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痞氣的黑貓邁著高傲的步伐,朝著醫館走去,有魚趴在醫館屋簷的瓦礫上舔著爪子。


    唰的一下,一個龐大的黑影衝過去,按著有魚瘋狂舔毛,被偷襲的有魚:喵?


    熟睡的年年睜開眼,四處看了看,發現有魚不在,就起身順著有魚殘留的氣息一步一步走了出去,走到一處,它腳步一停,為什麽有魚身上有別的味道?


    一抬頭,就看到了某個不要命的黑貓,還是殘疾的瞎貓正按著自家老婆舔毛,瞬間,年年滿臉凶相齜牙咧嘴的朝著黑貓吼了一聲:汪!


    瞎貓聽到下麵的聲音,低頭看了看,鼻子微動,似乎聞出了狗的氣味,它叫了一聲:喵(我們才是同類,你一個狗還是不要過來湊熱鬧了。)


    下一秒,年年直接衝到醫館下麵,猛的一跳,跳到房簷上,凶狠的盯著瞎貓,奶狗終成惡犬,一狗一貓,大戰開始。


    外麵上演著狗貓大戰,醫館裏上演著……


    黑瞎子老老實實的坐在凳子上,麵對著醫館裏的眾人。


    張海俠靠在牆上,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張海樓拿了一個稍微高的木凳子,一腳踩上去,嘴裏時不時閃過銀光,眼神危險。


    張海嬌站在蝦仔旁邊,純真的眼睛裏帶著嚴肅,一動不動盯著這個陌生的男人。


    隨春生和劉耳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放下了手中的瓜子,被這壓抑的氛圍影響,臉上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黑瞎子:“……”


    他嘴上還帶著傷口,咬的比較狠,現在一笑,又紅又腫的唇就往下流血,他隨手蹭了蹭,看向張海哥,笑的更加燦爛。


    後果是,血更多了。


    張海哥別開眼,不再看他,可下一秒就對上了無邪笑盈盈的目光,不笑還好,一笑……就挺可怕的。


    有一句話說的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


    張海哥默默縮了縮腳,悄悄的往後退了半步。


    “小師父,黑爺來了,怎麽不和我說一聲呢,好讓我有準備招待招待啊。”無邪上前一步, 伸手攬過他的腰,宣誓主權一樣看向黑瞎子。


    張海樓回頭,眼睛一眯,盯著齊羽的手不說話。


    “小三爺啊,我和海哥是老相識了,你沒出生我倆就認識了,我比你更了解他,他想做的事沒人能阻攔,同理,他喜歡誰,想和誰在一起,你也沒有資格過問。”黑瞎子往後一靠,凳子發出了嘎吱的聲響,神情還是那麽的欠揍。


    無邪臉上的笑意不變,隻不過手上力道加大了不少“我不是你口中的人,我是齊羽。”


    “哦哦,是嗎。”黑瞎子點頭,像是一點都不在意一樣,反而還朝著張海哥拋了個媚眼。


    無邪:“……”


    敏銳的感受到身邊人瘋漲的怒氣,張海哥率先握住了無邪的手,拉著人朝著樓上走去“我們談談。”


    頓時,吳小狗收斂了怒意,乖乖的跟在他身後。


    走到樓梯口處,張海哥回頭看了一眼黑瞎子,眼神警告:別把我養的孩子氣歪了。


    張海哥一走,樓下的劍拔弩張的氛圍更甚,空氣中的火藥味兒濃的嗆人。


    半分鍾後,張海俠直了身子,望向黑瞎子的右眼上的眼罩,以及另一隻漆黑的眼睛,淡聲開口“黑爺是吧。”


    話音剛落,張海樓伸出拳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了上去。


    黑瞎子反應敏捷,往後一仰,長腿踹向張海樓的胸口,翻身躲過。


    隨春生,張海俠,張海樓圍攻一個黑瞎子。


    劉耳抱著張海嬌迅速上樓,遠離戰場,還沒走遠,他忽然道:“你們悠著點,別打壞了醫館裏的東西,這可都是老大的……”


    話說到半截,黑瞎子等人一溜煙的出去打了。


    劉耳:“……”


    樓下硝煙四起,樓上無奈訓狗。


    一關上門,無邪就覆上來,眼尾發紅,低頭嗅著小師父的脖子“你怎麽能親他呢?”


    “我都看見了,小師父。”


    無邪難受的厲害,就差一點就能走進小師父的心裏,現在忽然冒出個黑瞎子,橫插一腳,擱誰誰都氣。


    尤其是小師父對待黑瞎子的態度很不一般,兩人熟悉到異常默契,先前在蛇沼的時候,恙恙還是對他有警惕之心的,可現在……那種警惕好像沒了。


    這叫無邪怎麽不慌,現在是黑瞎子,以後呢,小哥會不會也出現?


    按照小師父對張起靈的態度,怕是張起靈說什麽,小師父都會答應吧……


    而且回去以後,又會遇見解雨臣,那時候,小師父又會怎麽做?


