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陽光透過稀疏的樹梢,斑駁地灑在鞏素軍與同伴們的身上,他們的笑聲在清風中蕩漾,宛如林間的精靈,享受著旅途的歡愉。然而,每當這歡樂的氛圍觸及鄭海一行人,便如遭遇寒流,氣氛陡然凝固。鞏素軍對他們總是保持著禮貌卻明顯的距離,這份冷淡仿佛冬日裏的一道冰壁,讓自詡高貴的鄭家成員感到被刻意排除在外,心中的不滿如野草般瘋狂生長。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鄭城,他對待家族內的鄭海、鄭山等人,回應總是那麽簡約,一個點頭、一個搖頭,仿佛再多的話語都是一種浪費,而他的目光偶爾與鞏素軍交匯時,雖然無言,卻似乎在無聲的對話中流淌著某種深刻的默契,如同老友般無需多言,一舉一動皆了然於胸。


    “隨他們去吧!”鞏素軍嘴角揚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這笑容背後隱藏的是對世俗紛擾的不屑與超脫,他的心中早已築起了一道高牆,將那些無關緊要的紛爭拒之門外。他注意到鄭海等人衣著華麗,舉止間透露出的奢華氣息幾乎可以觸摸,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這樣的生活方式與自己追求的道途相去甚遠,未來的道路,或許真的是分道揚鑣。


    鄭海的憤怒如同被風幹的火種,隻需一點火星就能引爆。他那幾乎失控的舉動,不僅暴露了內心的鄙夷,更是點燃了一場風暴的先兆。手按劍柄,步步緊逼,那架勢好似一頭被激怒的幼獅,雖未完全展露獠牙,卻已讓人感受到凜冽的殺氣。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瞬間,丘真麵露憂慮之色,他深知鄭海背後的力量,理智告訴他應避免衝突,但情感上卻無法忽視鞏素軍麵臨的危機。正當他欲開口調解,鄭城已如幽靈般出現在鞏素軍一側,兩人間那種無形的默契再度顯現,鞏素軍背後的黑鐵槍也悄無聲息地握緊,表明了他的立場——尊嚴不容踐踏,縱使前路艱險,也要扞衛到底。


    鄭城的突然出現,如同一股突如其來的清流,讓鄭海的怒焰暫時熄滅,露出一絲愕然。盡管鄭城在武力上不如鞏素軍,但其身邊的兩位護衛關雄與李鬆卻忠誠堅定,他們的存在無疑增強了鄭城的話語權,即便是家族內部的較量,地位的差異也讓鄭海不得不暫時收起鋒芒。


    丘真適時的介入,讓緊張的氛圍得到了緩和。“夠了,我們此行目的非比尋常,豈能因私怨耽誤正事?”他的話語中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迫使鄭海不得不暫時咽下這口氣。


    鄭海離開前那充滿威脅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懸在半空,卻終究未能落下。鞏素軍的眼神在那一刻變得深邃而寒冷,那是一種對挑釁的銘記,也是對未來可能對決的預警。


    隨著黑鐵槍緩緩鬆開,鞏素軍恢複了平靜,他的笑容中帶著對未來的決心與自信。“實力,方為立足之本。”他心中暗誓。


    丘真拍著鞏素軍的肩膀,話語間飽含期許。“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鞏素軍,你進入藥穀後更需勤勉修行,未來的道路上,我期待你的蛻變。”


    鞏素軍重重點頭,以行動代替言語,表達了自己堅定不移的決心。隨後,他對鄭城投去一個溫暖的微笑,那是對真正友誼的認可,而非對地位的諂媚。


    當丘真轉身離去,著手處理護衛隊伍的安全事宜時,丘元緊隨其後,低聲提出自己的擔憂。“鄭海的行徑確實過分,如此性格到了藥穀,恐怕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


    丘真聞言,嘴角掛著一絲深意的笑容,“性格即命運,丘元,你知道黃蛇與蛟龍的區別的吧?”他的問題似乎另有所指。


    “黃蛇輕狂浮躁,自以為是,最終往往因小失大,隕落在成長的路上;而蛟龍,在默默積累中沉穩成長,一旦時機成熟,便化身為翻湧江海、直衝九霄的巨龍。”丘元的回答充滿了哲理,也暗示著對於鄭海和鞏素軍未來截然不同的預測。


    “龍蛇之別,人亦複如是!”邱真語氣中帶著幾分滄桑,輕輕歎道。他的目光緩緩移向鞏素軍,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穿透凡塵,捕捉到鞏素軍那不起眼身軀中蘊藏的不凡潛力。


    邱原隨著兄長的目光流轉,最終定格在不遠處靜默而立的鞏素軍身上,心中不由得泛起漣漪。他恍然明白了邱真的用意,卻未曾預見,這位平日裏沉默寡言的少年竟能在邱真心目中占據如此分量。


