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奶奶杜大妞笑著說：“三月三到了，我去給家裏做地菜煮雞蛋吃。”
程飛燕歪著小腦袋問：“奶奶，什麽是三月三啊？”
奶奶笑眯眯地回答：“三月三呀，是個特別的日子，吃了地菜煮雞蛋，身體更健康呢！來，你跟我去菜地，咱們一起摘地菜。”
“奶奶，地菜長什麽樣子啊？”程飛燕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一蹦一跳地跟著奶奶一起出門，小辮子也跟著一甩一甩的。
奶奶耐心地說：“地菜呀，它的葉子是鋸齒狀的，顏色有點綠中帶紫，還有小小的白色花朵。說不定吃了能讓你的身體百病全消，變成小超人呢！”
程飛燕興奮地拍著小手：“哇，那我要找好多好多，這樣我就能飛啦，還能打敗大怪獸！”
到了菜地，程飛燕瞪大眼睛在草叢中仔細找著，可找了半天也沒發現，著急地問：“奶奶，我怎麽找不到呀？地菜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奶奶笑著指指這邊：“飛燕啊，你再往這邊看看。”
程飛燕跑過去瞅了瞅，還是一臉茫然：“奶奶，為什麽我看不到呀？難道是我的眼睛太小了？”
奶奶又好氣又好笑：“你的眼睛像頭牛那麽大都看不見，那別人都是瞎子啦！”
程飛燕嘟著小嘴，不服氣地喊道：“可是我真的沒看到嘛！奶奶您是不是在騙我？”
奶奶無奈地搖搖頭：“你仔細看，認真點！你這東一下西一下的，以為在遛狗啊，沒個定性！”
程飛燕氣得跺跺腳，小臉漲得通紅：“奶奶，咱家又沒養狗，您說遛誰呢！哼，我不找了！”
奶奶看著她耍小脾氣的樣子，連忙哄著：“好了好了，別生氣，乖孫女，奶奶幫你一起找，晚上多給你吃個蛋。”
當奶奶把熬好的地菜雞蛋端到麵前，程飛燕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眼睛放光，手舞足蹈地說：“哇，奶奶，這味道，簡直比王母娘娘蟠桃會上的仙蛋還要香還要甜！我吃了真的能變超人嗎？我要飛起來咯！”
奶奶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笑著說：“小饞貓，多吃點，吃了就能變成大力士，一拳打倒大老虎！”
程飛燕吃著吃著，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有點失落：“奶奶，要是爸爸媽媽和弟弟也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雞蛋，那該多好呀！”
奶奶摸摸她的頭，安慰道：“飛燕別難過，等他們回來呀，奶奶給他們做一大鍋，讓他們吃得肚子滾圓滾圓的！”
美中不足的是，程飛燕的爸媽和弟弟遠在省城，她想他們時心裏就空落落的。
這孩子身體弱，時不時咳嗽，小臉通紅，嚴重了還得打針，奶奶為此整日擔驚受怕。
奶奶就盼著程飛燕能健健康康的。
奶奶偷偷給她買了不少補品，叫她去房裏偷偷喝。程飛燕總有些猶豫，說道：“這樣不太好吧，奶奶。”
奶奶便瞪她一眼，說道：“有什麽不好的，你父母寄了不少錢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你時不時就感冒，我心裏著急呀，你就喝奶奶給你泡的紅桃 k 顆粒，吃魚肝油，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的回報。”
程飛燕聽了，心裏滿是感激：“奶奶，我一定好好喝。”
此後每天，她都配合著奶奶，偷偷摸摸去房裏吃補藥。其實二嬸或許是知道的，但她沒有說出來。畢竟說出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匆匆歲月，一晃而過，半年已逝。
程飛燕從幼兒園大班升入小學一年級，正式成為了小學生。當李雲華老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程飛燕也挺直了腰板，準備迎接全新的學習之旅。
