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程嚴!”在狂風肆虐的室外,程優兒聽到這個名字的瞬間,立刻變得不再淡定。陰沉的天空中烏雲翻滾,仿佛要壓下來一般。呼嘯的狂風卷著沙塵,打得人臉生疼。


    她心中清楚程嚴一直對她和家人隱瞞著某些事情,然而對於程嚴同樣是普尼實驗品這一事實,她卻是毫不知情。


    迪倫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就在幾天前,媽媽把當年的所有事情都告知於我了。爸爸他所做的那些事,簡直是人神共憤,我著實無法想象。”此刻,路邊的樹木在狂風中瘋狂搖曳,不時有枯枝被吹斷掉落。


    程優兒情緒激動地一把緊緊抓住了迪倫的肩膀,大聲說道:“迪倫,把你所知曉的事情通通告訴我,我一定要知道真相!”


    迪倫抿了抿嘴,她的臉上充斥著焦慮和不安的表情。過了好久她才鼓足勇氣開口說道:“當年爸爸他在研究一項人類血統開發的技術,一旦技術成功,那麽未來帝國將不會再降生 b 級血統和 c 級血統者了。可以從根本上改變人類的血統問題。”


    此時,狂風更加猛烈地呼嘯著。迪倫的聲音在狂風中顯得有些飄忽不定,她金色的發絲被風吹得淩亂不堪。


    程優兒麵無表情的看著迪倫,絲毫不在意狂風已經將她銀色的長發吹亂。


    迪倫輕輕捋開額前被風吹亂的一綹頭發,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這項實驗需要的是剛出生的嬰兒,而你的父親,那位籃球明星程仁,正好生出了一個 b 級血統的兒子,也就是你哥哥程嚴。你的父親覺得兩個 a 級血統者生出了一個 b 級血統者乃是一種奇恥大辱,於是他不僅隱瞞了你哥哥的出生,還狠心將他送到我爸爸那裏當做實驗品。”


    說罷,迪倫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身體微微顫抖,目光中滿是憤懣與無奈。程優兒則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呆立在原地,嘴唇顫抖著,眼神中充滿了難以置信和痛苦。


    聽了迪倫的話,程優兒不禁渾身一顫,整個人如墜冰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之中。她瞪大了雙眼,眼神空洞,仿佛靈魂被抽離。


    她的內心翻江倒海的說道:“我的父親程仁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他怎麽能做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那可是他的親生骨肉啊!”她痛苦地搖著頭,雙手抱在胸前,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他竟然自願將自己的親生骨肉送去做實驗。這樣的人即使稱之為畜生也不為過啊!”程優兒眼神冰冷的說道,雖然她的聲音已經帶著哭腔,但是她臉上的表情依舊冷若冰霜。


    迪倫緩緩地搖了搖頭,神色凝重地說:“至於你哥哥的實驗細節,我確實並不清楚。我隻是聽媽媽講,程嚴的實驗隻能算是階段性的成功。而若要真正徹底地改變一個人的血統,那還非得在未出生的時候就進行幹預不可。”


    聽到這裏,程優兒的心頭仿佛被重錘狠狠敲擊了一下,似乎已經對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有所預料了。


    迪倫深吸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父親程仁,他懷揣著那個瘋狂的夢想,就是擁有一名 s 級血統的後代。於是,他猶如著了魔一般,將一切的希望都孤注一擲地寄托在了第三胎上,並絕情地將自己懷了孕的妻子送到了我爸爸的實驗室,讓她參與了那慘無人道的實驗。”


    此時,周圍的風聲仿佛都在為這悲慘的故事悲鳴,氣氛愈發沉重壓抑。


    即便迪倫緘口不言,程優兒也心知肚明,所謂的第三胎正是她本人。而自己之所以能夠擁有全帝國絕無僅有的 s 級加血統,無疑正是源自普尼的這個實驗。


    迪倫宛如一片飄零的落葉,輕輕坐到了一旁的長椅上。她的眼神變得有些迷離,好似蒙上了一層厚重的霧靄,仿佛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會如一把無情的利劍,狠狠勾起那些不堪回首的糟糕回憶。


