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閃雷鳴烏雲厚重,空氣之中潮濕悶熱,馬上要有一場大雨落下,一處破廟之中隱約傳來嬰孩微弱的哭聲,破廟半邊牆壁已經坍塌,陳舊的房梁嘎吱作響,上麵掛滿蛛網,灰塵隨著雷聲陣陣落下,似乎下一秒就會砸下一般。


    這座破廟破敗不堪,存在了很多年,似乎早已沒有了信徒,殘破的神像已看不清原貌,上麵厚厚的灰塵彰顯著它已經荒廢很久,陳舊掉漆的壁畫,牆布上斑駁的黴斑和雨水衝刷出的痕跡,預示著這裏早就無人問津。


    破敗坍塌的牆壁一處很隱蔽的角落,一個無辜的小生命靜靜地躺在冰冷的石板上,小小的身子上還有斑駁血跡,應該剛剛出生就被人丟棄在此,全身皮膚凍得發紫。


    他被包裹在一層華麗的錦被之中,奄奄一息連哭聲都發不來,天雷聲聲,回響在空曠而寂寥的破廟之中裏,每一次雷聲傳來,瘦小的嬰孩都會嚇得發出一聲,微弱的哭聲,卻喚不來一絲溫暖的回應。


    四周斑駁的牆皮剝落,梁柱歪斜搖搖欲墜,仿佛連這破廟也在訴說著世態炎涼與人性淡漠,這個小小的棄嬰,就像是被世界遺忘在角落,孤獨而絕望地等待著死亡。


    似乎命運也很喜歡和她開玩笑一般,他的哭聲和身上的血腥味引來幾隻饑腸轆轆的餓狼,嬰兒眼神中沒有對狼的恐懼,隻有對生存的渴望,夜色中那幾匹餓狼的銀灰色毛皮,閃爍著冷硬的光,仿佛是月色給他們度了一層冰晶一般。


    在黑暗中它們的眼睛閃爍著幽幽綠光,猶如被時間磨礪的寶石,深邃、清冷,透出一種無法言說的野性與饑餓,嬰孩他沒有對餓狼的恐懼,他拚命伸出小手抓向麵前的幾隻油綠色的光點。


    豆大的雨點砸落,餓狼對著麵前的嬰孩張開血盆大口,這時一道身影快步靠近,身姿鬼魅瞬間出現在幾隻餓狼身後,劍光閃爍劍法如龍,手腕翻飛快速無比,舞動間如龍騰盤旋,氣勢磅礴,直接將幾隻餓狼斬殺劍下。


    他本來想來此破廟避一下雨,沒想到居然看到,幾隻餓狼要吃這個嬰孩,他急忙跑過去抱起,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嬰孩,手指探脈劍眉微蹙,什麽人如此惡毒,竟給這麽小的嬰孩下如此劇毒。


    鎮北大將軍君羨用黑色披風緊緊包裹住嬰孩,嬰孩得到溫暖她乖巧的,任由君羨把她小小身子掛在懷中,這孩子毒性已經蔓延不能再耽擱,他也沒心情避雨了,起飛運轉輕功快速離開。


    君羨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嬰孩,來到鬼穀山,直接步履如飛的闖過幾個陣法和陷阱,他快速來到鬼老頭的藥爐,一腳將木門踹飛出去,身影直接闖入,藥老頭正全神關注的在研製新藥,被君羨這一出,嚇得藥粉都灑落一地,直接吹胡子瞪眼睛的看向快速走入的身影。


    君羨身姿修長挺拔,那一雙大長腿幾步就飛快走到鬼老頭的身前,他似乎很急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雨水把他高高梳起的墨發浸濕,衣裳也幾乎濕透。


    唯有懷中那個嬰孩安靜的睡著覺,鬼老頭立馬將嬰孩接了過來,在君羨走入房中之時,鬼老頭就聞出這嬰孩已經身中劇毒命不久矣。


    鬼穀山中光陰飛逝一晃眼二十三載,鬼淺將鬼老頭那一生精妙的醫術全部學會,更是融會貫通甚至精益求精,一手鬼灸出神入化,醫死人肉白骨。


    鬼老頭趴在桌子上臉色酡紅醉眼迷離,鼻子因為長期喝酒有了酒糟鼻,今日他背著鬼淺偷偷喝酒,因為鬼淺看的太緊,他一不小心又喝多了。


    他手中握著一張大紅鑲金的請柬,他命藥童茯苓將鬼淺喚來,鬼淺的身影很快出現,他一身白衣仙氣出塵,身姿修長比尋常男子高出許多,修長的身姿長腿邁出步伐穩健,步履生風,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鬼老頭立馬身子坐正,在鬼淺還沒說話前就開始倒豆子了,我今日收到段老侯爺的壽宴請柬,說著把一張大紅鑲金的請柬推到鬼淺麵前,他是我年輕時候的故交,有很多年沒見了。


    這次他六十大壽大擺宴席,他刻意發出此請柬要我務必參加,鬼淺劍眉輕蹙,接過請柬看著裏麵的燙金大字,師父你老人家去便是,喚我作甚?


