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刻距離天亮已經並不遙遠,但維京島的附近還是一片漆黑,即便沒有了大霧,黑暗依舊是阻礙艦隊前進的障礙,至少對泰拉艦隊來說是這樣的。


    博士也曾提議不用這麽著急,但愛國陣線依舊認為現在是啟程的大好時機,在長期身處大海之下的阿戈爾人眼裏,白天與黑夜對他們來說似乎沒有什麽區別。


    “明明才過了二十多天怎麽就這麽急著走?這趕著去投胎啊?”


    不少剛從睡夢中被喚醒的幹員都在瘋狂吐槽著這不合理的行程安排,現在都還不到6點,在這個時候把人喊醒趕路,也怨不得大家抱怨了。


    對於已經逐漸失去睡眠的博士來說,愛國陣線的安排倒是挺合他的心意,與其一個人在深夜裏孤單的坐在辦公室裏處理工作,倒不如把大家都喊起來一起準備趕路,也增加了與大家相處的時間,不過想到這裏,博士也感到為了滿足自己的私心而讓大家辛苦似乎有點過意不去,不過既然木已成舟,那就順勢而為吧。


    當然,其實有一個眾人都知道的事實,愛國陣線絕對不會憑白無故把大家喊起來,選擇在此時啟航,最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海陸封鎖即將在這個時間段打開。


    雖然不知道阿戈爾那邊是如何談判的,但最終他們似乎還是達成了目的,原初派將在當地時間早上6點到中午12點打開海陸封鎖限製,羅德島和愛國陣線有6個小時的時間前往阿戈爾。


    雖然原初派對放羅德島與愛國陣線進入阿戈爾沒有太過在意,畢竟相較於阿戈爾來說,羅德島和愛國陣線還是太弱小了,但博士也認為,這是一個難得的時機,一旦這次機會過去,原初派很可能再也不會打開海陸封鎖。


    博士站在羅德島艦艇的甲板上,經過了之前的簡易改造,羅德島的艦身已經初步具備了下潛的能力,至少能夠保證不會漏水。


    雖然工程部的不少幹員們還是反複認為改造後的羅德島號依舊不具備深潛的能力,畢竟這次下潛的深度可不是幾十米或者幾百米,而是上千米,羅德島的艦身很可能無法承受如此之大的壓力。


    不過懷特之前特地向博士等人說明羅德島不必對此過於擔憂,之前提到的屏障自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至於關於屏障更多的細節,懷特當時並沒有來得及說明。


    “深海獵人愛賣關子的毛病到底什麽時候能改一改啊。”


    博士靠在欄杆上默默地吐槽著之前回想著的這些事,羅德島已經準備就緒,他們現在隻需要靜靜等待愛國陣線的艦隊出現,然後跟隨他們一同前往阿戈爾就好。


    沒過一會兒,幾束強烈的燈光從漆黑的水麵下射出,遠處的水麵上逐漸浮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金屬壁壘,那是不死的艦隊再一次出現在了大海之上。


    這應該是絕大多數的人第一次見到這支艦隊,在褪去了幾十年前的伊比利亞海軍艦艇裝潢後,隻剩下了最樸素的漆黑外壁,不朽的鋼鐵之軀,每一束燈光都足以照亮一片天際。


    也許在眾人眼裏,羅德島號已經算的上是一個龐然大物了,但此刻的羅德島與黃金艦隊的艦艇比起來卻顯得那麽的渺小,即是是最小的艦艇,都有兩倍羅德島號的大小,每一艘艦艇,仿佛都像是一座移動城市。


    黃金艦隊的艦艇都有著極大的噸量,連博士也沒有想到,這些艦艇竟然會有如此之龐大,一如深海中那些龐大的海怪一般。


    但並不是沒有人見過這支艦隊,一名年邁的伊比利亞審判官一臉驚悚地看著眼前的這支艦隊,仿佛是見了鬼一般。


    “怎麽……怎麽可能?它怎麽還在這兒?這些東西還活著嗎?!”


    索薩看了身旁審判官的反應,一臉怪笑地問道:“怎麽,難道你覺得這些家夥是幽靈船?”


    那位審判官激動地搖了搖頭,他並沒有想和索薩繼續開玩笑的想法。


    “你不知道,我幾十年前親眼見過這幾艘船,而現在它們竟然又出現在了我的麵前!它們早就應該不存在了才是!伊比利亞找了幾十年都沒有找到!現在怎麽可能突然出現在這裏?!”


    即便索薩沒有親眼見過,但聽了審判官的這番描述後,他也已經逐漸意識到了這是怎麽一回事。


    “你是說,它們是那支艦隊?”


    “除了那支艦隊,我想不到其他的東西能和它們如此之像!”


    審判官用手指指了指那艘逐漸向他們駛來的艦船。


    “你看,那艘船的最前端,刻著的是伊比利亞的國旗。”


    索薩看了看,確實如審判官所說,雖然愛國陣線已經將伊比利亞曾經在這支艦隊上留下來的不必要的裝飾全部剝落,但艦艇的艦身上依舊刻著伊比利亞遺留下來的痕跡,即便已經過去了如此之久,歲月還是沒有把它抹去,那是伊比利亞曾經輝煌的證明。


    事到如今,連索薩也感到了一絲不可思議,作為一名審判庭執事,他對黃金艦隊的曆史也是了如指掌,他明白這件事對伊比利亞到底有多麽重要。


    但經曆了見證黃金艦隊重回天日的短暫驚喜後,他又迅速意識到了一件更加匪夷所思的問題,為什麽這支失蹤了幾十年的艦隊,現在竟然會突然出現在他們的眼前?