沒錯，李雲華老師也無奈升級，成為了一年級的代課老師。或者說，這個學校已然緩緩步入了絕望的倒計時。程飛燕恍惚間曾聽到有兩位老師喟然長歎，今年報名讀幼兒園的孩子屈指可數，以至於原本的幼兒園老師都不得不轉為了一年級老師。當時的程飛燕，全然不懂學校進入倒計時意味著什麽。直至悠悠歲月流逝，當程飛燕再度回到故地，望見那滿院荒蕪、雜草叢生的赤塘小學舊址，才如夢初醒，驚覺真相竟是這般殘酷無情。遙想當年，那些老師們，究竟是以怎樣悲苦淒涼的心境去教授最後一批學生，直至這個承載了無數希望與夢想的學校徹底倒閉，徒留一片死寂與荒蕪。
上了大半年學的程飛燕，早已習慣鄉間生活。每天，她早早起床，吃完早飯就背著書包去上學。放學後，她總是風風火火跑回家，一頭紮進房間認真完成作業，然後便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出去，一邊跑一邊朝屋裏喊：“二嬸，奶，我出去玩一會兒，愛學跟上。”
奶奶在後麵不放心地叮囑：“小心點，別摔跤了，注意安全，別和別人鬧矛盾。”
程飛燕總是邊跑邊回應：“唉，知道了，您放心吧。”然後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小弟程愛學緊緊跟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說：“姐，你打架的事情，我可從來沒和家裏人說，你是不是該表揚我？”
程飛燕笑著偷偷給他塞糖，心裏想著：奶奶經常給我帶糖，我做姐姐的不能一個人吃，得留給小弟，還能讓他幫忙幹活，一舉兩得。想到這，她露出得逞的奸笑：“嘿嘿……”
大家一般不是聚在程竹君家就是去馬愛芳家玩。去馬愛芳家玩的男孩子多一些，因為她哥哥馬光是個大學霸。
這天，馬光從學校老師家回來了。這消息一傳開，瞬間就在村裏的小孩中引起了轟動。有個小孩扯著嗓子大聲喊：“光哥回來了！光哥回來了！我們快來馬愛芳家玩呀！”這一嗓子出去，就像點燃了鞭炮的引信，眾多小孩蜂擁而至。
對於程飛燕來說，這感覺就如同過年一般熱鬧，心裏想著：“開大會的時候到了！”村裏的小孩子，不論男女，不論大小，都急匆匆地往這邊趕，邊跑邊興奮地喊：“今天光哥回來了，我們可以玩篝火啦，太高興啦！”
不一會兒，馬愛芳家就被圍得水泄不通。馬光微笑著對大家說：“小夥伴們，我又回來了，大家今天晚上玩篝火吧，就在我們家旁邊的那塊空地上玩，好不好？”
“好！”大家齊聲應和，沒有一絲猶豫。
於是，大家來到空地上，點燃篝火，圍坐在一起。玩起了老鷹抓小雞，你追我趕，歡笑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遠遠望去，呼啦啦的一群人，熱鬧非凡。大家也不管認不認識，做起遊戲來絲毫不生疏，盡情享受著這獨有的自由與快樂。
兩個小屁孩從來不用擔心錯過吃晚飯的時間。
一到飯點，奶奶就扯著嗓子喊：“吃飯啦，飛燕，愛學！”
見沒動靜，奶奶又喊：“乖孫兒，快回來吃飯咯！”
還是沒人應，奶奶著急地自言自語：“這倆皮猴子，跑哪兒瘋去了！”
這時，二嬸出馬了，聲音清脆響亮：“飛燕，愛學，趕緊的，回家吃飯！”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見人回來，二嬸提高了音量：“再不回來，沒飯吃啦！”
依舊沒動靜，二嬸無奈地搖搖頭：“這倆娃，真是讓人操心。”
最後二叔登場了，他粗著嗓子吼道：“小兔崽子們，還不回來，看我不收拾你們！”
這時，程飛燕和程愛學聽到二叔的吼聲，趕緊往家跑，邊跑邊嘟囔：“哎呀，二叔發火啦，快跑！”
到家後，奶奶笑罵道：“你們這倆小鬼，非得讓人喊這麽多遍！”
程飛燕吐吐舌頭：“奶奶，我們這就回來啦。”
程愛學也跟著說：“我們肚子早就餓啦！”
下半年正值秋收時節。從城裏歸來的程飛燕走進自家果園，那眼睛就像不夠用似的，左看看右瞅瞅。頭一回瞧見樹上掛滿的橘子、桃子、李子，藤上一串串的葡萄，還有那成片金黃的稻穀，看什麽都覺得無比新鮮。
她盯著那桃子樹，驚訝地叫起來：“哎呀，原來桃子是長在這樣的樹上呀！以前在城裏，攤位上賣的桃子居然用假樹葉充當新鮮的桃樹葉，那根本就是灌木樹的葉子，好多人都沒看出來，我今天可算是知道真相啦！”
