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照回到容府後,便同容玉眠說了那事,容玉眠略有遺憾,但也沒說什麽。


    在容府住了幾日,容氏今日也打算帶著孩子們回去了,和容家人一道用過晚膳後,便帶著孩子們回了侯府。


    過了幾日,晚間,蘇雲照正百無聊賴地看書,百錦卻急匆匆地趕過來。


    “怎麽了,這是?”蘇雲照問道。


    百錦見蘇雲照身邊無人便直接開口道:“小姐,雙鯉剛看到近月遠星悄悄出府去了。”


    蘇雲照皺了皺眉頭,放下手中的書,站起身來說道:“沒同你們說?”


    “沒呢,小姐,雙鯉先跟過去了,奴婢來問問您。”


    蘇雲照想了想說道:“百錦,我想出去看一下。”


    “小姐這可使不得,萬一您要有個什麽好歹,那奴婢們如何向侯爺交代啊。”百錦勸道。


    “無礙,我就想出去看看她們,她們又不會武功,如何能傷到我?”蘇雲照說,“你放心吧!我會護好我自己的,再者,這京城治安極好,能出什麽事兒呢?我們還是快快出去吧!”


    百錦一向聽蘇雲照的話,聽她這般說,也不好再勸著了,“好吧,小姐,我讓半雨她去夫人那兒說一聲,您今天就不陪夫人用晚膳了。”


    “好!我去換身衣裳。”


    過了會兒蘇雲照便帶著百錦,從西南角後門溜出去了。


    出去時,百錦問道:“小姐怎知這裏的?”


    “之前散步時正好碰到這兒了。”蘇雲照回道,“你該不會以為我以前背著你們偷溜出府吧?”


    “哪有啊,小姐。”百錦有些心虛,轉移話題道,“小姐,近月她們是要去鬆雪樓的。”


    蘇雲照點點頭,便同百錦一道去了鬆雪樓。


    剛進鬆雪樓,便看見雙鯉正在一旁的角落坐著,見她們走了過來,坐定後,雙鯉才悄聲問道:“小姐怎麽也出來了?”


    “來瞧一瞧罷了。”蘇雲照道,“她們人呢?”


    “在二樓的雅間裏,奴婢本欲上去的,可店小二說得開了雅間才能上樓去。”雙鯉有些氣憤,“真是的,這鬆雪樓的規矩怎麽這麽煩!”


    “噓,現下還在人家這兒。再說了,你上去了難不成要光明正大的在她們門外聽啊?”百錦說道。


    “就想著盯著她們了,一時之間也沒想這麽多。”雙鯉解釋道。


    “雅間要多少錢啊?我們開一間吧!”蘇雲照說。


    “所幸小姐平日裏出門都要帶上銀子,奴婢這就去要一間。”百錦說道。


    “她們好像是在二號雅間。”雙鯉急急說道。


    “嗯!”百錦點點頭,便去了。


    沒過多久,百錦就回來了,“正好三號雅間是空的,小姐,我們快上去吧!”


    她們三人正要上樓時,大廳中卻有些吵鬧,她們怕遠星近月聽到動靜出來查看,隻能向人群走去,借著人群來遮掩她們,走近一看,原是一個女子被一個富家少爺纏上了。


    “這是哪家的少爺?天子腳下也敢這般。”蘇雲照看了看,有些吃驚。


    “姑娘,你有所不知,這是如意坊裏的周家少爺,經常強搶民女,就是這京城的小霸王啊!”一旁一個熱心腸的茶客道,“姑娘,我看你年紀雖小,但你身邊的這兩位姑娘卻是正正好啊,還是快快離去吧,以免他瞧見了惹禍上身。”


    蘇雲照看著鬆雪樓裏的打雜上前去勸,卻被周家少爺身邊的小廝攔住,兩班人馬僵持著,隻歎了口氣,說道:“多謝提醒了。”