    此刻,周圍的世界仿佛都被按下了靜音鍵,唯有她沉重的呼吸聲在空氣中回蕩。


    “迪倫,把接下來的事情全部都告訴我吧,不論接下來的事多麽的殘忍,我都有權知道真相。”程優兒精致的大眼睛裏閃爍著如寒星般堅毅的光芒,仿佛下定了決心要直麵一切。


    迪倫緩緩地歎了口氣,那歎息聲仿佛深秋的寒風,透著無盡的悲涼道:“爸爸的實驗雖然成功了,而你也將成為血統最為強大的新生兒。不過,這背後的代價卻是你會吸收掉母親的全部營養來滋養自身,從而達到血統質變的效果。所以,你媽媽在懷你的時候,一直備受營養不良的折磨。也正因如此,間接導致了她生你的時候出現了難產大出血的症狀。”


    聽了迪倫的話,程優兒那精致的小臉蛋上瞬間再也沒有了往昔的平靜。她的表情如同被抽去了靈魂般空洞,聲音毫無感情,仿若從遙遠的虛空傳來,喃喃自問道:“是我害死了媽媽,對嗎?”


    此刻,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凝固了,隻有她顫抖的嘴唇和滑落的淚水訴說著內心的痛苦與掙紮。


    “優兒,這不是你的錯!”迪倫焦急地喊著,伸手想去握住程優兒顫抖的雙肩。雖然她早就想到把這殘酷的真相告訴程優兒之後,她會難以接受,可眼前程優兒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像一把利刃狠狠刺痛了她的心。


    “優兒,那時候你還隻是一個未發育完全的嬰兒而已,怎能怪你呢?你和你媽媽都是無辜的受害者。”迪倫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憂慮,她緊緊抓住程優兒的胳膊,試圖給予她一些力量和安慰。


    程優兒卻像觸電般猛地甩開迪倫的手,拚命地搖著頭,幾縷淩亂的發絲貼在她掛滿淚水的臉頰上。她絕望地喊道:“我本就不應該出生,是我害得哥哥們成為孤兒,是我害死了媽媽。”她的聲音冷冰冰的毫無感情,就好像一具被抽離了靈魂的身體發出的歎息一樣。而她修長的身體更是搖搖欲墜,仿佛下一秒就會癱倒在地。


    迪倫再次衝上前,一把將程優兒緊緊摟在懷裏,哽咽著說道:“優兒,別這樣,這不是你的錯,真的不是……”程優兒在迪倫的懷中默默無聲的流下了眼淚,瘦弱的肩膀不聽使喚地抖動著。


    而此時的程優兒已經在心裏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她現在必須要去見一個人。那就是她出生以來從來都沒見過的人,她的父親程仁!


    米德爾監獄的特殊單間內。


    這處牢房與其他房間相較,可謂天差地別。不但各類家用電器一應俱全,更有一張無比舒適的大床,全天候不斷電的空調持續運轉,甚至能夠隨時享受熱水澡。這待遇,簡直與賓館毫無二致。


    而這間牢房裏關押之人的身份,絕非他人所能比擬。他正是曾經在帝國聲名赫赫的籃球巨星程仁。


    “咚咚咚!”


    “啊!今天可是周末,能有什麽事啊!”躺在吊床上的程仁,用那慵懶至極的聲音不耐煩地問道。


    這時,一名獄警戰戰兢兢地走進來,小心翼翼地說道:“程先生,有人來探望您了。”


    “哦?又是程可那丫頭嗎?最近外麵亂得很,這丫頭已經許久沒來。這麽長時間都不給我送錢,真是太沒良心了!”程仁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從吊床上不情願地坐起,打了個哈欠,這才慢條斯理地朝著牢房外挪步而去。


    當程仁拖著那慵懶的步伐,慢悠悠地坐在了探監椅上,目光觸及玻璃外那張精致動人卻又完全陌生的麵孔時,刹那間,程仁整個人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徹底愣住了。


    看著女孩那一頭銀白色的長發如瀑布般傾瀉而下,在監獄昏暗燈的映照下閃爍著神秘而迷人的光澤。那潔白精致的麵孔宛如精心雕琢的美玉,肌膚細膩如脂,吹彈可破。


    “你……你是程優兒對不對!你是我的女兒程優兒!”程仁瞬間變得激動萬分,雙手胡亂地揮舞著,雙腳也不停地蹬踏著地麵,整個人興奮得不能自已,那模樣就仿佛是買彩票中了頭獎一般,臉上的每一條皺紋都因極大的喜悅而不停的顫抖著。


    “終於見麵了!”程優兒精致動人的小臉蛋上仿若覆蓋著一層寒霜,沒有絲毫表情,冰冷的如同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