自家種的五棵橘子樹，可神奇啦！有的枝頭依舊綻放著白色小花，星星點點，宛如夢幻；有的已然結出了果子，青綠色的小橘子藏在綠葉間。程飛燕看著滿樹這奇妙的景象，又瞅了瞅那些果子，忍不住對奶奶說：“奶奶，咱家這橘子樹倒是好看，可結的橘子為啥都這麽差勁呀？家裏的水果也都那麽酸，簡直沒法下嘴。”
奶奶說：“你嫌酸可以不吃。”
二叔在一旁接話：“其實我已經很久吃不下了，因為太酸了。”說完還摸了下鰓，好像在回味什麽。
二嬸微笑建議：“可以拿來送人。”
奶奶又補充道：“還可以上寺廟裏的時候當貢品。”
程飛燕心裏想：“送人當貢品，那都是多缺德的事啊。”
程愛學趕忙提醒：“姐姐，你別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這樣會遭打的。”
程飛燕趕緊捂住嘴。笑著說：“沒關係的啦，雖然很酸，但是可以給我寫作業的時候提神醒腦，也挺不錯的，反正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水果。”
程愛學說：“那你去試一下，我們家李子，吃了嘴裏又苦又澀。”
奶奶說：“別太介意，那是因為沒成熟，等李子再過兩年，肯定味道不錯。”
這倆孩子啊。相信了奶奶的鬼話。再過兩年果然還是又苦又澀。哈哈，老人家的謊話是聽不完的。
有一次。程飛燕望著那黃澄澄的酸橘子。實在忍不住饞意。她伸手摘下一個。輕輕剝開橘子皮。一股酸澀的氣味撲鼻而來。可她毫不在意。掰下一瓣橘子就塞進嘴裏。那酸溜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爆開。刺激得她眉頭緊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裏“嘶嘶”地倒吸著涼氣。但她就像著了魔似的。一瓣接一瓣地往嘴裏送。越吃越起勁。直到最後。她的腮幫子都被酸得麻木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結果第二天吃飯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牙齒軟得不像話。稍微一用力咬米飯。就酸痛得使不上勁。那種感覺就像是牙齒失去了支撐。在嘴裏搖搖欲墜。連續兩天都是這樣。她欲哭無淚。問奶奶：“我是不是已經提前老齡化了？”
奶奶說：“小老太，你吃那麽多橘子幹什麽，橘子在樹上也沒人跟你搶，家裏還有人，誰想不開跟你搶橘子嗎？”
程飛燕苦瓜臉：“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個真相？”
奶奶說：“你是傻蛋嗎？家裏就你和你弟兩個牙口好的，其他人都是懂得珍惜牙口的。”
說完，二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捂著肚子，邊笑邊說：“哎呀呀，飛燕這丫頭，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二叔更是誇張，笑得直跺腳，眼淚都快出來了，嘴裏還不停地念叨：“哈哈，這傻孩子，真有她的。”
奶奶呢，笑得滿臉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看著程飛燕那軟得不像話的一嘴牙，樂得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邊笑邊指著程飛燕說：“瞧瞧這丫頭，吃個橘子把牙都吃軟咯。”
程飛燕站在一旁，臉蛋紅撲撲的，尷尬得不知道該把雙手往哪兒放，無奈地嘟囔著：“哎呀，你們別笑啦，再笑我可要生氣啦。”可她這副模樣，反而讓大家笑得更厲害了，整個屋子裏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程飛燕感覺自從回到鄉下以後，做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無疑是一大驚喜。她心想，可能是聽鬼故事聽得不太多了，隻要不胡思亂想，膽子自然就會變大。
她發現奶奶好像一天比一天迷信，甚至想著，總有一天奶奶會削發為尼姑。那現在沒有去寺廟，留著短發說不定是為了照顧自己。她就是這麽單純地認為的。