    這鬆雪樓畢竟要做生意,不好為一個女子而得罪了自己的客人,故而打雜的夥計們隻能勸,可周家少爺猖狂極了,一個勁兒地口出狂言。


    另一個茶客見蘇雲照仍緊盯著那被纏著的女子,說道,“姑娘,你別不聽勸啊,這周少爺的姐姐在宮中當貴人呢,聽說都為皇家誕下了兩位皇子呢。”


    “是啊是啊,姑娘聽一句勸,帶著你的兩個丫鬟回去吧!”又有好心的茶客勸道。


    蘇雲照隻謝過他們,並沒有離去,那些茶客見狀便又去勸其他女子了,蘇雲照瞧見了幾位像是闖蕩江湖的女俠,她們欲出手相救,可是聽聞這位少爺是世家公子後,隻冷眼旁觀著了。


    蘇雲照又帶著百錦和雙鯉回到了角落,聽著那姑娘淒慘的求救聲,蘇雲照終是不忍心,開口道:“雙鯉,你拿上侯府的牌子去官府報案,不要說是周少爺在強搶民女,路上小心點。”


    雙鯉應下後便去了官府。


    蘇雲照看著那場景,心中有些恐懼,但想到樓上的遠星近月,還是咬咬牙決定繞過看熱鬧的人群上樓去。


    她倒是躲得好,隻是那位姑娘眼尖,瞧見她一副世家女的模樣,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了周家少爺的糾纏,在人群中衝出了一條道路,連滾帶爬的過來了。


    “小姐,求求你救我一命吧!”那姑娘雖然很狼狽,但腦子卻是很清楚,她知道這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富貴人家的小姐最是心軟了。


    蘇雲照一陣恐慌,見眾人的注意力已轉移到這邊,更是不知該如何,人群中先前勸著她的那幾位茶客不忍地歎息。


    “喲!又來兩個小娘子啊!那個帶麵紗的小娘子你看著太小了,先回家養個幾年吧,或者小爺把你帶回家去養著也行啊,哈哈哈!”周少爺猖狂地說道。


    蘇雲照此時,竟有些慶幸出來時百錦堅持要讓自己帶上麵紗的事,而後迅速回過神來,警惕地看著周家眾人。


    “小娘子這麽害怕做什麽啊,小爺會疼你們的!”


    眼見著周少爺還要吐出更下流的話來,百錦此刻縱然害怕,但還是大聲喝道:“天子腳下,你膽敢強搶民女!”


    不料周家眾人一聽這話紛紛都笑了,看熱鬧的茶客也是一陣歎息。


    “小爺怕什麽?小爺可是皇上的小舅子,小爺有什麽可怕的!”周少爺狂妄道。


    蘇雲照深知不能和他們硬碰硬,在穩了穩心神後,說道:“你為何要糾纏這位姑娘?”


    “為何,哼!她欠了小爺一萬兩!”周少爺語出驚人。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一萬兩啊!


    “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那姑娘極力辯解著,又“砰砰砰”地磕起了頭,“求求你了小姐,救救我吧!”


    蘇雲照聽著她的哀叫,卻沒有憐憫之心,畢竟她和百錦已被這姑娘拉下水了。眼下隻能盡量拖延時間,撐到官府的人來,蘇雲照心想。


    “沒人會救你的,這麽多人看著沒一個人出手,更別說這位小娘子了,你還是乖乖的跟小爺一起回府吧!”周少爺有些得意地說,“哦,若是你們兩個小妞也願意一起來,那就更好了!”


    蘇雲照被氣的不輕,隻說:“她何故欠你一萬兩?還有這是你們之間的事,與我們何幹!”


