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三十八歲。


    禹國某處荒山裏,白羽正在搭建木屋。


    忙碌一天,他喝著酒來到附近墳頭。


    這裏現在有四座墳,小馬也來占了一個位置。


    灌了一口酒,白羽倒著酒壺撒了一路道:


    “諸位,我這一生如履薄冰,你們說我能走到對岸麽?”


    無人回應,畢竟死人不準講話。


    好在白羽是說給自己聽的,他接著道:“從修仙無望到另走它路。


    這條路走了二百年,如今終於算是勉強能看到一條康莊大道,我一定會走到對岸的。”


    小馬是天才,他走了另外一條路,同時也讓白羽確定自己的路。


    怎麽突破天人,白羽心裏早已有腹稿。


    小馬的路有問題,一條必死之路,不知道他是怎麽成功的。


    這小子調皮,給老祖的葵花寶典沒有寫明白。


    精氣神,白羽原本的打算是淬煉神,等到氣神足夠強大之後再合一由它們來帶動精。


    精,白羽這裏的準則將它當成氣血。


    不管是前世看過的小說,還是這一世零星聽見過的體修一道,這一切都與氣血有關。


    相比內力,氣血才是淬煉身體的最佳工具。


    白羽不是沒試過,用氣血淬骨淬髓。


    但是沒用,它隻能緩慢養著,不能一蹴而就。


    他現在的氣血強大,全都是靠時間磨到這一步,而且它與內力體量相差太大了。


    第一次給小馬檢查身體時白羽就說過是練氣血的好苗子,天生的氣血比常人強大。


    沒想到一語成腚。


    白羽的第二步是走上丹田練神,而小馬……


    他研究下丹田了。


    他不光走通了下丹田,還依靠下丹田成就天人化生。


    天人,真正的天人其實不是天人化生,應該是……


    天人合一!


    精氣神三合一!


    練下丹田沒錯,可他天人化生的路子走錯了,但他又把一條錯路走成了。


    煉神,築基,這兩個境界其實就是在生命層次蛻變之前的一個積蓄。


    小馬沒有煉神,他直接拋棄了第二境界的積蓄,強行踏入第三個境界。


    不光他的肉體,他的靈魂也應該是承受不住才對。


    但這小子……


    調皮,他就是成了,而且沒告訴老祖是怎麽成的。


    他把自己的魂都給練沒了,內力、氣血、魂、全都被他給練進下丹田。


    自此以後,寶貝是他,他是寶貝,不分彼此。


    寶貝不死,他不死!


    逆轉陰陽,可男可女,他真的成了,但也失敗了,因為他沒有煉神。


    在後期沒有煉神的時候,小馬應該是發現自己神太弱,但他也沒別的法子,隻能自暴自棄奮力一搏。


    他精氣神三合一強行在下丹田凝練類似於金丹的東西。


    怎麽可能凝得出來,武道和仙道不一樣。


    在白羽的估測裏,如果自己這麽做肯定會死。


    肉身承受不住才對。


    那種激烈的生命層次蛻變,如果肉身扛不住就是瞬間卍解。


    小馬沒時間繼續淬煉肉體,年齡上來以後他的肉體氣血正在衰敗,繼續淬煉反倒會越來越弱,隻有進行生命層次蛻變才能改變一切。


    不瘋魔不成活吧。


    他隻留了一句話:‘老祖自己天人之後,便明白我為什麽會成功。’


    調皮。


    至於他的戰力為什麽那麽強大,這一點小馬同樣留白。


    白羽望著小馬的墓碑道:“天人化生是錯的,但你走成了自己唯一的路,我不能這麽走,我要……


    天人合一!”


    ……


    白羽二百四十歲時,小霜死了。


    從此,世間隻有他一人,連一個念想都沒有了。


    坦然接受唄,這不是早就想到的結果麽。


    所以要活著,活到無所不能那一天……


    上中下三個丹田齊練,這才是武道天人境之前的正確道路。


    當然,煉神還是為主,此境依然名為煉神境,隻待白羽繼續完善下去。


    如果按照他的方法,再按照他研究出的閹割功法來。


    一個先天境武者,正常一百多歲時已經能和煉氣修士比肩,除了不能飛之外就不會有什麽缺點。


    羸弱的先天境一去不複返,隻待他傳播武道發揚光大。


    ……


    時間飛逝,轉眼間白羽渡過了漫長的歲月。


    這一年,他五百歲了,氣已經積蓄至極限。


    千年內力,再有強大氣血煉神,築基後期在他麵前如螻蟻。


    當然,他這戰力是占了時間的便宜,正常煉神境武者是到不了他這個地步。


    氣之一道抵達極限,五百年春秋逝去。


    清空疲憊的內存,白羽伸懶腰道:“當慶賀。”


    他進城裏大吃大喝了一頓。


    路過集市時,他瞧見一隻小黑狗。


    一人一狗對視,白羽呢喃道:“嗯,幹脆今天就付諸行動吧。”


    前世看了不少長生文,主角身邊該有神獸傍身才對。


    白羽沒有係統獎勵神獸,既然這樣那就自己養吧。


    他在集市裏逛了逛,最後帶回四隻動物。


    黑狗,橘貓,驢子,坤坤。


    回到家裏的小院,白羽坐在石凳上朝它們四個指指點點道:


    “人有人道,妖有妖道,你們雖是凡獸,但也應該有一顆成道之心。


    家族修仙,重在持久,世代傳承,老祖我孤獨寂寞,偶爾也需要心裏安慰,你們與我互幫互助。”


    他指著坤坤道:“今日起,你名坤帝,當每日打鳴叫吾起床三省吾身。”


    坤帝沒搭理他,自顧自在地上啄米。


    他指向狗子,道:“你名黑皇,當替老祖看家護院。”


    黑皇是隻幼崽,伸個大舌頭懵懂的看著他。


    白羽手指向正在匍匐前進準備幹掉坤帝的橘貓,道:“你就叫小五吧,前世我的貓也叫小五,你責任就是每天給老祖我擼一擼,以聊表我孤獨寂寞之心。”


    “喵~!”


    白羽急忙上前拉架,道:“小五,不要咬坤帝啊,自己人。”


    拉開架以後,白羽坐回位子上指著驢道:“到你了,你嘛……


    就叫二驢,當為老祖坐騎,馱老祖翻越山海。”


    二驢望著指點江山的白羽,張嘴就是:“兒啊~!”


    白羽臉色一變:“討打!”


    給它們各自搭完窩,白羽又坐回位子上,道:“嗯,大致就是這樣了。


    仙道有四聖獸,你們以後就是武道四神獸。


    我武祖,身旁當有神獸伴身。


    家族妖道,一世又一世,爾等當百世成神!”


    提筆作畫,一幅武祖與初代四神獸其樂融融的畫像頃刻間完成。


    望著畫像,白羽滿意至極。


    石桌上,一本空白書冊早就準備好了。


    白羽再度提筆,“我不能太突兀了,武道該傳遍世間,告訴世人又多了一條路,但傳道者不能由我親自出麵,是時候再選一個人了,這一次當吸取前麵的教訓。


    我不會再出麵,一切都將給他任其發展,畢竟隻是讓他傳道,隻要給予他強大力量就是了,反正又不是讓他探路。”


    說著,他提筆寫下,“北冥有魚,其名為坤,坤之大……”


    坤帝目光投來,白羽略一停頓。


    “呲啦!”


    撕掉第一頁,他重新寫道:‘北冥有魚,其名為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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