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的軍營裏笑聲如雷,而另一邊的軍營中則彌漫著令人作嘔的血腥味。


    隻因那隻被酒歌無情砍斷的右手;此刻,想要將其接回已如癡人說夢。


    在這般情形之下,蒼狼對酒歌的憤恨猶如滔滔江水,恨不得將其千刀萬剮方能解心頭之恨。


    這樣的結局絕非他所願!


    出征之前,他還曾信誓旦旦地向父汗保證,定會一舉拿下這一戰,甚至將無名帶回去。


    然而此刻,難道真的是自己小覷了那個女子嗎?


    這邊的巫醫戰戰兢兢地給他包紮完傷口,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身體微微顫抖著說道。


    “王子,小人實在能力有限,隻能保住您的性命啊!”


    他的聲音帶著一絲惶恐和不安,仿佛害怕因為無法完全治愈而受到責罰。


    聽到這話的蒼狼並沒有表現出憤怒或不滿,他的眼神依然平靜而堅定。


    他理解巫醫的局限性,並明白自己所受的傷勢之嚴重超出了一般人的治療範圍。


    因此,他沒有遷怒於這個無辜的人,而是揮手示意他退下。


    蒼狼深知,在這樣的情況下,抱怨和責備並不能解決問題。


    他需要保持冷靜,思考下一步的行動。


    盡管他對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但他決心不讓這些情緒影響到他的決策和行動。


    在他們的國度,一個身體殘缺不全之人,怎有資格登上那至高無上的王位?


    若不能將無名帶回國內,那局麵豈不是會愈發地糟糕?


    這一切究竟該歸咎於誰呢?


    是那個自幼便隨侍在自己身旁的侍衛,殘忍地傷害了無名,而那酒歌更是殺害了與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還無情地砍斷了自己的手臂。


    然而,望著無名對自己那冷漠如冰的態度,他不禁心生疑惑,倘若以酒歌的生命安全相要挾,他是否會心甘情願地隨自己回國?


    這個問題如鬼魅般在他腦海中不斷閃現,可他卻從未顧及過無名的所思所想。


    遙想上次談判之時,靖淵已然斬釘截鐵地表明自己不願回國。


    如今細細想來,他方才意識到,彼時的自己隻顧著自己的感受,卻將無名的意願棄如敝履。


    倘若自己果真為了自己的國家,將他帶回,真不知是否會引發更大的禍亂啊!


    倘若國內發生內亂,恐怕會被數個國家聯合吞並了。


    此刻究竟該如何是好,誰能為他指點迷津。


    腦袋都要炸裂了,此次大敗,估計回去也是死路一條。


    正在愁苦之際,士兵進來稟報:“王子,對方儲君求見。”


    蒼狼瞬間警覺起來,此時此刻自己身負重傷,她來此究竟所為何事。


    最終他還是讓人進來了,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受傷的無名也隨同一起前來了。


    蒼狼對他甚是擔憂,語氣略帶焦灼道:“你怎樣了?傷得重不重?”


    靖淵的臉色猶如一張白紙般蒼白,不過在服用了藥物之後,已然好了許多。


    酒歌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他坐下,靖淵緩緩開口,那聲音仿佛從幽穀中傳來。


    “你這是何苦呢?如今這般,回去之後又該如何繼承王位?”


    聽著靖淵的話語,蒼狼不禁長歎一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是秋風中的落葉,帶著無盡的哀怨。


    “那你隨我一同回去,由你繼承王位,我來輔佐你,難道你真的忍心看著我死嗎?想當年,可是你救了我的性命,你總不能對我不管不顧吧!”


    蒼狼這副無賴的模樣,讓酒歌氣得直跺腳,她剛想上前理論。


    卻被靖淵伸手攔住,靖淵的聲音中透著一絲無奈。


    “你們就不能當我已經死了嗎?為何非要我回去?當年不也是他們希望我死的嗎?”


