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燕因為沒有門牙,說話下意識捂住嘴巴才肯說,上課也變得不自信,更不願意舉手回答問題了。好在雷老師善解人意,看出這小姑娘是因門牙缺失而感到別扭,便沒有頻繁叫她起來回答問題。


    程飛燕努力調整自己的心態,卻始終難以真正開心起來。如今她雖會和小夥伴一起出去玩遊戲,卻不再像從前那般肆意大笑,說話時的模樣也顯得十分別扭。她本就是個記仇的性子,放言在門牙長出來之前都不會原諒程小兵和程小萍,並且說到做到,瞧見他們就如同看見空氣一般。


    在馬愛芳家院子裏玩遊戲時,無論是玩老鷹抓小雞,還是玩貓捉老鼠,程飛燕反正就是不理睬程小萍姐弟。


    程小萍著急地說道:“程飛燕,你別這麽記仇好不好!我們姐弟倆都跟你道歉好多回了,你到底還想怎樣啊?”


    程小兵見程飛燕依舊不理睬姐姐,也跟著嚷嚷起來:“都過去一個多月啦,你至於還這麽揪著不放嗎?就因為你這門牙的事兒,我媽都狠狠打了我兩頓!我不就不小心弄掉了你的門牙嘛,多大點事兒,用得著這樣嗎?”


    遊戲越玩越覺得沒意思,氛圍逐漸變得沉悶,最終大家都沒了興致,就散開了。程梅子覺得這般索然無味,實在無聊透頂,便直接轉身回家了。程小草正玩得投入,卻被媽媽火急火燎地找回家幹活去了。程紅程強姐弟倆相互對視一眼,無奈地說道:“作業還堆著呢,得回去寫作業了。”說完便匆匆離開。


    剩下的大都是鄰居。隻見程小萍姐弟倆氣勢洶洶地找程飛燕理論,有的鄰居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在一旁瞧著,程愛學和程新廣則堅定地站在程飛燕身後,那架勢仿佛隻要程飛燕招呼一聲,三個人就能立刻衝上去動手。程竹君和羅豔紅、馬愛芳在一旁焦急地看著,她們心裏很想上前去調解幾句,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就怕哪句話說錯了,惹得程飛燕更加生氣,直接漠視自己。


    程飛燕如今連鏡子都不願意照了。之前她聽同學們說,門牙斷了最多一個月就能長出來。還有些老人言之鑿鑿地講,半個月就可以長出來。甚至有的人聲稱,在換牙的時候,短短幾天新牙就會冒頭。


    起初,程飛燕滿心期待,每天都盼著門牙快快長出來。然而,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她的期待逐漸被消磨殆盡,如今已經一個多月了,可那門牙卻絲毫沒有要長出來的跡象。這讓程飛燕感到無比的失落和沮喪,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樣子簡直就跟毀容沒什麽兩樣。每次想到這裏,她的心裏就像被一塊大石頭壓著,沉重又難受。


    “程飛燕,你到底是什麽意思啊?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啊?這都一個多月過去了,你就是不肯搭理我們姐弟倆,你還讓你弟弟和朋友也別搭理我們。是,玩遊戲是不差我們兩個,可你把我們當空氣一樣,這樣還玩個什麽勁啊!”程小萍見程飛燕對自己不理不睬,幹脆直接堵住她的去路,非要逼她開口,“不就是這麽點兒事嘛,你的氣性怎麽就這麽大呀?”


    別看程飛燕一聲不吭的,實際上她心裏早就快氣炸了。她恨不得立刻就和程小萍理論個三天三夜,把心裏的委屈和憤怒一股腦兒全倒出來。隻可惜,她肚子裏實在沒有那麽多罵人的詞匯,再加上沒了門牙說話不方便,這才強忍著沒有開口。她之所以每天還出來和大家一起玩遊戲,就是想要努力去調節自己的心態。她真的很害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突然就大哭起來,所以即便照常玩著遊戲,卻始終都笑不出來。


    被人說脾氣大又能怎樣?本姑娘現在就是不開心,就是不痛快!


