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白羽聊完,太初走了。


    深夜漫步在皇宮之中,身旁隻有劉北陪伴。


    眉頭緊鎖,太初在思考一些問題。


    父皇不似開玩笑,看來真的壽元將近。


    屆時我又該怎麽辦?


    這注定不是短時間內就能想明白的事兒。


    春去秋來,轉眼又是二十年。


    海外某座島嶼上,白羽正在這裏購買東西。


    他要買五種金丹品質的五行靈物。


    兒媳婦的軟飯他就不去蹭了,還是來找鱷三桂取點錢自己買吧。


    五行靈物,接下來他要突破天人後期。


    突破流程定了,就用五行靈物輔助升級五髒。


    心肝脾肺腎!


    “客官,東西拿好。”貌美女修將東西遞出。


    白羽伸手接過轉頭就走。


    五行靈物並不昂貴,以他身價輕輕鬆鬆就買下來了。


    這是好消息,至少突破天人後期並不需要特別難以獲取的資源。


    收走東西以後白羽沒有立即回去,而是就地朝天上飛去。


    他要在罡風層突破。


    一直到罡風層深處,這裏已經能殺死普通元嬰初期修士。


    赤身站在風刃之中,他的皮膚不斷撕裂又複原。


    這是個很好鍛煉肉體韌性的寶地。


    盤膝坐在虛空之中,白羽胸空緩緩打開一個直通心房的入口,呢喃道:“就從心髒開始吧。”


    罡風吹進心房,心髒表麵被撕裂,白羽立即戴上痛苦麵具。


    不能屏蔽痛覺,因為他時刻感受狀況好及時調整。


    這是個漫長過程,每次心髒被撕裂他就碾碎一些靈藥粉末飄進去,緊接著精血湧出修複心髒。


    撕裂,摻藥,真元改造,精血修複。


    一點一點來,這個過程很漫長。


    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不知過了多久,心髒終於改造完畢。


    “咚咚咚咚……”


    火紅的心髒發出強有力的跳動聲,宛如擂鼓一般響亮。


    平靜氣息,白羽滿臉扭曲道:“不行,必須得休息休息,再繼續下去我的精神會崩潰。”


    放棄了,他直接朝武朝飛了回去。


    回到武朝以後他才知道,僅僅一個心髒自己竟然改造了一年之久。


    瑪德,這武道不是人練的,越搞越痛苦!


    休息三年細細體悟心髒變化,白羽第二個攻克的是腎。


    之後是肝,然後是脾,最後是肺。


    一轉眼,白羽一千七百五十歲了,終於踏進天人後期。


    五髒全部改造完畢,在強大的五髒加持下,戰鬥力翻了好幾倍。


    暴打元嬰初期的體修他感覺一點也沒問題,絕對能和元嬰中期修士較量較量。


    太子也完成突破了,他比白羽更早完成突破。


    時間不多了。


    武朝在太子的執掌下蒸蒸日上,如今野生的天人也出現了。


    幾個幸運兒,他們沒搶到金丹,但是拿到了沒煉成丹的靈物。


    突破天人是需要其他天人輔助的,他們向朝廷申請得到允許,然後朝廷派出天人親自輔助他們。


    總共有五個人這麽做過,死了兩個成功三個。


    另外,武庫的武學數量已經堆積到一個非常誇張的數量。


    武庫,顧名思義,武學寶庫,專門用來存放各種武學。


    武朝鼓勵大家開創武學,隻要能自創一門武功上交,那就允許進入武庫挑選一門厲害的武學。


    這麽多年積累下來,數量是非常恐怖的。


    白羽已經複製了一份,並且每隔十年就會收取一次新鮮的。


    集萬家之長,一定能拓寬思路再研究出絕世武學。


    一千七百八十歲時,太初拿著一堆延壽靈物找到白羽。


    他跪在地上說道:“父皇,還請服用延壽靈物。”


    白羽眉頭皺起,關上大門繼續與他單聊。


    上次沒考慮到這點,看來這次得撒一些善意的謊言,避免太初以後深陷其中。


    一個時辰後,太初有些失魂落魄的回去了。


    回到寢宮,皇後摟住他問道:“怎麽了?”


    太初一隻手扶在額頭低頭說道:“父皇…壽元將近。”


    “怎麽會?”皇後麵露驚訝,“太上皇不是堪比元嬰麽,怎麽會這麽快……”


    她閉嘴了,聯想到白羽或許已經活了很久。


    太初沒有解釋,隻是捂著腦門感覺精神很疲憊。


    以前雖說接過了武朝的擔子,但是說到底還有白羽在後麵托底,什麽情況不對會由他出手。


    若是他撒手人寰了,自己該怎麽辦?


