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看到那堆白骨以後,程飛燕越來越胡思亂想,害怕不已。加上身體本就差,這一回又生病躺床上了。


    二嬸接到娘家電話,著急地說:“當家的,我奶奶生病了,都八十五歲了,以前身體還行,最近突然不好了,怕是不行了。”


    二叔應道:“那咱趕緊回娘家去看看。”


    他們走後,程飛燕因為生病要打吊針,怕無聊,想看電視,所以就躺在了二叔二嬸的床上。


    程飛燕虛弱地半倚在床頭,臉色蒼白,有氣無力地說:“奶奶,這床真好看,雕著富貴牡丹呢。”


    奶奶笑著說:“這床是從別人那淘來的,鄉下蚊子多,有蚊帳能擋擋。”


    程飛燕看著床頂的蚊帳和塑料紙,說:“奶奶,下雨天這屋裏漏水可真麻煩。”


    奶奶無奈道:“可不是嘛,到處都得用碗、桶子、木盆接著,也就床上好點,氈子上有薄膜防雨。”


    程飛燕接著說:“奶奶,我記得上次下大雨,電視機上都放了個大木盆。還有靠門那邊,被雨水滴出個大坑,坑裏還長了棵沒葉子的樹。”


    奶奶走過來看了看,說:“這樹長在咱家裏也是緣分,沒必要去掉。”


    程飛燕好奇地問:“奶奶,那我就負責每天給樹澆水吧!話說這到底是什麽品種呀?一直長就是沒葉子。”


    這時,程竹君和程愛學跑進來。


    程竹君說:“我也沒見過這樣的樹。”


    程愛學跟著點頭:“我感覺就很稀奇!”


    晚上,程飛燕繼續掛上了吊針。程竹君的父親程老大溫和地對程飛燕說:“等你針打完了,如果要換藥,你可以對著我們家那邊喊一聲,或者說我過個十幾二十分鍾會過來看你一下,你晚上至少要打 3 大瓶藥才行。”程飛燕愁眉苦臉,唉聲歎氣道:“唉,怎麽要打這麽多啊!”心裏害怕得直打鼓。


    大約是到了 10 點多的時候,天完全黑了下來,程竹君的父親正給程飛燕換最後一瓶藥水,說:“打完這瓶就可以睡覺了。”這個時候屋外來了一個小小男孩,小男孩看上去八九歲的模樣,一張小臉輪廓分明,劍眉星目,挺直的鼻梁下是微微抿起的嘴唇。他的頭發有些淩亂,卻絲毫不減其帥氣。身上那件洗得發白的衣服雖然破舊,卻幹淨整潔,補丁處也縫補得極為細致。小男孩急切又帶著幾分哀求地對著程老大說:“程大伯,我爺爺的藥用完了,他一直瞞著家裏,被我們發現了,您可以再給我們開一副嗎?他,他的病不能斷藥,我們也不能失去他。”說著,手裏拿著錢,朝程老大遞過去。


    程老大趕忙應道:“你等我一會,我就給你開藥,你爺爺隻能長期喝中藥。”小男孩進了房間,看似焦急地和程老大說著爺爺的病情,眼神卻時不時偷瞄麵容憔悴、咳嗽連連的程飛燕。他敏銳地察覺到程飛燕身上四周沾染了邪祟,不動聲色地暗中施法,悄悄掃除了一些。


    程飛燕半睡半醒間,感覺有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努力睜開眼,正好對上小男孩的視線。小男孩見她醒來,微微別過頭,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這一夜,程飛燕在床上打著吊針,迷迷糊糊睡著。突然,屋外傳來聲響,程飛燕不清楚發生了什麽,隻覺心中莫名恐懼。她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各種可怕的景象:那聲音仿佛是惡鬼的咆哮,又像是妖魔在張牙舞爪地靠近;她仿佛看到黑暗中有一雙雙血紅的眼睛在窺視著她,似乎隨時都會撲上來將她吞噬;還有那飄忽不定的白色影子,在風中搖曳,好像是無處安息的冤魂。這些恐怖的聯想讓她在睡夢中也瑟瑟發抖。


    就在這時,半夢半醒之間的程飛燕看到窗外陸續閃了三道光。那光來得突然,消失得也迅速,膽小多疑的小女孩程飛燕以為窗外有鬼怪,嚇得緊緊閉上眼睛,不敢朝窗外看,身子顫抖得愈發厲害,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那未知的恐懼會破窗而入,將她徹底淹沒在無盡的黑暗與恐懼之中。


