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法布利克的操作,原本漆黑的畫麵逐漸變得清晰起來,博士身邊的房間也一同呈現出全息效果,仿佛身臨其境。


    雖然此時大海中依舊是一片漆黑,但為了方便獵人們戰鬥,一般都是會人為布置燈光環境,在戰場上打上燈光,不過依舊有不少深海獵人有著不依靠視覺就可以判斷方位的能力,但那畢竟不是多數。


    博士問:“這光是哪裏來的?”


    法布利克說:“赫蘿恩力場。”


    為了防止戰鬥受到外界幹擾,獵人們在進行作戰前都會事先用赫蘿恩力場將整個戰場包圍,以防止海嗣的隨意進出,這樣不僅可以保證海嗣不會逃掉,也能防止有其他海嗣強行進入戰場給戰鬥帶來麻煩。


    與此同時,他們又在赫蘿恩力場上施加光芒,以達到之前所說的目的,同時也能方便外界觀察戰鬥場麵。


    法布利克對著耳機說:“還剩下一隻了,隨便讓一個組去吧,十個人足夠處理掉這隻渣滓了。”


    戰鬥其實已經差不多了,現在整個戰場上僅剩下了最後一隻低級海嗣,並且這隻海嗣是被判斷為沒有什麽研究價值,因此不必費心思捕捉它,直接處理掉就可以了。


    然後,獵人登場。


    一隻低級海嗣派出十個深海獵人其實已經是綽綽有餘,畢竟即便是次代深海獵人,每一個人依舊有不俗的戰力,在絕境中更是能爆發出初代深海獵人的常規戰力。


    組是深海獵人軍團的最基礎的編隊單位,一組為十人,目前在絕大多數戰鬥中都是以組為單位進行的,畢竟自從深海之神沉睡以及赫蘿恩力場的建立,阿戈爾的海域裏還是沒有那麽具有威脅的海嗣。


    這十個深海獵人現在都在赫蘿恩力場的外界邊緣,隨時準備進入力場範圍內,他們都身著簡潔的戰鬥服,一些人手上拿著各式各樣的冷兵器,一些人則是直接赤手空拳。


    深海獵人的身體素質都足以承受千米之下的海水水壓,即便因為戰鬥導致身體素質下降,他們身上的戰鬥服也會立刻生成一個貼身保護的赫蘿恩力場,以避免受到水壓的傷害。


    另一方麵,深海獵人的武器都是經過精心打造的,其材料強度足以承受堪比艦艇撞擊般的力量,極高的武器強度足以保證獵人們不用擔心武器出現損壞。


    獵人們依舊在力場邊緣外徘徊,以尋找最佳的攻擊時機。


    海嗣的觸手在力場內四處蔓延,它察覺到了危險,正在汲取四周的深海之力,以獲得生長與進化。


    觸手已經有十米之長,一共有八隻觸手,本體則像是一個沒有四肢與頭部隻有軀幹的人,整體看上去像是一個章魚。


    “看著真令人惡心,就像是我老家後廚垃圾桶裏不要的死魚一樣,區別是這東西還能動。”


    一名深海獵人已經按捺不住自己的躁動,率先衝進了力場範圍之內,他以極快的速度飛速前進,千米的水壓對他來說似乎是不存在一樣。


    海嗣向著這位衝向它的獵人伸出觸手作為回擊,這觸手的速度同樣驚人,同時其強大的衝擊力也足以擊穿一層鋼板,正常人根本不可能承受住這樣猛烈的攻擊。


    當然深海獵人也不傻,直接撞擊這種事對他來說可不是什麽好買賣,獵人快速轉向,直接繞過了一根又一根的觸手,直指海嗣本體。


    海嗣已經開始嚐試和深海獵人建立神經網絡,企圖用侵染的手段來讀取深海獵人的攻擊途徑,這是海嗣與獵人戰鬥時常用的手法,利用這個辦法能夠有效將深海獵人拖入到漫長的持久戰中,並以耐力的優勢取勝。


    但很明顯,這個海嗣的進化程度還非常低,雖然發起攻擊的深海獵人能夠感覺到海嗣的侵染,不過它的大腦似乎難以處理這複雜的神經網絡,即便能夠讀出獵人的想法,也無法理解獵人的舉動。


    這是個非常弱小的海嗣,它甚至不具備像人類一樣思考的能力,最多就像是一些稍微有點計謀的動物,獲取人類的思想隻是它下意識的反應,它根本不能對此做出什麽有效的回應。


    一根觸手快速撤回發現海嗣本體的前方,看出來海嗣是想要以此阻擋獵人的攻擊,看來它還是多少知道一點兒進攻與防守的概念。


    當然,根本沒用,獵人再一次迅速繞開了海嗣的這根觸手,直接來到了海嗣本體的背後,即便海嗣發動了侵染,在獵人絕對的速度麵前,根本就沒有一點兒反擊的餘地。


    獵人的武器非常簡單,一把短小的匕首,可能就像一把水果刀一樣的大小,但博士能夠看到,那把刀就像一麵鏡子一樣純淨,完全不沾染一點兒汙漬,即便在大海的層層水波中,匕首都不受一點兒影響,仿佛不屬於這個世界。