    ……


    一轉眼,白羽一千八百歲了。


    這天,他將太初叫到麵前,氣息渙散低聲說道:“吾兒,以前我給你定下的那些目標,實在不行還是算了吧。


    繼續下去,阻礙隻會越來越大,不如就維持現狀任由武道自己生根發芽吧,不必再拔苗助長。


    你也就幾百年可活了,自己好好渡過餘生吧。”


    “父皇,你……”太初表情很難看,他感知到了白羽的氣息正在渙散。


    白羽眯眼道:“活得快樂很重要,餘生為自己而活就行,不必再扛那麽重的擔子,你明白嘛。”


    太初蹲在他身邊,眼眶有些濕潤,顫聲道:“孩兒明白。”


    “嗯。”白羽拍了拍他的肩膀,繼續道:“記住了,維持現狀就行,不必再去激進開拓,未來為自己而活。


    為父…先走一步。”


    說罷,白羽雙眼緩緩閉上,氣息渙散。


    沉默許久,太初眼眶濕潤背上他的屍體,一路朝後宮禁地走去。


    一鏟一鏟,他母後旁邊很快又立起一座墳。


    天上,白羽靜靜看著這一幕,良久後歎了一口氣就走了。


    武朝發展至此已經很不錯了,至少武道環境已經開拓出來。


    繼續下去,誰知道還會發生什麽。


    不如就此作罷,太初也能有個好結果。


    白羽一千八百一十歲時,他回到紫雲仙宗領域。


    他在老家住了一段時日,隨後飛至高空俯瞰大地。


    “環境已經打造好了,既然野生的天縱之才難以誕生,那就隻有我人為製作一位獨領風騷的天才了。”


    在絕對理智狀態下,白大校已經指出明路。


    長生還得以穩為重,哪怕不是第一個突破,哪怕沒有天道饋贈。


    ……


    “中了!我家少爺高中了!”


    人山人海的一間狀元樓外,街道外有一名書童趕在報喜隊伍之前衝了回來。


    客棧門口,紮堆的人群朝這邊偏頭看去。


    “這是哪家書童!這狀元樓裏又有人高中了?”


    “了不得!這可是今日第一位高中!”


    “就是不知是否是前三甲啊!”


    “如果是前三甲,老夫雖然隻是區區開客棧的商賈,但也願出資……”


    聽著周圍的議論聲,人群之中有一青年男子難掩臉上笑容,此時此刻隻想大聲叫嚷出來高中的是自己!


    那書童正是他的書童,而他寒窗苦讀二十載,如今終於得償所願。


    他叫做‘宋文華’,今年二十七歲。


    寒門子弟,為了今時今日已經耗盡家資,這次更是傾盡所有賣掉家中幾畝薄田充做路費進京趕考。


    家中父母老矣,如若這次不能出頭,他就打算放棄科考回家做門營生養家糊口。


    他都二十七了,至今尚未婚配,一心讀書求取功名,這次總算是如願以償。


    他已經失敗過一次。


    隨著書童跑到近前,宋文華躍眾而出。


    書童一眼發現他,驚喜上前拉住他的手蹦蹦跳跳道:“少爺!中了!中了!”


    “哈哈哈哈……”


    主仆二人蹦蹦跳跳,完全沉浸在喜悅之中。


    狀元樓門口的人趕緊圍了上來,你一言我一語詢問中了多少名。


    書童反應過來,立馬高聲道:“第十名!我家少爺中得是第十名。”


