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們。


    韓月一臉驚訝摟住師姐的手道:“師姐,你看見了麽,那人竟然用一根手指擋住師兄的絕招!”


    碧芸皺眉道:“我看見了,此妖人應該是煉體魔修,他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靈力攻擊手段,皆是肉身之力。”


    有人道:“師姐說的沒錯,此妖人古怪異常,方才說話時好像又出現男人的聲音。”


    又有人接話道:“咦~,你也聽見了麽,我還以為我聽錯了。”


    韓月愣道:“啊,你們都聽見了?”


    碧芸望著小馬的身形,呢喃道:“此人……怪得很呐。”


    有看戲散修金丹道:“這妖人一直自稱是什麽‘天人’,有沒有可能他其實不是修仙道?”


    “這怎麽可能,這世間除了仙道就是妖道,魔道其實也不過是仙道的一脈罷了,她肯定修得是魔道,隻不過這是一種我們聞所未聞的魔道罷了,我等眼力不夠。”有人反駁。


    還有人道:“我同意袁道友所說,那些所謂武者隻是這妖人騙人的把戲,定然是她以魔道強行拔高凡人力量,然後讓他們圍殺修士,以此誆騙我等,避免仙宗直接有元嬰降臨清洗他們。”


    “沒錯,這魔道說不好隻是先頭鳥罷了,說不好就是某一魔道在與仙宗作對,背後可能是元嬰之間的交鋒。


    此魔頭甚是強悍,連金虹道友都拿不下他,看來也就隻有仙宗那位天才能與其匹敵……”


    圍觀群眾三言兩語已經將小馬定性。


    什麽武道,沒見過的東西。


    人會有刻板印象,哪怕是修士也無法免俗,不深入剖析的話,其實他們這個答案會得到整個修真界認同。


    他們的交談很短暫,小馬與金虹此時相隔百裏遙望彼此,中間如天威般的餘波正在擴散。


    “哢!”一聲響,目光掃過劍尖,隻見劍尖已然出現一道裂縫。


    喉間一甜,直接被他忍了回去。


    小馬呢,此時她右手食指已經碎成血霧飄散在周圍。


    她麵露微笑,眨眼間神態似乎有些疲憊,嘴唇蠕動男女同聲再現:“聚。”


    下一瞬,血霧匯聚,她的手指重新聚攏成型。


    看見這一幕,金虹舉劍大罵道:“妖人!”


    “哼~。”小馬冷哼一聲道:“這世間誰是人誰是妖?


    我這樣的是妖人,那爾等以仙人之名行魔道之事呢?


    高高在上,讓凡人畏懼恐慌,幕後操控凡俗皇朝交替,派一些無德無能之人當皇帝,搞得民不聊生百姓受難。


    爾等的仙道,是踩在億萬凡人屍骨之上!


    你們又是什麽?


    爾等也配接受凡人仰望,也配指責我是妖人?


    我這一生,皆因爾等!”


    小馬那男女重疊之聲傳遍四方,方圓萬裏皆能聽見她的聲音。


    千裏之外,白羽也聽見了。


    小馬這一生,比劉存過得更難。


    幼時家道中落,父母不得不讓他做太監替全家尋一條活路,剛入宮時又受人欺負,後雖得到白羽的拳法抖了一些日子,隨後就一直活在劉存的操控之中。


    劉存一直在給他灌輸修真者為惡的理念,同時他自己也經曆了段家的事兒。


    他內心深處真想變得不男不女,背棄世俗道德人倫?


    他沒有擺脫一切的力量,隻是個被操控的人。


    現在,他在發出屬於自己的聲音,想讓整個世界都能聽見。


    “他要死了。”


    白羽低聲道:“你想騸了本老祖這件事,老祖我原諒你了。”


    小馬是個聰明人,如果他真的想複仇改變世界格局就不會選擇現在來拚命,而是繼續推演武道至直徹底走不通的那一天才拚命。


    但現在看來,他應該是時間不允許了,所以在盡力發出自己的聲音。


    聽了小馬的話,金虹臉色難看道:“一派胡言,你個魔道妖人還要為凡人發聲?