有一天，程飛燕湊到奶奶跟前，眨巴著眼睛認真地對奶奶說：“奶奶，你能不能別老是這麽迷信呀？咱幹點別的好不好？”
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計，扭頭看著她問：“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讓奶奶幹啥？”
程飛燕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奶奶說：“奶奶，我想和你一起走親戚。走親戚多好呀，有好吃的，有好喝的，還有紅包拿，我可喜歡啦！”
奶奶一臉無奈，白了她一眼說：“你這小丫頭，就知道紅包和吃喝。你是有紅包拿，有吃有喝的，可你知道不？一般別人家辦酒席，我可是要給禮金和禮物的，這麽算下來，奶奶我虧大啦！”
程飛燕一聽，著急地擺擺手說：“奶奶，哪能這麽算呀！咱們好吃好喝，還能連吃帶拿的，怎麽會虧呢？”
奶奶皺著眉頭，繼續問道：“你這傻孩子，難道不覺得山高路遠的，走起來多費力呀？”
沒見過啥世麵的程飛燕梗著脖子，興奮地說：“奶奶，才不會呢！以前我和您在省城的時候，滿眼都是房子和車子，哪能見到這麽美的自然風光呀！我就喜歡和您一起走橋過河，看遍田野。哪怕是跋山涉水，幹啥我都樂意，反正我就是喜歡走親戚！”
奶奶被她這副倔強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指著她說道：“哎喲喲，你這丫頭，真是投錯胎了，你呀，應該變成一頭驢或者一匹馬，那樣就能到處溜達啦！”
程飛燕笑著說：“奶奶，你這是誇獎我嗎？”
奶奶捂額頭說：“沒救了，沒救了，傻孫女。你覺得我是誇獎你，那就是誇獎你吧。”
程飛燕偷笑，當然知道奶奶是諷刺她，可是她就是要這麽說，那奶奶無話可說。哈哈，完勝。
奶奶，我們家最近的親戚就是村長大伯程忠義家，要不我們經常去串門吧？奶奶無語的說：“經常串門子就不叫走親戚了。”
程飛燕不太理解，她認為去親戚家吃飯就是走親戚。奶奶很認真地跟她說：“你大伯家住村頭我們家住村尾，走過去大概二三十分鍾，如果我們天天去，那就不是走親戚，是打秋風。”
程飛燕就是喜歡一問到底：“什麽叫打秋風啊，秋天的風還可以打嗎？”
奶奶看著這傻孫女，就像沒救一樣，算了算了別問了，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麽多幹什麽？煩不煩。
程飛燕趕忙說道：“奶奶，你別煩嘛，給我講講嘛。上次我們去大堂姑家走親戚，我可開心了。一路上我看到好多漂亮的花，還路過了一條小溪，水可清了。到了大堂姑家，她做了好多好吃的，那個紅燒肉，我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呢。還有啊，大堂姑還給了我一個大紅包，我都存起來啦。”
奶奶杜大妞說：“就記得吃還有紅包，你這丫頭。”
程飛燕笑著說：“那當然啦，走親戚多好呀，所以我才想多走走嘛。”
好吧，老太太沒耐心，程飛燕轉身去問溫柔可人的二嬸曹文嬌，二嬸打秋風什麽意思？二嬸望著她無語，半天回答不上來，她問：“你小孩子家家的怎麽想到問這個詞語？”
程飛燕說：“剛好和奶奶聊天，就聊到這了，解釋一下唄。”
可是二嬸一點都不想解釋，這時門外李秋梅嬸子在喊：“文嬌在嗎？我們一起去外頭打豬草吧。”
二嬸飛快地放下手裏鞭炮餅的活，拿上大籃子邊走邊說：“來了來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程飛燕：？？？？？？
什麽情況？被嫌棄了嗎？說都不說一聲？
這個夏天，二叔和二嬸會去地裏種西瓜。西瓜長出來以後，就盼著能賣錢，好為家裏增加些收入。貪吃的程飛燕和程愛學兩個人，活像地裏的老鼠，無時無刻不想著尋找機會偷吃西瓜。
為了博得大人的表揚，程飛燕時常眨著機靈的眼睛，對程愛學說：“弟弟，你就跟我一起學認字吧，雖然你沒上學，但是跟著我學是一樣的，我免費教你。”
程愛學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大人們喜歡聽話愛學習的小孩，便也裝模作樣，揚起小臉在大人麵前說道：“姐姐，我是很愛學習的，你教我吧，我都學。”