    程竹君瞧著程飛燕的臉色愈發難看,心裏不禁“咯噔”一下,很是擔心,畢竟程飛燕身體向來不太好,隔三岔五就得去診所打吊針。她趕忙伸手拉住程小萍,壓低聲音說道:“程飛燕的門牙到現在都還沒長出來,這件事壓根就沒過去呢。你就別再說她脾氣大了,哪個愛美的女生在照鏡子時能心平氣和地接受自己門牙長時間缺失的樣子?換做是你,你能嗎?”


    程小萍聽到這話,這才如夢初醒。她回想起來,程飛燕確實已經好久都沒笑過了,也不愛說話,就算迫不得已非得說話,也總是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她心裏暗叫“糟糕”,意識到自己又做錯事了。她略帶埋怨地看著程竹君,同樣小聲說道:“老四,你咋不早點跟我說呀?現在這情況可怎麽辦才好?”


    程竹君皺著眉頭說道:“還能怎麽辦?大家都散了吧,趕緊回家去好好學習,該寫作業寫作業!”


    程小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在場的人,隻見大家都是一臉嚴肅,空氣中仿佛彌漫著濃濃的火藥味。她心裏不禁“咯噔”一下,暗自思忖著:今天要是再多說幾句,不會引起打架吧?那可不行!絕對不行!於是,她趕緊找了個借口說道:“哎呀,我突然想起來作業還有好多沒寫完呢,我得回家寫作業去了,你們接著玩吧!”說完,便伸手拉住程小兵,急匆匆地準備溜走。被拖著走的程小兵一臉不情願,嘴裏還不停地嘟囔著:“姐,別拖我啊,我的作業早就寫完了!”


    程小萍的聲音隨著風飄了過來:“別囉嗦,作業寫完了,還可以複習複習呀!”


    程飛燕見人散得差不多了,目光掃過眾人,然後捂住嘴巴說道:“對不住各位了,影響你們玩遊戲的興致了,我也回去學習了。愛學,要是你還想玩就留下吧!”說完,便落寞地轉身走了。程愛學和程新廣對視了一眼,程愛學說道:“沒事的姐,在哪玩都一樣,我們可以回家玩啊!走,咱們三個一起回去。”


    羅豔紅瞅著程飛燕離去的背影,對程竹君說道:“你瞧瞧,這門牙的事兒已經妥妥成了她的心結,一天長不出來,她就一天都沒法真正開心起來。”


    馬愛芳撇撇嘴說:“哪能這麽容易就開心得了哦!沒了門牙的美女還能算是美女嗎?”


    程竹君無奈地搖搖頭,歎口氣說:“哎,我也回家好好用功學習去了!”


    這會兒二嬸曹文嬌和奶奶杜大妞正在家裏上鞭炮餅,二嬸曹文嬌看到程飛燕一副鬱鬱寡歡的樣子,關切地問程飛燕:“飛燕啊,你們三個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不多玩一會兒嗎?”


    程飛燕下意識地捂住嘴巴,小聲說道:“二嬸,沒什麽特別的,就是大家都回家寫作業去了,人都散了,我也就回來了。”


    奶奶杜大妞望著寶貝孫女,自從沒了門牙之後,就整天鬱鬱寡歡的,不愛笑也不愛說話了。想起曾經那個愛笑愛鬧、漂亮活潑的小孫女,奶奶心裏一陣酸楚,她那個惹人疼愛的小孫女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了。奶奶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想辦法幫助程飛燕,讓她重新開心起來。


    奶奶杜大妞滿臉慈愛地說道:“飛燕啊,等下別亂跑,乖乖跟奶奶去個地方。”


    程飛燕滿心好奇,眨巴著眼睛問道:“奶奶,咱們到底要去哪裏啊?”


    奶奶杜大妞故作神秘地說:“別問那麽多,跟著奶奶去就行了!”


    程飛燕乖巧地點點頭,應聲道:“好吧!我都聽您的!”


    二嬸在一邊聽著祖孫倆的對話,並沒有插嘴,隻是在心裏暗自琢磨著:婆婆可能是想帶著飛燕去拜哪路神仙,求個庇佑,讓孩子早點恢複往日的活潑吧!


    後頭跟著回家的程愛學和程新廣興高采烈地拉著程飛燕去自家院子裏玩螞蟻,程愛學一臉興奮地說:“姐,我剛剛在菜地裏發現了一個螞蟻窩,可有意思啦,咱們一起玩螞蟻吧!”


