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蘿度格達酒店是兩座直逼穹頂的大廈,就像是貝蘿度格達的璀璨雙星,共同守護著二者之間的貝蘿度格達議院。它們並肩矗立,以優雅的姿態擁抱穹頂,仿佛是兩座巨人的守護,為執政官提供無與倫比的入住體驗。


    建構派的執政官們全部在一座大廈裏落腳,而另一座自然也相應地住滿了原初派的相關人員。


    執政官維尼爾在大廈高層俯視樓下的幾個微小的人影,正是歌蕾蒂婭等人,而歌蕾蒂婭之前注視的方向,也正在此處。


    坐在一旁的馬格努斯問道:“所以是你支開了歌蕾蒂婭安插在尤德身邊的人?不然阿庇安的人是沒那麽容易帶走尤德的。”


    維尼爾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歌蕾蒂婭把包圍酒店的人都撤了嗎?”


    馬格努斯:“已經撤了,看來她也不想把事情鬧大。”


    維尼爾點了點頭:“先是蒂塔,後是阿庇安,現在看來,那個尤德的確是個關鍵的人物,原初派內閣已經盯上他了。”


    馬格努斯攤著手說道:“所以你為什麽要這樣做?你明知道以歌蕾蒂婭那敏感的直覺會很就快調查出是你幹的好事,你就不怕激怒她?”


    維尼爾:“我們現在需要借助尤德來釣魚,把原初派的想法盡可能給釣出來,這個人是個很好的中間人誘餌,相信這次他帶回來了阿庇安的不少想法。”


    維尼爾回頭走向馬格努斯:“我想阿庇安也是這麽認為的,甚至連歌蕾蒂婭也是這麽認為的,但歌蕾蒂婭和原初派那些人的矛盾遠比我們大得多,她多少會反對尤德和羅德島與原初派接觸,雖然我們都知道,尤德早就和原初派內閣接觸過了。”


    馬格努斯:“你是說蒂塔假借經濟糾紛綁架羅德島在克洛維斯城中的人,以此為由要挾羅德島與尤德談判?那確實是個不錯的借口,歌蕾蒂婭也不好反駁。”


    維尼爾:“但蒂塔和阿庇安畢竟不是一路人,原初派內部的分裂程度比我們想像得大得多,阿庇安這樣做,也是想要向我們釋放一個信息,他和蒂塔不一樣,原初派內閣現在依舊以蘇拉的綱領為準,而他代表蘇拉。”


    維尼爾又將手指著自己的胸口:“而我這樣做,也是向他釋放我們認可蘇拉綱領的信息,而且我們願意就消滅蔓延的枝條進行進一步合作。”


    馬格努斯點了點頭,從之前原初派內閣發送過來的關於地幔層探測計劃就大概能知道,蒂塔在原初派內閣中已經邊緣化了,即便她是整個克洛維斯計劃中不可或缺的關鍵人物,但現在看來,對蘇拉來說,蒂塔似乎已經失去了價值,而蒂塔的理念和蘇拉不符,這導致了其已經處於極其危險的處境。


    馬格努斯:“我對她的處境不感興趣,隻是有些擔心歌蕾蒂婭的態度。”


    維尼爾:“不必擔心,歌蕾蒂婭現在算是和我們一條船上的人,為了她自己的想法,再怎麽樣也不會和我們翻臉,消滅蔓延的枝條也符合她的利益。”


    維尼爾話鋒一轉:“但是我們需要製衡歌蕾蒂婭,以防她單獨行動,羅德島是她帶來的,名義上是阿戈爾愛國陣線的合作組織,也就是愛國陣線的勢力範圍,而現在羅德島的領導人博士尤德因為地幔層探測計劃,需要成為兩派的中間人,也就是同時和我們與原初派合作,而愛國陣線和原初派是極其對立的關係,愛國陣線內部勢必會對羅德島與原初派合作抱有微詞,如果進一步攪亂一下關係,就能讓羅德島從愛國陣線的勢力範圍中脫離出來,進而削弱愛國陣線的力量。”


    馬格努斯:“以羅德島和愛國陣線的關係,以及歌蕾蒂婭對尤德的信任,可能不是那麽容易吧。”


    維尼爾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所以這個時候就需要讓希格斯去努力了,現在希格斯給尤德許下了承諾,承諾在“樂土”空間中給予羅德島庇護,而麵對強大的大群,愛國陣線卻幾乎無法對羅德島提供任何可靠的保護,如果羅德島稍微動動腦子,都知道該怎麽做,這個時候我們就能把羅德島從愛國陣線的勢力範圍劃分到希格斯的麾下,我們現在需要拉希格斯這一派來打壓歌蕾蒂婭這一派,免得她做大。”


    馬格努斯苦笑道:“你們這樣做,會不會太針對歌蕾蒂婭了?”


