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毛短發少年抱著白貓,他高高瘦瘦的,左眼戴著眼罩,蒼白的臉,寡淡的薄唇,引得路人頻頻回頭,無他,太精致漂亮了。


    長得跟小手辦似的。


    就是看著身體不太好,病懨懨的,渾身透露著死氣。


    一個初中生推著自行車,跟在他身後,他咬著棒棒糖,快步跟了上去,側頭看他。


    “那個……”


    “你需要幫助嗎?”


    霍無恙側頭看他,穿著校服的小男生立即指了指他的脖子,隨後把自行車停在了這裏,脫下校服外套,繞到他的身前,披了上去。


    麵前的少年穿著白色襯衫,裸露的脖子跟鎖骨滿是紅印和咬痕。


    再加上他渾身都透露著死氣,沒有一點生氣,而且這是橋邊,他怕他想不開……


    霍無恙站在原地看他,微微眯起眼睛,這個十多歲的孩子胳膊上,臉上都是傷,應該是長期被打。


    小男生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他掏出口袋裏的一塊糖,遞給他。


    “給你吃。”


    霍無恙沒動。


    他這才意識到少年懷裏還抱著一個貓,他撓撓頭,把糖紙剝開,遞到他的唇邊。


    “對不起啊,忘記你還抱著貓了,給你,這是我好兄弟從家裏帶的!”


    少年張開薄唇,咬了上去,牙齒碰到了男生的手指,隨後是柔軟的唇。


    男生立即收回手,猛咳嗽了一聲。


    許是天氣炎熱,臉紅了很多。


    “那個……我叫黎簇,你叫什麽啊?”


    “是不是有人欺負你?我幫你揍他好不好?”


    霍無恙抱著腓腓,慢悠悠的走著,這個叫黎簇的孩子格外的吵鬧,他時不時的把頭埋在腓腓的毛裏,猛吸一口,然後又恢複麵無表情的模樣。


    腓腓:“……”


    很治愈,把吵鬧聲都隔開了。


    “霍無恙!老子不是這麽用的!”


    懷裏的貓氣的炸毛,霍無恙勾唇笑笑。


    黎簇看了好幾眼,他從來沒想過會見到這麽完美的一個人,像個娃娃,好漂亮,好喜歡。


    還有點可愛。


    他忽然伸手摸了摸他毛茸茸的白毛。


    霍無恙:“……”


    “啊抱歉抱歉,你實在太可愛了,我沒忍住就……”


    腓腓不厚道的嘲笑了他“霍無恙,沒想到你也有今天!被一個小孩調戲哈哈哈哈!”


    “彼此彼此。”


    腓腓一噎,他活了上萬年,被一個半魚半人半神的家夥當做貓養,確實……彼此彼此。


    “記住你的地位,你是我的儲備糧!霍無恙!”


    “嗯,要是真的是儲備糧,你不會叫我名字。”


    會有人叫自己的食物以外的名字嗎。


    “……你!”


    有時候,霍無恙的嘴是真的毒,無懈可擊,隻是一般時候他都懶得開口,現在也隻是心底說說。


    黎簇見他不理自己,就推著自行車,踢了踢腳邊的石子,自己玩的挺開心。


    夕陽的餘暉照在兩人身上,跟在他們身後的混混也放慢了腳步,總感覺不應該打擾這靜謐的畫麵。


    直到走進無人的小巷子,霍無恙抬眉看了看附近有沒有監控。


    開口問道:“那些人就是經常打你的?”


    “啊?”


    黎簇立即回頭,果然看見了一群小混混,他懵逼了一瞬,怎麽個事?咋這麽多人?


    霍無恙抱著貓轉過身,看起來毫無攻擊力,然而下一秒,徹底顛覆了黎簇的認知,哀嚎不斷,短短幾秒鍾,全部被打趴下,在此期間,少年一直抱著貓,連喘都不帶喘的,氣息極穩。


    黎簇準備的話還未說出口,這些人就全倒了?


    他張張口,看著這《病弱》《殘疾》《失足少年》《小可憐》,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貼上的標簽瞬間被打碎。


    霍無恙看了他一眼,隨後轉身走了。


    天色漸晚,少年瘦弱的身影一直在黎簇眼裏揮之不去。


    他立即騎上自行車追了上去,可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明明剛剛還在這裏,居然找不到了?!