    爆竹聲聲極其熱鬧段老侯爺今日六十大壽異常熱鬧,門庭若市,車水馬龍這一整條大街都因為這次的壽宴擁堵為患,好多達官貴人座駕被堵在街頭,他們隻能下馬車,走路才能通過。


    好不容易擠到段侯府大門口,就看侯府的朱紅色的正門完全敞開,府內園林景致優美,小橋流水曲徑通幽,讓進入其中的賓客心曠神怡。


    幾座樓閣星羅棋布,大廳之內玉蘭花盆景,綠葉蔥蘢滿室生香,華麗的靈透的瓷器,精工雕琢的翡翠山水擺件,雕梁畫棟益彰著整個府邸深厚的底蘊。


    在這場壽宴的中心,是一位頭發花白卻精神矍鑠的老人,他是今天的壽星段老侯爺。他容光煥發麵帶微笑,眼中閃爍著精明和睿智。


    進場的每一位賓客都向他表示敬意,而他則根據每一位賓客的身份時而點頭時而躬身,一一回應著賓客對他這份尊敬與祝福。


    安排待賓客全都入席後,門外負責燃放爆竹的管事小跑進來,詢問段老侯爺是否現在開席?段老侯爺看著他的全部的兒孫們集中在大殿中間抬頭看著自己,就自己的嫡孫女段嫣有些不開心。


    許是還在和自己這個親祖父嘔氣,段老侯爺昨天召集了全家一應老少,當眾宣布要拿段嫣許配給鬼老的嫡傳弟子鬼淺為妻,段嫣從小嬌生慣養,怎麽會願意嫁給從未見過的鬼淺。


    更不懂為何祖父非要她嫁給一個鄉村野夫為妻,她不要嫁不愛之人,她不願意當場拒絕段老侯爺,可是她做不了主,被她親爹段候爺,扇了兩個耳光,今日臉上還微微有點紅腫。


    段老侯爺目光一直看著大門口,他邀請的鬼老頭還沒來,不知道他會不會來了,當年他在那次戰爭中把他從死人堆裏背出來,他一直在他的鬼穀山避世,一晃這麽多年過去了,他一直不願再見自己。


    段老侯爺看著坐在身邊的夫人,段老夫人是鬼穀老頭的師妹,當年鬼穀老頭帶著他回到鬼穀山,他初次見到他就對她一見鍾情,一身白衣皎潔如月,不施粉黛都絕美無雙,他娶了她,而鬼老頭就再也沒有與他相見過。


    就在段老侯爺陷入沉思之中時,一道聲音打破了宴席的熱鬧:在下鬼淺,奉家師鬼老之命,特前來恭賀段老侯爺六十大壽,聲音猶如玉石碰撞清晰的進入在場眾人耳中。


    所有人目光全部看向侯府大門,隻見一道,清冷如月,皎潔如玉的人影,飛身進入侯府大門,修長的身姿幾步,就來到人聲鼎沸大殿門口,那清冷的眉眼,英氣與病嬌相融合的俊美臉龐,修長的大腿邁出,影影倬倬明明沒走幾步卻瞬間出現在大殿中央。


    段老侯爺和夫人,在聽到鬼淺的聲音之時,二人就已經很是激動,他們在看到鬼淺那一道清麗脫俗的身影時,更是直接快速起身相迎,鬼淺英姿玉立,身材修長,麵如冠玉,在場很多世家未出閣的女子都含羞帶怯不敢與之對視。


    翩翩佳公子,一身剪裁得體的玄色衣裳更顯得他俊美不凡手執一把玉扇,真真的公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他美貌竟與鎮國大將軍君止,不相上下。


    侯爺夫人雖然人到花甲之年可是保養的極好,白皙的皮膚依然飽滿光潤,沒有一絲皺紋,她因為太過激動起身時有些猛,突感頭部眩暈,段老侯爺扶著她,她搖搖頭也沒當回事,立馬快步來到鬼淺麵前,師侄你師父他來了沒有?


