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州要查一件事情是非常雷厲風行的。


    而且一個宿舍也就那麽多人,分開一拷問,書的主人就出來了。


    是一個平時看上去很老實的新兵——吳忠。


    陸長州也認識他,應該說,這批他訓練的新兵,他每個人都知道。


    吳忠在新兵裏是個很容易被忽視的人。他什麽都平平,能力也一般,甚至體能訓練的時候差點沒過關。


    但部隊裏不是每個人都是尖兵,總有普通的。


    隻要訓練努力,部隊不會區別對待任何一個兵。所以聰明的兵,都會抓住機會提升自己,最起碼不要當兩年兵就退役。


    像吳忠這樣新兵連剛過就犯大錯的兵不多,這樣的兵,陸長州一向覺得他們很蠢。


    明明未來有大好前途,非要作死。


    陸長州把吳忠叫過來,還沒開始嚴厲審問,他已經嚇得什麽都說了。


    書是他上周請假外出的時候,遇到個逃跑的人塞給他的。


    他本來想扔,但是看到裏麵的內容,就想著看完再扔。


    誰知道今天突擊檢查,他來不及處理書,慌亂之下塞進了葉紅岩的被子裏。


    陸長州嗤笑一聲,書重重扔他麵前:“我覺得你還不夠慌,還知道不塞你自己的被子裏塞別人被子裏!”


    “撲通”一聲,吳忠跪了下來:“團長,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饒了我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家好不容易出我一個當兵的,我不想退伍啊!”


    說著就開始“啪啪啪”打自己的臉。


    陸長州擰著眉抓住他的手,一個用勁把他提起來:“現在知道錯了有什麽用!戰場上人死了再說對不起,別人能聽到嗎!”


    吳忠被凶得直打哆嗦,臉上白的看不見血色,一個勁地認錯,求陸長州不要讓他退伍。


    吳忠雖然犯的錯很大,但也沒到強製退伍的地步。書是被他和周煦搜到的,事情並沒有鬧到無法收場的地步。


    吳忠被關了禁閉,記大過,關禁閉期間,要寫五千字檢討書。


    這是除了強製退伍之外,很嚴厲的懲罰,以後除非吳忠立下非常大的功,不然升遷是沒有他的。


    陸長州處理完吳忠的事情,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那本“罪惡之源”。


    他拉開抽屜,拿出火柴盒,“刺啦”,火柴劃在盒子上的聲音。


    一根小小的火苗燃起。


    火柴就要把“罪惡之源”燒掉。


    陸長州腦海裏莫名其妙浮現一句話。


    “第一次,太疼了……”


    鬼使神差,陸長州打開了那本書。


    他就是想看看,這本“罪惡之源”是怎樣腐蝕士兵思想的。


    他要抓住裏麵的錯誤,進行嚴厲批判,並且去驚醒手下的兵!


    看著看著,陸長州眼裏浮現深思。


    原來夫妻生活還有這麽多講究,這麽看來,結婚夜那次,他確實不夠體貼。


    陸長州不由自主拿出了本子和紙,像平時他看各種專業書籍一樣做起了筆記。


    當然,他還記得很多內容現在是不能看不能說不能寫的,所以他寫的東西,隻有他自己能看懂。


    “砰!”


    陸長州皺眉看向門口,周煦剛好撞進來。


    “長州,吳忠我處理好了,那本呢,你處理了沒?”


    陸長州不緊不慢把書拎起來,隨手將正在做的筆記合上。


    “正準備處理。”


    周煦忙了一圈,正渴的不行,端起陸長州冷好的茶就要喝。


    陸長州劈手奪過來:“那還有個茶缸。”


    周煦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假斯!用你的杯子喝口水能死啊,我不信你在家也這樣,杯子不會我嫂子也不讓用吧?”


    陸長州腦海中下意識浮出剛剛讀過的文字,男女主調情時專門同喝一杯水。


    他嗆了一下,“咳咳咳”咳起來。


    “閉嘴!”