於是，兩個裝模作樣的小孩，一個一本正經地教著練字，一個假裝認真在學，倒也真的學會了幾個。
大人們把這個小伎倆看得明明白白。不過，既然有了收獲，大人們還是願意給他們吃西瓜做獎勵。
兩個小孩開心得不得了，就像在西瓜洞裏睡覺的老鼠一樣，樂不思蜀。
大人們也很滿意，就互相遷就著把這個戲給演完。
小孩的戲演完，大人的戲開始上場。奶奶撇撇嘴說：“這點小伎倆我早就看出來了。”
二嬸巴結地說：“媽，你真是火眼金睛，薑還是老的辣呀，他們這點小伎倆都被你看穿了。”
奶奶雖然知道是二嬸在拍馬屁，但身心舒暢，就說：“那是，我是誰？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要多。”
二嬸也不拆穿，笑著說：“是的，所以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要跟著你學呢。”
這兩個人其實也算是互相恭維。
在一邊看戲的二叔心想：“小的演，老的也演，啥時候讓我安心看一下電視。”
這充滿歡樂與溫馨的鄉村生活，每一天都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戲”，每個人都是這“戲”中的主角，大家盡情演繹，讓日子充滿了趣味和溫暖。這就是程飛燕家的“戲精日常”，平凡卻又無比珍貴。
程飛燕歪著小腦袋問：“奶奶，什麽是三月三啊？”
奶奶笑眯眯地回答：“三月三呀，是個特別的日子，吃了地菜煮雞蛋，身體更健康呢！來，你跟我去菜地，咱們一起摘地菜。”
“奶奶，地菜長什麽樣子啊？”程飛燕眨著好奇的大眼睛，一蹦一跳地跟著奶奶一起出門，小辮子也跟著一甩一甩的。
奶奶耐心地說：“地菜呀，它的葉子是鋸齒狀的，顏色有點綠中帶紫，還有小小的白色花朵。說不定吃了能讓你的身體百病全消，變成小超人呢！”
程飛燕興奮地拍著小手：“哇，那我要找好多好多，這樣我就能飛啦，還能打敗大怪獸！”
到了菜地，程飛燕瞪大眼睛在草叢中仔細找著，可找了半天也沒發現，著急地問：“奶奶，我怎麽找不到呀？地菜是不是故意躲著我？”
奶奶笑著指指這邊：“飛燕啊，你再往這邊看看。”
程飛燕跑過去瞅了瞅，還是一臉茫然：“奶奶，為什麽我看不到呀？難道是我的眼睛太小了？”
奶奶又好氣又好笑：“你的眼睛像頭牛那麽大都看不見，那別人都是瞎子啦！”
程飛燕嘟著小嘴，不服氣地喊道：“可是我真的沒看到嘛！奶奶您是不是在騙我？”
奶奶無奈地搖搖頭：“你仔細看，認真點！你這東一下西一下的，以為在遛狗啊，沒個定性！”
程飛燕氣得跺跺腳，小臉漲得通紅：“奶奶，咱家又沒養狗，您說遛誰呢！哼，我不找了！”
奶奶看著她耍小脾氣的樣子，連忙哄著：“好了好了，別生氣，乖孫女，奶奶幫你一起找，晚上多給你吃個蛋。”
當奶奶把熬好的地菜雞蛋端到麵前，程飛燕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眼睛放光，手舞足蹈地說：“哇，奶奶，這味道，簡直比王母娘娘蟠桃會上的仙蛋還要香還要甜！我吃了真的能變超人嗎？我要飛起來咯！”
奶奶滿臉慈愛地看著她，笑著說：“小饞貓，多吃點，吃了就能變成大力士，一拳打倒大老虎！”
程飛燕吃著吃著，突然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耷拉著腦袋，有點失落：“奶奶，要是爸爸媽媽和弟弟也能吃到這麽好吃的雞蛋，那該多好呀！”
奶奶摸摸她的頭，安慰道：“飛燕別難過，等他們回來呀，奶奶給他們做一大鍋，讓他們吃得肚子滾圓滾圓的！”
美中不足的是，程飛燕的爸媽和弟弟遠在省城，她想他們時心裏就空落落的。
這孩子身體弱，時不時咳嗽，小臉通紅，嚴重了還得打針，奶奶為此整日擔驚受怕。
奶奶就盼著程飛燕能健健康康的。
奶奶偷偷給她買了不少補品，叫她去房裏偷偷喝。程飛燕總有些猶豫，說道：“這樣不太好吧，奶奶。”
奶奶便瞪她一眼，說道：“有什麽不好的，你父母寄了不少錢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你，你時不時就感冒，我心裏著急呀，你就喝奶奶給你泡的紅桃 k 顆粒，吃魚肝油，把身體養好，就是對我的回報。”