    連續幾天的夜深人靜,一個小男孩總會悄然出現在程飛燕的屋後。隻見他手指輕輕翻動,一道神秘而柔和的光芒瞬間射出,那棵原本不知名且沒有葉子的樹竟迅速地萌發出嫩綠的新葉。樹葉隨風輕盈地飄起,宛如靈動的精靈,悠悠地飄到了半夜沉睡中的程飛燕的額頭上。那些葉子仿佛帶著某種神奇的魔力,漸漸地融進了她的夢境之中,為她帶來了一絲驅邪的安全感。


    然而,白天來臨,這棵樹在夜裏長出葉子的奇妙景象無人得見。


    有一次,程飛燕在睡夢中呢喃著:“好害怕……”小男孩心疼不已,忍不住輕聲說道:“別怕,有我在。”那聲音輕得如同微風拂過,連他自己都幾乎以為隻是心底默默的念想。


    打了三天吊針的程飛燕身體逐漸恢複了,一大早上起床準備去上學。自言自語著走出房門,迎麵就是陽光打在臉上,舒服極了“前段時間做噩夢還當真了,真可笑,不就是一場夢嗎?還嚇病了,現在都記不起來具體夢到啥了,還以為自己見到鬼了。其實不就是一場夢嗎,還讓奶奶二嬸他們擔心了。”她不經意間看到正屋前的三棵火柴樹沒了皮,這讓她瞬間想起了那天夜裏打吊針時,窗外連續閃了三次光。


    她把這個情況和自己的猜測告訴了堂弟程愛學:“愛學,那天夜裏我打吊針看到窗外連著閃了三次光,我猜是有人偷樹皮,主要是我想不通為什麽是那天來偷,為什麽又有三道光?”


    程愛學眨眨眼說:“會不會是那天我爸媽不在家,別人就趁機來偷啦?”


    程飛燕滿心疑惑地問:“偷這樹皮有什麽用?又為什麽出現三道光?是手電筒沒電嗎?”


    這時,二叔二嬸從娘家急匆匆地回來了,一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邊說道:“這是火柴樹,做火柴的原材料,扒一棵樹皮,在扒的那一瞬間肯定就有火花,三棵樹,所以有三道光。”


    程飛燕聽到二叔的解釋,心裏頓時踏實了許多,那種一直籠罩著的謎團被解開的踏實感讓她長舒了一口氣。但是一想到那天夜裏有人偷樹,自己卻隻顧著害怕,沒有及時叫起奶奶,也沒有點亮燈光將小偷嚇跑,她又覺得無比愧疚。


    程飛燕低垂著頭,對二叔說:“對不住二叔,那天外麵有人偷樹我不知道,我隻顧著自己害怕了,我沒有保護好樹……”


    二嬸曹文嬌走上前來,溫柔地撫摸著程飛燕的頭發說:“你個小孩子能怎麽保護樹,如果當時你冒冒失失地跑出去和賊麵對麵碰頭,他們要是心狠手辣殺人滅口怎麽辦?”


    程飛燕的眼眶泛紅,哽咽著說:“是我太膽小了,沒有及時叫醒奶奶,也沒有開燈驚跑他們,我太笨了!”


    二叔爽朗地笑道:“那天我和你二嬸不在家裏,就算你偷摸叫起你奶奶,兩個婦孺又怎麽麵對那些狡猾凶狠的小偷呢?”


    程飛燕眉頭緊鎖,難過地說:“可是,我心裏難受啊!這樹被偷,咱們家算是破財了吧!”


    二嬸滿臉慈愛地安慰她:“破財消災,大家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好了,飛燕,二叔二嬸都不怪你!”


    一直在旁邊默默聽著的程愛學也走上前來,努力地握了握程飛燕的手,堅定地表態:“姐,不怪你,要是我,也會害怕得不知道怎麽辦的!”


    以科學的解釋以後,程飛燕越發的相信,要相信科學,杜絕迷信,於是她徹底的走出了陰霾,認為世上無鬼,隻有恐怖的想象。她決定要做一個新時代的好學生,想到這裏,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和程愛學一起出去玩了。


    而那棵神秘的樹,在程飛燕身體好起來之後,就不再長葉子了。


    奶奶看著被剝了皮的樹,氣得罵罵咧咧:“當初種的時候就指望著能賣錢呢,沒想到還沒長大就被人偷偷扒了皮!而且還是在家門口幹的,這也太屈辱啦!”


    奶奶對著空氣使勁罵道,“該死的小偷,肯定就在附近,就算不在,我也要把這事兒傳出去!偷啥不好,偷我們家的樹皮。咋不扒你自己家的皮,沒臉皮的人,上輩子做賊沒夠,這輩子還繼續做賊……”


    奶奶這場單方麵的辱罵,不罵個盡興根本就解不了氣就是要四周的人聽聽他們家的樹是被哪個缺的玩意兒給偷了。萬一缺得玩意賣樹皮的時候碰到這些知情的村民,有人來報信呢?


