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歌心裏很清楚,近幾個月來自己的一係列舉動,已然引起了眾人的疑慮與猜測。


    她暗自思忖著,覺得還是應該稍作停歇,不宜操之過急。


    畢竟短時間內更換掉兩位身居要職的大臣已經很吃力了,況且如今四哥和五哥已成功進入戶宮與禮宮任職。


    至於七哥能否順利進入刑宮之事,則不妨暫且擱置一旁。


    就在這時,靖淵踏入了東宮。一眼望去,隻見那隻小狐狸正悠然自得地喝著美酒。


    他快步走上前去,一把奪過酒杯,略帶責備地說道:“瞧瞧你這樣子,簡直快要變成一個不折不扣的酒鬼啦!怎麽會如此鍾情於這桂花醉呢?”


    酒歌卻隻是微微一笑,那雙眼睛猶如月牙般彎彎。


    滿含笑意地注視著他:“你來嚐一嚐不就知曉其中滋味了嘛,況且所剩無幾咯,這些可都是太子哥哥在世時特意為我備好的喲。”


    聽到酒歌這番話語,靖淵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她這般貪杯,實則是在思念那位對她關懷備至、寵愛有加的兄長啊。


    然而,如果有朝一日她得知了關於太子的真相,那麽他們二人之間是否還能存有一絲希望呢?想到此處,靖淵不禁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靖淵依然保持著他那風度翩翩、氣宇軒昂的貴公子形象,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微笑。


    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輕輕地點了點她光潔的額頭,柔聲說道:“我自然知曉你心中惦念著太子哥哥,但若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將美酒一飲而盡,日後又該如何自處呢?”


    酒歌卻顯得滿不在乎,隨意地揮了揮手,應道:“無妨,我早已派人前去尋覓,想必能夠趕在我把酒喝完之前尋回便是。”


    旁人或許並不了解其中內情,但靖淵心裏卻跟明鏡兒似的,此酒乃是先太子親手釀造而成,世間又豈會有與之完全相同之物?


    隻怕屆時酒歌難免會大失所望,然而,他實在不忍戳破這個殘酷的事實,於是佯裝不知地追問道:“倘若始終未能尋得呢?”


    酒歌微微皺起眉頭,沉思片刻後回答道:“若當真找尋不到,那便再作計較罷了!”


    見她這般灑脫不羈的態度,靖淵不禁心生憐愛之情,臉上笑意更濃。


    緩緩湊近她耳畔,輕聲低語道:“既然如此,倘若最終還是遍尋無果,不如品嚐一番我特意為你準備的佳釀,如何?”


    酒歌聽聞此言,毫不猶豫地點頭應允:“甚好,隻要能讓我開懷暢飲,其他都無關緊要。”


    靖淵見狀,趁熱打鐵繼續說道:“不過嘛,我可有一個小小的條件,每月至多隻能飲用兩次,以免過量飲酒傷及身體。”


    酒歌先是一愣,隨即狡黠一笑:“喲,想不到你這酒竟還有諸多限製,也罷,反正你也不可能時刻伴我左右,嚴加監管。”


    聽到她這番話,靖淵無奈地搖了搖頭,寵溺地笑罵道:“好哇,你這隻狡猾的小狐狸,如今連對我也敢陽奉陰違啦!”


    就在兩人盡情地嬉笑打鬧之際,突然間,一名仆人匆匆趕來稟報:“殿下,刑宮尚書李大人在外求見。”


    聽到這個消息,酒歌立刻停下手中的動作,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淩亂的衣衫。


    然後一臉嚴肅地說道:“將其引至正廳,並奉上茶水招待。”


    “遵命!”那名下人應聲道,隨後便轉身離去執行命令。


    一旁的靖淵與酒歌相互對視了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和猜測。


    靖淵率先開口說道:“此人倒也機靈得很,此番前來,恐怕並非單純拜訪這麽簡單,或許是想要向我們示好、投誠呢?”


    酒歌微微挑起眉毛,嘴角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回應道:“究竟如何,去會一會他自然就能知曉答案了。”


    言罷,兩人一同起身邁步朝著正廳方向走去。


    當他們抵達正廳時,隻見李煜辰早已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等候多時。


    見到二人到來,李煜辰連忙上前躬身行禮道:“拜見殿下,拜見王爺。”


    酒歌和靖淵則雙雙坐在主位之上,酒歌揮揮手示意道:“李大人無需如此多禮,請入座吧。”


    李煜辰點頭表示謝意後,輕輕提起衣擺緩緩落座。


    此時,酒歌一邊漫不經心地揉搓著自己的手指,一邊目光犀利地盯著李煜辰問道:“不知李大人今日特意登門造訪,所為何事啊?”


