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鶯鶯失魂落魄地往家裏走,路過村口的一條河,跳河自盡,暈過去了。但她卻被隔壁村的人救了,然後打聽她身份後、把她送回了家。


    她昏迷不醒期間,她的消息被傳得沸沸揚揚。她失節一事,經過村裏覬覦她美色、妒忌她美貌的人的有心編造、添油加醋,已經變成了她單方麵的過錯。


    柳鶯鶯醒來後,被她眼見雞飛蛋打、惱羞成怒父母打了一頓,讓她跪在院子裏。她哀大莫過於心死,於是聽話地跪著。


    同村前來圍觀並辱罵她的人群,將院子院牆圍滿了。人們紛紛指責她不守婦道,並往她身上丟臭雞蛋、爛白菜。


    很快,她的衣服被弄髒弄濕,頭發也亂了,臉上也受了傷。


    而她的父母及弟弟,躲在屋內不敢出來。


    村民鬧了一天後,累了,散開了……


    柳鶯鶯如同行屍走肉般活著,麻木地幹活,自動屏蔽了村民的辱罵、指責、譏笑。


    過了一段時間,柳氏告訴她給她定了一門親事,說是城西的柳家員外郎的兒子。


    柳鶯鶯知道這個人是個傻子,她想著人心複雜、嫁給一個傻子也好,於是答應了。實際上她就算不答應,父母和弟弟也有的是辦法讓她答應。


    聘禮有很多,放滿了她家的院子。圍觀的村民人人羨慕、妒忌,又紛紛嘲諷她:


    “沒想到,她這樣一個殘花敗柳,還能換這麽多彩禮!”


    “水性楊花、不守婦道的蠢貨,和傻子,倒是天生一對!”


    “傻子也好啊,什麽都不知道,方便她出去找野男人,哈哈哈!”


    “那傻子還有一個爹,怎麽可能允許她去找野男人!”


    “要我說,還不如勾引這個掌實權的爹比較靠譜,給他生個一兒半女,不就可以上位了!”


    ……


    陸琬惡心得不行,但柳鶯鶯聽到這些卻毫無反應。


    很快到了出嫁的日子,柳鶯鶯貌美如花,坐在花轎中,去往柳家員外郎家。村裏不少兒童追著花轎扔石頭,嘴裏嚷嚷:


    “不守婦道,喪門星!”


    “水性楊花,不要臉!”


    “終於走了,真給柳家村丟人!”


    “不要臉的爛貨,嫁出去也沒好下場!”


    ……


    聽著這些稚嫩的惡言惡語,柳鶯鶯臉色變了變,握緊了拳頭。而陸琬也十分難受。


    洞房花燭夜,柳鶯鶯有些緊張地等待自己的傻子新郎。


    然後蓋頭挑開後,入目的卻是個肥頭大耳、一臉橫肉、頭發斑白的中老年人。


    柳鶯鶯嚇了一跳,走向門外,抽出發簪指向他,既害怕又生氣地說:“你是誰?怎麽出現在這裏!”


    “老夫,你是新郎的爹,柳員外!我兒子癡傻,由我代替他給你洞房!”


    “小美人兒,別跑啊!”


    陸琬心底恐懼地大喊:鶯鶯,快跑啊,這老不死的趕緊去死!


    這老頭拽住了柳鶯鶯的嫁衣,將她絆倒在地,怒道:“你這種殘花敗柳,也就老夫不嫌棄你!”


    他一邊撕扯她的衣服,一邊笑著說:“乖乖給老夫生個一兒半女,老夫不會虧待你!”


    陸琬已經不敢繼續待下去了,靈魂極力掙脫,終於她眼前景色一換,又回到了廢棄已久的破敗村落。


    陸琬坐到了地上,被嚇得大口喘氣。


    紅衣女鬼坐在她身邊,譏笑道:“這就怕了?”


    “你倒是厲害,又掙脫了幻境!”


    陸琬同情地看著她,道:“你的命運,實在是太慘烈了!”


    無色:“你同情她幹嘛?她可是屠殺了一個村子的鬼!”


    紅衣女鬼笑道:“這劍靈說得對,我才不要你的同情!”


    她說完,手一揮,陸琬再次進入幻境。


    陸琬看著自己柳鶯鶯的身體顫抖地試了試那死老頭的鼻息,他確實已經涼了。他的脖子上正插著一把簪子,血流如注,他眼睛瞪大、分明是死不瞑目。


    柳鶯鶯慌了神,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站起身來,踹了屍體一腳,笑道:“這就死了,死得好啊,哈哈哈——”


    她笑出了眼淚,然後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斷滾落下來。


    陸琬心道:哭什麽,趕緊跑啊!


    又過了一會兒,她冷靜下來,打開窗戶、跳了出去,準備逃走。


    但她很快被人發現,家丁們拿著火把追她,大喊大叫:“不好了,新娘跑了!”


    “來人啊,老爺被殺了,快追殺人凶手!”


    ……


    沒過多久,她被追到一口井旁邊,眾人逐漸合圍上來,勸她乖乖束手就擒!


    陸琬覺得心底十分絕望。但柳鶯鶯卻抬頭望天,語氣怨恨卻瘋癲:“蒼天在上,你待我如此狠心,我恨啊!我願奉上一切,換報仇雪恨的機會!”


    她說完後,就投了井。


    陸琬本能地覺得這井十分邪性,失重感也讓她異常難受和害怕,她的靈魂又拚命掙紮,又回到了女鬼身邊。


    陸琬喘了一口氣,道:“所以後麵,你在這井中變成了厲鬼?”


    紅衣女鬼道:“這口井是個好地方,本身是極陰之地,井中死了好幾個府中女人,日積月累,怨氣衝天!”


    “而我比她們還要怨氣衝天,吸食完這怨氣和陰氣,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運氣不錯,又掙脫開了,你要是不掙脫開,投井被淹死那一刻,你的本體就會跟著受重傷!”


    陸琬點點頭:“原來如此,之前那些來捉你的修士,很多折損在這一步了嗎?”


    紅衣女鬼:“不僅如此,他們就算掙脫了幻境,但經曆了我的人生,已經分不清自己是誰了,也難以承受我的痛苦和怨恨,於是精神錯亂、自殺了!”


    陸琬:“後來,你殺了哪些人?”


    紅衣女鬼笑道:“哈哈哈,當然是殺了所有負我之人!”


    “首先殺了毀我名節的趙賀,然後殺了我那豬狗不如的父母和弟弟,最後屠殺了柳家村!”


    她語氣充滿了仇恨。


    陸琬:“柳家村,也不可能所有人都辱罵、指責你吧!”


    紅衣女鬼:“那又如何,起初我隻想殺了罵我的人,但自從我家人死後,人人知道我是女鬼、都想置我於死地。”


    “所以,我就都殺了!”


    陸琬歎氣:“你果然罪惡深重!”


    無色:“看吧,我就說了這女鬼不值得同情!”


    紅衣女鬼笑道:“所以你們是想滅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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