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飛燕和奶奶在生活市場裏緩緩走來走去,雖說買的東西不多,但這裏的熱鬧景象著實讓她們有些目不暇接。


    兩個人皆是東瞅瞅西瞧瞧,眼中充滿了好奇。走著走著,程飛燕看到一個攤位上擺著五顏六色的花邊發箍,瞬間被吸引住了。


    “老板,這發箍怎麽賣呀?”程飛燕問道。


    老板笑著回答:“一毛一個。”


    程飛燕心想這發箍真好看,便從自己口袋裏拿出五毛錢:“那我買五個。”


    奶奶在一旁笑著說:“你還挺大方!”


    程飛燕拿著新買的發箍,心裏美滋滋的。走著走著,她們又來到了一個擺滿各種精美飾品的攤位前。攤位上色彩斑斕的飾品琳琅滿目,讓人目不暇接。


    程飛燕一眼就看到了漂亮的彩色蝴蝶夾,忍不住湊上前去詢問。


    “老板,這蝴蝶夾怎麽賣呀?”


    老板笑容滿麵,熱情地說道:“小姑娘,普通的五毛一個,好看的那種要一元。你瞧瞧,這好看的蝴蝶夾可是帶彈簧的,上麵鑲著璀璨的人工鑽石,還有彩色珍珠,特別好看,戴上它保證讓你美若天仙!”


    程飛燕一聽價格,猶豫了一下,還是不舍得買。奶奶看在眼裏,笑著說:“孩子,喜歡咱就買。”說著便掏出錢給程飛燕買了一個。


    這個蝴蝶夾確實漂亮極了,上麵的鑽石和珍珠在陽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


    百無聊賴的程飛燕眼神遊離,漫無目的地東張西望。就在這時,她的目光突然被遠處的景象吸引住。隻見一輛龐大的車輛停在那裏,車上幾個身強力壯的青壯年正熱火朝天地卸著豬。那些豬一隻隻圓滾滾、胖乎乎的,哼哼唧唧地叫著。


    它們被從車上依次驅趕下來,有的顯得很順從,乖乖地順著指引的方向走去;有的則調皮搗蛋,左衝右突,引得那些青壯年們手忙腳亂。


    程飛燕好奇地看著,心裏想:“這拖拉機可真大呀,說不定我們村一半的人都可以坐進去,這樣進城的時候就不用擠了。”


    後來,當旁邊有人路過,聽到她的自言自語,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小姑娘,這可不是拖拉機,這是廂式貨車。”程飛燕頓時羞紅了臉,暗自懊惱自己的無知。她心想:“哎呀,真是丟人,我居然連車都認錯了。看來我還是見識太少,以後得多留意多學習,不能再鬧這樣的笑話了。”


    她忍不住更仔細地瞧去,這一瞧,竟發現站在車上麵指揮的青年竟是大姨的老公,也就是她的姨父。姨父此刻正扯著嗓子大聲吆喝,手中還拿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指揮著眾人如何有序地把豬卸下車。他的額頭布滿了汗珠,順著臉頰不停地往下淌,身上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濕了一大片。但他絲毫沒有在意,全神貫注地投入到卸豬的工作中。程飛燕看著忙碌的姨父,心中不禁湧起了一絲別樣的情緒。


    姨父長得和徐崢演的春光燦爛豬八戒裏麵的那個豬八戒很像,頭發不長,很稀疏,甚至有點油光。平時喜歡喝點小酒,喝完酒以後臉就紅彤彤的,尤其是鼻頭紅得厲害,看起來有點刻薄。程飛燕小姑娘自認為聲音很大,敞著喉嚨喊道:“姨父,姨父,你好呀!”然而,姨父似乎完全沒有聽到,依舊忙碌著手中的活兒。程飛燕心想可能是隔得太遠了,於是她靠近了一些,再次大聲喊道:“姨父,姨父!”但姨父依然沒有回應。


    這時,奶奶走了過來,輕輕拍著她說:“別喊了,人家根本沒把你放在心上。你以為每個人都像你大姨一樣,把你放在心上,像塊寶?”程飛燕聽了,心裏有點失落,但還是倔強地說道:“可能是沒聽到,畢竟這個市場上鬧哄哄的。”


    於是,她幹脆走到了車上,對著姨父喊道:“姨父,姨父!”姨父這才朝她瞥了一眼,隨口說道:“哦,是飛燕啊。”然後便又繼續忙去了。程飛燕滿心期待落了空,心裏不禁嘟囔:“姨父可真冷漠啊。”但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姨父可真忙啊,總不可能在別人忙的時候喊別人就要立馬搭理自己,就像自己上課的時候,別人也不能搭理。”就這樣,她自我安慰著勸服了自己,然後走到了奶奶身邊,隻是心裏總歸是不太高興。


    奶奶又帶著她走街串巷,遇到了幾個老太太。大家圍坐在一起,熱火朝天地說起了佛經上的事情。


    “哎呀,這佛經裏說的因果報應,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咱們平日裏得行善積德,才能有好報啊。”一個老太太感慨道。


