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洋25號——


    “何剪西!何剪西!”


    木製的地板噠噠噠的響,零一一邊跑一邊喊著何剪西,嗓音大的似乎要把人震碎。


    青年把臉上的書拿下來,翻了一個身,繼續睡。


    “嘭!”的一聲,非常結實的門被撞開,帶著牆麵都開始發抖。


    “霧草?!你居然還在睡?”零一邁著小短腿飛奔過來,抬腳就要踹過去,在碰到被子的瞬間,何剪西睜開眼,目光深深的看向他。


    零一僵了一瞬,很乖的把腿放下“何剪西,解家那小子去了檳城。”


    稚嫩的臉上異常嚴肅,仿佛天都要塌下來了。


    “解雨臣?花兒爺啊……”


    何剪西又閉上眼,嗓音帶著剛睡醒的沙啞,拖長的尾音意味不明,隨後噗嗤一笑。


    “殺了。”


    零一:?


    “老大說了不能碰九門。”


    床上的青年伸了一個懶腰,語調散漫“通知張海嬌把他處理了,老大回來我跟他說,這件事跟你們沒關係,我兜底。”


    聽到這,零一也不好再說什麽,提到老大,他就開始沉默,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何剪西,老大什麽時候回來?”


    窗外大雨如注,透明的玻璃上映著水痕。


    青年抬頭看去,低聲自語道:


    “快了,雨季過去,就能見到他了。”


    時間拉回1917年。


    天邊黑雲密布,風雨欲來。


    張海哥嘴裏咬著煙頭,雙手靠在後麵的皮質沙發上,他朝張海琪看去“還有多少張家人藏在南安號裏?”


    “就隻有我一人。”


    張海琪坐在對麵的,翹起二郎腿,雙手抱臂,兩人姿勢不同,但身上的氣質以及神情如出一轍。


    果然,誰養出的孩子,就隨誰。


    張海琪看著他的臉,淺淺走個神,在一片沉默中,開口“我沒見過你。”


    “嗯,正常,這是你第一次見我。”


    張海琪:“……”


    一句話,直接把她堵死。


    青年掐滅煙頭,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他站起身朝著窗口走去,低頭看向下麵甲板上湧動的人群。


    “我要假扮族長,引莫雲高出現。”


    “幹娘,我需要你。”


    黑水港——


    熙熙攘攘的港口,一艘孤零零的客輪停泊,運送大宗貨物的工人們整齊有序的抬起,往南安號送去。


    張海客戴著帽子微微低下頭混在了這支隊伍裏,把貨物送到貨艙之後,他抬頭看向上麵,一個眨眼間,就消失在工人隊伍裏。


    他摘下帽子,脫下工服,大步朝著承載船客區域走去。


    這片區域走動的船客很少,空氣中帶著未散去的血腥味兒,張海客很快就注意到過道盡頭那麵白牆上留下的記號。


    不成詞,也不是字母縮寫,這叫他想起在泗州古墓中,少年族長隨手留下的印記。


    難道說族長也過來了?


    可張海客才把消息放出去,族長這麽快就收到了?


    他正要湊近去看,一隻冰冷的手突然握住了他的脖子!


    張海客根本來不及反抗,巨大的力量就把他扯到了一邊,嘴巴被捂死,發不出任何聲音。


    “別動。”


    熟悉的嗓音,熟悉的調調,我靠!真族長啊!


    不愧是族長,效率就是高啊……


    “張啟靈”看向他,目光淡漠“目的。”


    說話間,已經放開了張海客,他後退了兩步,靜靜等著他的下文。


    “我接到消息,南洋好像出問題了,就過來看看,順便確定一下宿淮是不是真的在這裏,族長,你找到他了嗎?”


    張海客長話短說,把重要信息一一概括,最後問出他最想知道的問題。


    人皮麵具下,張海哥愣了愣,族長在找我?他麵上不顯,道:“不在。”


    他不在這裏。


    張海客有些失望,開口“那族長怎麽還在這裏?”


