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已經徹底放晴的天空不知為何再次卷積起了一朵朵陰雲。程嚴的心情也和此時的天氣一樣晴轉多雲。雖然程嚴現在並不是打算幹什麽大事,更不是準備暗殺什麽重要人物。他僅僅是要以程嚴的身份去見一下闊別一年的妹妹而已,這看似很簡單的小事卻讓這個帝國曾經的頂級殺手犯了難。


    程嚴緩步走出了自己的店,他看到了街邊停著的那輛高級的轎車。這輛車正是程可的車。


    程嚴與那輛車的距離隻有不到十米遠,但是程嚴隻感覺他每向前走一步他的心跳就會加快一些。


    沉著點程嚴!你可以的。隻不過是去見見妹妹而已,你可是曾經的頂級殺手啊。程嚴在心裏給自己默默打氣。


    盡管是這樣,可當程嚴準備打開車門的時候,他還是猶豫了一下。他的整條手臂甚至都在微微顫抖。


    咖啡店內,聶榮和程可看著程嚴小心翼翼的坐進車裏以後,她們倆這才將視線同時離開了窗戶。


    程可姐,為什麽程嚴這麽怕他妹妹啊。聶榮不解的問道。


    程可也隻能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這件事還真是說來話長了啊!程嚴當初為了優兒付出了那麽多,不過可惜優兒一直無法理解,加上血統的差異讓他們兄妹倆見麵次數越來越少,他們倆的隔閡也變得越來越深了。我和程峰被夾在中間一直也是很難辦。”


    我還真是第一次見程嚴這個樣子。聶榮笑嗬嗬的用食指撓了撓臉說道。


    程可的小臉上露出了一個欣慰的微笑說:“一年時間過去了,至少他們兄妹倆又見麵了,這也是個不錯的開始了。”


    希望他們倆能聊的愉快點吧!聶榮無奈的說。


    程嚴坐進了車裏,時隔一年時間他終於再次以程嚴的身份和妹妹程優兒見麵了。


    此時的程優兒正優雅的靠在車門上,她長長的白發在腦後紮成了一個高馬尾,修長纖細的大長腿配上白色的絲襪讓她原本有些稚嫩的身體增添了一分成熟的氣質。一年未見的妹妹確實是越來越漂亮了。


    程優兒聽見了程嚴上車的聲音,但是她卻連看都沒看程嚴一眼,她的視線完全被對麵街道上的一條白色的小狗吸引住了。


    程嚴頓時感覺無比的尷尬,他現在的感覺不像是在見從小被她帶大的妹妹,更像是在見他的前女友一樣。


    咳咳。程嚴為了緩解尷尬的氣氛,他下意識的清了清嗓子主動說道:“好久不見了優兒。”


    哦。程優兒愛搭不理的應了一聲。她的視線還是鎖定在那條朝著路人撒嬌的小白狗身上。


    程嚴在心裏無奈的感歎道“看來現在的我在她心裏還不如一條小狗。”


    你最近還好嗎?在學校怎麽樣啊?程嚴用有些卑微的語氣問道。他如果不主動提出話題程優兒恐怕絕不會主動跟他說話。


    挺好的。程優兒沉默了幾秒這才淡淡的回複道。


    程嚴想稍微靠近妹妹一點,程優兒從小身上就一直有一股淡淡的奶香味,隨著她慢慢長大那股獨特的體香味依舊絲毫沒有減退。


    別靠我太近了,你身上的煙味太濃了。程優兒說道。


    程嚴立刻識趣的退到了車子的另一邊,他趕忙有些歉意的說道:“抱歉了,下次見麵我一定會戒掉。”


    沒必要了,反正也不會經常見麵。我和二哥一起生活的很好。程優兒的聲音依舊是那樣的冷淡刻薄。


    程優兒的話可以說是句句直刺程嚴的內心,但是程嚴卻沒有絲毫的反抗,他任由著妹妹對他持續的言語攻擊。他知道自己在一些方麵的做法讓程優兒無法理解,他既沒有解釋也沒用反抗,而是選擇了自己扛下了所有默默承受著妹妹對他的所有誤解。


    程嚴趕緊想轉移話題說道:“我聽你二哥說你最近的考試又是所有科目都滿分了。恭喜你了。”


    嗯!如果不是你的話,滿分會更輕鬆。程優兒用眼角的餘光白了程嚴一眼。


    程優兒的血統手環直到她十歲才為她辦理了下來。所以程優兒直到十歲的時候才正式開始上學。不過剛剛上學的她並沒有從一年級學起,而是直接按照年齡跳到了小學四年級。錯過了前三年和學前課程的程優兒第一次的考試所有科目全部都不及格。程嚴清楚的記得當時程峰告訴他,妹妹自己一直哭了整整一個晚上。