    更重要的是,為什麽現在這支艦隊的主人,竟然會是阿戈爾愛國陣線?


    “你們不必亂想,這些船隻當年確實是因神的蘇醒而被海怪擊沉,伊比利亞的曆史記載並沒有出錯,隻不過現在又被愛國陣線給打撈起來了而已。”


    凱爾希來到了審判官和索薩身邊,作為一名比這位年邁的審判官還長生的見證人來說,這點事還是不至於弄錯的。


    索薩問:“既然已被擊沉,為何還能夠被打撈起來再次使用?”


    凱爾希閉上了眼睛,她似乎不太想當年對這兩位伊比利亞人談起這件事。


    “怎麽說呢,雖然艦身確實有破損的痕跡不假,一部分艦艇也確實是因為進水而沉沒的,但以這些艦艇的強度來看,僅憑這點損傷其實並不足以擊沉這支艦隊,不然愛國陣線也不可能這麽快就修複好它們還堂而皇之當著你們伊比利亞人的麵把它們開在你們麵前來。”


    “那當年它們是怎麽沉的?”


    “雖然艦身已經進水,但如果能夠采取修補措施,駛出那片洶湧的海域其實不是什麽大問題,但當時在這支艦隊上的伊比利亞船員們,已經全部瘋了。”


    “瘋了……”


    伊比利亞的二人很快就理解了這是怎麽回事,那是海怪和海嗣們的精神攻擊,即便艦艇能夠撐住,但艦艇上的人,早就已經瘋狂。


    “艦艇已經沒有人再繼續掌舵,船員們的眼裏隻有敵人,卻分不清眼前究竟是誰,他們拿著手中僅有的武器,揮向了與他們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們,一如當年還未領悟的薩科塔們。”


    伊比利亞從未知曉的是,那支艦隊上的船員,僅有不到一成是死於來自深海的攻擊,剩下的人,全部都是死於這一個個在大洋上漂泊的移動棺材裏的自相殘殺,無人打理的艦艇,也終究因為無人處理漏水而一艘又一艘沉入了海底。


    審判官感慨道:“沒想到當年伊比利亞戰無不勝的黃金艦隊,竟然是從內部被攻破的……”


    索薩點了一根煙,默默地說道:“倒不如說是自殺,這可真是一段不光彩的曆史,我是說對於當年鼓吹黃金艦隊的那些官員們來說。”


    年邁的審判官說:“那你認為,如果現在伊比利亞知道這支黃金艦隊並沒有消逝,而是如當年一樣再次展示出它的強大時,他們會怎麽想?”


    索薩笑了笑:“會認為伊比利亞有權再次成為這支艦隊的主人吧,以他們的不自量力,應該會發出這樣的聲音。”


    審判官回應:“但以現在伊比利亞的國力,很可能連愛國陣線都打不過,而且大敵當前卻自先內鬥,對於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多方合作,也不是什麽好事吧。”


    索薩笑得更大聲了:“大人,我覺得他們真的可能會拿曆史擁有權這回事來向愛國陣線索要黃金艦隊的,至少會講出獲得支配艦隊的部分權力,憑我對他們的了解,他們真的能幹出這件事來。”


    審判官點了點頭:“確實,要是現在讓他們知道黃金艦隊已經落入愛國陣線之手,恐怕已經是氣得跳腳了。”


    “你們不必多想,這支艦隊自始至終都是屬於阿戈爾的。”


    審判官和索薩回過頭去,看到了凱爾希的雙手扶在欄杆上,望著緩緩駛來的艦艇,凱爾希不由得發出了感慨。


    “這麽多年了,這些船終究還是回到了阿戈爾人的手裏。”


    “你的意思是,這些船是阿戈爾人造的?”麵對凱爾希的回答,索薩指了指那些船隻發出了疑問。


    凱爾希說:“沒錯,這支艦隊自誕生之日起就刻上了阿戈爾的印記,它誕生的目的從來都不是用於服務伊比利亞。”


    “那你倒是說說這些船的由來啊?”


    凱爾希沒有再繼續回應索薩,她隻是靜靜看著這些船,眼神裏似乎有著一絲的不安,那是即便博士也很少能夠從凱爾希眼裏看到眼神。


    “看來他還是沒有放棄那個計劃。”凱爾希自言自語著,隨後便轉身離去。


    索薩也明白這其中可能有什麽不好明說的部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隻是在腦海裏猜測這支艦隊與阿戈爾的種種聯係。


    黃金艦隊停下了前進的步伐,一束刺眼的探照燈光打向了羅德島號,羅德島上的人們都明白,這是愛國陣線在向他們示意,該啟程了。


    博士默默地在嘴裏念道:“那麽,啟航吧,目的地,阿戈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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