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鳴今日對這名字可謂是如雷貫耳,他抬頭看著那個小張,道:“就是祁塵第一美人?”


    小張興奮地點點頭,又道:“平時弟子們都難得一見。可誰讓我們是煉丹房呢,


    哪個弟子也得跟咱打交道。”


    應鳴頓時生出了在這兒常住地念頭。


    小張眉毛一跳,道:“走。”


    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花木扶疏間,看到鱗次櫛比的房屋。


    小張帶著應鳴走到一間牌匾上寫著“取丹”的房屋,推門走了進去。


    進去後就有一層禁製,小張從懷裏取出一個紫色葫蘆,然後嘟囔著念了一句咒語,隨後禁製打開。


    裏麵有或大或小各種各樣顏色不一的葫蘆。


    像開了個葫蘆盛會。


    “這葫蘆裏裝得都是丹藥嗎?張哥。”應鳴生平頭一次見這麽葫蘆,不由得問道。


    “對,每一個葫蘆都有唯一的禁製標識,隻有煉丹房給的靈符才能取走。”


    應鳴轉動腦袋,打量著滿屋的葫蘆,按下了要碰一下的好奇心。


    倆人找了個凳子坐下後不久,就聽見門外一聲響。


    小張精神大振,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噌的一下站起身,驚喜道:“來了!”


    應鳴也趕緊起來,想看看這第一美人到底多美。讓祁塵山眾弟子如此失態。


    小張拿起葫蘆,但這次沒念咒語,而是輕敲三下葫蘆底。


    葫蘆口有一道紫光射出,隨後禁製打開了。


    應鳴和小張都不由得屏住呼吸。


    下一刻,一名身著白裳,臉帶輕紗的絕美女子,像踏雲一樣而來。


    明明是晴朗的天,她一出現卻好像起了霧,超凡脫俗,猶如飛仙。


    天地間的靈氣彷佛隻集於她一身,造化尤物,冰肌玉骨。


    她一出現世界便靜了,萬事萬物都怕驚擾了這種美麗。


    就算是空穀幽蘭,也難以形容她傾世出塵的氣質。


    她的黎煙,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煙。


    小張直接呆住了,他拿著葫蘆傻不愣登的站在那兒,張口結舌一動不動。


    隻是應鳴的腦海裏,忽然又閃過那晚夢中,背對著他與黑暗搏鬥的女子。


    頭腦瞬間清明。


    應鳴瞅著小張失魂落魄的樣子,暗暗好笑。


    他咳嗽了一聲,道:“你是黎煙吧。過來拿藥嗎?”


    黎煙隻輕輕一點頭。


    其實她看到應鳴這麽快就恢複清明,還麵不改色的與她對話,心裏倒是一怔。


    應鳴碰了碰小張:“張哥,拿藥。”


    小張夢囈般重複,喃喃道:“拿藥拿藥。”


    應鳴一陣無語,心想再美也不至於這樣吧。


    於是把嘴巴湊到小張耳邊,大喊一聲:“拿藥!”


    小張一個激靈,這下真清醒過來。他知道自己方才的呆狀被眼前的女子與旁邊的師弟看在眼裏,臉漲得通紅,急忙道:“請師妹給靈符。”


    也不見黎煙動,一張靈符就飄過來了。


    應鳴一凜,破凡境?


    不由得對眼前的絕世女子更高看了一眼。


    接著小張的話為他解了惑,


    “師妹煉氣九層就能‘驅物’,真是厲害,厲害。”


    又補充了句:“前途無量。”


    黎煙靜默。


    小張連忙把靈符召喚來的葫蘆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去,又要說什麽時,黎煙已轉身,像一道煙飄走了。


    小張吃吃凝望著已經消失的背影,久久不動。


    應鳴咳嗽了一聲,小張仍未清醒。他隻好推了推小張的肩膀,他這才如夢初醒。


    看到應鳴似笑非笑的表情,小張一張黑臉通紅,尷尬道:“咳咳,師弟,你也看到了,這黎煙還沒摘麵紗就美成這樣,這要是……”話沒說完臉上又癡癡起來。


    應鳴趕緊把他拉回現實,問道:“張師兄,這裏的藥草能摘嗎?”