    奶奶杜大妞在院子裏雙手叉腰,朝著四麵八方狠狠地罵了一場,這才覺得心裏痛快了些。罵完之後,她又想起問候二嬸曹文嬌的奶奶,大聲說道:“你奶奶八十多歲了吧?現在怎麽樣了?身體好些了嗎?”


    二嬸一臉愁容,有些一言難盡地說:“我奶奶恢複健康了,可這次是我五叔一回家就病了。”


    奶奶杜大妞聽聞,臉上滿是驚訝之色,提高了音量說道:“前幾年我記得也是說你奶奶重病,讓兒孫去看她,然後老太太最看重的三叔病了,她倒好了,是吧?”


    二嬸曹文嬌表情顯得有些艱難,緩緩回答道:“是的,這次老太太點名想見到五叔,五叔定居北京好久沒回來了,奶奶說五叔不回來,她死不瞑目。”


    奶奶杜大妞不客氣地冷哼一聲,滿臉不屑地說道:“人老成精,折晚輩的壽自己占用,好精明的打算啊!”


    二嬸曹文嬌聽婆婆這般諷刺自己的奶奶,心裏雖然聽著刺耳,覺得很不舒服,但仔細想想,她也隱約覺得自己奶奶的確很不一般。就好像真的能吸收晚輩的健康換給自己一樣,她隻知道自己奶奶有一雙小腳,是舊社會的大家閨秀,見多識廣。小時候,她會的很多有趣的故事都是奶奶講給她聽的,那些故事仿佛還在耳邊回響,可如今麵對奶奶這有些奇怪的情況,她心裏也是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是好。


    奶奶杜大妞一直是個迷信的人,她覺得孫女這樣肯定是招惹了邪祟。而不是噩夢,於是,她火急火燎地通過村民的介紹,找來了一個據說神通廣大的神婆。


    神婆來到家裏,裝模作樣地四處查看一番,然後念念有詞。她讓奶奶給小飛燕求來五色線綁在手上,又剪掉了她的指甲和頭頂中間的三撮毛發,還把腳趾甲和衣角的衣服做成一個香包,縫在程飛燕身上。


    神婆說了,五色線是為了鎖住魂魄,不被嚇走,香包相當於是做了一個替身,邪祟就找不到程飛燕的本體了。


    奶奶深信不疑,當奶奶杜大妞要動手剪程飛燕頭發的時候,小姑娘愛美,奮力反抗著說:“奶奶,不要剪,這樣多醜啊!”但最終還是沒有成功。程飛燕忍不住吐槽:“這太醜啦,我怎麽見人呀!”堂弟在一旁笑嗬嗬地說:“哎呀,姐姐要變成醜八怪啦!”奶奶趕忙安慰她:“燕兒啊,奶奶這也是為了你好。”


    程飛燕無奈,隻能任由奶奶擺布。她心裏委屈極了,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一定醜死了。


    做完這一切,神婆信誓旦旦地說,這樣那些邪祟就找不到程飛燕了。


    然而,程飛燕的情況並沒有因為神婆的操作而立刻好轉。她依舊被噩夢糾纏,夜不能寐。


    有時候,她夢見自己身處一個黑暗的森林,四周陰森恐怖,不時傳來奇怪的聲響。她拚命奔跑,卻怎麽也跑不出去。


    還有的時候,她會夢到自己走在一條長長的巷子裏,身後有個黑影一直跟著她,無論她怎麽加快腳步,都甩不掉那個黑影。


    每次從噩夢中驚醒,小飛燕都是心驚膽戰,久久無法入睡。好在她善於安慰自己:“沒事的,隻是做惡夢而已。隻是做惡夢而已……”


    奶奶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決定親自為小飛燕喊魂。


    到了夜晚,月亮高懸,灑下清冷的光輝。奶奶一手緊緊地拿著香燭,一手穩穩地拎著紙錢,邁著略顯蹣跚的步伐去到程飛燕每天必經之地。


    奶奶神情肅穆,微微仰著頭,對著空曠的四周大聲喊著:“程飛燕,程飛燕,快回來!”每喊一聲,奶奶就會停下腳步,側耳傾聽,似乎在等待著什麽回應。


    當喊的聲音離程飛燕相差十幾步的時候,奶奶就急切地朝程飛燕揮揮手,示意她自己大聲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程飛燕也乖乖照做,聲音清脆而響亮。


