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堯澤聞言,眸光倏地一亮,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牽引,手指精準無誤地從那疊厚厚的詩作中抽出了最後一張。紙張輕展,一行行娟秀的字跡躍然眼前,他輕聲誦讀起來:“晨起聞梅香,開窗幾抹紅。踏雪兩三步,不見來時路。”


    詩句簡單直白,沒有過多的修飾與雕琢,但在楚堯澤的眼中,卻仿佛被賦予了生命,每一字每一句都跳躍著生動的韻律。


    他在心裏給這首詩不斷美化,這詩句雖看似淺顯,卻能在平實中見真情,於簡單處顯意境。


    “這字寫得也是別有韻味。”楚堯澤心中暗讚,自己得公平,不能因為她想勾引自己就對她有偏見,這詩是絕對可以過關的。


    用各種理由說服了自己後,楚堯澤毫不猶豫地提起筆,在這張詩作的右上方輕輕畫了一個好看的圈。


    玄雷在一旁看著他家殿下隔了半天才畫下了第一個圈,在心裏開始嘀咕,就算木晚小姐寫了罵他家殿下的話,隻怕他家殿下也能在心裏給她圓上各種理由,然後通過的…


    隨著後續的詩作逐一被楚堯澤審閱,他的動作愈發迅速而精準。玄雷的作用就是在一旁報出每張詩作對應的身份,若是三品以上官員的千金且詩作確有不凡之處,楚堯澤才會挑剔一番後才在那份詩作上畫下一個圈,以示其脫穎而出。


    然而,當所有的詩作都被審閱完畢,楚堯澤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筆,把所有詩作拿在手裏,似乎有所察覺。“李冷縈是幾號?為何孤未曾聽到她的名字?”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


    玄雷聞言,心中一驚,這才意識到李小姐的詩作不在其中。他連忙跪下請罪,同時回答道:“殿下,是卑職疏忽了,李小姐的詩作應是編號3號。”


    楚堯澤的眼眸微眯,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冷意:“那些蠢蛋,真是將孤視為無物,以為可以如此輕易地破壞比試嗎?玄雷,速速將備用的詩作取來。”他的聲音不高,卻字字清晰,仿佛每一句都重重地敲在了在場眾人的心上。


    不出半盞茶的工夫,一名侍從便匆匆返回,手中捧著一張字跡與李冷縈原詩幾乎難以分辨的備用詩作。楚堯澤接過詩作,仔細端詳片刻,確認其內容與風格確實與李冷縈相符,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在詩作上輕輕畫下一個圈,隨後將其放在了入圍詩作的行列之中。


    做完這一切,楚堯澤並未立即放鬆,他的目光轉而投向了玄雷,語氣雖緩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此事顯然並非偶然,應當還有其他詩作被做了手腳。玄雷,你晚些時候帶人核對所有詩作,務必查清到底少了哪些,又分別是哪幾位小姐的。”


    玄雷聞言,連忙躬身應諾,雖然不知道他家殿下有什麽安排,但他絲毫不敢怠慢,立刻著手安排人手進行核查。


    與此同時,楚堯澤已將過關的名單遞給了管事嬤嬤,並囑咐她務必親自前往通知那些入選的貴女們,確保她們能夠及時知曉這一喜訊,並做好準備迎接接下來的挑戰。


    管事嬤嬤接過名單,她連忙應下差事,轉身離去,準備著手安排後續事宜。


    隨著管事嬤嬤的離去,房間內的氣氛逐漸恢複了平靜。楚堯澤獨自坐在案前,目光深邃地望著前方,不知道到底在想什麽。


    出了卷子被調換的大事,管事嬤嬤哪裏還敢把通知貴女們第一關通過的事情假手於人。自然是自己親自去了院子,把通過的消息一一告知貴女們。


    幾百名官家貴女,隻給過了不到30人。在得知自己竟然入選的消息時,木晚整個人愣在了原地,眼眸中滿是不可置信的光芒。她心中暗自嘀咕:“什麽?我竟然過了?這怎麽可能?我明明就是抱著渾水摸魚的心態來的,怎麽會……”


    而管事嬤嬤看木晚的眼神更加亮了,她就知道,雖然木家小姐的父親官職低,但長成這樣定然是前途一片大好的…


    木晚隻能硬著頭皮參加第二輪的琴試,卻未曾料到,比試尚未拉開帷幕,便先迎來了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


    片刻功夫,玄雷匆匆步入東宮,神色凝重地向楚堯澤稟報:“殿下,不好了,李小姐的琴被人損壞了,無法使用了。”


    楚堯澤聞言,眉頭微蹙,那雙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銳利的光芒。他心中暗道,這背後定有蹊蹺,能在這緊要關頭對李冷縈的琴動手腳,除了那個一直不安分的三弟,還能有誰?想到這裏,楚堯澤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聲音冷冽如冰:“看來,上次的教訓對他來說還是太輕了,孤這個三弟還是適合斷手斷腳。”


    玄雷連連點頭,仿佛是在極力認同楚堯澤的每一個字,但那份過於迅速的附和卻顯得有些生硬。“對對對,殿下英明,所言極是。”


    楚堯澤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冷冷地掃過玄雷,“還不快去把備用的琴給李姑娘送過去?別讓此事影響了比試的公正。”


    玄雷領命而去,步伐中透露出一種急迫感。


    被毀的琴,共計三把,而在這關鍵時刻,隻有李冷縈幸運地獲得了太子殿下親賜的唯一一把備用古琴。這一舉動,無疑是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告了太子的心意所在。那些原本對局勢持觀望態度的貴女們,此刻也大多心照不宣地猜到了幾分真相。


    木晚站在人群中,目光複雜地望著這一切。她心中五味雜陳,既有對李冷縈的羨慕,也有對自己處境的無奈與憤慨。她回想起太子之前對自己的威脅與“關照”,心中不禁泛起一陣陣漣漪。


    “既然太子殿下之前說的話——要讓李冷縈做他的太子妃是真的,那麽他為何還要故意讓我通過第一關呢?”木晚心中暗自思量著,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她開始懷疑,自己之所以能夠破格進入第二輪,或許隻是那位高高在上的太子為了在下個環節給自己設下更大的陷阱,以此來羞辱或是警告自己。


    木晚越是想,心中的怒火就越是旺盛,這股情緒在她被突然通知為第一個演奏者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真是沒見過比太子更沒品的人了!”木晚在心中憤憤不平地嘀咕著,“隻是要讓他失望了,”木晚在心中默念道,“我的琴技不是一般的好,而是非常非常好!”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太子在聽到自己演奏後震驚的表情,那份打臉的快感瞬間上頭讓她暫時忘卻了自己所求到底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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