    程飛燕一臉疑惑,好奇地問:“螞蟻有啥好玩的呀?”


    程新廣見程飛燕似乎有了點興趣,連忙說道:“程飛燕,你別著急,很快就能知道其中的樂趣啦,保證能讓你滿意!”


    隻見程愛學手腳麻利地用菜地裏的泥巴沿著螞蟻窩圍了個圈,接著在窩邊輕輕地丟下揉碎的菜葉,不一會兒就吸引了不少螞蟻從窩裏爬了出來。然後程新廣動作迅速地從隔壁程竹君家的廢棄堆裏翻找出一個玻璃瓶,他們倆想方設法引著螞蟻群慢慢爬進了瓶子裏。


    程飛燕滿臉不解地問道:“抓這麽多螞蟻做啥呀?難道你們要吃嗎?”


    程愛學一臉無語,哭笑不得地說道:“姐,你想啥呢,誰會吃這個呀?你先別著急,就看著吧!肯定特別好玩。”


    程新廣笑嘻嘻地說道:“程飛燕,你有沒有聽過一句和螞蟻有關的歇後語呀?”


    程飛燕搖了搖頭,說:“沒聽過,這能有啥意思?”


    程新廣眼睛放光,激動地說:“沒聽過?那正好!程飛燕,你就等著瞧好吧!”


    說完,程新廣趕忙從口袋裏掏出一盒火柴,隻見他熟練地抽出一根火柴,輕輕一劃拉就點燃了,然後把點燃的火柴湊近玻璃瓶裏的螞蟻燒了起來。螞蟻群瞬間感覺到了灼熱,驚慌失措地在玻璃瓶裏四處亂爬。兩個男生看著這一幕笑得前仰後合,還不停地一邊討論著螞蟻的慘況。程愛學興奮地叫嚷著:“這些傻螞蟻,還妄想自己能跑出去呢!”


    程新廣得意地說道:“這就叫熱鍋上的螞蟻啊!”


    程愛學突然驚呼:“大哥,有隻螞蟻被燙死了,你看這隻一動不動了。”


    程新廣滿臉期待地轉頭問程飛燕:“好玩不?你瞧這群傻螞蟻一隻隻被燙死,多有意思啊!”


    程飛燕看著這殘忍的一幕,心裏一點都不開心,她雖然算不上什麽大好人,但是她極其討厭這種漠視生命的行為。


    程飛燕臉色陰沉,丟下一句“一點都不好玩。”說完扭頭就走了。


    程新廣一下子急了,他連忙把瓶子塞給程愛學,然後快步追過去拉住程飛燕說道:“程飛燕,你是不是覺得螞蟻太小了,玩起來不過癮?要不咱們去抓青蛙,抓老鼠玩啊!”


    聽到程新廣的話,程飛燕猛地回頭瞪著程新廣,看著他原本陽光明媚的臉,記憶裏那個變態兄弟的模樣與之重合,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過去那段不堪的時光,這種感覺讓她感到無比惡寒。


    她憤怒地對程新廣說:“我對那些沒興趣,抓那些東西有細菌,太不衛生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地朝著正在上鞭炮餅的二嬸曹文嬌走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二嬸身邊發起呆來,她寧願就這樣呆在二嬸身邊,也不想再去參與那種變態的遊戲。


    二嬸曹文嬌實在不忍心看著侄女程飛燕成天這麽難過不開心,心裏琢磨著得想個法子開導開導這孩子。於是她滿臉堆笑地對程飛燕說道:“飛燕啊!反正這會兒閑著也是閑著,二嬸給你們講個故事咋樣?”


    一聽有故事聽,程飛燕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她打心眼裏愛聽故事,其實特別想每天纏著二嬸給自己講故事,可她心裏也明白,二嬸整天忙裏忙外的,自己哪好意思天天纏著人家呀。在菜地邊正玩著的程愛學和程新廣一聽說有故事聽,立馬也不玩了,撒開腳丫子就往堂屋跑,一屁股坐在長凳上,把正在上鞭炮餅的二嬸圍在了中間。原本打算弄好手頭這幾個鞭炮餅就帶孫女出門的奶奶,聽到有故事,也來了興致,停下手中的活兒,換了個新鞭炮餅,湊過來準備一起聽。


