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雲清風頭正盛,裴敘回京,代表皇帝前來探望的人自然也成了他。


    “敘哥,你受苦了,都怪我,沒堅持求父皇救你,要不然你哪裏會受這樣的罪。”


    裴雲清低著頭,站在裴敘的床邊道。


    他似乎是真的愧疚,聲音裏帶上了哽咽。


    福安站在他的身邊,隻覺得五皇子果然比那兩位強,這戲做的可是太真了。


    裴敘慘白著臉,嘴唇幹澀,費力的抬眼看向裴雲清,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此時太醫站了出來。


    “五皇子莫要太過傷心,老臣先為肅親王診脈,如此咱們才能知曉肅親王的情況究竟如何。”


    太醫是帶著任務來的,可不想在旁邊看戲。


    畢竟,若是陛下問起來,回不好話,可是要掉腦袋的。


    裴雲清不過是做戲而已,聽到這話,便從床上挪開了,隻是一雙眼睛仍舊緊緊的盯著裴敘。


    他並非是真正關心裴敘,而是怕他死不了。


    他的小心思昭然若揭,全部落入了裴敘的眼中。


    可他卻並沒有覺察,而是裝作緊張的模樣,看著太醫道:“胡太醫,敘哥的情況如何?”


    若不是胡太醫仍在把脈,他恨不能直接上手抓住胡太醫搖起來。


    胡太醫收回了手,唉聲歎氣道:“王爺所中之毒,毒性強烈,如今全靠王爺的一身內力壓製,老臣才疏學淺,毫無辦法,若想解毒,恐怕要請院正出手才行。”


    太醫院院正崔長盈已經年逾花甲,早有告老還鄉之意,奈何皇帝不肯放他歸家,而今能讓他看診的,也隻有宮裏的幾位貴人。


    但裴敘所中乃是西南毒蛇之毒,這些太醫幾乎沒有往西南去過,一輩子都在這皇城腳下,太醫們是束手無策的,若是崔長盈治不好,那裴敘就是死路一條。


    裴雲清垂眸想到,若是裴敘死了,他的路會好走很多。


    即便顧嬌容真是穿越者,沒有裴敘這座靠山,不必他出手,她也活不下去。


    “胡太醫,那你還等什麽?還不快去請崔院正來,敘哥不僅是國之棟梁,也是我的家人,千萬不能有事。”


    裴雲清立刻斥道,他的眼眶都紅了。


    胡太醫施了一禮,帶著藥箱離開,而裴雲清順勢坐在裴敘床邊。


    他抓住了裴敘的手,眼神濕漉漉的,像個天真的少年,聲音更是哽咽。


    “敘哥,你放心,我一定會請崔院正治好你的,你一定不會有事。這件事我也會稟告給父皇,求他徹查此事,必然會查出幕後真凶。”


    裴雲清這個幕後黑手言之鑿鑿,顯然一點也不心虛。


    裴敘擠出一抹笑,聲音也透著沙啞。


    “臣先謝過殿下了,還請殿下與陛下安心,不必掛懷臣,福安會照顧好臣的。”


    提起這個,裴雲清邊借機問道:“敘哥,我怎麽不見嫂嫂,她還好嗎?還有孩子……”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我很盼著敘哥的孩子出生,知道敘哥有後,我心裏高興極了。”


    他清俊的臉上露出笑意,似乎是真的因此而開心。


    可裴敘似乎已經沒有精力回答他的問題,骨節分明的手無力的搭在他的手上,張嘴說話也變得費力。


    福安站了出來,麵帶愁雲。


    “五殿下,我們姨娘沒有大礙,隻是受了驚嚇,請了大夫來看,說是得靜養才行,再經不起折騰了,否則……”


    福安看了床上的裴敘一眼,沒有說下去,但裴雲清已經明白,肅親王府這一次元氣大傷了。


    “敘哥,你也別太難過,隻要人沒事就行,讓嫂嫂安心養著,缺什麽少什麽就同我說,我們是兄弟,不必和我客氣。”


    裴雲清微微笑著,做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


    “前些日子父皇賞了我不少的好東西,回頭我差人送來,好好給嫂嫂補一補,敘哥你千萬別和我客氣,我還盼著做小叔叔呢。”


    裴雲清將裴敘的話堵了回去,而裴敘,其實也沒有拒絕的打算。


    他早知這小子不簡單,也靜靜看著他表演。


    至於他送來的東西,用不用可不是他說了算的。


    “殿下有心了,待我好了……可得好好的……謝你。”


    裴敘艱難開口,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疲憊了。


    裴雲清已經達到目的,便不再多留,胡太醫還在門外等著他一塊麵聖回話呢。


    “敘哥別跟我客氣,你好好休息,養好身子才是正經,我就先回去了,等明日我再來看你。”


    裴雲清離開後,福安便扶著裴敘坐了起來。


    “王爺,不如先喝點解藥吧,反正太醫今日已經看過了。”


    福安的語氣裏滿是憤懣,從前王爺受這樣的苦,都是在戰場上,是為了天下百姓,而今卻是因為陛下的猜忌,因為皇子的嫉恨。


    他們王爺過往竟為這樣的皇室,流血流汗,不值!


    “不行。”


    裴敘吐出兩個字,聲音更加沙啞,他倚靠著床頭,整個人看上去虛弱無力。


    剛才的反應,並非是他裝的,而且這蛇毒的確霸道。


    若非他以內力壓製,恐怕他早已七竅流血。


    福安極有眼色的倒了杯水,遞給了裴敘。


    他喝了一口,潤過嗓子,才有說話,“陛下多疑,僅僅是一個胡太醫,並不能讓他放心,而且裴雲清也說明日再來,這絕非是客套話。”


    不看到他油盡燈枯,這對父子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福安並非沒有頭腦,否則也不會跟在裴敘身邊這樣久,可他看著王爺被蛇毒折磨至此,實在於心不忍。


    “難不成咱們就要這樣拖下去嗎?”


    福安握緊了拳頭,眼角發紅,他隻覺得這樣被壓製著,無比憋屈,不如在戰場上,酣暢淋漓的打一場來的痛快。


    裴敘輕笑一聲,眉眼間帶著自信。


    “不急,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早已做好了打算,隻待皇帝的疑慮消除,裴雲清也放鬆警惕,便是他恢複的好時候。


    “裴雲清今日提起容兒,我怕他會對容兒下手,此人心機深沉,手段詭異,若是派人送了東西來,收下後送給褚風華,不要叫容兒解除。”


    裴敘一直在想,顧嬌容有什麽地方特別,值得裴雲清如此關注,但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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