    緊接著的兩天半時間,一行車隊如風馳電掣,日夜兼程,終於來到了那座傳說中的城市——丹鼎城腳下。


    遠遠眺望,丹鼎城的城牆宛如一條橫臥的蒼龍,脊背起伏,巍峨壯麗,與大地緊密相連,透出一股不可侵犯的威嚴。夕陽西下,餘暉如金,為這座城市披上了一襲華貴的金色紗衣,使得古老的城市更添了幾分神秘與莊嚴,仿佛是時間長河中一座永恒的豐碑。


    這裏是方圓十萬裏之內最為恢弘的城池,丹鼎城,一個名字便足以讓人心生敬畏。關於它的曆史,人們眾說紛紜,有說它起源於千年前的某個清晨,也有傳說其根源可追溯至三千年,甚至更遠,至於萬古以前,那更是無從考證,隻有歲月知道真相。


    走進城門,鞏素軍抬頭仰望,隻見城牆壁壘皆是由質地堅硬的幽黑色花崗岩堆砌而成,足有十幾丈之高,堅實厚重,宛若守護神般屹立不倒。城門寬敞,約五六丈之寬,七八丈之高,城門之上建有守望的城樓,守衛們身姿挺拔,戒備森嚴,彰顯著這座城市的莊嚴與力量。


    在邱真遞出那枚象征身份的通行令牌後,眾人順利通過了城門,正式踏入了丹鼎城的腹地。進城後,邱真刻意安排大家步行,目的就是為了讓年輕的後輩們親身感受這份曆史沉澱的韻味和丹鼎城獨有的魅力。


    “這裏比起我們的赤煉城,真是壯麗太多了,稱之為天城也毫不誇張。”隊伍中,一名少年難掩內心的震撼,不禁發出讚歎。


    邱真聞言,微微一笑,目光溫柔地從少年臉上掠過,轉而投向仍舊保持著沉穩氣質的鞏素軍。後者麵上波瀾不驚,仿佛眼前的景象並未給他帶來過多的震動,但這平靜之下,邱真深知,與鄭海的那次衝突在他心中留下了難以抹去的痕跡。


    夜幕降臨時,邱真選定了城中一家頗具古風的客棧作為歇腳之處,並隨即指派邱原去市集挑選三頭健壯的風虎。即便兩頭風虎足以拖拽馬車,但為了確保行程的高效與風虎的福祉,邱真決定多加一頭。畢竟,那輛由精鋼打造的馬車沉重無比,任何一點疏忽都可能累及無辜的牲畜。


    入住客棧後,鞏素軍沒有絲毫猶豫,立即投身於修煉之中,他的目標是在即將到來的藥穀收徒大會上,能夠以最好的狀態展現自我。盡管從煉氣三層跨越到煉氣四層是條充滿荊棘的道路,但他深知,深厚的實力將是叩開名門大派大門的鑰匙。


    與此同時,在另一間客房內,鄭海與鄭山的對話悄然進行。


    “海哥,你不必將此事放在心上,他不過是個煉氣三層的小子,想要獲得藥穀的青睞,簡直是癡人說夢。假若他與藥穀無緣,到時候你想怎麽教訓他都行。”鄭山嘴角掛著一抹玩味的笑容,試圖安慰鄭海。


    鄭海的聲音裏透露出一抹寒意:“不錯,別說其他地方的高手,就我們赤煉城這批人裏,最差的也是煉氣六層。他進入藥穀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等會兒我去跟宋護衛打聲招呼,若他真沒那個福分,就讓他永遠留在這裏吧。”


    鄭山眉頭微皺,提出了心中的困惑:“我隻是不明白,城弟為何對他有所偏袒?不過是吃了點野味,至於嗎?”


    “哼,若非他是三叔的兒子,單憑實力,他跟鞏素軍沒有任何區別。”鄭海言語間透露出一絲不滿。在鄭家,鄭臻才是真正的秦府繼承者,而他,鄭海,始終扮演著旁觀者的角色。至於鄭臻是否能順利進入藥穀,他從未有過懷疑,因為鄭傲軒的師父乃是藥穀的長老,那自然也就是鄭臻的師祖,這樣的背景,幾乎是無人能敵。


    另一邊,邱原看著邱真,眉頭緊鎖:“大哥,鞏素軍想要得到藥穀的認可,怕是困難重重,他的起點太低了。”


    邱真抿了一口酒,笑容中滿是豁達:“今年不行,還有明年。我相信,隻要是金子,總會有一天光芒萬丈。”


    經過一夜的休憩,第二天清早,九頭矯健的風虎拖拽著三輛華麗的獸車,再次踏上征程。從丹鼎城至丹鼎山藥穀的山門,尚有千裏之遙,但這條路上,早已由前人鋪就了平整的青岩大道,沿途風光旖旎,獸車絡繹不絕。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藥穀一年一度的收徒盛典,這場盛會無疑是這片土地上最為矚目的盛事,人流如織,熱鬧非凡,成為了沿途最常見的風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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