多久,修真界又出現了兩件事,鬧得沸沸揚揚。


    第一件事,是隱鬆派掌門葛秋風得了一名弟子,要宴請四方門派前去共同慶賀,其中便有昆侖仙門。


    第二件事,是北淵有異動。


    桑翊去拂嵐宗看了看青崖後回到宗門,徑直穿過層層密林,來到殊玉打坐的瀑布下。


    此處滿是青鬆翠柏,雖正值酷暑,卻格外清涼。


    “師尊”,桑翊對著結界處道:“是我。”


    結界上睜開一隻眼,對著桑翊眨了眨。


    這是殊玉自創的一種結界,可以替她看到外部的一切。


    下一刻,結界打開,桑翊走了進去。


    殊玉並未回頭,道:“什麽事?”


    桑翊看著殊玉打坐的消瘦背影,覺得最近自己這師尊時不時閉關修煉,似乎又瘦了一圈。


    “隱鬆派掌門宴請四方修士,說為慶祝收了高徒。”


    殊玉沒有說話。


    桑翊又道:“不過,這件事被推後了。因為還有第二件事,是北淵有異動,出現了逆天修為的妖魔,為禍一方,無人能查清其出現的原因。”


    殊玉雙眸忽然睜開,轉頭看向桑翊,帶著幾分驚訝。


    “北淵?!”


    北淵,不就是她前世的葬身之地嗎?


    那裏深不見底,每日每時可聞詭異的哭嚎陣陣,所有探測類法器會通通失靈,氣場波動莫測,可謂神鬼共懼。


    殊玉前世沒有聽說過北淵有出現問題,一直到她死,也沒有妖魔從中出現過。


    這又是重生後的一個變數,不知會不會影響到自己的計劃。


    桑翊道:“是北淵無疑,此事謎團重重,整個修真界已經人心惶惶,若是那些妖魔出了北淵地界,怕是不會善了。”


    殊玉沉默片刻,道:“你方才說葛秋風得了一個新弟子,便要宴請四方?”


    桑翊微微一笑,“師尊認為是她?”


    殊玉戲謔道:“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你那挽鈴妹妹擺脫束縛,又得了一番機緣,你不為她高興嗎?”


    桑翊知道殊玉是故意這麽說,自己也演戲道:“唉,挽鈴是天靈根,得了這樣的機會,以後再見,怕是要遠遠超過我了。”


    他表情顯得很沉悶,似乎真的在因這一點而迷茫。


    殊玉看著桑翊竟會有在許挽鈴麵前不自信的一天,有些不可思議。


    她道:“不會的。”


    桑翊見殊玉若有所思,“什麽不會?”


    殊玉道:“她不會超過你的。”


    桑翊忽然笑了,“師尊,你是在鼓勵我嗎?”


    殊玉往結界外走,她很清楚許挽鈴天靈根的真相,也明白許挽鈴不可能超過桑翊,但她不可能直接說。


    她道:“是啊,因為為師信你,你是我徒弟,怎麽可能比其他人的徒弟弱?”


    這下換桑翊沉默了。


    他想起前些日子大比過後,一個弟子送來靈石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你師尊真是寵你,四千多靈石說押就押,現在你贏了,真是賺翻了啊!”


    ……


    師尊,總是這樣信任他。


    他又有什麽理由不強大呢?


    臨近黃昏時分,三十三位峰主去議事閣議事,桑翊在淩霄峰等了許久,直到天際月影描深,才見到了殊玉。


    “師尊”,桑翊見殊玉眉眼間全是思慮之色,問道:“北淵異動,是不是牽扯很深?”


    殊玉坐下,接過桑翊遞過來的茶,“北淵之事聽來異常凶險,小翊兒,這次要有戰事了。”


    院中寂靜異常,殊玉這句話聽在耳中,分外明晰。


    修真界的戰事,向來不會簡單。


    桑翊從未參與過戰事,但是他曾在修真界史書上看到過。


    伏屍百萬,流血千裏。


    淩霄峰必然會參加,殊玉必定榜上有名。


    殊玉手心裏傳來茶水的溫度,臉上的表情也稍稍柔和,“桑翊,若我以淩霄峰隻有你一個徒弟為由爭取,你其實可以不用去的。”


    不知道自己這徒弟,會不會退縮。


    桑翊立刻道:“我要去!”


    很好,態度堅決。


    殊玉道:“戰事非同小可,若是……若是我有不測,你自然可以名正言順地接任淩霄峰峰主之位,替我……”


    “不,不可能”,桑翊不顧打斷殊玉說話的失禮,“師尊不可能出事,我也會去北淵,你若死了,我也不會苟活!”


    什麽接任淩霄峰,什麽名正言順?


    在他眼裏,什麽都沒有意義。


    殊玉平靜地聽著,沒有開口反駁。


    她了解桑翊,知道桑翊也一定會去。


    但是聽他這樣堅定地說出這番話,卻是另外一種感受。


    戰場其實才是磨練耐力最好的環境,此去北淵,對於殊玉這樣的修煉狂魔來說,她的內心可謂激動到了癲狂的地步。


    桑翊前世成為修真界仙首,不就是靠著一場又一場戰事積累出的威望麽?


    若是趁此機會,有意引導桑翊成為仙首,此事便可以成為自己複仇路上的一大助力。


    怎能不叫人興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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