    周圍一片嘩然,雖然不是狀元,但第十名也是很了不得。


    眾人紛紛恭喜,一些讀書人麵露羨慕,期盼著自己也能高中。


    報喜的隊伍來了,高聲喊出一些名字。


    不止他一個人中,還有其他人呢。


    狀元樓實至名歸,因為這裏麵還有一個解元。


    這兒的規矩沒有殿試那一說,排名全都由一次考試就定下。


    宣布完以後,到了給報喜之人打賞環節。


    別的高中之人紛紛掏錢打賞,但宋文華主仆二人卻麻瓜了。


    左掏右掏,根本拿不出手。


    好在,有人看出了他們的窘迫,立馬上前解圍。


    解圍之人乃是一名行商,這些日子知道京城在科考,於是做完生意以後便在此短暫停留。


    除了看熱鬧外,他也有他的目的。


    家中有一女,待字閨中。


    榜下捉婿的故事流傳已久,他也想讓女兒有個好歸宿,自己能有位當官的女婿。


    一旦成了,他那不堪的商賈身份立馬褪去,屆時也是官宦家屬,不必再低人一等。


    他盯上宋文華很久了,此人言語談吐和學識都頗為不凡,幾日前言語交談間令他折服。


    他早就打算下重注,哪怕這次宋文華不成,他也要再資助他考一次。


    囊中羞澀,此時又有認識的人幫忙解圍,宋文華大為感動。


    ‘世上還是好人多’,他心裏這般想到。


    打賞過後,孫姓商人又邀請他吃喝。


    這一吃就不得了,醉酒後直接應下一門親事。


    醒來後覺得荒唐,但那孫姓商人也不客氣,將女兒誇得天花亂墜讓他心癢癢。


    到底是初出茅廬,再加上單身已久。


    沒錢,他連煙花之地都沒去過幾次,暗門子又不屑。


    宋文華去見了錢家女兒,果然生得非常貌美。


    他答應了,但成親之事還得回去稟告父母才是。


    又在京城待了三個月,他借住在錢家臨時買的宅子裏,每日與那錢家女兒討論詩詞歌賦。


    很快,有關他的安排下來了。


    他被下放出去出任縣令。


    錢家老爺很高興,當即就要收拾東西陪他一起去上任。


    中途會經過宋文華的老家,正好可以成婚。


    衣錦還鄉。


    錢家本就是行商,也沒個固定待的地方,一直都是到處跑,這回打算跟著宋文華安頓下來了。


    有情人終成眷屬。


    宋文華功成名就,還娶了心儀的女子,夫妻二人琴瑟和鳴,男上…呸,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今年開春,他帶著一大家子趕到上任的縣城。


    當縣令了,他有為期五年的任職時間,幹得好就能升職。


    宋文華是個熱血青年,一上任就迅速采取一係列措施試圖讓這裏變得更好。


    哪有這麽容易?


    這裏邊兒彎彎繞繞多了去,他碰了不少壁。


    好在,他老丈人是個人精,在這縣城裏做生意迅速就與本地豪強搭上線,一來二去反倒幫助了女婿。


    一年後,宋文華的妻子生孩子了。


    一個女兒,宋文華還沒說什麽呢,老丈人已經開始埋怨女兒肚子不爭氣。


    宋文華微微一笑,覺得這沒什麽,以後再生就是了,反過來安慰妻子不要放在心上。


    如此這般,夫妻二人依然琴瑟和鳴。


    男主外女主內,宋文華這一年多以來幹得不錯,很快就在縣裏流傳出好名聲。


    妻子也是個賢內助,經常樂善好施拿著錢老爺的銀子替相公做善事。


    既行善,也有名聲。


    錢老爺也沒當回事兒,畢竟以後家產都得歸女婿,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整整一家子,都是心善之輩。


    當縣令的第三年,春耕之際忽然出大事兒了。


    天公不作美,赤地千裏。


    此乃天災。


    盡管宋文華盡心盡力維持局麵,但隨著朝廷遲遲沒有賑災糧撥下來,這局麵終於維持不住。


    身為父母官,他當仁不讓站了出來,而且說服老丈人掏出家底從外麵購買糧食回來。


    全縣百姓節衣縮食,靠著他家那點糧食每天喝一碗稀粥維持生活。


    冬季來臨,越來越多人挺不住倒下。


    但是沒人埋怨他這位父母官,因為他已經傾盡所有。


    家裏的錢全部被他花光了,而且還當眾跪地求其他豪強幫忙。


    可惜啊,那些豪強沒他那麽心善,初時還願意表麵配合,後麵就不願意了。


    百姓們知道,縣令大人已經很稱職了。


    想要過冬,那就隻有繼續每日一頓稀粥,能憑每日一頓稀粥熬過去的就能活,不行的話……


    宋文華也沒辦法了,能維持住每日一頓稀粥已經讓他用盡全力。


    十二月,漫天飛雪,城裏淒淒涼涼,百姓們破衣爛衫,一個個骨瘦如柴,有些人已經易子而食。


    宋文華瘦了,僅僅隻比百姓們稍好一些。


    別說百姓,就連他們家都快熬不過去了。


    這一日,他妻子摸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問道:“夫君,我們能熬過這個冬天嗎?”


    她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是入冬之前懷上的。


    宋文華安慰道:“娘子放心,一定能熬過去的。”


    盡管他已經盡量維持家裏用度,但除了他之外的家人們也不免跟著消瘦了許多。


    朝廷賑災糧還是沒動靜。


    又半個月後,糧食就要耗盡了。


    他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


    粥棚,他將所有剩餘糧食拿了出來。


    分發給百姓,還給他們發了些衣物,讓他們盡快離開縣城自行出去尋找活路。


    滿城百姓變成流民,他跪在地上哭訴自己沒用。


    百姓們感動落淚,紛紛出言安慰他不用自責。


    宋文華想當個好官,但……


    他失魂落魄回到空蕩蕩的家。


    一切的一切,都有一雙眼睛在看著。


    就在他打算拿出最後一些糧食帶著家人離去尋找活路之際,一道身影在他頭頂呢喃道:


    “積善之家,必有餘慶。”


    衙門裏,憑空多出許多吃不完的糧食。


    有人發現了,迅速前來稟報他。


    宋文華自然不信,這世上哪有憑空變出糧食的。


    當事實擺在眼前後,他信了。


    馬上讓人出去尋找還沒走遠的百姓們。


    有活路了。


    開春,一仙風道骨的中年人來到他府上,言道:“縣太爺,您妻子腹中兒子了不得呀。


    天人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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