    對麵久久沒言語,他一抬頭就看到族長冷冷的看著自己。


    瞬間,後背發冷,涼意襲來。


    “張海客,九門無邪計劃停止,你不要參與。”


    看著青年眼角下的淚痣,又想到了那該死的絕密計劃,人一旦戴上麵具,時間久了,就真的忘記是誰了。


    張海哥不想看到他最後變成無邪的樣子。


    “無邪的局,應當由無邪自己破。”


    這句話一出口,張海客心裏產生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麵前的這個人真的是族長嗎?


    濃鬱的夜色中,他看不太清楚,就上前靠近兩步,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族長臉色好像很白?


    張海哥靠在牆上,呼吸粗重了一些,他知道再不把張海客忽悠走,就真踏馬的露餡了。


    索性一個肘擊就將張海客抵在牆上,將剛才準備好的兩個鱗片放在了他手中,嗓音淡漠“收好,一個是給你的,一個是給張海杏的。”


    張海客突然被壁咚,神情有些茫然,剛要張口問,就被冰冷的手捂住。


    “很重要,你必須收好。”


    要是妹妹被掉包了,張海客還能借著鱗片感知到妹妹的位置。


    總不至於失去最後的親人。


    “南安號我還有事,族中的事務你來做,現在,下去。”


    說完,張海哥就放開他,轉身就走,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隻留下茫然的張海客低頭看著手中的黑色鱗片,好像還帶著血?


    他放進口袋裏,壓下心中的疑慮還有剛剛那種悸動的情緒,原路返回。


    暗中觀察的張海俠,張海樓不約而同的皺起眉,再看到那他交給那個男人的東西時,沒由來的火氣湧了上來。


    鱗片,說拔就拔?!


    要不是因為還在執行任務,他倆真的很想衝出去好好教育教育這個不聽話的玩意兒。


    隱匿氣息的張海琪卻沒什麽反應,不過心裏卻對張海哥這個人身份產生了好奇,她很少有這樣的情緒,叫自己幹娘,還熟悉張家人,偏偏她對這個青年毫無印象。


    難道……那個計劃成功了?


    幾人各懷心思,張海哥卻一無所知。


    他強忍的痛意,走到a區,媽的,鱗片他不是沒拔過,確實痛,現在迎來了雙倍疼痛,挺爽。


    腳下是紅色金邊的地毯,布鞋觸地,有種踩棉花的感覺,他看著這上麵的花紋,腦中再次閃過那些片段。


    無邪……


    今晚的行動危險,他沒叫他跟過來,讓他和瞎子一起,瞎子他放心。


    可……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在a區光明正大的走了一圈,目的已經達到,他加快腳步先和懷哥匯合,然後去找無邪。


    何剪西百無聊賴的蹲在角落裏,時不時朝著陳懷謙看去“懷哥,張海哥真的會放我走嗎?”


    他想回家。


    “嗯,你放心,我比你更了解他,有時候別看他凶巴巴的,其實心裏最柔軟,宿淮很善良,脾氣也很好。”


    陳懷謙低聲說道。


    這下,何剪西沉默了。


    善良?


    脾氣好?


    怎麽和那人一點都不搭邊??


    他剛要張口再問,門就被人推開,一個陌生的人走進來,再看見他的臉時,何剪西神情有那麽一瞬間的不自然。


    “走。”


    張海哥話音剛落,東北的方向突然傳來一聲巨響,轟炸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他耳中,他臉色一冷,看向陳懷謙“我去看看,你在這待好,別亂走。”


    “我也要去!”何剪西舉起手,站起身,快步跟上去,邊走邊說“懷哥,我跟在海哥身邊,你別擔心。”


    留下來的陳懷謙愣了愣,腦中快速閃過什麽,卻怎麽也抓不住。


    有些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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