程飛燕聽了，心裏滿是感激：“奶奶，我一定好好喝。”
此後每天，她都配合著奶奶，偷偷摸摸去房裏吃補藥。其實二嬸或許是知道的，但她沒有說出來。畢竟說出來大家麵子上都不好看。
匆匆歲月，一晃而過，半年已逝。
程飛燕從幼兒園大班升入小學一年級，正式成為了小學生。當李雲華老師走進教室的那一刻，大家都安靜了下來，程飛燕也挺直了腰板，準備迎接全新的學習之旅。
沒錯，李雲華老師也無奈升級，成為了一年級的代課老師。或者說，這個學校已然緩緩步入了絕望的倒計時。程飛燕恍惚間曾聽到有兩位老師喟然長歎，今年報名讀幼兒園的孩子屈指可數，以至於原本的幼兒園老師都不得不轉為了一年級老師。當時的程飛燕，全然不懂學校進入倒計時意味著什麽。直至悠悠歲月流逝，當程飛燕再度回到故地，望見那滿院荒蕪、雜草叢生的赤塘小學舊址，才如夢初醒，驚覺真相竟是這般殘酷無情。遙想當年，那些老師們，究竟是以怎樣悲苦淒涼的心境去教授最後一批學生，直至這個承載了無數希望與夢想的學校徹底倒閉，徒留一片死寂與荒蕪。
上了大半年學的程飛燕，早已習慣鄉間生活。每天，她早早起床，吃完早飯就背著書包去上學。放學後，她總是風風火火跑回家，一頭紮進房間認真完成作業，然後便像脫韁的野馬一樣衝出去，一邊跑一邊朝屋裏喊：“二嬸，奶，我出去玩一會兒，愛學跟上。”
奶奶在後麵不放心地叮囑：“小心點，別摔跤了，注意安全，別和別人鬧矛盾。”
程飛燕總是邊跑邊回應：“唉，知道了，您放心吧。”然後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小弟程愛學緊緊跟在後麵，氣喘籲籲地說：“姐，你打架的事情，我可從來沒和家裏人說，你是不是該表揚我？”
程飛燕笑著偷偷給他塞糖，心裏想著：奶奶經常給我帶糖，我做姐姐的不能一個人吃，得留給小弟，還能讓他幫忙幹活，一舉兩得。想到這，她露出得逞的奸笑：“嘿嘿……”
大家一般不是聚在程竹君家就是去馬愛芳家玩。去馬愛芳家玩的男孩子多一些，因為她哥哥馬光是個大學霸。
這天，馬光從學校老師家回來了。這消息一傳開，瞬間就在村裏的小孩中引起了轟動。有個小孩扯著嗓子大聲喊：“光哥回來了！光哥回來了！我們快來馬愛芳家玩呀！”這一嗓子出去，就像點燃了鞭炮的引信，眾多小孩蜂擁而至。
對於程飛燕來說，這感覺就如同過年一般熱鬧，心裏想著：“開大會的時候到了！”村裏的小孩子，不論男女，不論大小，都急匆匆地往這邊趕，邊跑邊興奮地喊：“今天光哥回來了，我們可以玩篝火啦，太高興啦！”
不一會兒，馬愛芳家就被圍得水泄不通。馬光微笑著對大家說：“小夥伴們，我又回來了，大家今天晚上玩篝火吧，就在我們家旁邊的那塊空地上玩，好不好？”
“好！”大家齊聲應和，沒有一絲猶豫。
於是，大家來到空地上，點燃篝火，圍坐在一起。玩起了老鷹抓小雞，你追我趕，歡笑聲、呼喊聲交織在一起。遠遠望去，呼啦啦的一群人，熱鬧非凡。大家也不管認不認識，做起遊戲來絲毫不生疏，盡情享受著這獨有的自由與快樂。
兩個小屁孩從來不用擔心錯過吃晚飯的時間。
一到飯點，奶奶就扯著嗓子喊：“吃飯啦，飛燕，愛學！”
見沒動靜，奶奶又喊：“乖孫兒，快回來吃飯咯！”
還是沒人應，奶奶著急地自言自語：“這倆皮猴子，跑哪兒瘋去了！”
這時，二嬸出馬了，聲音清脆響亮：“飛燕，愛學，趕緊的，回家吃飯！”
過了一會兒，還是沒見人回來，二嬸提高了音量：“再不回來，沒飯吃啦！”
依舊沒動靜，二嬸無奈地搖搖頭：“這倆娃，真是讓人操心。”
最後二叔登場了，他粗著嗓子吼道：“小兔崽子們，還不回來，看我不收拾你們！”
這時，程飛燕和程愛學聽到二叔的吼聲，趕緊往家跑，邊跑邊嘟囔：“哎呀，二叔發火啦，快跑！”
到家後，奶奶笑罵道：“你們這倆小鬼，非得讓人喊這麽多遍！”
程飛燕吐吐舌頭：“奶奶，我們這就回來啦。”
程愛學也跟著說：“我們肚子早就餓啦！”
下半年正值秋收時節。從城裏歸來的程飛燕走進自家果園，那眼睛就像不夠用似的，左看看右瞅瞅。頭一回瞧見樹上掛滿的橘子、桃子、李子，藤上一串串的葡萄，還有那成片金黃的稻穀，看什麽都覺得無比新鮮。
她盯著那桃子樹，驚訝地叫起來：“哎呀，原來桃子是長在這樣的樹上呀！以前在城裏，攤位上賣的桃子居然用假樹葉充當新鮮的桃樹葉，那根本就是灌木樹的葉子，好多人都沒看出來，我今天可算是知道真相啦！”