    奶奶杜大妞一邊繼續緩緩前行,一邊不停地重複著呼喊,眼神中滿是關切和期待。


    奶奶杜大妞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那一聲聲呼喚,飽含著對孫女深深的愛和擔憂。


    說來也怪,經過這番折騰之後,小飛燕感覺自己那顆一直懸著、充滿害怕的心慢慢落了下去。


    她不再像之前那樣頻繁地做噩夢,精神也逐漸好了起來。


    奶奶杜大妞發現程飛燕好了以後,心中對信神佛的信念愈發堅定,覺得這一切都是自己的方法成功了。


    她逢人便說自己如何為孫女驅邪喊魂,如何讓孫女恢複了健康。


    然而,實際上程飛燕的好轉跟奶奶和神婆的操作沒什麽關係。誰能想到無名英雄是奶奶房間裏的那個無名小樹呢!那神秘樹枝長出的葉子起到了安魂的效果,安撫了程飛燕的神魂。


    這一切,沒人知道,她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迷信世界裏。


    奶奶想起自己的一生,也是充滿了坎坷和艱辛。


    她十幾歲時父母雙亡,孤苦無依的她還要拉扯弟弟妹妹,隻能靠乞討為生。


    在那些艱難的日子裏,奶奶飽嚐了人間的冷暖。


    有時候,幾天都討不到一口吃的,隻能餓著肚子睡覺。


    冬天的時候,沒有厚衣服穿,隻能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好不容易長大成人,嫁了人。


    本以為能過上安穩日子,可丈夫在五六十歲時就去世了。


    她守寡後又拉扯孩子,如今還要帶孫女、孫子,一直在奔波操勞。


    程飛燕知道,以前和奶奶住省城的時候,她走在鄉間的小路上,忽然瞧見路邊有個身影顫顫巍巍。走近一看,原來是個八十幾歲的老乞丐婆。那老乞丐婆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滿是補丁,麵容憔悴得仿佛被歲月刻下了無數道傷痕。


    奶奶心生憐憫,趕忙走上前扶住她,說道:“老人家,您這是咋啦?”


    老乞丐婆有氣無力地回道:“唉,我這老婆子命苦啊。”


    奶奶把她帶回了家,端出家裏剩下的紅薯粉和稀飯,說道:“大娘,您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奶奶好奇地問:“大娘,您這麽大年紀怎麽還在外流浪呀?”


    老乞丐婆布滿皺紋的臉瞬間更加愁苦,眼淚在眼眶裏打轉,緩緩說道:“我有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啊,可他們沒一個孝順的,把我從家裏趕出來了。”


    奶奶聽了,忍不住搖頭歎氣:“養兒防老,咋能這樣啊,真是作孽喲。”


    這時,老乞丐婆抹了把眼淚,喃喃道:“若有來生,我一定拜神拜佛,求個好家庭。”


    碰巧那時,奶奶的房東是個老奶奶,日子過得順心如意。這房東老奶奶特別迷信,整天都在拜觀音。


    有一回,奶奶忍不住問她:“大姐,您這日子咋過得這麽舒坦呢?”


    房東老奶奶笑著說:“妹子,我天天拜觀音,心誠得很,這神佛自然保佑我啦。”


    從那以後,奶奶便堅信信佛的人一定會幸福美滿,就算今生不幸福,來生也必定會很好。


    這次小飛燕生病的事,讓奶奶的信念更堅定了。她急急忙忙地去找村裏那些喜歡上香去廟裏的老人:“姐妹們,咱周末一起去廟裏拜神,保佑我家小飛燕快點好起來。”


    奶奶平時可小氣了,進城買生活用品時,都隻給孩子們買,吃粉的時候兩個人也隻點一碗。可這次為了去廟裏拜神佛,她毫不吝嗇,花錢買了橘子、蘋果、香燭等,準備得妥妥當當。


    拜佛前,奶奶仔仔細細地沐浴齋戒,穿上自己最整潔得體的衣服。


    周末到了,奶奶帶著小飛燕出發去廟裏。一路上,奶奶嘴裏不停地念叨:“佛祖保佑,讓我家小飛燕徹底好起來,保佑全家平安順遂。”


    小飛燕懵懵懂懂地跟在後麵,問道:“奶奶,拜神真能管用嗎?”


    奶奶一臉認真地回答:“乖孫女,心誠則靈。”


    那座廟在深山的半山腰上,路可遠了。但奶奶不知疲倦,拿著拐杖走得飛快,就好像拜佛是她的精神支柱,給了她使不完的勁兒。


    後來,日子一天天過去,小飛燕徹底恢複了往日的活潑,又能和小夥伴們一起玩耍,村子裏又充滿了她的笑聲。


    可奶奶去廟裏的次數越來越多,對神佛的依賴也越來越深。她見人就說神佛的好,還時常向鄰裏傳授她的“心得”。家裏也慢慢擺滿了各種與神佛有關的物件,奶奶每天都對著它們虔誠地祈禱。


    在奶奶心裏,這就是她為家人祈求幸福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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