    那姑娘沒想到蘇雲照會是這般,麵色一怔,停止了磕頭,隻愣愣地癱坐在地麵上。


    “她偷了小爺表妹的錢財和首飾!”周少爺說著,已沒了耐心,“快!去把她們給我弄過來!”他話罷,周家仆人便色眯眯的上前來,還好鬆雪樓的夥計們還在攔著,隻是不見鬆雪樓的掌櫃。


    “掌櫃的!你們掌櫃的在哪?”蘇雲照被周少爺這無恥的行為,氣得渾身發抖,又始終不見掌櫃出來說句公道話,不禁吼道,“這事兒在你們鬆雪樓發生,你們鬆雪樓以後也好意思開門做生意嗎!”


    “是啊,是啊,這林掌櫃怎麽沒出來啊?”人們不禁議論紛紛。


    這時,林掌櫃才從人群中跑出來,“對不住了,對不住了,各位,樓上有幾位貴賓要我招待,聽見了動靜我也不好下來啊!”


    蘇雲照瞧了瞧樓上,卻看見一個雅間的窗戶閃過一個熟悉的身影,像是在哪見過似的。


    “這樣吧,這樣吧,周少爺,你就別氣了,大人有大量放過這姑娘吧!錢嘛,讓她慢慢還你就是了。”林掌櫃說道又看了看蘇雲照這邊,“這位小姐您也別氣,若是沒什麽事情就快快歸家去吧!”


    此時,三樓的一個雅間內,“殿下,屬下瞧見了蘇小姐身邊的百錦,還有一個帶麵紗的女子,屬下想那應該是蘇小姐。”冬青說道。


    “嘖,這周守智真是不安分,一天到晚淨想著玩女人,都鬧了大半天了!”陳懷瑜也沒管蘇小姐是誰,隻是自顧自的說道。


    “她怎麽在這裏?懷瑜,你快下去阻止一下!”許景瀾聞言皺了皺眉。


    “行吧!”陳懷瑜有些詫異的看了他一眼,隨後應道。


    冬青也趕著去官府報案了。


    “小爺為什麽要放過她們!入了小爺的眼是她們的福氣!”周少爺無恥地說道,“小爺今天就要帶她們走,我看哪個雜碎敢攔我!”


    “哦,是哪些雜碎在攔著你?”陳懷瑜大聲地說道。


    “哼,又來一個攔路狗!”周少爺說道,但轉過身後卻是嚇得不行,哆哆嗦嗦的道,“陳、陳公子,原來是陳公子啊!”


    “嗬,周少爺這是做甚?真是好大的威風啊!”陳懷瑜冷笑一聲,說道。


    “處理一下自家事驚擾到陳公子了,實在是對不住!”周少爺諂媚的說道。


    “胡說!分明是他要強搶民女。”人群中見有人能治得住周守智便急急忙忙的開口道。


    “哼!”陳懷瑜甩了甩袖,“我已命人去報案了,還是等官兵來吧!”


    周少爺知道陳懷瑜是右相的嫡長孫,再加上陳懷瑜的身後也跟著人,故而不敢輕舉妄動。


    許景瀾在陳懷瑜下去不久,就是走到了窗邊,此刻正看著樓下的蘇雲照,她雖帶著麵紗,但許景瀾還是認出了。


    “殿下,是蘇小姐嗎?”行書問道


    “是她,她身上那玉佩是從孤這兒拿走的。”許景瀾淡淡的說道。


    行書有些震驚,仔細瞧了瞧那玉佩,果然是他家殿下的。


    “屬下瞧著蘇小姐被嚇得不輕,要不要屬下去請她們上來?”


    許景瀾看著樓下的蘇雲照,她此刻正與百錦互相依靠著,“去吧!”