自家種的五棵橘子樹，可神奇啦！有的枝頭依舊綻放著白色小花，星星點點，宛如夢幻；有的已然結出了果子，青綠色的小橘子藏在綠葉間。程飛燕看著滿樹這奇妙的景象，又瞅了瞅那些果子，忍不住對奶奶說：“奶奶，咱家這橘子樹倒是好看，可結的橘子為啥都這麽差勁呀？家裏的水果也都那麽酸，簡直沒法下嘴。”
奶奶說：“你嫌酸可以不吃。”
二叔在一旁接話：“其實我已經很久吃不下了，因為太酸了。”說完還摸了下鰓，好像在回味什麽。
二嬸微笑建議：“可以拿來送人。”
奶奶又補充道：“還可以上寺廟裏的時候當貢品。”
程飛燕心裏想：“送人當貢品，那都是多缺德的事啊。”
程愛學趕忙提醒：“姐姐，你別把心裏話給說出來了，這樣會遭打的。”
程飛燕趕緊捂住嘴。笑著說：“沒關係的啦，雖然很酸，但是可以給我寫作業的時候提神醒腦，也挺不錯的，反正我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水果。”
程愛學說：“那你去試一下，我們家李子，吃了嘴裏又苦又澀。”
奶奶說：“別太介意，那是因為沒成熟，等李子再過兩年，肯定味道不錯。”
這倆孩子啊。相信了奶奶的鬼話。再過兩年果然還是又苦又澀。哈哈，老人家的謊話是聽不完的。
有一次。程飛燕望著那黃澄澄的酸橘子。實在忍不住饞意。她伸手摘下一個。輕輕剝開橘子皮。一股酸澀的氣味撲鼻而來。可她毫不在意。掰下一瓣橘子就塞進嘴裏。那酸溜溜的汁水瞬間在口腔中爆開。刺激得她眉頭緊皺。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嘴裏“嘶嘶”地倒吸著涼氣。但她就像著了魔似的。一瓣接一瓣地往嘴裏送。越吃越起勁。直到最後。她的腮幫子都被酸得麻木了。才停下手中的動作。
結果第二天吃飯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牙齒軟得不像話。稍微一用力咬米飯。就酸痛得使不上勁。那種感覺就像是牙齒失去了支撐。在嘴裏搖搖欲墜。連續兩天都是這樣。她欲哭無淚。問奶奶：“我是不是已經提前老齡化了？”
奶奶說：“小老太，你吃那麽多橘子幹什麽，橘子在樹上也沒人跟你搶，家裏還有人，誰想不開跟你搶橘子嗎？”
程飛燕苦瓜臉：“你為什麽不早告訴我這個真相？”
奶奶說：“你是傻蛋嗎？家裏就你和你弟兩個牙口好的，其他人都是懂得珍惜牙口的。”
說完，二嬸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捂著肚子，邊笑邊說：“哎呀呀，飛燕這丫頭，可真是讓人哭笑不得。”二叔更是誇張，笑得直跺腳，眼淚都快出來了，嘴裏還不停地念叨：“哈哈，這傻孩子，真有她的。”
奶奶呢，笑得滿臉皺紋都擠在了一起，看著程飛燕那軟得不像話的一嘴牙，樂得前仰後合，腰都直不起來了，邊笑邊指著程飛燕說：“瞧瞧這丫頭，吃個橘子把牙都吃軟咯。”
程飛燕站在一旁，臉蛋紅撲撲的，尷尬得不知道該把雙手往哪兒放，無奈地嘟囔著：“哎呀，你們別笑啦，再笑我可要生氣啦。”可她這副模樣，反而讓大家笑得更厲害了，整個屋子裏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程飛燕感覺自從回到鄉下以後，做噩夢的次數越來越少了，這無疑是一大驚喜。她心想，可能是聽鬼故事聽得不太多了，隻要不胡思亂想，膽子自然就會變大。
她發現奶奶好像一天比一天迷信，甚至想著，總有一天奶奶會削發為尼姑。那現在沒有去寺廟，留著短發說不定是為了照顧自己。她就是這麽單純地認為的。
有一天，程飛燕湊到奶奶跟前，眨巴著眼睛認真地對奶奶說：“奶奶，你能不能別老是這麽迷信呀？咱幹點別的好不好？”
奶奶停下手中的活計，扭頭看著她問：“那你倒是說說，你想讓奶奶幹啥？”
程飛燕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地對奶奶說：“奶奶，我想和你一起走親戚。走親戚多好呀，有好吃的，有好喝的，還有紅包拿，我可喜歡啦！”
奶奶一臉無奈，白了她一眼說：“你這小丫頭，就知道紅包和吃喝。你是有紅包拿，有吃有喝的，可你知道不？一般別人家辦酒席，我可是要給禮金和禮物的，這麽算下來，奶奶我虧大啦！”