    腦子裏亂七八糟的想法交集在一起,變成了一團揉亂的毛線,壓在心底,越來越不安。


    手上的動作不受控製的放肆起來,眼底一片赤紅,嘶啦一聲,張海哥穿著的衣服被他撕爛,急切地將人推到床上,力道大的幾乎叫張海哥招架不住。


    正要勾住他的腿的時,一道聲音叫醒了無邪。


    “無邪。”


    無邪眼裏閃過短暫的清明,他看著床上的人身上是淩亂的衣服碎片,微長的發絲遮住了部分的眼睛,臉色蒼白,嘴唇緊抿。


    過於屈辱的姿勢叫身下的人頭往旁邊一側,避開了那熱烈直白的視線。


    無邪愣愣的看著他,最後放下了他的腿,隻不過手一直握住他的腳踝。


    無邪垂下頭,含住……


    張海哥忍著不踹,額頭上起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過了許久,無邪的聲音從上麵傳來“霍無恙,為什麽不反抗?”


    “為什麽要縱容我?”


    “明明之前,你是想殺我的。”無邪的語氣異常平靜。


    話音落下,張海哥怔了一瞬,無邪放下他的腳踝,捏著他的下巴,轉了過來,兩人視線相交“蛇沼那次,我記得。”


    “你親手掐死我,在一瞬,時間暫停,快速回到原點,你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嗎。”


    “可現在,不論我做什麽你都縱容,好像對自己絲毫不在意,你到底怎麽了啊?”


    張海哥垂下眼,他倒是不知道他的“母親”會漏掉一個無邪,是因為他是主角嗎?


    可現在,無邪穿在齊羽身上,如果……有了危險,世界意識還會不會再次啟動,保護無邪呢。


    這麽想著,就做了,冰冷的手握住無邪的脖子,兩人調換了一個位置,張海哥神情依舊,無邪看著眼前的人,一點都不掙紮,反而笑了,眼裏勝券在握,笑的很開心。


    張海哥表情一冷,在無邪窒息的前一秒,他鬆了手。


    周圍沒有反應,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樣說來,無邪在這裏,不受保護,死了就真的死了。


    真不知道那個傻逼世界意識怎麽搞的,換了具身體就不認識主角了?這不加大了他任務量嗎?


    在無邪還沒從窒息中緩過來時,冰冷的唇就印了上去,這是一個懲罰似的吻,拚命呼吸新鮮空氣又迅速被張海哥奪走。


    剛剛無邪一點都不掙紮,這時掙紮的倒是厲害,直接逼得身下人嗚咽聲響起。


    張海哥不是沒有脾氣,他確實是生氣,但懶得訓,也懶得反抗,揍人還得費力呢,就縱容無邪在自己身上胡作非為,看著他自我腦補的樣子也挺好。


    可偏偏這個崽子用命試探他,這觸及到了張海哥的底線了。


    兩不相欠,是他的處世之道,除去任務之外,搭上他的命,這因果該怎麽還?


    無邪被親暈的前一秒,聽到了青年冰冷的聲音“下不為例……你在我心裏確實不同。”


    聽到這,無邪嘴角帶著笑意暈過去了。


    以至於後麵那句話,他根本就沒聽到“你是我養的孩子,應該縱容些。”


    訓狗結束,樓下的戰場也停了下來,黑瞎子一敵三也沒落在下風,就是挨了不少拳頭。


    房簷上的貓狗也暫時休戰了,小狗哼哼唧唧的跑到有魚身邊求安慰,瞎貓把頭一撇,嫌棄至極。


    瞎貓與黑瞎子強勢的擠進了醫館的生活裏,鑒於初次印象很差,張海俠和張海樓也不回家了,就在這住上了,三天兩頭和黑瞎子掐架。


    一點小事都會打起來。


    越打進步的越快,連中立派的劉耳也有些眼紅,要不是手上牽著小孩兒,他都要上去湊湊熱鬧了。


    張海哥坐在搖椅上,聽著外麵的打鬥聲,閉上了眼。


    “死瞎子,你搞偷襲!”


    “這叫兵不厭詐,小屁孩兒你學著點。”


    “叫誰小屁孩兒呢!老子三十了!”


    “昂昂,誰?三十了還這麽幼稚啊,比小三、爺都幼稚。”


    “黑爺,要不要我教教你怎麽斷句啊。”


    外麵吵鬧聲不斷,張海哥的手不斷捏緊,最後忍無可忍站起身,大步走向門口,嘴角帶著瘮人的笑意。


    三方人全部停下了動作,看著他。


    “怎麽不打了?來啊,老子今天手癢,你們是一起來,還是一個一個來?”


    張海嬌收拾桌子的手一頓,看向門口站著的人,她第一次聽見先生說這樣粗俗的話……


    劉耳抱著肩,低聲道:“有戲看了。”


    張海嬌:“……”哥,你每天都在看戲,偷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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