    二嬸清了清嗓子,那聲音還是像往常一樣輕柔動人,她繪聲繪色地講了起來:“很久很久以前呀,在咱村兒外頭有個小村子,村子裏有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這老頭家裏養了一匹馬,那馬可俊啦!有一天呐,這匹馬不知道咋地,撒開蹄子跑沒影啦,這可把老頭給急壞咯!村裏頭那些個嘴碎的人就開始念叨啦,說這老頭真倒黴,丟了這麽好一匹馬。可這老頭呢,倒是不慌不忙,還說:‘丟了就丟了唄,指不定是啥好事兒呢!’嘿,你說這怪不怪?沒過幾天,這跑丟的馬呀,居然自己跑回來了,還帶回來一匹漂亮的母馬。這下子,村裏那些人又開始眼紅啦,說這老頭運氣可真好。可老頭還是不驕不躁,淡淡地說:‘這也不一定是啥好事兒喲!’後來呀,老頭的兒子騎著那匹帶回來的母馬出去玩,不小心摔下來,把腿給摔斷啦!村裏的人又開始可憐這老頭,說他咋這麽倒黴。老頭還是那副不緊不慢的樣子,說:‘也許這是好事兒呢!’這不,過了沒多久,咱這國家要打仗啦,村裏頭的年輕小夥子都被抓去當兵,好多都死在戰場上啦。可老頭的兒子因為腿斷了,沒被抓走,保住了一條命。你們說說,這事兒奇不奇?所以呀,有時候看著是壞事,說不定後麵藏著好事兒;看著是好事兒呢,說不定後麵跟著壞事兒。咱過日子啊,可別因為眼前的一點兒不順心就愁眉苦臉的,指不定啥時候好事兒就來啦!”


    二嬸曹文嬌那充滿關懷與期望的故事終於講完了,她坐在那裏靜靜地聽完,心裏其實也很清楚二嬸對自己的那番勸慰是出於真心和善意。


    然而,她在心底默默想著,自從自己斷了門牙到現在都已經一個多月過去了,這段時間裏,壓根就沒碰到過什麽值得高興的好事,也沒有能夠成功避開任何糟糕的壞事。盡管她的腦海中一直盤旋著這些想法,但她最終還是選擇把話咽了回去。畢竟,那是二嬸的一番好意,她可不想因為自己的直率而掃了二嬸的興,讓這原本溫馨的氛圍變得尷尬和不愉快。


    奶奶杜大妞去房間仔細準備了一番,隨後提了個裝滿東西的籃子,走出來對程飛燕說道:“走,我們去村頭一趟。”


    程飛燕趕忙努力讓自己顯得格外積極,大聲說道:“好嘞,奶奶,我就跟您走!”


    奶奶杜大妞領著程飛燕一路來到村頭,當路過村長堂伯家後院的時候,程飛燕遠遠地就看到了一棵極為粗壯的大樹,粗得需要五六個人合抱才能圍攏。那樹葉宛如手掌一般,程飛燕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品種的樹,隻覺得它充滿了神秘的氣息。奶奶扭頭對她說:“這是一棵神樹,等下你聽我的,你隻要跪下,我來求。等下我說一句你說一句,一定要懷著虔誠的心,知道嗎?”


    程飛燕滿心好奇,忍不住問道:“奶奶,這神樹真的這麽靈嗎?”


    奶奶的神色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鄭重地回答:“別多問,小孩子家家的,照做就是。”


    漸漸地走近神樹,程飛燕不禁被眼前壯觀的景象深深吸引住了。這棵在奶奶口中反複提到的神樹,果真枝繁葉茂,那樹幹粗壯無比,五六個人合圍都難以抱住,葉子呈現出一種從未見過的奇特形狀,就像手掌一般。在微風的吹拂下,樹葉輕輕飄擺,搖搖晃晃,仿佛有無數雙手在熱情地揮動著,既神秘又令人心生敬畏。


    奶奶指著神樹下一塊寬大的大石板,語氣嚴厲地對程飛燕說:“飛燕你給我跪下!”


    程飛燕麵露些許猶豫,囁嚅著說:“奶奶,我……”


    奶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提高音量道:“少囉嗦,聽話,快點跪下!”


