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長州沒有問梁春宜為什麽上山,他單手解著襯衫的紐扣,點頭:“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山上雖說有戰士們清理過一遍,但也不是沒有危險。


    在陸長州眼裏,梁春宜是個幹活都會氣喘籲籲的嬌美人,上山遇到凶猛的動物,怕是跑都跑不動。


    最近他工作忙得差不多,能請下來一天假陪她。


    “好啊好啊。”


    梁春宜開心地點頭,她正愁不知道山上的路怎麽走呢,有陸長州這個老手帶著,她什麽都不用怕了。


    躺在床上,陸長州手伸過來,他食髓知味,他終於體會到書中說的魚水交融的快樂。


    因此雖然那本書被他扔進鍋底燒了,但書裏的重點內容,他一字不漏全記住了。


    但是梁春宜裹緊了被子拒絕了他。


    “不行,明天要上山,我要保存體力。”


    說起來這個梁春宜就想哭,陸長州的美色再惑人,在床上他狼一樣貪婪的索取也讓人受不住啊。


    明明她覺得自己體力挺好的,和陸長州這專業的一比,她就是個渣渣。


    在她理想的生活中,每周兩到三次是最好的。


    結果呢,她現在是夜夜笙歌,她真怕哪天自己腎虧了。


    陸長州遺憾地“嗯”一聲,但手還是將她攬進懷裏。


    梁春宜想掙紮。


    陸長州:“別動,今天不做。”


    梁春宜似信似疑,畢竟陸長州在床上向來不講信用,明明說一次就結束了,結果還會哄著她再來一次。


    不過她睡眠太好,被抱著很暖和舒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翌日,陰了好久的天終於晴了。


    楚州這邊有點不好的就是冬天陰天很多,空氣過於潮濕。


    看著外麵的太陽,梁春宜樂顛顛地指揮著陸長州把家裏的床單被罩曬院子裏。


    她和陸大姑抱著吉寶樂寶在外麵曬了會兒太陽。


    吃過早飯,陸大姑在家幫著看寶寶。冬天外麵太冷了,不合適帶小孩子上山。


    梁春宜背上陸長州不知道哪裏找的小背簍,帶上一把鏟子準備上山。


    出門前,梁春宜走到吉寶樂寶麵前,一人臉上親了一下。


    “寶寶們,媽媽要出門了,在家乖乖聽姑奶奶的話哦,媽媽回家給你們帶禮物。”


    陸長州其實也想親親孩子,但是他情感內斂,做不出這樣親密的事,隻會用大手握了握兩個寶寶的小手。


    “你也親親他們。”


    梁春宜拍拍他的胳膊:“他們雖然小,也能感受到爸爸媽媽對他們的愛,你親一下。不然你天天在家時間那麽短,他們和你這個爸爸都不親近了。”


    陸長州是典型的這個時代嚴父形象。


    話不多,心裏也疼愛孩子,不過不知道怎麽表達愛,也不懂孩子其實是需要父母明確的愛意的。


    陸長州的身體僵硬了下:“我……”


    “怎麽了?”梁春宜笑吟吟催促他:“快點兒,快點兒,還要上山呢。”


    陸長州身體僵硬著,低頭在兩個寶寶臉上親了一下。


    很輕,也很溫和。


    陸長州不知道,他親的時候,嘴角是微微上揚的。


    他隻覺得寶寶的臉太小了,皮膚太嫩了,他不敢使勁,怕臉上短得看不見的胡茬會紮到他們。


    兩個寶寶好像能感覺到爸爸親了他們一樣,“咯咯咯”笑起來。


    陸長州這一刻,隻覺得心軟成了一汪水,想把所有美好的東西捧到他們麵前。


    *


    部隊周圍的山是綿延不絕的山脈,而這一塊兒的山叫小坎子山。


    附近有村子,村民是從靠近村子那麵上山,他們也多是在山腳下、半山腰撿撿柴火,不敢往深山裏走,深山是真有吃人的大型動物。


    也有家屬院的小孩、大人在山上撿柴火。


    但是無一例外,沒有人是男人陪著上山的。


    因此陸長州陪著梁春宜上山,還處處照顧她,讓所有在山上的婦女,不約而同地心裏泛起酸水。


    甚至在不好走的地方,陸長州還會扶著梁春宜走過去,看得人更酸了。


    楊水兒帶著外甥外甥女也在撿柴火,家裏燒鍋,用免費的柴火多省啊。


    家裏孩子多負擔重的,除非住在筒子樓裏沒辦法,大多說都是自己撿柴做飯。


    楊水兒跟著姐姐過來就是幹保姆的活,讓姐姐姐夫白養她是不可能的,撿柴火這事就落在她和兩個小孩的身上。


    她這幾天沒時間找陸長州,就是因為才來隨軍,家裏柴火太少,得天天上山。


    結果現在她看到了什麽?!


    楊水兒手裏的幹木枝,“哢嚓”一聲斷了。


    她外甥女葉小桃看向小姨,被她的表情嚇到了,現在的小姨好可怕!


    葉小桃還小,不知道怎麽形容,隻是小孩的敏感性讓她下意識想離小姨遠點。


    走過去的梁春宜不知道後麵發生的事情,她正問陸長州這座山冬天哪裏綠色植被最多呢。


    靠近部隊附近的地方,人來人往,許多植物都被踩了,而梁春宜也不想讓人知道她采藥這事。


    原主的記憶她都繼承了,她不知道她為什麽來這裏。


    她和原主是莊周夢蝶還是夢蝶莊周。


    書裏原主生孩子死了,她過來活了。


    那麽她在那個世界死了,是不是原主也替她活了?


    梁春宜不敢多想,隻能過好現在的生活。


    但原主記憶裏遭受的那些折磨,梁春宜現在回想到,心裏還是害怕。


    那些人就像魔鬼一樣,進她家就是砸搶,她爸媽被帶到街上,遭受一遍遍的pd,各種汙言穢語,還有打罵。


    她媽媽被剃了陰陽頭,她爸爸一下子頭發白了一半。


    如果不是陸長州和他家裏人偷偷斡旋,將兩人還有爺爺奶奶快速下放到西北,梁春宜真不敢想他們能不能撐下去。


    所以稍微有點危險的事,她自己不做,做也做的都很小心,生怕被人看到上綱上線。


    陸長州對這山很熟悉,邊走邊回答梁春宜的問題,和她說山哪裏能去,哪裏的路好走,哪裏有危險不能過去。


    “再往裏走有株野葡萄,不過現在葉子掉光了,明年我帶你去摘葡萄。那邊還有橘子樹,柚子樹。往右邊一直走有個小山坡,坡上有棵桃樹……”


    陸長州說著,帶著梁春宜七拐八拐,到了一個除了她們外,沒有任何人在的地方。


    “這裏她們不常來,植物也多,你想找什麽看看有沒有?我在附近轉轉。”


    梁春宜對這裏不熟悉,陸長州一說走,她下意識伸手,抓住了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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