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芳看著眾人都找借口離開,愣住了:\"唉……你們別走啊,叫江清清出來……\"


    機械廠大門口的安保人員,是王大爺。


    他臉一黑,走了過來上前拉住王德芳的手往後拖 :


    \"王德芳,你要找你女兒到家裏找去 ,不要在廠裏來鬧,你要是再鬧 我就對你不客氣。 ″


    \"王老頭,連你也看不起我 ?″


    \"王德芳,你家裏現在成分不好,你不夾著尾巴做人,非要過來惹事,是怕大家注意不到你嗎 ?\"


    \"我已經被江清清害得沒了工作,我怕什麽,大不了賠掉這條命,光腳不怕穿鞋的,舍得一身剮 敢把皇上拉下馬 。″


    王大爺的臉一下子黑沉了下來 :


    \"閉嘴 ……你現在這個下場都怪你這個嘴,胡亂說話,這話說出去人家告你搞封建迷信。\"


    \"就算你以前是烈士遺孀,也沒用,你已經另外嫁人了,我勸你認清現實,前頭的丈夫跟你現在沒關係 。\"


    王德芳這些年用江清清親爸的名義,占了不少好處,現在被王大爺明晃晃的戳出來 。


    臉上是青一陣 白一陣 。


    一雙帶著紅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機械廠的大門口,隻想一眼認出江清清,無論如何都要扒那丫頭一層皮。


    王大爺沒辦法,又打了個電話到安保部門,很快來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安保人員,兩人家住王德芳,往路邊兒上扔去 。


    王德芳雙腿亂蹬:\"你們幹什麽 ?放開我,耍流氓啊……″


    \"閉嘴,你一個臭老九,再鬧下去 我們就把你送到革委會,把你送到農場改造。 ″


    王德芳一下子被嚇住 。


    她翻起身往前爬了兩步,冷風吹到嗓子裏 ,王德芳劇烈的咳嗽的 。


    安保人員翻了個白眼 :


    \"王德芳,看在你以前也是機械廠老員工的份兒上,告訴你一個消息,江清清不在廠裏,你就算在這裏守著也等不到她。\"


    \"求求你告訴我她去哪兒?她弟弟才12歲,反複發高燒,真的需要她去救命。\"


    安保人員動了一絲惻隱之心 :


    \"跟胡廠長去市裏開會了,你等在這裏也沒用,還是回去想辦法把孩子送到醫院,別燒壞了腦子,到時候有你後悔的。 \"


    王德芳知道自己在糾纏也沒有用,爬了起來 冒著寒風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


    王大爺看著王德芳的身影。


    \"呸……什麽親媽呀?有好事兒從來輪不上小江 ,現在看人家小江發達了,又跟螞蟥一樣吸了過來,真讓人看不上眼。\"


    \"小江也是倒黴,居然有她這樣一個媽。\"


    *


    王德芳找不到江清清,隻能拿出兜裏最後的1塊錢,去了供銷社 。


    下跪哀求,供銷社的吳玉玲一時心軟就賣給了她五斤粗糧 。


    這還是看在天氣冷,根本就沒人來供銷社的原因 。


    要不然,吳玉玲才不惹這個麻煩 。


    撿最便宜的玉米糊糊,買了五斤。


    這點東西根本就頂不了幾天,沒了工作,吃不了供應糧,自己和兒子遲早會餓死 。


    屋漏偏逢連夜雨 。


    張德芳垂頭喪氣的往回走,偏偏路上還遇到幾個地痞流氓 。


    劉老三和王二麻子不知道是在哪裏續酒醉醺醺的圍了過來。


    \"這不是機械廠的王同誌嗎?\"


    王德芳緊張的將玉米糊糊抱在懷中,疾言厲色道:\"你們想幹什麽 ?\"


    王二麻子眼尖,搖搖晃晃的走了過來 :\"你手裏拿的什麽?\"


    王德芳緊張的後退兩步 :\"沒有什麽,讓開。\"


    王二媽子本來就喝醉了,從前又受過王德芳的白眼,現在看到這個女人居然敢嗬斥自己 ,


    更是怒火中燒,伸手就甩了王德芳一巴掌 。


    王德芳身體本身就虛弱,一下子摔倒在地 。


    布袋兒裏的玉米 榛子灑落在雪地 。


    王德眼珠赤紅,雙手捧起地上雨雪夾雜在一起的玉米 榛子 :


    \"啊……我的糧食……\"


    \"你們賠我的糧食 ……″


    王二麻子x著腰哈哈大笑:


    \"劉二哥,這個臭老九居然讓我賠她糧食,她這樣的人有什麽財產,看來變成臭老九思想政治覺悟仍然沒有改正,讓老子好好教教你……\"


    說著王二麻子就要解開皮帶抽在王德芳的身上 。


    王德芳避讓不及,身上被連續抽了好幾下 。


    以前高高在上的臭娘們,現在被自己打的不能動彈,王二麻子越打越興奮 。


    一個用力人便栽在了雪地上,昏睡過去 。


    一旁的劉二哥醉醺醺的往反方向走去 。


    *


    雪地裏


    王德芳慢慢的睜開,雙手慢慢的摟著手臂,蹲在雪地裏 ,看著王二麻子昏睡在雪地裏 。


    眼中閃過一絲瘋狂,隻見她飛速的撿起皮帶,套在王二麻子的脖子上 ,微微一用力,就能把這個臭男人的脖子勒斷。


    就在這時,一陣寒風吹來 。


    樹上的雪簌簌被風吹落在地,發出一陣響聲,一下子驚醒了仇恨中的王德芳 。


    隻見她受了驚嚇似的鬆開了皮帶。


    恨恨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看著眼前的雪越下越大,轉身將一旁的雪全部往王麻子身上堆去 。


    做好了這一切,王德芳連雪帶榛子一起裝進布袋,身體搖搖晃晃的往回走去 。


    *


    樓道裏碰到了好幾個鄰居,看到王德芳遠遠的避開 。


    實在是王德芳的眼神太嚇人,讓人犯怵。


    *


    屋內


    張小寶還在昏睡著。


    王德芳一進門就去了房間,伸手摸了張小寶的額頭 。


    溫度降低了些許。


    她鬆了一口氣,起身去廚房倒了一碗熱水,用碗反複晾涼,這才托起張小寶 。


    \"小寶,喝些水在睡,媽已經買到糧食了。 \"


    張小寶迷迷糊糊的喝了一碗水,又睡了過去 。


    *


    王德芳趕緊去廚房用熱水把雪花燙化,撈起玉米 榛子,煮了兩把玉米 榛子,放了一大鍋水, 用煤爐子小心的煨著。


    *


    另一邊


    李秘書開的廠裏的桑塔納,帶著胡廠長和江清清終於回到了廠裏 。


    這一趟出差有補貼,江清清順手還賺了外快。


    對於這次出差十分滿意 。


    李秘書將車停好。


    打開車門,胡廠長提著公文包下車。


    江清清自己從右邊兒車門下車 。


    胡廠長知道江清清是徐主任看中的人, 到了機械廠就給江清清放半天假 。


    \"小江,這兩天你辛苦了,每次出差回來後都有一個時間差,剩下的半天給你放半天,你先回去吧。 \"


    \"謝謝廠長。 \"


    胡廠長擺了擺手,帶著李秘書進了辦公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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