    在奶奶催促下,程飛燕便老老實實跪下了。


    奶奶有條不紊地陸續將籃子裏的祭拜菩薩的貢品逐一拿了出來,隻見那貢品豐富多樣,有色彩繽紛的糖果,香甜可口的餅幹,黃澄澄的橘子,還有嫋嫋飄香的香燭,金黃的黃紙以及清幽的清香。奶奶右手穩穩地持著香,左手輕輕點燃,嘴裏不停地碎碎念著:“信女杜大妞,家住赤塘村村尾,家裏孫女程飛燕不久前門牙意外斷了,特來拜神樹做幹親,求神樹賜福,求程飛燕身體健康,早日長門牙。”奶奶杜大妞祭拜完畢之後,又迅速點上三根清香讓程飛燕跟著說:“信女程飛燕,家住赤塘村村尾,從小體弱多病,求神樹賜福,願認神樹做幹親……求神樹賜程飛燕長出門牙!”


    程飛燕乖乖地跟著奶奶說完,便小心翼翼地將三根香插進了樹下。


    程飛燕壓低聲音,小聲問道:“奶奶,這樣就行了嗎?”


    奶奶神色緊張,趕忙捂住她的嘴,急切地說道:“別說話!”


    程飛燕心裏還藏著許多疑問,還想問奶奶一些話。奶奶神色凝重地表示不能在神樹麵前亂說,然後專注地燒完籃子裏的黃紙,就牽著程飛燕準備離開。然而,她沒想到一回頭,看到自己插的三根香已經燒完了,可程飛燕插的三根香卻熄滅了,就好像根本沒有點燃過一樣。


    程飛燕滿臉驚訝,忍不住說道:“奶奶,這是怎麽回事?”


    奶奶重重地歎了口氣,神色沮喪地說道:“唉,看見沒,神樹不願意認幹親啊!那隻能去石頭廟找石頭神認幹親了。”


    程飛燕滿心不解,著急地問:“奶奶,為什麽神樹不認我啊?”


    奶奶無奈地搖搖頭,疲憊地說道:“別問了,走吧。”


    轉眼間,程飛燕迎來了暑假。奶奶帶著她前往石頭廟,按照和祭拜神樹一樣的流程拜祭了石頭神做幹親。程飛燕心裏也沒底,不知道這次是否成功了,反正她插的三根香倒是都燒完了。然而,為了做到雙重保證,奶奶又帶著程飛燕去跪拜了一頭純白的母牛。奶奶杜大妞言之鑿鑿地說那是神牛。


    在回家的路上,程飛燕終於忍不住滿心的疑惑,問道:“奶奶,你們怎麽就知道湖邊的那塊巨石是神石的?”


    奶奶不緊不慢地說道:“你看這山連綿起伏,鬱鬱蔥蔥,茂盛得很呐。相傳這顆比卡車還大的巨石是從雲山頂滾落下來的。而且啊,它不偏不倚,正好就在山中湖邊停住了,既沒有掉進湖裏,也沒有繼續往下滾去毀壞村民們辛辛苦苦開墾的梯形田地。這難道還不夠有靈性嗎?”


    程飛燕還是不太相信,說道:“可是,這也不能就說明它是神石啊!它顯靈過嗎?”


    奶奶杜大妞皺了皺眉頭,說道:“別唧唧歪歪的,你不知道齊天大聖是從哪兒來的嗎?你劉奶奶說得對,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程飛燕有點無語,但她還是不服氣,繼續追問:“那為什麽我還要跪拜白牛啊?”


    奶奶杜大妞耐心解釋道:“這是聽我的幾個信友說的,跪拜白牛能夠帶來好運。”


    程飛燕不解地問道:“白牛也是神啊?”


    奶奶杜大妞理所當然地說:“怎麽不算?牛郎織女是怎麽在一起的?不都靠著老牛幫忙嗎?”


    好吧,奶奶說什麽似乎都有她的道理。就這樣,祖孫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走回了家。很快,農忙時節到了,全村人都熱火朝天地忙碌了起來。


    程飛燕也咧開嘴開心地笑了起來,因為她那斷掉的門牙在兩個月後竟然長出來了,真是可喜可賀啊!雖然她也不清楚到底是哪路幹親神幫的忙,反正心裏滿是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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