    而一直關注著酒歌一舉一動的靖淵,則敏銳地察覺到了她此刻略顯煩躁的情緒,於是不動聲色地將一杯熱茶遞到了她的麵前。


    酒歌連看都未曾看上一眼,便十分隨意地伸手接過茶杯,輕抿了一口香茗之後,靜靜地等待著李煜辰給出答複。


    李煜辰深吸一口氣後,再次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抱拳作揖,言辭懇切地開口道:“下官此番冒昧前來,實屬無奈之舉,懇請殿下高抬貴手,饒過下官一命。”


    酒歌麵露疑惑之色,秀眉輕蹙,朱唇微啟:“哦?李大人為何如此言語?本宮自問從未與大人產生過任何嫌隙或衝突呀!”


    李煜辰的聲音愈發低沉虛弱,仿佛用盡全身力氣一般:“殿下,請恕下官直言不諱,此前那兩位大人究竟遭遇何事,想必您我心中皆如明鏡般清晰。故而今日下官鬥膽登門拜訪,實則是希望能與殿下來一場交易。”


    酒歌微微眯起雙眸,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無的笑容:“哦?李大人不妨說來聽聽,究竟是怎樣的條件,竟能讓本宮為之動容呢?”


    李煜辰咬了咬牙,狠下心腸說道:“下官願將名下所有家產盡數充公,隻盼能夠保住頭頂這頂烏紗帽,以及家中老小的身家性命。”


    酒歌聽聞此言,不禁冷笑一聲:“哼,不知大人所謂的‘全部家產’究竟價值幾何?竟讓您如此篤定本宮定會心動。”


    李煜辰定了定神,強自鎮定道:“回殿下,除卻整整一百萬兩黃金之外,尚有十箱稀世珍寶、古玩字畫,外加十張地契以及足足五百畝肥沃良田。”


    當聽到這一連串令人咋舌的數字時,酒歌的心跳瞬間加快,眼眸之中也閃過一絲難以掩飾的貪婪之光。


    她暗自思忖著,這筆財富著實誘人至極,足以令任何人怦然心動。


    然而,表麵上她卻依舊不動聲色,隻是淡淡地回應道:“嗯,聽起來倒是頗具誠意,不過嘛……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聽到酒歌這般回應,他瞬間變得焦急萬分,毫不猶豫地雙膝跪地,言辭懇切地說道:“殿下啊,下官此次可是將身家性命都賭上了呀!倘若殿下不肯應允,那麽下官……”


    酒歌見狀,趕忙走上前去,伸手將他攙扶起來,並輕聲問道:“不知大人接下來打算怎麽做呢?”


    李煜辰麵色凝重,緩緩開口道:“若殿下執意拒絕,下官恐怕也別無選擇,唯有站到殿下的對立麵去了,屆時,殿下是否能夠順利保住儲君之位,可就難以預料了。”


    酒歌聽聞此言,不僅沒有絲毫畏懼之色,反而愈發興奮起來,高聲喊道:“好一個大膽的家夥,竟敢公然威脅本宮!”


    李煜辰急忙解釋道:“下官絕無此意,實在是因為深知自己在朝堂之上與諸位大臣尚有幾分交情罷了。”


    酒歌聞言,笑得越發張狂肆意,仿佛已經勝券在握一般:“哼!就算你命喪黃泉,你的那些財物自然而然都會歸本宮所有,又何須跟你做什麽交易?況且在此之前,你若是閉口不談這些家產之事,或許尚存有一線生機,但如今既然已將全部底細和盤托出,你覺得自己還有獲勝的把握嗎?”


    李煜辰瞪大雙眼,滿臉怒容地指著眼前之人,聲音因憤怒而有些顫抖:“你……你這個心如蛇蠍的妖女!倘若司朝真的不幸落入你這等奸邪之手,那必定走向毀滅之路啊!”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著,仿佛內心的怒火即將噴湧而出。


    然而,麵對李煜辰的指責,酒歌卻毫不在意,反而笑得愈發張狂。


    她的笑聲如銀鈴般清脆悅耳,但其中卻蘊含著無盡的嘲諷與不屑。


    隻見她微微仰起頭,眼中閃爍著狡黠的光芒,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仿佛這一切對她來說隻是一場可笑的鬧劇。


    “哈哈哈哈哈……”


    酒歌放肆地大笑起來,笑聲回蕩在空氣中,令人不寒而栗。


    “李煜辰啊李煜辰,你以為本宮會在乎那些世俗之人的閑言碎語嗎?簡直是癡人說夢!至於你剛才所言,倒是讓本宮看清了你這些年來究竟貪汙了多少民脂民膏。像你這般貪婪無度、侵蝕國家根基的蛀蟲,如果繼續留在朝中,待本宮登上皇位之後,豈不是養虎為患?所以,你有何資格奢望本宮會心慈手軟,將你這條惡狼放回山林呢?”


    她的話語如同利劍一般,直刺李煜辰的心窩,讓他頓時啞口無言。


    李煜辰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此刻,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麵對的是一個怎樣冷酷無情且心機深沉的對手。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不娶卿,此身寧可孤獨一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胖維維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胖維維並收藏不娶卿,此身寧可孤獨一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