    “可不是嘛,像咱們念佛誦經,就是為了給家人求個平安,給子孫積福。”另一個老太太附和著。


    “我前幾日做了個夢,夢到菩薩顯靈,說我心誠,會保佑我家順順利利的。”又一個老太太興致勃勃地分享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十分熱切。


    “這飛燕丫頭長得可真是水靈,一看就是有福氣的。”一位老太太拉著程飛燕的手說道。


    “是啊是啊,又乖巧又懂事,將來肯定有大出息。”另一位老太太笑著點頭。


    “這孩子眉眼間透著靈氣,肯定是個聰明的娃。”大家紛紛誇讚著程飛燕。


    程飛燕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站在奶奶身邊。


    奶奶笑得合不攏嘴:“這孩子就是聽話,在家裏也幫著幹活,學習也不用操心。”


    大家又聊了好一會兒,才意猶未盡地散去。


    聽著大家的誇獎,程飛燕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


    回到村裏,程飛燕迫不及待地去找小夥伴們,繪聲繪色地說道:“我跟你們說,城裏可熱鬧啦!有好多新鮮玩意兒,還有大拖拉機在卸豬呢!我還看到我姨父了,不過他可忙了,都沒功夫搭理我。”小夥伴們聽得津津有味。


    過年的時候,姨父對待程飛燕也不是特別熱情,但他們家哥哥姐姐還有姨媽對程飛燕都是非常不錯的。尤其是姨媽,在程飛燕 10 過生日的時候還特意來村裏送生日禮物,是把程飛燕這個侄女非常寶貴地放在心上的。


    過了好一會兒,奶奶才起身帶著她準備回家。


    回去的路上,程飛燕忍不住又想起了姨父冷漠的態度,心裏還是有些不是滋味。奶奶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說道:“飛燕啊,這人世間的人情冷暖,你以後會經曆更多。別太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咱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程飛燕默默地點了點頭,可眼神裏還是透著一絲失落。


    回到家時,天色已經漸暗。兩個弟弟看到她們回來,興奮地跑過來。


    “姐姐,城裏好玩嗎?”


    “姐姐,城裏好玩嗎?”兩個弟弟一臉期待地望著程飛燕。


    程飛燕興奮地說道:“城裏可好玩啦!有好多好多新奇的東西。我看到有人在表演雜耍,還有好多好吃的,像糖葫蘆、燒餅、包子饅頭,可香啦!”


    旁邊的程梅子也湊了過來:“飛燕,快給我們講講還有啥。”


    程飛燕眉飛色舞地繼續說道:“還有啊,我們路過一個很漂亮的石拱橋,橋下的河可美了。而且那裏的房子都跟咱們村裏的不一樣,古色古香的。對了,我還看到有人在賣特別好看的頭花呢。”


    這時,馬愛芳和程竹君也跑了過來。


    馬愛芳急切地問:“飛燕,城裏還有啥好玩的?”


    程飛燕笑著說:“城裏還有好多漂亮的衣服,街上人來人往,可熱鬧了。我和奶奶還去買了好多東西呢。”


    說著,程飛燕拿出和奶奶一起買的東西,先給兩個弟弟拿出新鞋子:“來,弟弟們,試試這新鞋子,穿上肯定好看。”


    弟弟們高興地穿上新鞋,在地上蹦蹦跳跳。


    程飛燕又從兜裏掏出彩色花邊發箍,給程梅子、馬愛芳和程竹君一人分了幾個:“這是我和奶奶買的發箍,可好看啦。”


    程竹君好奇地問:“就買了這些嗎?奶奶沒攔著你?”


    程飛燕說道:“奶奶連自己多吃碗麵的錢都舍不得,哪能讓我亂買東西呀,這發箍便宜,奶奶才同意的。”


    大家拿著發箍,依然很開心。


    “杜奶奶呢,杜奶奶沒和你一起回來嗎?”程竹君問道。


    程飛燕回答說:“奶奶年紀大了,走了這麽久的路有些累了,先回家休息啦。”


    原來,在城裏的時候,奶奶杜大妞一直緊緊拉著程飛燕的手,生怕她走丟了。看到好看的衣服,奶奶會笑著說:“我們飛燕穿上肯定好看。”


    路過小吃攤,奶奶杜大妞也會給程飛燕買上一些,讓她程飛燕拿著給大家買的彩色發箍,一一分發給她們,說道:“這是奶奶特意挑選的,讓我帶回來給你們。”


    程竹君拿著彩色發箍說:“飛燕,你和杜奶奶去城裏可真好。”


    大家都開心地拿著新東西,臉上洋溢著喜悅。程飛燕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心裏也充滿了快樂。這一天,就在大家的歡聲笑語中度過了。


    晚上躺在床上,程飛燕回想起白天見到姨父的場景,想到姨父在車上麵忙碌地卸豬,確實辛苦非常。她心裏的那點埋怨漸漸消散,暗自想著,姨父肯定不是故意不理自己的,他是真的太忙了。做人還是要善解人意些,這樣大家才能相處得更融洽。想著想著,程飛燕帶著微笑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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