    小張聽到這話像被嚇到了:“這怎麽能行,這可是大忌。每一株藥草都有編號,誰也不能隨便動,不過……”


    “不過什麽?”應鳴追問道。


    “沒什麽。”小張臉色都變冷了,半是嘲諷半是無奈道,“反正我們這些普通弟子,就是做苦力的命。”


    應鳴聞言隻好報以沉默。


    他本想趁在煉丹房的機會,學習一下如何煉丹,看這裏漫山遍野的藥草,心動不已。但今日聽到眼前煉丹房的師兄這麽說,看來也有人有過這樣的打算,但豈是這麽簡單的。


    可無論如何,能來這裏就是一個機會,一定會有讓我練習的契機的。


    應鳴默默想著。


    隨後他跟小張來到一間竹屋。


    “以後你就住這兒了。”


    應鳴聽得竹濤陣陣,目力所及盡是青翠的竹子。好生清幽。胸中頓生出塵之感。


    他很滿意這個居住環境。


    “這裏好吧?”小張笑問。


    “很好。”應鳴覺得這裏比自己的小山洞,強出一百倍。


    雖然修道之人,並不顧及外在,但精致總比粗劣好。應鳴心想回去以後一定要把自己的小山洞好生修正一番。


    與小張師兄道別後,他躺在竹影斑駁的床上,考慮如何練習煉丹之術。


    上次去藏經閣,他發現自己隻要乾力入目,看書之時便會過目不忘,他也試過比如觀看其他弟子的身法修煉,但現在隻能在文字方麵才能“過目不忘”。


    於是他早早把書還了回去,但靈石沒給退。惹得應鳴一陣埋怨。


    翌日,小張一早就來找應鳴,見他在打坐修煉,倒很意外。他說煉丹房的弟子靈石待遇是祁塵山最高的。那些自覺修道無望的就把時間用在培藥煉丹上了。


    應鳴被他帶到選藥室,告訴他如何挑選適宜煉藥的藥材。


    選藥室非常大,小張說這裏麵差不多有將近四萬種藥材,見應鳴吃驚得合不攏嘴,還以為他怕累。於是說:“你目前隻負責給陳長老煉丹供藥。”


    隨即將畫出一道範圍,讓應鳴在此擇藥。


    一上午過去,小張來檢查藥材順便拿給陳長老。他隨便挑了些看看,發現挑選的很細致,於是很高興,誇獎了幾句應鳴。


    接下來的日子,應鳴除選藥外,還接觸如何培育藥材,怎麽在氣候還有害妖蟲肆虐時保證最大收成。


    這倒讓應鳴大開眼界,感歎一句世事洞察皆學問。


    最讓應鳴興奮的是,由於他表現的出色,小張師兄讓他去陳長老那兒幫忙。


    “你可以親自觀摩陳長老是如何煉丹的。我看你有學煉丹的心思。”小張師兄拍了拍應鳴的肩膀,笑著說。


    應鳴很感激他,從他進入這裏以來就很提攜照顧。


    於是當天下午,應鳴就進入第一次來煉丹房時,見到陳長老的地方。


    陳長老倒是還記得他,還問候了幾句樹道人,應鳴一句也沒答出。但顯然陳長老心思全在煉丹上,也根本沒聽應鳴說什麽。


    再以後的日子裏,應鳴終於明白了煉一爐丹的全部過程。


    看得他心癢難耐,恨不得立即自己上手煉。


    一日,他趁陳長老煉完丹後有急事外出,而來不及熄火時,壯著膽子丟進去一味藥,結果陳長老立馬就回來了。嚇得應鳴躲在爐子後麵不敢出來。


    那味藥不幸化為了灰燼。


    當應鳴戰戰兢兢從丹爐後麵戰戰兢兢出來後,陳長老一開始怒氣衝衝訓斥他浪費藥材,白瞎一味藥,後來聽說他隻是想煉丹並對丹道表示出極大興趣後,陳長老的態度有所轉晴。還考察了幾個關於丹道的問題。


    應鳴就用直接借閱的煉丹心得的話應付過去。


    豈料陳長老對他竟十分讚賞,還歎息他門下弟子隻知道賺錢靈石,根本不尊重丹道。


    由此以後,應鳴被指定為煉丹侍從,幫陳長老選藥,起火,清理丹爐。


    而更讓應鳴驚喜的是,但凡是煉丹後有剩餘的且五十年以下的藥材,應鳴可自由處理。


    這讓應鳴大喜過望,可陳長老煉丹技藝精湛,每次煉丹幾無剩餘。


    但時間一長,終於還是讓應鳴湊足了煉藥的藥材。


    應鳴在竹屋中把藥材清點好幾遍後,決定自己煉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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