    說著眉眼還一直向門口張望著,門口早已空無一人,她眼中期許漸漸化為失望,他,他近來身體可好?鬼淺對著師叔彎腰行了一禮,師父近來身體甚是康健,還會偷偷背著我喝酒,師叔您不必掛懷。


    謙謙君子,溫潤如玉,段嫣完全被眼前這個鬼淺公子迷暈,昨晚上自己有多不願意,現在自己就有多歡喜,她淺笑嫣嫣,婀娜多姿的走到鬼淺公子麵前,公子有禮我名為段嫣,是您未過門的妻子。


    此話一出,現場很多芳心暗許的姑娘臉色煞白,芳心都要碎了一地,鬼淺看著麵前的女子,容貌是極好的,婀娜多姿的身段,纖細白皙的手腕放在身側,就是可惜了。


    鬼淺也對著段嫣淡漠的淺回一禮,並沒有言語轉過身去,鬼淺決定宴席結束後再和段老侯爺說明此事,可是段嫣卻覺得他應該也是看上自己的,不然為何沒有反駁回來,畢竟自己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兼才女,那個世家公子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她眉目傳情的看著鬼淺公子俊美不凡的側臉,完全忘記昨晚哭著喊著不想嫁給鄉村野夫得的人是誰。


    外麵爆竹聲聲,侯府壽宴正式開宴,整個大殿充滿了歡聲笑語,觥籌交錯,品嚐著珍饈美味,一個個俏麗靈動的小丫頭身姿輕盈玉手中端著各式佳肴,衣裳翻飛香氣撲鼻,快速放與每位賓客桌前擺盤,供賓客品嚐。


    一個小丫頭似乎身體有些不適,臉色有點潮紅,走路微喘步伐虛浮,手中端著的菜肴,也是搖搖欲墜,她腳下不穩還絆了一跤,看著一盤子菜肴馬上就要掉落地麵,看到的眾人忍不住驚呼,以為會傳來盤子碎裂的聲音。


    此時卻看見一玄衣男子,身影快速閃過,他長臂一把攬著小丫頭的腰肢,將她禁錮在懷,另一隻手穩穩拖著那一盤,差點飛出去的菜肴。


    小丫頭看著麵前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鬼淺公子,麵色羞的更加紅潤,她被他禁錮在懷中,顯得嬌小玲瓏,回過神來知道自己闖禍了,身子忍不住瑟瑟發抖。


    下人們快速接過鬼淺公子他手中的盤子,立馬跪地道歉,鬼淺低頭看著懷中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如玉般的聲音問道:是否身體不適?


    小丫頭受寵若驚也立刻跪地向鬼淺道歉,奴婢,奴婢,沒有不適,謝謝鬼淺公子,鬼淺看著嚇得瑟瑟發抖的小丫頭,剛剛他把了一下她的脈相,隻是小小的風寒而已,既然無事那你就先下去吧,小丫頭如獲大赦,立刻磕了一個響頭,快速離開。


    小小的插曲很快過去,段嫣咬牙看著那個小丫頭,居然緊緊被鬼淺公子抱在懷中,她那狐媚子臉蛋紅的要滴出血一樣,心情很是不爽快,鬼淺修長的腿邁出再次入座,他與段老侯爺和老夫人坐在一起,三人時不時會攀談幾句。


    鬼淺向來話少,他們二位老者問什麽就答什麽,性子很是冷清,和鬼老頭的性格完全相反,真不知道那個鬼老頭性格灑脫肆意,怎麽會教養出,性子這麽淡漠的徒弟出來。


    侯老夫人頭暈的厲害,喝銀耳羹時忍不住咳嗽了幾聲,忽然頓感喘不過氣,直接臉色漲紅,她伸出手抓住段老侯爺的手臂,段老侯爺本來還在和鬼淺推杯換盞,說著什麽,突然被自己夫人抓住手臂,他立刻看著身邊人。


    隻見她麵色已經因為缺氧變得青紫,眼珠之中血絲密布,眼看要窒息而死,他立刻掰開她的櫻唇,可是裏麵空無一物,擊打她的腹部,也吐不出來東西,這可把在場所有人急壞了,圍著侯老夫人出謀劃策,可是都無甚效果,侯老夫人已經奄奄一息。


    鬼淺立刻走上前,如玉的身姿快速推開人群,對著他們說道:你們再不讓開,侯老夫人可能就真的沒救了,其他人聞聲立刻散開,他們怎麽忘了鬼老的嫡傳弟子,鬼淺公子可是醫術高超據說還超越了他師父的存在。


    鬼淺走過去讓段老侯爺穩穩扶住侯老夫人,他從袖中取出數根金針,手中金針翻飛快速刺入侯老夫人後脖頸幾處大穴,金針入肉,嗡鳴不斷,他竟在以氣禦針!


    很快侯老夫人氣管間,能透過幾絲氣來,臉色也好看了不少,鬼淺在段老侯爺耳邊低語了幾句,段老侯爺立馬起身,將麵色稍微緩和了一點的侯老夫人抱起,快速回到後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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