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天,便沒那麽熱了,顧嬌容早晚也會在外麵坐一坐。


    這日她剛坐下,打開了遊記,便聽到月顏歡喜的聲音。


    “姨娘,王爺讓福安送來了幾盆菊花,奴婢瞧著好看極了。”


    她抬眼,便看到月顏和她身後被抬進來的花盆。


    恰如月顏所說,秋菊佳色,含露潤澤,極為好看。


    “王爺有心了,這菊花著實漂亮。”


    雖然對現代人來說,菊花一般隻出現在葬禮上和墓園裏,但好歹是裴敘的一番心意。而且八月正是賞菊的時候,她不常出門,裴敘便會將最合時宜的物件都送到她的眼前。


    不管心裏怎麽想,顧嬌容都道了謝。


    “王爺若能親耳聽見姨娘這話,想必是極開心的,這幾株花都是王爺親自挑的,隻願姨娘看到這世間最漂亮的秋菊。”


    福安笑著開口,為裴敘說好話。


    他作為王爺的心腹,自然比誰都知道王爺所處的位置如何,也希望顧姨娘不要對王爺心生怨念。


    王爺心裏始終記掛著顧姨娘,隻是有些話,不能宣之於口。


    “福安,王爺可沒有你這樣嘴甜。”


    顧嬌容哪裏聽不出他的意思,哼笑一聲,淡淡開口。


    “難為你對主子的一片忠心,待我見了王爺,定要同他說說,讓他好好的賞你。”


    她這話可不是誆福安,這王府裏裏外外,福安沒少忙活,自然是該賞的。


    福安頓時喜笑顏開,連連道謝。


    “哎喲,那奴才可就先謝過姨娘了。”


    這王府裏能讓他伺候的主子,也就王爺和眼前的顧姨娘,而顧姨娘一向寬待下人,福安對顧姨娘的印象也越發的好,時不時便為她在王爺跟前說兩句好話。


    如今顧嬌容的態度,越發叫他覺得自己的好話沒白說。


    福安道了謝,又說了一堆好話,這才離開。


    顧嬌容由芍藥扶著走向花盆前,看著競相盛開的秋菊,伸手摸了摸如絲如縷的花瓣,勾唇一笑。


    “你看,這花兒也是有時節的,就像人一樣。”


    芍藥不明白姨娘為何有此感慨,這王府裏的女子寥寥無幾,而姨娘更是獨寵。


    顧嬌容並未解釋,她不能強行讓芍藥明白她的心,隻是歎氣道。


    “再過幾年,我恐怕也年華不在了。”


    這後宅的女子,除了美貌,便再沒有能留住人心的手段了。


    芍藥轉頭看向顧嬌容,她有心想說王爺待姨娘不同,可又說不出口。


    “算了,不說這些掃興的話了。”


    顧嬌容吐出一口濁氣,她興許是壓抑的太狠了,所以總是下意識說些喪氣話。


    即便年華不在,難道她就不是她了嗎?


    不管時間如何更改,她還是她,不為誰而活。


    顧嬌容這樣想道,心裏便又輕鬆起來。


    “芍藥,你去泡壺茶,再拿些點心來,今日咱們就好好的賞一賞這秋菊。”


    芍藥的動作很快,她的執行力向來很可以。


    顧嬌容的躺椅被搬到了庭院中央,旁邊擺了張小桌子,手邊便是熱茶和她喜愛的點心。


    芍藥與月顏也找了張小凳子陪她說話,而不愛說話的芳蘭,則拿著針線在一旁給未出生的孩子做小衣裳。


    裴敘回來時,就見到她們主仆這般和睦的一麵。


    不過,芍藥眼尖的看到他回來時,便帶著月顏和芳蘭離開了。


    “容兒可還喜歡我送來的花?”


    他自然是盼著聽到喜歡二字的,但也不想她總是小意討好。


    每當回到這個小院子的時候,他總覺得他是回到了家,而不是一座空空的府邸。


    “菊花高雅,自然喜歡,不過我是個俗人,大抵是不能像貴女一般欣賞的。”


    顧嬌容笑著由他抱進懷裏,裴敘的手也放在了她的小腹處。


    雖然月份漸漸大了,但胎兒並不明顯。


    “王爺就算摸上千百遍,孩子也不會回應你。”


    顧嬌容哪裏能不知道他的心思,但也無情的給他潑了一盆冷水。


    “胎動得等到4個月,那個時候還不知王爺有沒有時間回來看我們呢。”


    她這話說的不假,八月底進行秋獵,秋獵結束不論什麽結果,局勢都會出現新的轉變,屆時裴敘必然忙碌。


    裴敘捏住她的下巴,低頭親了一口,而後又與她臉貼臉,讓彼此的呼吸都糾纏在一起。


    “不論我有多忙,都會抽時間回來看你和孩子。”


    裴敘啄吻著她的臉頰,直至到了她的紅唇。


    縱然顧嬌容已經有孕,但對他的吸引力絲毫不減。


    “青天白日的,王爺好不知羞。”


    顧嬌容嗔怪的看了他一眼,語氣裏滿是嬌意。


    “我就知道,王爺今日回來的早,準沒好事。”


    她掙紮著,想從裴敘的腿上起來,可灼熱的大掌卻禁錮著她的腰肢,讓她無可奈何。


    可扭動間的廝磨,已然足夠折磨人了。


    裴敘的聲音啞了起來,他的目光也變得幽深,呼吸似乎也重了兩分。


    “容兒,別亂動了,要不然我可不保證自己會做什麽事。”


    低沉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而身下的灼熱,也提醒著她不要輕舉妄動。


    自打知道她有孕以後,裴敘雖然時常宿在她這裏,卻在沒有真的動過她。


    如今已經過了三個月,許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顧嬌容想到這裏,耳尖都紅了起來。


    這可不是她的臉皮薄,而是某人的臉皮太厚!


    “王爺你怎麽這樣也能……”


    顧嬌容的聲音裏似乎都藏滿了羞意,她不再掙紮,抬手捂住了發燙的臉頰。


    這可是在庭院裏,不遠處還有丫鬟仆人。


    “我都這麽久沒有疏解過了,如今又嬌軟在懷,我如何能不心動呢?”


    裴敘低頭在她的耳側吻了吻,聲音喑啞著說道。


    他的呼吸變得灼熱,燙的顧嬌容忍不住縮了一下脖子,可他偏偏仍不肯放過她。


    “容兒還擔心年華易逝,將來我會變心嗎?”


    這話一出,顧嬌容哪裏還不知道,是她的話傳到了裴敘的耳朵裏。


    顧嬌容抿了抿唇,不肯回答。


    然而裴敘似乎也沒有想要她的答案,不斷的纏著她,一點點的親吻她露在空氣中的皮膚。


    顧嬌容的每一寸皮膚,都因他的輕吻而不住地發燙,她已然沒了力氣,隻能抬手輕輕的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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