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敘將此事交給福安去辦,也就騰出手來,料理裴雲照兄弟二人了。


    這些日子,裴雲照一直沒有露麵,想是知道得罪了他,因此不敢再出門。


    對於他這樣的做法,裴敘不做過多的評價,隻不過有句話說得好,叫做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而今裴敘的手中有把柄,是絕不怕裴雲照犯渾的。


    口頭上占便宜,算什麽真本事。


    裴敘向來不屑逞口舌之快,他要是出手,必然是直中要害,如此方能自保。


    他抬腿就要離開,恰巧留在家中的人尋來,將裴雲清給顧嬌容送禮的事說與他聽。


    裴敘是何等人,隻一聽就知道,這送禮不過是個由頭而已。


    幸好顧嬌容機敏,沒有接觸那東西,隻讓那送禮的打開盒子觀察。


    不過她這樣的行為實在冒險又莽撞,若是裴雲清鐵了心要害她,也不過是搭上個小廝的性命而已。


    畢竟他今日去赴了裴雲照的宴,屆時隻需借口將過錯推到小廝的身上即可。


    這一步棋並不算很精妙,若是沒有裴雲照,是做不成的,偏偏裴雲照就是個傻子,硬生生要給他幫這個忙。


    裴敘不免有些懷疑,他身邊這個謀士究竟是怎麽回事,若說沒頭腦,也和太子鬥了這麽長時間,若說有幾分本事,偏偏走了這樣一步爛棋。


    須知出主意的人手段再高明,若是聽的人不肯照做,那也是無濟於事。


    裴雲照就是那扶不上牆的爛泥,驕傲又自大,不肯聽人勸,又嫌棄何廣全囉嗦。


    可他若是省心,旁人又何須嘮嘮叨叨。


    裴敘沒有深想下去,長腿一邁,便去往裴雲照的宅子湊熱鬧。


    裴雲照是萬萬沒想到這煞神會主動上門,他端著酒杯的手都抖了抖,但好歹穩住了,沒在裴雲清的跟前丟臉。


    “他怎麽來了?”


    裴雲照皺著眉嘟囔,顯然是沒有意料到這樣的結果。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麽,因此似笑非笑的看向裴雲清。


    “五弟竟這麽想念肅親王,還在我的席上,就先將他請了來。”


    這也不怪他想到裴雲清,誰讓這人還沒坐下就提起裴敘。


    如今裴敘來了,那他自然要想,是不是裴雲清悄悄將人喊來的。


    “三哥這話說的,就算弟弟我再不懂事,也知道今日的宴席三哥所設,既然三哥沒請敘哥,我這個做客人的自然不好自作主張。”


    裴雲清這話的意思很明顯,裴敘來也不關他的事。


    可裴雲照壓根不是個能講道理的,他既看到了結果,就不管過程如何。


    “原來五弟是這樣懂禮節的人,如此說來倒顯得我有些小家子氣了。”


    裴雲照將手中的酒杯放下,歎了一口氣。


    “也罷,既然人都已經來了,自然要請進來坐一坐的。”


    他這話說的心不甘、情不願,但又沒辦法。


    何廣全聽見這話,才長舒了一口氣。


    好歹這會兒裴雲照照的腦子沒犯糊塗,要不然他們真的就不用再折騰了,直接重開吧。


    裴敘可不知道這群人的眉眼官司,即便是知道,也當做是不知道,坦然的入了座。


    “三皇子為五皇子接風洗塵,我卻不請自來,三皇子不會介意吧?”


    裴敘明知故問,顯然是想給他添不痛快。


    裴雲照恨不能撕吃了裴敘,但也隻能賠著笑臉:“這是哪裏的話,你我好歹也是兄弟,若不是看你太忙,不好打攪,我必然也是要請你的。”


    他們心知肚明,即便這不過是一個借口而已,哪怕裴敘不忙,他也不可能請裴敘過來,否則這些日子他也不可能閉門不出,隻為躲著裴敘。


    “如此說來,倒是顯得我小性多疑了起來。”


    裴敘笑著開口,而後轉頭看向了裴雲清,今日他本就不是為了裴雲照而來,若是他要與裴雲照計較,也不會等到今天。


    “五殿下與胡公公遠道而來,我礙於公務繁忙沒能去迎接,想必五殿下與胡公公寬宏大量不會介意,但我這心裏實在過意不去,今日既然見了兩位,那我便借著三皇子殿下的席麵,向兩位賠罪。同時也要謝謝五皇子,千裏迢迢從京都而來,還不忘了為我愛妾帶禮物,這片心意實在是沉重。”