    行書剛下樓,雙鯉和官府的人便來了,一番交涉過後,帶頭的人便告訴鬆雪樓的掌櫃及蘇雲照等人明日要去衙門一趟,才將周少爺等人和那位姑娘帶回了衙門。


    行書早已下了樓,這時才上前道:“小姐,我家主子有請。”


    蘇雲照抬頭一看,樓上那些出來看熱鬧的客人早已回了雅間,隻有不知什麽時候已上樓了的陳懷瑜還在外麵。


    當然蘇雲照不會傻到不知道行書的主子是誰,她是有些遲疑的,不過還是點點頭,請行書帶路。


    陳懷瑜這會子還沒入雅間,見許景瀾出來了,問道:“阿景,她是哪家的姑娘?”


    “信陽侯的千金。”


    “什麽?”陳懷瑜忍不住叫道,“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蘇二小姐啊!你怎地自討苦吃?”


    蘇雲照早已同行書上了樓,她剛剛經曆了那一場事,腿正軟著呢,聽到這話,不知怎的一個踉蹌,摔了一跤,竟是跪倒在地了,此刻的她實在沒臉抬頭見人,所幸三樓的客人們早已回了自己的雅間,隻有許景瀾和陳懷瑜等人見著她跪倒在地上了。


    她剛在百錦和雙鯉的攙扶下起身,卻不料聽到了許景瀾的聲音,“蘇小姐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禮。”


    她聽了更是尷尬不已,實在是給侯府丟人了,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雲照穩了穩心神,紅著臉道:“多謝二位相救。”


    許景瀾隻點點頭,陳懷瑜則是眼神複雜,隻聽他說:“蘇小姐來這兒許是有事要辦吧,阿景我們還是別打擾她了。”這是讓蘇雲照走呢。


    蘇雲照正欲告退,許景瀾卻道:“辦事?”


    “是,有事要做的。”蘇雲照乖巧的回道。


    林掌櫃安撫好客人,見他們站在三樓樓梯附近,以為是出了什麽事,忙不迭地上樓。


    “幾位這是怎麽了,怎麽聚在這裏?”他上樓後問道,“這位姑娘,您三位怎麽還不回客房休息啊?”林掌櫃見百錦手裏捏著房牌,想把蘇雲照她們先支開。


    誰知許景瀾聽後,立即說道:“房牌給我。”


    “這,這不好吧!”蘇雲照硬著頭皮說。


    “待明日我把這事兒同……”


    “殿下。”蘇雲照知道他要說什麽,不就是明日上朝之時把這個事兒說給容尚書聽嘛!


    “三號客房。”許景瀾拿過房牌一看,“你長能耐了,今夜是要夜不歸宿了?”


    “是有事要辦。”蘇雲照低著頭說道。


    “小姐,是張嬤嬤。”百錦突然看到張嬤嬤,怕她看到她們,隻得硬著頭皮道。


    蘇雲照一聽,便急了,也無心再同許景瀾說下去了,行了一禮便要走,“臣女還有事,就先行一步了。”


    陳懷瑜見她三人有些慌張的模樣,終是說道:“不如先到我們那裏去待一會兒吧?”


    蘇雲照正要拒絕卻聽許景瀾說:“也好!”


    幾人俱是一愣,陳懷瑜心說自己隻是客套一下罷了……


    容不得蘇雲照拒絕,行書已經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林掌櫃心想,自家殿下應該是同這幾位認識的,壓低了聲說:“蘇小姐不如就先進去吧,若是有什麽事兒,我也可以幫一下。”


    蘇雲照見狀隻得同許景瀾他們一道進去。


    待進了雅間後,陳懷瑜便有些好奇的問道:“蘇小姐,為何不去找人幫忙?我與你表兄觀青觀墨相熟,可需要我派人將他們叫過來?”


    還沒等蘇雲照拒絕,許景瀾就開口了,“林晗,你讓人去看看那剛剛進樓的老婦去了哪間房。”


    林晗就是鬆雪樓的掌櫃。


    “是,殿下,我就去!”


    若此時蘇雲照還沒反應過來,這鬆雪樓就是許景瀾的,那她可真是太傻了!


    她想有林掌櫃的幫忙,知道她們在說什麽應該會順利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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