    不過由於程優兒的血統異於常人,她的優勢馬上就發揮了出來。程優兒超強的學習能力瞬間展露無疑,她僅僅在兩個月以後的第二次考試中直接從倒數竄到了全班第三。這樣的進步水平真的不是一個普通人可以輕易做到的。要知道程優兒的小學可全部都是a級血統者的孩子,他們也同樣擁有不俗的學習能力。到了五年級之後程優兒就直接霸榜了全校第一名,從此再也沒有掉下來過。她的腦子學習知識可以說是過目不忘。此外可能她也是繼承了父親程仁的運動天賦,程優兒還是學校裏有名的短跑健將,在她的小學裏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明星人物。


    因為成績優異,程優兒隻上了一年半的小學就直接跳級提前一年上了梅倫城最好的初中讀書。三年之後她又以碾壓眾人的優異成績考上了梅倫城最好的高中,也就是她現在所就讀的學校。在這裏匯集了全帝國的天才高中生,甚至有不少s級血統的天才,不過程優兒即使在這樣的環境中依舊是技壓群雄常年保持著全校第一的成績。


    對不起優兒,確實是因為我你才錯失了小學的幾年寶貴的學習時光。讓你難以融入他們。程嚴說道。


    不過其實這件事情並不能怪程嚴,因為程優兒不論任何方麵都太過優秀,並且還長著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因此幾乎全校所有的男生都對她充滿了愛慕。這也讓她成為了全校女生嫉妒的對象,因此程優兒直到現在都沒有交到一個知心朋友,並且她還必須時時刻刻的躲避那些騷擾她的男生。因此程優兒放學之後就會火速回家,不願意在外麵多逗留哪怕一秒鍾。


    麵對程嚴的道歉,程優兒還是沒有任何表示。她隻是淡淡的回答道:“那是我的事,跟你沒關係,你不用道歉。”


    程優兒的語氣雖然十分平淡,但是她的話卻是那樣的冰冷刺骨。程嚴一下子被懟的無言以對。


    好像他們倆聊的還不錯嘛!已經聊了這麽久了。聶榮透過咖啡店的窗戶說道。


    希望如此吧,優兒這孩子平時哪都好,隻要一在她眼前提起程嚴她馬上就像變了一個人。說實話這次讓他們倆見麵我都有些緊張。程可無奈的歎了口氣說。


    對不起優兒當時是我自以為是了。但是請你相信,我的初衷真的隻是為了保護你。程嚴無力的解釋道。


    保護?我什麽時候說過我需要你來保護我了!程優兒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起來。


    程優兒轉過了頭,她的柳葉眉微微的皺著雪白的小臉蛋隻有兩腮被氣的紅彤彤的。她繼續說道:“你那所謂的保護,讓我直到十歲才擁有了自己的手環,讓我直到十歲才可以像一個正常的孩子一樣敢在陽光下行走。這就是你所謂的保護嗎?”


    程嚴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沒辦法和程優兒解釋,他從來都沒將當年發生的事情和程優兒提起過。為了不讓她知道自己的特殊血統,以及她那有些不太光彩的出生經過,程嚴直接編出了一個謊言,把一切都推到了他自己身上。這也讓程優兒對他如此的怨恨。


    程優兒繼續說道:“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選擇了把我和二哥送進了a級社區自己偷偷離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麽!我要的不是衣食無憂的生活環境,我隻不過想大家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在一起就好,你根本就什麽都不懂。”


    程優兒說著說著淚水不知不覺的已經浸滿了她的眼眶。


    而程優兒的話也深深的震撼到了程嚴,他這還是第一次聽妹妹說過這樣的話。他還一直都不知道當年他離開程峰和她以後對她的傷害有多大。


    對不起優兒,我真的不知道你是這樣想的。我當時隻是以為讓你和程峰住進a級社區你們不僅可以衣食無憂,而且還可以得到社區的保護。我隻是想讓你們安全的生活。程嚴低著頭說道。


    讓我們安全?當我們真正遇到危險的時候你從來都不在我的身邊。這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哥哥!程優兒最終還是沒繃住直接哭了出來。她在向程嚴一通宣泄之後就捂著臉嗚嗚的大哭起來。


    談話進行到這裏確實已經沒有繼續聊下去的必要了。程嚴想過這次的談話可能會鬧得非常不愉快,可是他從來沒想過他居然會把妹妹弄哭。


    程嚴一時間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麽了,他隻能眼巴巴的看著坐在自己身邊哭個不停的妹妹。