    裴敘哪裏是感謝裴雲清,這是來找事兒來了。


    裴雲清心知他的意思,但還是笑著應下了這聲謝。


    “敘哥不必如此客氣,就像你說的,你我好歹也是兄弟,不過是為嫂子帶些禮物罷了,隨手的事,不值什麽,哪裏需要敘哥親自來道謝。”


    裴雲清彎著眼睛開口,而後又轉頭道:“不過敘哥今日能來,我心裏是很高興的,自從上次從敘哥的府裏回去後,我已經許久沒有見過敘哥,不知敘哥近些日子過得如何,嫂子怎麽樣了?”


    “ 論理說我這個做弟弟的該登門拜訪,不過三哥今日設宴,我也不好辜負了三哥的心意,這才讓小廝代我將禮物送去,待哪日清閑了,再去拜訪敘哥。”


    “不妨事,既然是兄弟,那就不拘這些,隻要你有這個心就可以了,何況嬌容這些日子並不舒服,也不適合見人。”


    裴敘這就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隻要裴雲清回去見過吳二以後就知道,顧嬌容是如何逼他打開那匣子的。


    不過這並不要緊,即便裴雲清知道,也隻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如此那我等些時日,嫂子身體大好了,再去拜訪,也免得驚擾了嫂子。”


    裴雲清點了點頭,兩人說的是你來我往,不知情的,還以為這倆人的關係有多好呢。


    何廣全看著這樣遊刃有餘的裴雲清,越發覺得自家的這個不爭氣。


    若是他扶持的是裴雲清,恐怕就不會是這樣的局麵了。


    但命運二字本就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的,何廣全或許與裴雲照就是有這樣的緣分。


    而一旁的胡公公也是一頭的霧水,他並不知道裴雲清送了禮物給顧嬌容,隻聽說過裴雲清對待裴敘的態度曖昧,不知是想拉攏討好還是別的。


    隻是如今一看,他更加覺得五皇子是個伶俐的人。


    怪不得陛下在短短時間內,就已經如此看重五皇子,說不準五皇子將來更有機會。


    畢竟同其他兩位相比,五皇子更加年輕,而皇帝也沒想著即刻退位。


    “胡公公,數日不見,你如今越發的精神了,就是不知如今差事辦的如何了,若是胡公公回京之時,定然要告知我一聲,我也好為你踐行,以此來彌補我未迎你的愧疚之情。”


    裴敘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但是胡公公知道,他壓根兒不是這個意思,他這是在詢問胡公公調查的怎麽樣了,何時才能回去告訴皇帝。


    胡公公在這裏雖然不會給他添麻煩,但進度實在太慢了,再等下去,到了過年,裴雲照的事豈不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裴敘既然抓住了裴雲照的把柄,就不會放過他。


    這件事兒隻能鬧大,不可能化小。


    “王爺,老奴年邁,腦子不夠聰明了,雖然老奴有心要好好的辦,但這差事辦起來也比從前費力,因此這進展雖然是有的,卻不大。”


    胡德全擠出一抹笑,他並不敢說,自己有心大事化了。


    皇帝派他來,也是這個意思。


    雖然沒有明說,但裴雲照到底是皇帝的親兒子,皇帝不可能因為這些事情就要了他的命,頂多就是軟禁起來。


    人一旦老了,就容易心軟,也容易糊塗。


    “若是胡公公力不從心,本王倒不介意幫一幫胡公公,隻是若是本王出手的話,隻怕陛下心裏會對胡公公不滿。”


    裴敘這已然是擺在明麵上的威脅了,可胡德全卻沒有辦法反擊。


    胡德全深知裴敘說的是對的,如果要他出手的話,那必然是要把事情鬧得更大,皇帝想要善了,那是不可能的。


    “王爺有心要幫老奴的忙,老奴心裏自然是感激的,不過這到底是陛下交給老奴的差事,老奴也不敢交給王爺去辦,倒不是不信任王爺,隻是若是叫陛下知道了,恐怕心中會對老奴不滿。”