    貽笑大方,凡人自有凡人的命數,我等修仙求道便是爭,與天爭與人爭,世間萬事萬物除了己身,皆是虛無縹緲之物!


    凡人也在爭,隻不過爭不過我等!


    你現在,又何嚐不是在與我爭?


    沒了我們,凡人便能活得好麽?”


    顯然,金虹對於這片天地也有自己的見解。


    小馬道:“哼,至少沒了你們,那就是凡人之間自己的事兒,但現在便是皆因你們而起!”


    金虹不屑道:“那又如何!弱肉強食才是真理,凡人吃肉吃菜,何嚐又不是在掠奪它們?


    你要為凡人做主,那這些被吃的動物和蔬菜又該由誰替他們去做主?


    我不知你背後有誰,但奉勸你一句不要偏聽偏看,世間萬事萬物都在規則之內運行,現在的變化乃是經過無盡歲月演化而來。


    我紫雲仙宗領地內的凡人不知比外麵好過了多少,你去魔道領域看看,那些凡人活得豬狗不如,動輒便被奪魄練魂修煉魔功。


    你不是純正的魔道,否則也不會與我爭論。


    你不過是個可笑的棋子罷了。”


    小馬眉間怒火升騰:“不論仙道魔道,你們都該死!”


    說罷,他的身形變化,女人特質逐漸消失,男人特質顯現,雙手一擺拳,衣服破碎露出健壯肌肉。


    他沒有像劉存那樣變得特別高大。


    “先殺了你!”聲音徹底變成男人聲音,小馬踏破空氣殺向金虹。


    “轟……”


    戰端又起,金虹和圍觀群眾此時的表情都很錯愕。


    他是男是女?


    與此同時,紫雲仙宗裏也發生了一場辯論。


    最高的那座山峰裏有一座大殿,裏麵此時有些身影正在議論這件事。


    “此人…雌雄同體?”


    “怪栽,倒是第一次見到這種人。”


    “非也,我以前倒是見過天生的雌雄同體,此人不是天生的雌雄同體。”


    “咳咳。”上首之人咳嗽一聲,道:“諸位說說看吧,此人究竟該怎麽解決。


    小輩們看不清,但我等看得分明,他並不是魔道,隻是一個對修士有怨恨並憑借自身拔高武道上限之人。”


    “奇了,凡人練的武功居然能到這種地步,金虹那小子都不是他的對手。”


    “我看不止,此人應該還有留手,金虹遠遠不是他的對手。”


    “能將武道拔高到這種地步,這也是億萬人中不出一個的奇才。”


    “那麽是殺是留呢?”


    “哼,當然是殺掉他,抹平所有武道傳承,那些個殘缺之人也該全部捉住殺掉。”


    “那豈不是證實了我等枉顧凡人性命?”


    “嘿,你個老小子還被他忽悠住,金虹難道說錯了?”


    “別爭,聽我講一句,此人還是殺掉為好,那什麽武道我等也不懂,但他一個凡人突然擁有這種力量想來也不是空穴來風。


    若是這武道也需要大量仙道資源呢?


    世間資源本就有限,若是留下他窺探武道成果,說不好日後釀成大禍,惹來大能揮手抹平我宗。


    修士本就稀少,億萬凡人才能有百萬修士,資源本就匱乏,我仙宗領地若是出現大量似他這種武者,隻會惹來禍患。


    武道要是傳出去,哪天惹得大能不高興追根溯源回來,我紫雲仙宗也不過是螻蟻罷了,揮手便可抹平,還是不要惹下這等禍事。”


    “金池長老有理,還是殺掉他吧,當然,還需留下成果以防萬一。”


    上首之人道:“嗯,諸位以為如何?”


    無人在言語,上首之人又道:“可惜了,看來諸位都覺得是此道理,可我卻覺得此人不錯。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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