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齊墨這件事,在他扯掉鏈子的時候終止。


    張海哥最近很忙,他像是把自己分成兩個,一半讓南洋的秩序更加完整,給他們這些人一個家。


    一半盡心盡力陪著齊先生,不管齊先生做什麽,他都在一旁,或是看書,或是和他一起做點別的事情。


    這樣的時間更像是給張海哥緩衝,令他的頭腦得到短暫的休憩。


    吳邪想見他,被張海哥否決了。


    這個時期計劃開始,吳邪那邊必須隱藏好自己,假扮齊羽,不能與他有任何聯係。


    其實他知道,汪家人又何嚐不無辜,可他這個陣營裏,他必須守好,隻要他在的一天,南洋,西部,九門……這些張家的分支,包括張家所有人,他都要護到底。


    這是他生來的責任。


    在自己清醒的日子裏,盡快完成吧。


    張海哥睜開眼,明明剛才還滿臉疲態,隻是短暫的閉目養神,就又恢複如初。


    “張海哥,回去休息。”齊墨皺眉,終於忍不住開口。


    青年抬頭,眼神裏包含著溫柔“放心,還死不了。”


    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我的記憶也開始亂了,在我還清醒的時候,剩下的事要安排好。


    齊墨看著他不語,他少有這樣的神態,臉上沒有任何笑意,也看不出情緒來。


    於是,張海哥放下手中的資料,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先生啊,有一股勢力想要調查南洋,並且開始有所準備。”


    齊墨沉默片刻,才道:“張啟山?”


    張海哥挑眉,似乎很詫異齊先生一下子就能說出這個名字。


    “我雖然沒有你這麽厲害,可我也是活了很久,見了無數人,有些人我看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比如現在,你試著轉移話題來吸引我注意力。”


    “哦,你這麽厲害,那你到底活了多久?老頭兒?”張海哥笑笑,再次轉移話題。


    “比張起靈活的要久。”齊墨摸了他一下頭,低聲道:“張家人都是沒有心的。”


    “嗯,我同意,這顆心髒是後裝的。”張海哥拍拍自己的胸口,語氣戲謔,他仰頭看著齊先生,背後的太陽好像就在他頭頂上,叫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齊先生,你之前是不是愛過很多人?”但最後都無一例外,一個個消失在他眼前。


    這種感覺,一定很痛苦。


    黑發微微壓下,光線從他頭頂射在青年的眉眼上,淺淡的瞳孔一下子收縮起來,可還是忍住,沒有閉上眼。


    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子,伸手緊緊抱著他,一聲不吭,隻有耳邊傳來的有力心跳聲。


    張海哥垂眼,默默數著,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輕輕拍著背,像是哄孩子一樣。


    “不會有事的,齊墨。”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肩膀處傳來一聲壓抑的悶聲“小白菜。”


    “嗯。”


    “你就不能為我好好活著嗎?”


    他知道,隻要張海哥想,就一定會成功。


    可他不願,他不願意。


    張海哥淡淡一笑“齊墨。”


    “我累了。”


    “你也說張家人都是沒有心的,可我也會累,一開始我確實怨恨,怨恨一切,可從春生和劉耳之後,我明白我想守護的東西。這些事情總要有人來做,吳邪也好,張海哥也好,就算有人要犧牲,也不應該是那個天真無邪的孩子,而是我。”


    “我出生起,我接觸到的就是最黑最髒的一麵……也隻有我可以滿手鮮血,踩在成堆的屍骨上,算計一切。”


    “好與壞,是與非,在我眼中沒有界限,可在那個孩子眼中是不一樣的。”


    齊墨沒說話,肩膀處卻傳來一陣濕潤,良久,他問:“張啟山那邊你要怎樣做?”


    “他是聰明人,給個教訓就好了。”


    “不用我出手?”


    張海哥頓住,他低聲調侃道:“付不起你的出場費。看來我要努力一把。”


    至少我不在了,你也有錢花。


    說完這句話,青年目光一變,他推開齊墨,自顧自走向主屋,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等出來後,手上拿著資料,齊墨看了一眼,關於南洋產業,以及龐大複雜的商業鏈條,還有十三律。


    張海哥執行力很強,把南洋主力遷移到廈門,設置“假麵舞會”,雇傭殺手。


    長沙雨夜,何剪西和白玉現身,足足殺夠張啟山手下十九人,才堪堪停手。


    這些人仗著自己是佛爺的人,做出的事足以拿出來鞭屍,第二天早上,整整十九具屍體整齊擺放在張啟山府邸麵前。


    牆上寫著血紅字跡,不是鮮血,而是女人用的口脂一類的東西寫下的:我在看著你。


    這件事,整個長沙傳的沸沸揚揚。


    齊八爺掐指一算,忍不住唉聲歎息,對於佛爺以後要做的事,他不敢多說,可畢竟是老朋友,他就歪著彎提醒了一下。


    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齊鐵嘴知曉佛爺已經決定好了,他搖頭歎息“佛爺,這條路是不歸路啊。”


    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九門提督得罪了南洋,每天晚上都有人悄無聲息的死在南洋手上。


    直到張啟山收手,此事終了。


    龐大的勢力一筆一劃的擠在長沙城內,張啟山不得不召開九門會議。


    這一次,張海哥再次出現。


    他一出現,無人吭聲。


    何剪西低頭逗著貓,白玉白姝討論著某家的胭脂水粉,或者是新出的電影。


    一點是沒把九門提督放在眼中。


    而那張海哥,悠哉悠哉喝著茶。


    “南洋是不是管的太多了?連九門的事都要插手。”張啟山不悅皺眉,再怎麽樣,都有些觸犯到他的底線了。


    張海哥放下茶杯,發出輕微的聲響。


    隨著這道聲音,何剪西抬頭,伸手摸向槍支,白玉白姝同時止了聲。


    青年目光掠過張啟山,看向九門主位,開口“中部九門,不管你想不想承認,你們都是張家本家的分支,記住你們的身份。”


    “主位一直都是張起靈的。”


    張海哥說完這句話,就帶著人離開了。


    九門這幾人齊齊看向張啟山。


    他說的這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解九捏著串珠,眸色發沉。


    這是要開始了嗎?


    “老大,我沒聽懂。”何剪西問道。


    張海哥臉色微冷,他看了一眼何剪西“以後就明白了。”


    白玉白姝不由自主的後退兩步,不知道為什麽,從張海哥整頓南洋開始,他就變了一個人似的,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可怕。


    何剪西也察覺到了,現在的張海哥,誰都不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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