    維尼爾嗤笑了一聲:“要怪就怪她太極端了,我必須做好防範措施,之前克洛維斯一戰,她在阿戈爾城市民和阿戈爾軍中的威望都提升了不少,如果不打壓一下,難免怕她會有什麽非分之想,說到底,如果以結果論的話,愛國陣線隻不過是一把用完即棄的利劍罷了。”


    馬格努斯:“你就不怕她報複你?她可是個瘋子,雖然現在已經半殘廢了,但真殺起人來,你手下那些個巡海者守衛,恐怕根本擋不住她片刻。”


    維尼爾搖了搖手指:“她不會的,因為她明白一個道理,殺我不會起到任何作用,今天是我來做這個惡人,明天沒有我了,總會有人來這麽做,而在消滅大群這個最終目的之下,一切矛盾都會被暫時壓下去,因為她清楚地知道,沒有了我們,僅憑她和愛國陣線的力量,根本無法做到消滅大群,而現在我們讓她有了希望。”


    馬格努斯:“你這個惡人還真不是一般惡啊,換我是歌蕾蒂婭絕對忍不了。”


    維尼爾:“我是背地裏的惡人,但現在更需要你這個明麵上的惡人來吸引一下火力,近期在談判工作上進展很不順利,建構派內不少執政官對內閣的表現不太滿意,現在需要你出來吸引一下火力,畢竟你是克洛維斯協定的主要推動者,在那些不明事理的人眼裏是妥協背叛者。”


    馬格努斯沒好氣地深吸了一口氣:“要我做什麽?”


    維尼爾:“很簡單,繼續充當內閣中對原初派軟弱的成員,加強與原初派的聯係,在吸引罵聲的同時盡可能套出原初派更多的情報,最重要的是,你需要去和原初派商討那個地幔層探測計劃。”


    馬格努斯有點不樂意地問道:“不是有羅德島的尤德來充當中間人了嗎?怎麽還要我來挨罵?”


    維尼爾:“那些個普通人哪會知道尤德是誰?還不是隻有你的身份才能夠他們泄氣,再說了,罵又罵不死人,內閣始終是支持你的。”


    馬格努斯:“這麽久了也沒人出來分攤一下火力啊?一直都是我在挨罵!”


    維尼爾:“這樣吧,你和原初派那些人聯係多少會談到一些利益問題,你可以出賣一些內閣認為不必要的東西,比如割讓克洛維斯城區裏的勢力範圍,或者出賣個科學院技術院內的一官半職之類的,換取原初派給你的一些利益,那些利益都歸你。”


    馬格努斯:“……真的?”


    維尼爾:“元首大人默許了,反正內閣也沒太多人在意那些東西,算是對你的一些補償了。”


    馬格努斯:“雖然這些東西對我來說也沒啥用,但如此一來,也算是感謝元首大人的關心。”


    維尼爾點了點頭:“這些人以後會理解的,沒有我們,這些他們眼裏無比重要的東西根本不可能留給他們。”


    不過現在來看,雖然已經在開始打壓歌蕾蒂婭,但畢竟她依舊是建構派內閣中的一員,而且和普林尼關係密切,也不好像在克洛維斯打壓教徒那樣下手那麽狠,不過考慮到歌蕾蒂婭的傷情,隻需要熬到她病發身亡,愛國陣線便會陷入群龍無首的局麵,到時候愛國陣線也自然不成氣候了,以歌蕾蒂婭的傷情,這個時間應該不會太久。


    在此之前,隻需要在打壓歌蕾蒂婭的同時對愛國陣線采取懷柔手段,提升愛國陣線對內閣的信任度,當然維尼爾也是知道想要讓愛國陣線完全擺脫歌蕾蒂婭的印記是不可能的事,他要做的是讓歌蕾蒂婭和愛國陣線在整個計劃中發揮最大的作用,同時盡可能的將其行為約束在可控範圍內。


    馬格努斯看著若有所思的維尼爾說道:“有時候我真好奇你得罪那麽多人到底是為了什麽?而且你就不怕妨礙到他們嗎?”


    維尼爾:“那些具體的項目計劃,我不用操心,主持工作都交給托勒密就好了,我隻負責執行元首大人的意誌,元首大人需要一個他能夠控製的局麵。”


    馬格努斯:“你交給了元首大人一個人人自危的局麵。”


    維尼爾:“我隻是在維持一個新秩序罷了,難道你認為,在我們構想的那個未來,阿戈爾還能像現在這樣維持下去嗎?或者說那個時候我們還能叫阿戈爾人或者建構派嗎?這些不過都是些概念罷了,就像所謂的蓋密爾人和佛恩尤特人,也不過是當年阿戈爾先輩們搞出來的把戲,而對於將來的我們來說,很多過去的東西,都將不再以我們的意誌而存在。”


    馬格努斯:“你已經在構想新秩序了,那在你看來,那個新秩序對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什麽?”


    維尼爾:“全新的利益資源,以及資源的分配和分配的權力,我們今天能夠站在阿戈爾的頂端,得益於我們在這個國度占有了何其龐大的資源,但在未來,這些資源幾乎都將灰飛煙滅,在此之後,如何能夠繼續站在新秩序的頂端擁有分配的權力,以及維持新世界的秩序,是最重要的。”


    馬格努斯:“人類現在正麵臨史無前例的災難,而你依舊在黨同伐異、爭權奪利,這聽起來簡直讓人感到悲哀。”


    維尼爾:“但這就是整個計劃中我們和原初派本質上的區別,我們選擇了人類這條路,而所謂人類,勢必會成為你口中那悲哀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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