    聽著靖淵的質問,蒼狼隻覺得滿心委屈,他嘟起嘴,活像一個受了氣的孩子,


    “這又不是我的錯,況且這麽多年我一直在苦苦尋找你,甚至為了給你報仇,我已經將那個賤人斬殺。”


    “即便如此,我身份低微,回去又能如何?他有眾多子嗣。”


    無奈的語氣,仿佛是被風吹散的雲霧,飄忽不定。


    蒼狼頓時暴跳如雷,怒喝道:“回去不能稱王又怎樣,難道你想做她的麵首不成?她未來繼承大統,身邊怎會隻有你這一個男子!”


    他的手指如同利劍,直直地指向酒歌。


    靖淵將他的手用力打落,厲聲道:“休得無禮!她對我而言,比生命還要重要,即便隻是默默陪在她身旁,我也心甘情願,毫無怨言。”


    聽著靖淵的內心剖白,酒歌的內心猶如被春風拂過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


    盡管當她得知太子哥哥是他設計害死的時候,她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碎屍萬段。


    然而,自己的自由意誌卻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無法掙脫,因為她無法控製自己不去愛他。


    這太難了,真的是太難了。


    靖淵凝視著酒歌,仿佛被她的歌聲勾走了魂魄,輕輕地拉起她的手,宛如嗬護著一件稀世珍寶。


    酒歌感受到手上那如羽毛般輕柔的觸感,如夢初醒般回望著靖淵,卻如鯁在喉,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蒼狼目睹著兩人的親昵舉動,心中猶如萬馬奔騰,咆哮著。


    “啊……你們能不能顧及一下旁邊的我啊!我甚至還被她砍了一隻手,這世間還有比我更慘的人嗎……”


    望著蒼狼那副痛苦得猶如被千萬隻螞蟻啃噬的表情,靖淵心中了然,這家夥定是在心底暗暗抱怨呢!


    他旋即走上前去,在蒼狼的腦袋上輕輕一拍,而後轉頭看向他的手,柔聲問道。


    “疼不疼?”


    看著對自己關懷備至的無名,蒼狼瞬間又燃起了希望的火苗。


    然而,這希望的火苗還未來得及熊熊燃燒,靖淵便猶如一盆冰水兜頭澆下,無情地說道。


    “別妄想了,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這是黑玉斷續膏,能夠將你的手接上,所以等你痊愈之後,就乖乖回去繼位吧。”


    蒼狼凝視著手中的藥,心中充滿了極度的不情願,他寧願當個殘廢,如此一來,無名或許還會多瞧自己幾眼。


    實際上,這藥,酒歌是萬分不願給的,若不是為了靖淵,她恨不得蒼狼疼得死去活來才好呢。


    看著兩個都巴不得對方死的人,靖淵很是頭疼,但若是真的選擇的話,那毫無疑問,肯定是酒歌。


    靖淵斜睨了酒歌一眼,酒歌不情不願地嘟囔道。


    “我們雙方需簽訂協議,且你們得割讓五座城池給我們作為賠償,歲歲來朝納貢,否則我就將你們徹底吞並,從此你們休想再打他的主意。”


    聽著這獅子大開口的條件,蒼狼氣得直咳嗽,猶如風箱一般;但他還是心有不甘地吼道。


    “你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她蠶食自己的國家嗎?那些可是你用生命守護的啊!”


    靖淵的聲音輕柔得像春風拂麵:“她是一位賢明的君主,即便城池歸了司朝,百姓也不會受苦的,所以我心甘情願。”


    蒼狼如遭雷擊,震驚得合不攏嘴:“你說的是什麽胡話,那可是生你養你的家園啊!”


    靖淵卻滿不在乎地說:“反正最終都會由她全盤接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與她一同背叛自己的國家嗎?”蒼狼怒發衝冠,咆哮著吼道。


    酒歌見狀,急忙上前,一把捂住他的嘴,不滿地埋怨道。


    “你吼什麽?聲音小一點,你想讓我們死在這裏不成?”


    蒼狼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過於衝動了,連忙點點頭,表示自己會控製情緒。


    酒歌這才鬆開了他,那嫌棄的表情被靖淵盡收眼底,靖淵貼心地遞上了手帕讓她擦手。


    看著眼前這兩人的模樣,蒼狼的內心猶如萬箭穿心,更加崩潰了,這個女人竟然如此嫌棄自己,而無名似乎也對自己充滿了厭惡。


    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不如死了一了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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