程飛燕一聽，著急地擺擺手說：“奶奶，哪能這麽算呀！咱們好吃好喝，還能連吃帶拿的，怎麽會虧呢？”
奶奶皺著眉頭，繼續問道：“你這傻孩子，難道不覺得山高路遠的，走起來多費力呀？”
沒見過啥世麵的程飛燕梗著脖子，興奮地說：“奶奶，才不會呢！以前我和您在省城的時候，滿眼都是房子和車子，哪能見到這麽美的自然風光呀！我就喜歡和您一起走橋過河，看遍田野。哪怕是跋山涉水，幹啥我都樂意，反正我就是喜歡走親戚！”
奶奶被她這副倔強的樣子逗得哭笑不得，指著她說道：“哎喲喲，你這丫頭，真是投錯胎了，你呀，應該變成一頭驢或者一匹馬，那樣就能到處溜達啦！”
程飛燕笑著說：“奶奶，你這是誇獎我嗎？”
奶奶捂額頭說：“沒救了，沒救了，傻孫女。你覺得我是誇獎你，那就是誇獎你吧。”
程飛燕偷笑，當然知道奶奶是諷刺她，可是她就是要這麽說，那奶奶無話可說。哈哈，完勝。
奶奶，我們家最近的親戚就是村長大伯程忠義家，要不我們經常去串門吧？奶奶無語的說：“經常串門子就不叫走親戚了。”
程飛燕不太理解，她認為去親戚家吃飯就是走親戚。奶奶很認真地跟她說：“你大伯家住村頭我們家住村尾，走過去大概二三十分鍾，如果我們天天去，那就不是走親戚，是打秋風。”
程飛燕就是喜歡一問到底：“什麽叫打秋風啊，秋天的風還可以打嗎？”
奶奶看著這傻孫女，就像沒救一樣，算了算了別問了，小孩子家家的問那麽多幹什麽？煩不煩。
程飛燕趕忙說道：“奶奶，你別煩嘛，給我講講嘛。上次我們去大堂姑家走親戚，我可開心了。一路上我看到好多漂亮的花，還路過了一條小溪，水可清了。到了大堂姑家，她做了好多好吃的，那個紅燒肉，我現在想起來還流口水呢。還有啊，大堂姑還給了我一個大紅包，我都存起來啦。”
奶奶杜大妞說：“就記得吃還有紅包，你這丫頭。”
程飛燕笑著說：“那當然啦，走親戚多好呀，所以我才想多走走嘛。”
好吧，老太太沒耐心，程飛燕轉身去問溫柔可人的二嬸曹文嬌，二嬸打秋風什麽意思？二嬸望著她無語，半天回答不上來，她問：“你小孩子家家的怎麽想到問這個詞語？”
程飛燕說：“剛好和奶奶聊天，就聊到這了，解釋一下唄。”
可是二嬸一點都不想解釋，這時門外李秋梅嬸子在喊：“文嬌在嗎？我們一起去外頭打豬草吧。”
二嬸飛快地放下手裏鞭炮餅的活，拿上大籃子邊走邊說：“來了來了。”然後就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程飛燕：？？？？？？
什麽情況？被嫌棄了嗎？說都不說一聲？
這個夏天，二叔和二嬸會去地裏種西瓜。西瓜長出來以後，就盼著能賣錢，好為家裏增加些收入。貪吃的程飛燕和程愛學兩個人，活像地裏的老鼠，無時無刻不想著尋找機會偷吃西瓜。
為了博得大人的表揚，程飛燕時常眨著機靈的眼睛，對程愛學說：“弟弟，你就跟我一起學認字吧，雖然你沒上學，但是跟著我學是一樣的，我免費教你。”
程愛學心裏跟明鏡似的，清楚大人們喜歡聽話愛學習的小孩，便也裝模作樣，揚起小臉在大人麵前說道：“姐姐，我是很愛學習的，你教我吧，我都學。”
於是，兩個裝模作樣的小孩，一個一本正經地教著練字，一個假裝認真在學，倒也真的學會了幾個。
大人們把這個小伎倆看得明明白白。不過，既然有了收獲，大人們還是願意給他們吃西瓜做獎勵。
兩個小孩開心得不得了，就像在西瓜洞裏睡覺的老鼠一樣，樂不思蜀。
大人們也很滿意，就互相遷就著把這個戲給演完。
小孩的戲演完，大人的戲開始上場。奶奶撇撇嘴說：“這點小伎倆我早就看出來了。”
二嬸巴結地說：“媽，你真是火眼金睛，薑還是老的辣呀，他們這點小伎倆都被你看穿了。”
奶奶雖然知道是二嬸在拍馬屁，但身心舒暢，就說：“那是，我是誰？我吃的鹽比你們吃的米都要多。”
二嬸也不拆穿，笑著說：“是的，所以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要跟著你學呢。”
這兩個人其實也算是互相恭維。
在一邊看戲的二叔心想：“小的演，老的也演，啥時候讓我安心看一下電視。”
這充滿歡樂與溫馨的鄉村生活，每一天都是一場別開生麵的“戲”，每個人都是這“戲”中的主角，大家盡情演繹，讓日子充滿了趣味和溫暖。這就是程飛燕家的“戲精日常”，平凡卻又無比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