    胡德全立刻拒絕道,他這腦袋還留著還有用呢,不想這麽快就死。


    “老奴這些日子會盡力去辦差事,煩請王爺不必擔心了。”


    裴敘點了點頭,沒有再逼他,有些話點到為止最好。


    何況,如今正主還在他們的麵前,雖然裴雲照聽的雲裏霧裏,並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麽。


    倒是何廣全,似乎從中琢磨出了點東西。


    “若是王爺不好辦,那不如交給我,讓我來協助胡公公辦事,我雖不才,但是跑跑腿還是可以的。”


    何廣全知道裴敘今日在這裏,他們是打探不出什麽了,若是能夠和胡公公打上交道,那也算是好的。


    他結識了胡德全,害怕將來不知道他要辦什麽事嗎?


    胡德全哪裏敢用何廣全,且不說他就是三皇子的人,便是不是,這樣大的事,他也不敢讓外人插手。


    “何先生一片好心,老奴心領了,隻是這事是陛下特意交代的,因此老奴不敢交給外人,再者說此事也有五殿下參與,老奴想五殿下應當也是這個想法吧。”


    胡德全覺得這件事不能自己一個人麵對,因此他將裴雲清也拉了上來。


    他剛才看裴雲清就知道,裴雲清是個長袖善舞的,應付這點小事應該不是什麽難事。


    裴雲清大約是沒有想到,胡德全這麽快就把他給賣了。


    但還是擠出了一抹笑,假惺惺的開了口。


    “胡公公說的是,這好歹是父皇交給我辦的第一件事,我自然要好好的辦,若是辦的不夠好,豈不是叫父皇失望嗎?”


    何廣全雖然心有不甘,但也知道,這事兒是沒辦法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好插手了,不過若是五殿下與胡公公有什麽難事,盡管開口,我們必當全力協助。”


    何廣全還是賣了個好,畢竟這個時候是千萬不能樹敵的。


    裴雲清現在的態度不明,但應該也是有爭搶皇位的想法,將來如果三皇子兵敗,五皇子得勢,少得罪五皇子一分,也能多一些可能留下性命。


    何廣全到底還是不夠狠心。


    裴敘冷眼看著他們交際也不著急,隻是慢悠悠的舉著一杯酒,細細的品了起來。


    裴雲照是個會享受的,這一桌酒席恐怕要花不少的銀子,尋常百姓應該是一年也用不完。


    而這隻是裴雲照的日常,裴雲照並不覺得自己鋪張浪費。


    “敘哥,你也別隻顧著悶頭喝酒,三哥這一桌子菜可是用了心的,敘哥可要多吃些,你來到這裏實在是受苦了,也不知你身上的餘毒可清了沒有,身子還有沒有不適?”


    裴雲清語氣擔憂,像極了真心。


    裴敘知道他是在偷偷的摸自己的底,因此笑著回答:“五皇子不用擔心,我這毒雖然厲害,但慢慢的也好了許多,如今隻要不用內力就沒什麽大事。”


    他故意這麽說,想看一看裴雲清是不是也要玩刺殺那一套?


    裴雲照的底細他是摸的一清二楚,但是裴雲清他還是沒有查的太清楚。


    他不知道是裴雲清刻意隱藏實力,還是就那麽一點實力。


    “既然是這樣,那敘哥應該少喝點酒才是。”


    裴雲清似乎不知道他的意思,語氣又越發的關切。


    “雖然這一點酒礙不了什麽事,但若是今日喝,明日也喝,積少成多對身子也是不好的。”


    裴敘無所謂的點了點頭,將酒杯放了下來。


    “五皇子都這樣說了,那我再喝,恐怕就辜負五皇子的關心了,既是如此,那便不喝了。我看三皇子也要少喝些酒,免得酒後失言,得罪了我不要緊,若是得罪了其他人,那可就麻煩了。”


    裴敘這是在內涵裴雲照為他接風時撒酒瘋的事,裴雲照自然也知道,因此聽到這話臉都黑了。


    “肅親王說的是那今日咱們就不喝酒了,正好也騰出些功夫來敘敘舊。”


    裴雲照隻能認一下這個啞巴虧,畢竟當時那些瘋話都是他說的。


    裴敘今日來這裏沒什麽太大的事,就是為了給他們一些不痛快,如今目的達成,他也就沒有再留下去,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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