    獵人毫不墨跡,直接右手一揮,鋒利的匕首直接在海嗣的本體身上留下了一條一米長的傷口,傷口中的組織液噴湧而出,瞬間就汙染了這一片水域,獵人迅速離開海嗣的本體,他可不想白白受到這組織液的腐蝕。


    緊接著,獵人又迅速撤離出了力場,來到了力場之外,轉身看著身後剛剛斬下一刀的海嗣。


    這一刀直接命中了要害,本體被完全切割,海嗣在瘋狂地修補自己破損的傷口,如果不是大海中的深海之力在為這個海嗣提供再生力,它的本體早就已經被一刀兩斷了。


    隨著這一擊之後,獵人們再次開始了等待,他們在力場範圍之外徘徊,似乎在尋求進攻的時機。


    logos說:“他們為什麽不繼續進攻了?隻要繼續跟進那就有很大的幾率可以直接斬殺掉海嗣了。”


    懷特對此解答道:“如果換作以前,那麽他們很可能就像你說的這樣打了,但現在不一樣了,畢竟你說的這種打法雖然快速有效,但存在風險,一隻滿狀態被瞬間擊殺的海嗣存在自爆的風險,雖然這種自爆的威力對軍團長她們那一代的深海獵人們來說也許算不了什麽,但為了我們戰士們的安危,我們不能冒這個風險。”


    法布利克接著懷特的話說了下去:“隨著時代的發展,深海獵人們的戰術也在不斷改進和修正,過去的戰術已經不太適應現在的戰場,現在的我們有能力保證我們的戰士更有希望從戰場上活下來。”


    博士點了點頭,懷特和法布利克說的話不無道理,戰場上不需要做無謂的犧牲,能夠保證戰士們的存活,是一個優秀的領導者應盡的職責,每每想到這裏,博士就在為自己當初那幼稚的指揮導致那麽多羅德島幹員們的犧牲感到懊惱。


    視線再度回到戰場,剛才發起攻擊的第一位獵人其實並沒有打算一擊必殺海嗣,海嗣的再生力非常強大,拋開剛才說的自爆因素不談,即便是致命傷,在充滿了深海之力的海洋中,海嗣也不太可能會就這樣死去,即便是初代深海獵人也難以做到秒殺海嗣,何況是如今的次代深海獵人。


    那位獵人的目的,是在通過對海嗣造成致命傷,以此來大量消耗海嗣的深海之力,在深海獵人們的話術中這個動作叫“放血”,第一次攻擊直接命中要害,以此達到消耗的目的。


    要知道,海嗣的再生力是有限的,即便深海之力源源不絕,當它的生命力到達一個臨界值的時候,它所利用的深海之力速度也再也比不上自身消耗深海之力的速度了。


    何況深海獵人們還有另外一個利器,赫蘿恩力場。


    雖然不能完全隔絕,但通過建立這個赫蘿恩力場,能夠至少隔絕掉80%的深海之力進出,隨著戰鬥的進行,力場內部的深海之力會越來越少,海嗣能夠利用的深海之力也會越來越少,而深海獵人們則可以在戰鬥之後迅速撤離到力場範圍之外,在大海中補充深海之力。


    在長久的作戰中,深海獵人們也已經學會了海嗣的那一套持久戰,並且將之進一步發揮,這種戰術能夠讓深海獵人們的傷亡率降到非常低的一個水準。


    時機到了,兩名深海獵人分別從不同的方向衝擊力場範圍之內,一人雙手持鐵棍,用力向海嗣的本體重重來了一擊,直接將其本體三分之一的部分給打成了散播在大洋中的肉漿。


    另一人手持巨斧,把一切阻擋他的觸手全部斬斷,而後將海嗣的本體與它觸手連接的部分直接斬開,失去了本體的力量,那些觸手開始迅速凋零,在水中不停冒泡而後逐漸化為膿水融入大海。


    海嗣的生命力已經到了盡頭,它還沒有來得及理解發生了什麽,就被這從未見過的三位深海獵人給手刃了,它實在是太過弱小,弱小到之前所說的那些戰術對它而言幾乎沒有任何意義,它沒有那麽強的深海之力轉化能力,也沒有那麽強的再生能力,獵人們甚至不願稱它為海嗣。


    獵人們感到大腦中的與海嗣建立神經網絡已經消失了,獵人們甚至都沒有從海嗣的思想裏讀出來什麽,因為它根本就沒有什麽人類的思想,這也許是它第一次嚐試以人類的方式進行思考。


    但它還沒有來得及理解眼前的人類到底想做什麽,自己就已經失去了生命,這種事在這片大海裏太過普遍,到處都有像它一樣的弱小生命在死去,沒有誰會在意他們的死亡,就像沒有誰會在意腳下踩過的蟲子。


    海嗣的本體也已經接近完全消失,在大海裏就像一片泡沫,消失得那麽徹底,連自己僅存的思維也一並消失不見。


    而在死亡的最後一刻,它理解到了,理解了自己為何存在,又為何而死,這是它所存在的唯一價值,也是所有的最終目的。


    那是海嗣在死亡前所學會的第一句人類語言。


    “我們遭受的苦永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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