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春宜和吳三奶奶都不約而同停下了腳步。


    吳三奶奶年紀大了,眼神沒那麽好,她佝僂著腰,眯著眼睛努力往前看。


    “咋回事啊?我怎麽看著好些人跑過來了。”


    梁春宜點頭:“是好些人跑過來了。”


    這群人跑到穀場,正要穿過去,有人眼尖地看到了梁春宜,立馬喊道:“軍區醫院的梁醫生在這裏!”


    “她又沒藥,先送長生那裏去啊!”


    “但是梁醫生醫術高。”


    這時有人來拉梁春宜,想讓她跟著大家一起跑。


    梁春宜還沒有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已經看到被抬著的人腿部血流如柱,黑色衣服的顏色都被血浸得更深。


    梁春宜不用別人拉,她拉上吉寶和樂寶說:“我會跟上,你們送他去村裏的診所。”


    村子裏也是有醫生的,不過大多數都是赤腳醫生,醫術的來源很多。


    可能是祖輩家裏從醫,也可能自己看醫書學的。


    不過他們能行醫,是經過當地認可的,不少赤腳醫生,還會定期去更高級別的醫院學習,學完了再回來服務村民。


    畢竟很多村裏距離鎮和縣很遠,小病去公社或者縣城看病跑老遠不現實。


    有些病比較著急,離得遠跑到地方也會耽誤最佳治療時間,所以赤腳醫生的存在非常有必要。


    小坎子村裏也有這樣的醫生,梁春宜還認識他,叫吳長生,他的醫術是祖輩傳下來的。


    據梁春宜所知,吳長生會的不僅僅是漢族醫術,還會少數民族的醫術,有些治療方法挺超出常規的。


    對,小坎子村裏還有人養蟲子,就是五毒那些,不過梁春宜隻聽說過,沒有見過。


    因為會這些東西的人,在村裏的地位也不一樣,住處和普通不在一起。


    梁春宜帶著吉寶樂寶跑到村診所,其實就是吳長生家裏。


    結果吳長生沒在家,他也去幫著收稻子了。


    大隊長一拍大腿:“這吳長生,他不上工也有工分,不老老實實在家待著幫人看病,去地裏幹啥!用到他的時候人不在!”


    “我去叫他!”


    “哎呦哎呦!我的腿,先給我包下傷啊!”


    被抬著的人捧著腿哎呦叫,嘴唇都疼得發白了。


    “還有梁醫生!”有人想起來大喊。


    “對對對!梁醫生您快幫他看看,這裏的藥你隨便用!”


    大隊長看到了梁春宜,趕緊請她幫忙。


    梁春宜示意大隊長幫她看一下孩子,她走過去,掀開受傷人腿部的褲子。


    隻見他小腿部位被深深割了一道口子,那口子深可見骨,血流不止。


    梁春宜看到那口子,眉毛狠狠擰起來:“他這傷口太大太深,需要用線縫合,還需要打消炎針,吃藥。”


    吉寶和樂寶也是好奇,被大隊長護在身後還夠著頭去看。


    結果看到那長長的刀口,驚得用小手捂住了嘴巴,眼裏露出“好疼好疼”的表情。


    但兩個娃娃也知道,現在媽媽正在給病人治療,所以努力沒讓自己叫出來。


    梁春宜會處理外傷,她是軍區醫院的,軍區醫院最擅長的就是各種外傷。


    更別說她的老師是從戰場上退下來的老軍醫,那一手治療外傷的本事她也學了。


    但術業有專攻,梁春宜在外傷治療上的技術沒有她老師好,她主要會的還是中醫針灸治療。


    大隊長聽梁春宜說完,立馬說:“聽您的,您給他縫起來吧。”


    梁春宜無奈地朝大隊長攤手:“我倒是想縫,但我沒有醫用的針和線。現在我隻能先幫他止血。”


    她隻是過來村子裏買隻雞,哪裏會想到遇到傷者,不可能隨身帶醫療包。


    止血的藥和銀針,這個她是隨身帶的。


    因為平時吉寶樂寶調皮容易受傷,她是為了方便給兩個孩子處理傷口。


    大隊長說:“那您看看長生這裏有沒有針和線?”


    梁春宜剛想說話,吳長生被村人找回來了,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說:“有!我……我這裏有!”


    他是村裏的醫生,平時什麽傷都要處理,幫人縫合傷口也做,就是技術一般,因此縫合針線這些基礎醫療設備他都有。


    梁春宜看向他,一邊給病人上止血藥一邊說:“既然吳醫生回來了,那這個病人就交給你了,你幫他縫合吧。”


    吳長生是個三十歲出頭,個子中等,麵相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


    整個人的氣質很平和,眼神和普通醫者一樣的溫和善良,是個一看脾氣就很好的人。


    他一聽梁春宜這樣說,立馬有些著急地道:“梁醫生,你軍區醫院的,肯定比我擅長縫合傷口,你來吧,你來吧。如果你不嫌棄,我給你打下手。”


    吳長生還有個隱藏的心思沒有說,他其實想跟著梁春宜學一下,她們這些專業醫生怎麽給人縫合傷口的。


    梁春宜:“你太謙虛了。”


    她沒再推讓,病人不是禮物,推讓來推讓去,受苦的還是病人自己。


    梁春宜問吳長生他這裏有沒有麻醉藥。


    吳長生為難地搖頭:“沒有。”


    梁春宜皺眉:“沒有麻醉藥縫合非常疼,還是送他去醫院吧。”


    “不去!我不去!梁醫生,你就在這裏給我縫吧,我不怕疼!”


    傷者大聲喊著,明明疼得已經麵色發白了,但一聽到說送醫院,就滿臉的不願意。


    梁春宜說:“真的很疼,你的傷口,需要縫合不止一針。”


    傷者還是瘋狂搖頭:“不去,不去醫院。”


    梁春宜尊重他的意見,她也知道為什麽他不願意去醫院。


    在這些村民心裏,去醫院就意味著花大錢,比在村裏看花得多太多了,他們承受不起看病的錢。


    如果不是非要去醫院看的大病,他們是不會去醫院的。


    吳長生已經把針線拿了出來,還消好了毒。


    而村子裏的其他人,都被吳長生先趕出了屋子,縫合傷口要避免更多細菌感染。


    但在村子裏,環境也隻是這樣,縫合的地方就在最裏麵的屋子裏。


    梁春宜和傷者說:“我剛剛給你塗的藥有一定的止疼作用,但縫合的時候還是會很疼,你一定忍住不要動。”


    梁春宜想了想,還是說:“吳醫生,你再叫兩個人按住他的身體,你按住他的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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