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盧巧芝被王團長瞪著,覺得十分委屈,丈夫兒子都不站在她這邊。


    她不敢和王團長對著幹,不甘不願地看向梁春宜:“我道歉,我道歉還不行嗎,對不起!我錯了!”


    說完“咣當”一甩門,噔噔噔跑回家裏。


    王團長被門聲震得臉色青了紅,紅了青。


    “真是不可理喻!”


    他轉頭一臉歉意地看向陸長州和梁春宜:“對不起,我替我媳婦給你們道歉。我回去就教訓她,保證她以後不會再在外麵亂說。”


    一團之長都這麽低聲下氣道歉了,梁春宜也不能得理不饒人。


    “這次就這樣了。但我醜話說在前麵,如果下次還有我的謠言,我會第一個來找你們。”


    王團長和王兵連連點頭應著,說不會有下次了。


    一進門,王團長臉瞬間拉下來,看著盧巧芝的目光裏滿是怒氣:“你怎麽回事?你做錯了事,好好道個歉都不會!你還是團長媳婦呢,一點覺悟都沒有,你讓下邊的兵怎麽看我,又怎麽看你?”


    “怎麽看?用眼睛看唄!”盧巧芝“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也氣得不行:“我就是說了幾句閑話,又不是故意的,梁春宜一家子這麽較真就算了,你們為什麽不站在我這邊?”


    “你們一個我丈夫一個我兒子,硬按著頭讓我給個資本家小姐道歉,我以後還有臉出門嗎?你們看看人家陸長州,他就一直在他媳婦後麵站著給梁春宜撐腰!”


    “我就不明白了,本來就是一件小事,有什麽值得這樣大動幹戈的,還找上家裏讓我說對不起?”


    王團長隔空點著她,一臉她怎麽這麽不聰明的神色:“你說其他人沒事,但這樣說陸長州媳婦就有事。”


    盧巧芝不明白:“為什麽?”


    “你自己都說了,她出身不好。你說的那些什麽不幹活、就知道享受的話傳出去,就是在把人往火坑裏推。”


    盧巧芝沒想這麽多,現在王團長這麽一說,她臉上立即露出無措和慌亂:“我……我沒這個想法,我沒想著害人。”


    王團長“哼”一聲:“你是沒想著害人,我們知道別人知道嗎?而且謠言謠言,傳著傳著就會變樣,誰知道中間傳的有沒有想害人的,到時候罪魁禍首還是你!”


    盧巧芝徹底慌了,也蔫下來:“我錯了,我以後不亂說了行嗎。梁春宜她會追究我嗎?我要不再給她道一次歉吧。”


    王兵在旁邊出聲:“媽,等你給人家道歉,早把人給得罪光了。我爸和我已經替你道過歉了,師姐說不追究了。”


    盧巧芝拍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


    *


    梁春宜一直想往山裏麵走走,附近的中草藥她們采得差不多了,基本上都是常見的。


    她空間裏種的人參那些現在還沒長成,她現在隻有娘家給的那兩根人參,如非必要,梁春宜不想動。


    但她一個人不敢去,陸長州沒有時間,梁春宜就專心背書,學脈學、紮針,侍弄自己的藥草,消了這個想法。


    沒想到梁春宜今天早上正澆著藥草,就聽到陸長州和她說:“今天不用去營區,我陪你上山。”


    梁春宜臉上瞬間露出驚喜:“真的?”


    陸長州點點頭。


    梁春宜快速澆完水,開心地去換衣服,收拾自己的東西。


    背簍、藥鋤、小鏟子,還有一段長麻繩。


    梁春宜自己做了簡單的便當,還切了一飯盒水果,兩人再各自拎上一背壺金銀花茶,就準備上山了。


    “大姑,我和長州中午估計回不來,你不用做我們的飯。吉寶和樂寶的衣服髒了就換下來扔盆裏,等我們回來再洗。”


    陸大姑朝她們擺手:“我知道了,你們快走吧,馬上太陽都升老高了。”


    靠近部隊的山路被家屬們踩得幾乎看不見草,當然能吃的野菜什麽的,也不多見了。


    越往裏走,人踏入的痕跡越少,樹木越是高大,草也長得格外茂盛。


    陸長州在前方用一根木棍和鐮刀來開路,梁春宜跟在他身後,注意四周有沒有藥草。


    “等一等。這一小片藿香正合適采割的時候。”


    “這玉竹長得好,年份也高,我想挖走點。”


    “這裏有丹參!長州,你快來幫我一起挖!”


    梁春宜如同尋寶鼠一樣,不停遇見讓她驚喜的藥材。


    她並沒有所有的都挖走,給藥草留下了充分繁殖後代的植株,等到明年之後,又是一大片。


    “沒想到這裏的彼岸花生長得這樣鮮豔。”


    這個名字獨特,陸長州多看了兩眼植物。


    彼岸花的花朵,枝蕊細長鮮紅,一根根張牙舞爪地向上生長著,組成一朵巨大的像火焰一樣的花,顯得格外妖豔。


    梁春宜指著彼岸花說:“它的傳說有很多,有人說它是地獄花,開在陰陽交界的黃河路上,代表著死亡和悲傷。”


    陸長州聞言皺了皺眉,從花上移開眼神:“這是封建迷信。”


    梁春宜“噗嗤”一聲笑出來,走過去邊小心地采摘花朵,邊說:“不過在我眼裏,它就是一株草藥,能用來解毒、祛痰、利尿、催吐。”


    陸長州走過來想幫她的忙,梁春宜馬上製止他:“別動,彼岸花有毒,你沒看我戴著手套摘的嗎。”


    陸長州從自己背簍裏拿出來手套戴上,走到梁春宜旁邊:“你去旁邊休息,我來摘。”


    梁春宜還想說什麽,陸長州已經開始采摘了,而且動作標準,采摘的藥草也沒有一絲損傷。


    梁春宜跳出草叢,笑吟吟地用星星眼望著他:“你真厲害,看我摘一遍就記住了。剛剛是不是一直在看我摘?”


    陸長州:“這沒什麽難的。”她語氣平常,但嘴角卻悄悄往上揚起了一點。


    陸長州采摘夠梁春宜要的量後,從草叢中出來問她:“是不是每種藥草都有毒?”


    “不一定。有的沒毒,比如薄荷、金銀花、黃連之類的。有的劇毒,比如那邊的雪上一支蒿,還有生半夏、夾竹桃什麽的。砒霜劇毒,也能入藥,端看怎麽用了。”


    陸長州:“你處理的時候小心點。”


    他知道讓梁春宜不接觸是不可能的。


    梁春宜仰頭朝他一笑:“我知道,不入嘴一般是沒事的。”


    “別動。”


    梁春宜正說著話,陸長州麵色忽然一正,動了動耳朵。


    “怎麽了?”


    “上樹。”


    陸長州迅速托著梁春宜爬上樹,他也快速爬上另一棵,示意她往前看。


    隻見前麵地麵平坦,溪水流經的地方,幾頭帶著粗長獠牙野豬正低頭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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