    周煦手在嘴上做了個拉鏈的動作,舉起雙手,擠眉弄眼笑嘻嘻:“好好好,我不說了。”


    *


    “啊啊啊~”


    俗話說“三抬四翻六坐七滾八爬九扶立周會走”。


    吉寶和樂寶已經三個月,他們早早都會抬頭了。


    可能是親媽濾鏡,梁春宜總覺得自己家的娃很聰明。


    雖然才三個月,但是她感覺有時候和寶寶說的一些簡單的話,他們是能聽懂的。


    比如他們想找媽媽時,會“啊啊啊”抬頭往她這裏看,在陸大姑懷裏,頭也努力往她這邊伸。


    “媽媽的乖寶寶,是不是想媽媽了?”


    原主的力氣不算大,不過梁春宜為了養好自己的身體,坐月子的期間是喝了靈泉水的。


    靈泉水別的功用她不清楚,可力氣大了很多是真的,她一手抱一個娃根本不是問題。


    梁春宜不冷落任何一個,抱著吉寶和樂寶,這個親親,那個抵抵額頭,把兩個寶寶逗得“咯咯咯”地笑。


    陸大姑見狀站起來:“我去看看咱家的地,今兒下雨了,別給凍壞了。”


    梁春宜以為南方的冬天再冷也不會比北方冷。


    結果到今天她發現自己完全錯了,這個地方的冬天也挺冷的,而且是濕潮的冷,冷到骨子裏。


    前段時間她覺得不冷,是因為天還沒到該冷的時候,今天霧蒙蒙的雨下來,這氣溫瞬間降得人打哆嗦。


    梁春宜受不了凍,在屋子裏升起來了火。


    這還是陸大姑教她的,這邊冬天太冷的時候,有條件的人家也會屯柴火生火取暖。


    梁春宜看著火盆子,還要時刻注意通風,無比想念後世的暖氣空調。


    不過對比很多人家生挨冬天的冷,梁春宜很滿足現在的生活了。


    剛好陸大姑和陸長州都不在,梁春宜喂著孩子,意識進入空間裏找有沒有小巧易藏保溫的東西。


    還真被她找到了,是幾塊暖玉。


    可找到了,梁春宜又犯愁了,東西沒有理由拿出來啊!


    她有什麽東西,陸長州可是一清二楚的。


    梁春宜隻能偷偷摸摸和孩子用,陸大姑和陸長州一回來,立馬把東西收進空間裏。


    部隊的地理位置靠近西南,臘肉是冬天較常見的菜。


    晚飯陸大姑做了蒜苗炒臘肉,香得不行。


    “大姑,今天的菜真好吃!”


    梁春宜吃了口臘肉,瞬間被這個口感征服。


    後世她網上買過不少臘肉,都沒有這個口感好,香而不膩,瘦不塞牙,輕微的鹹香味,配著蒜苗的鮮,讓人根本停不下筷子。


    陸大姑被誇得眼睛笑眯了縫:“好吃明天還給你做,附近村的黃大娘做臘肉是一絕,我再找她換一塊。”


    陸長州吃飯的時候話向來不多。


    以前吃飯的時候,梁春宜對飯菜總是挑挑揀揀,覺得不好吃。


    現在他看著扒著飯吃著肉,一臉幸福的梁春宜,心裏忽而感覺很輕鬆。


    他喜歡過這樣的日子,沒有大喜大悲,吵吵鬧鬧,生活看似平平淡淡,可處處讓人放鬆愉悅。


    一件暖和的衣服,一頓可口的飯菜,妻子歡樂的笑,孩子健康地成長,這是他夢裏一直期待的婚後生活。


    陸長州很希望,這樣的日子可以一直持續下去。


    梁春宜吃著吃著就發現,陸長州總是看她,每次看她,她碗裏就要多幾塊肉。


    她看過去,他表情淡淡,隨即又隨意地往她碗裏扔塊肉:“吃吧。”


    到後麵,梁春宜自己都不夾菜了,低著頭一直吃飯,陸長州存在感的視線一直在她頭上。


    她雖然被投喂得很幸福,可是被陸長州那欲得不行的眼睛看久了,她隻覺得心髒跳得都不像自己的了。


    梁春宜覺得今天陸長州有點危險,他本身氣勢就強盛,今天的侵略感就更強了。


    她洗漱的時候,還在想原因,今天好像沒發生以往不同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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