    霍無恙甩開他,走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


    這時,一輛白車跟在他身邊,滴滴一聲。


    車窗被打開,露出了車主的臉,男人戴著金絲眼鏡,穿著白色襯衫打著領帶,他側頭看向少年,把他渾身上下都打量了一遍,直到看到脖子上的印子,他目光沉了沉。


    “霍無恙,跟我回家。”


    男人扶了扶眼鏡,鏡片下的眼睛帶著令人看不懂的深意。


    他是霍道夫。


    少年看向他,歪了歪頭。


    “我是你的哥哥,霍道夫。”


    你出生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小小的,軟軟的,一抱就笑,很乖很乖……


    霍無恙沉默,他抬腳打開車門,上了車。


    黎簇騎著自行車,在拐彎處第一眼就見到了那個白毛少年,他剛要揮手喊人,卻看到少年上了一輛車。


    一種不好的預感立即襲來,他立即猛猛騎自行車,試圖追趕上。


    霍道夫從後視鏡看見了,回想起弟弟身上披著的校服,他抿了抿唇,往下踩了油門。


    黎簇沒追上。


    他渾身都是汗,隻能看著那輛車越走越遠。


    “我剛回國,聽說你……回來了。”


    霍道夫說了這句話,就停了下來,他扯了扯領帶,略顯煩躁,隻是小時候見過的弟弟,現在根本就不知道怎麽和他相處。


    霍無恙抱著腓腓,默默的又吸了一口。


    腓腓:“……”把我當成續命的藥,你好樣的!


    “你不喜歡霍家,就先回我住的地方。”


    “嗯。”


    霍道夫打開玄關的燈,將人帶了進來。


    他是醫生,所以住的地方收拾的很幹淨,整體呈現白色和灰色,設計簡單,嚴謹有序。


    霍無恙脫下鞋,自顧自的坐在了沙發上,呆坐著。


    霍道夫皺了皺眉,彎下腰把他的鞋擺好,然後才走到飲水機旁,拿出了一次性紙杯倒了一杯溫水放到了他身前。


    少年伸手就要拿起,卻被他抓住手腕,白嫩的手腕上是一道深深的指印,還有別的印記。


    “誰弄的?”


    霍無恙立即抽出手“別碰我。”


    見他排斥,霍道夫笑了笑,他戴上了溫和的假麵“你今年多大,你知道嗎?”


    “……”不知道,他早忘記了自己的年紀了。


    “算了,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


    霍無恙摸著貓,沒說話。


    他也不生氣,就站起身走到了冰箱前,拿了幾樣東西走向了廚房,忙忙碌碌的身影讓霍無恙想起了小花。


    小花……


    他的眸光微動,手指蜷縮了一下,腓腓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立即伸出爪子按了按他的腿。


    一股能量傳進少年心底,撫平了那抹情緒。


    “霍無恙,今天是七月初了。”廚房裏的男人忽然開口,無緣無故的說了這樣一句話。


    霍無恙:“……”什麽意思?很奇怪。


    “七月初,是你的生日。”


    七月屬秋,他出生於初商,帶著母親的寄托誕生。


    那時候霍玲已經異化成禁婆,可那時她還保留著人的神誌,把計劃全盤托出,生下了這個孩子。


    霍無恙身體裏流著的是禁婆的血,這也就是為什麽他被改造血脈之後,會吸引髒東西,因為本就是……髒的。


    一碗長壽麵擺在了少年麵前。


    “生日快樂,霍無恙。”


    霍無恙看向他,歪了歪頭“生日,為什麽要快樂?”


    為什麽要慶祝這樣一個晦氣的日子?


    他本不該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一切痛苦的根源都在那天。


    沒什麽好慶祝的。


    “因為你的到來,本就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所有人都很開心。”


    霍無恙垂下眼,不置可否,他伸手拿起筷子,開始吃麵。


    “謝謝。”


    第一口那麵條就被他咬斷了。


    霍道夫:“……”


    “這是長壽麵,不能咬斷。”


    “……哦。”


    下一口,接著咬。


    就咬,就咬!


    少年的一簇白毛翹了起來,霍道夫伸手按住了,毛茸茸的,又揉了揉。


    霍無恙:“……好摸嗎?”


    “好摸。”


    腓腓忽然感覺儲備糧有點乖,一點也沒有之前氣人的樣子了,他也想摸摸儲備糧的頭……


    …………


    霍無恙脫下衣服,露出了滿身痕跡,青紫青紫的咬痕指印,他直接鑽進了柔軟的被子,露出一個腦袋看向門口的人。


    霍道夫站在門口,手裏還拿著一杯牛奶,他站在那裏,握緊了拳頭,可一看見自家弟弟,目光就柔和了下來。


    變臉速度一絕。


    “牛奶記得喝,早點睡。”


    他走了進來,把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說了這句話,就走了。


    霍道夫把門關好,臉上的溫和瞬間消失,他的目光很冷。


    “無邪。”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出了這個名字。


    其實他回來有一段時間了,少年的蹤跡全部被他掌握,和誰接觸,自然是了如指掌。


    撕開假麵,隻剩下了冷意。


    霍無恙不會在這裏待太久,第二天,天還未亮,他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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