    都是我的錯...程嚴小聲嘟囔了一句。


    他想伸手安慰一下哭泣的妹妹,不過他最後還是把手又收了回來。


    程嚴最後隻好無奈的下了車灰溜溜的回到了咖啡店。


    怎麽樣啊!你們是不是聊的很愉快?聶榮這時不合時宜的湊過來問道。


    程嚴現在根本沒心思理會聶榮,他隻是對著聶榮失落的搖了搖頭來到了程可身旁說道:“抱歉程可姐,我徹底搞砸了。優兒被我弄哭了,她哭的好傷心,剩下的隻能靠你了。”


    程可失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無奈的說道:“你們兄妹倆的關係還真是太讓人傷腦筋了啊。”


    程嚴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他默默的看著程可的背影失落的點了一根煙。好像隻有這樣才能排解他的憂愁。


    哎呀前輩!你再抽煙我都不願意靠近你了。聶榮抱怨道。


    拜托今天你就別管我了,我真是已經夠頭疼的了。程嚴緩緩說道。


    好吧好吧!我永遠會陪在前輩身邊的。聶榮雖然非常不願意聞到程嚴身上的煙味,但是她還是湊了過來貼在程嚴的身上。


    我確實是個失敗的哥哥,我甚至不配當她哥哥。程嚴長長的吐出了一口煙說道。


    你在說什麽啊前輩,你已經默默的保護了你的家人多少次了。我要是有你這樣的哥哥我一定會很開心的。雖然我三哥我也很喜歡。聶榮最後還是不忘補充一句。


    程嚴自然清楚他還絕對不能將自己的真實身份暴露給家人。這也是他對家人最大的保護。也許有些事情真的隻能是他一個人默默承受了。


    程可一出手果然效果非常好,程嚴看著程可帶著程優兒來到了馬路對麵,程優兒輕輕撫摸著那條小白狗的肚子,那隻小狗好像也同樣喜歡她一直衝著程優兒搖著小尾巴,還伸出了它短短的小舌頭輕輕舔著程優兒潔白如玉的手。終於程優兒漂亮的小臉蛋上露出了一抹迷人的笑容。


    遠遠的看著妹妹笑了,程嚴的心裏也如釋重負的說道:“看來我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才是最高興的。”


    哇噢!我也是第一次現實裏看到你妹妹,她還真的像傳言裏說的一樣啊!雖然年齡還小但確實是個大美女啊。聶榮拖著下巴羨慕的說道。


    當然了,優兒自出生以來就注定她不論在任何方麵都會異於常人。她是父親創造的最完美的孩子,沒必要去嫉妒她。程嚴說。


    是啊她可是比s級還要高貴的超級血統。有這樣血統的人簡直就像開了外掛一樣啊。我們真是羨慕不來啊。聶榮攤了攤手說道。


    可優兒的誕生是母親的生命換來的,我永遠都不會原諒我的混蛋老爸。程嚴咬著牙說道。


    內個...我可以問一下嗎?你之前不是說你母親是生優兒難產去世的嗎?這好像也不能完全怪你父親吧。雖然我知道你父親是個混蛋。聶榮小心翼翼的盯著程嚴試探性的問道。


    程嚴不自覺的又點了一支煙說:“當年我父親為了創造出一個最完美的後代,他聯合了幾名帝國知名的s級血統科研人員進行了一項代號熊貓的秘密實驗。而那項實驗的實驗品就是我母親。”


    什麽?你怎麽從來沒和我說過這些吧!聶榮驚訝的問道。


    這件事隻有我們程家人自己知道,你算是第一個知道的外人。程嚴抽了一口煙緩緩的說。


    那你既然都已經提了,能不能具體給我說一說啊。當然要是你實在不想提的話也可以不說。聶榮雖然很想了解這件事,可她也不傻。她知道程嚴一直不願意提起自己的母親,讓別人提及自己的痛苦回憶這確實不太好。


    程嚴說:“那項叫熊貓的實驗就是用我父親的精子和某些不知名的生物物質融合,最後讓我母親作為載體來進行孕育。生出來的產物就是號稱最完美的孩子,她的血統會超越s級。不過這項實驗一直被帝國禁止,所以隨後事情敗露我父親被判入獄。不過我父親他是知道這項實驗的後果的,人造嬰兒會吸收母體的能量來自我孕育,換句話說就是透支母親的生命去生下她。所以我說母親就是我父親害死的並不冤枉。”


    天啊!怎麽會是這個樣子。聶榮驚訝的捂著臉說道。


    程嚴皺著眉頭說:“這不怪優兒,也不怪我父親。是這個可悲的帝國孕育出了這些可悲的人。不過我一定不會坐視不管的。總有一天我會徹底推翻這個可悲的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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