    “優兒,真的……真的是你!將近十七年的時間了,我終於見到你了。我的小公主,我最傑出的作品。我的寶貝女兒。”程仁滿臉癡迷,眼神中流露出陶醉的光芒,癡癡地看著程優兒。


    然而,聽著程仁的讚美,程優兒不僅沒有絲毫的高興,那好看的眉頭反而緊緊蹙起,還用一種厭惡至極的表情,如利箭般掃視了程仁一番。


    “優兒!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啊!你真的好美,比你母親,哦不,比帝國任何的女孩都要美。你是整個帝國最完美的孩子。”程仁越說越激動,眼睛裏閃爍著狂熱的光芒,突然,他注意到了程優兒手腕上的白金色手環。


    “s 級加血統手環!哈哈哈,你的血統真的超過了 s 級,我程仁也算是帝國最大的功臣了!莫落大帝不應該把我繼續關起來,應該把我帶進皇宮重賞!”程仁的語氣近乎癲狂,他手舞足蹈,臉上的肌肉因過度興奮而扭曲,原本還算英俊的麵容此刻顯得猙獰可怖,那瘋狂的笑聲在狹小的探視室裏回蕩,仿佛要衝破這牢籠的束縛。


    “是你和普尼製造了我!害死了媽媽,對嗎?”程優兒無視了興奮得有些癲狂的程仁,冷冰冰地問道,那聲音仿佛來自九幽深淵,不帶一絲溫度。


    程仁微微收起了一點笑容,神色略顯陰沉地說道:“看來優兒你什麽都知道了,是你那個沒用的廢物大哥程嚴說的吧。”


    一聽到程仁用如此輕蔑的語言評價程嚴,程優兒的玉手緊緊地攥成拳頭,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嬌軀微微顫抖,美眸中燃燒著憤怒的火焰,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去狠狠給這個混蛋父親一記重拳,讓他為自己的無恥言語付出代價。


    “這些年是大哥把我帶大的!請你對他說話尊重一點。”程優兒用冰冷且不容置疑的語氣對程仁說道,每一個字都仿佛攜帶著千年寒冰的寒意,直直地刺向程仁。


    麵對女兒冷冰冰的眼神,程仁竟然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不知為何,身上瞬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程仁努力平定了一下情緒,清了清嗓子說道:“看來那小子還算有點責任心,我承認他是個男人。”


    “為什麽?你為什麽要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去傷害別人?甚至是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程優兒陰沉著臉,聲嘶力竭地質問道,那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帶著深深的憤怒與絕望。


    程仁隨意地笑了笑,那笑容裏卻透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冷漠,回答道:“優兒,你這麽說可就讓爸爸很傷心啊!我可從來都沒有傷害過任何人,我隻是在努力地想去解決帝國麵臨的問題而已。盡可能去減少那些 b 級、c 級血統者的出生率,我的想法難道不偉大嗎?”


    程仁的臉上充滿了自傲的表情,仿佛自己本應該是一個拯救世界的英雄,而非一個被千夫所指的罪人。


    “我恨你!我根本就不應該出生!我的出生隻會給別人帶去痛苦和麻煩!”程優兒咬著牙,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痛苦地吼道。每一個字都仿佛是從她破碎的心中擠出來的,帶著無盡的哀怨與悲憤。


    “我的孩子,你是這世界上血統最好的人,你擁有著別人做夢都得不到的血統,你不應該有這樣的想法!你應該感恩創造出你的人。”程仁趕忙說道,他的臉上寫滿了急切與慌張,試圖說服女兒。


    “這世界上我最憎恨的人就是你和普尼!我希望你永遠都不要出來,最好永遠爛在監獄裏。你根本不配做父親,甚至不配做人。”程優兒怒目圓睜,說完便決然起身,頭也不回地準備離開。


    “是程嚴!是程嚴那個小混蛋對你說了什麽對嗎?那個小畜生,我就應該在他出生的時候就掐死他!”程仁咬牙切齒地說道,麵部扭曲,眼中滿是猙獰的恨意。


    突然,程優兒的身體如鬼魅一般瞬間來到了監獄的玻璃前,她那看似白皙柔弱的拳頭攜著雷霆萬鈞之勢,狠狠砸在程仁麵前的防彈玻璃上。


    “哢哢哢!”幾聲清脆的破裂聲響起,監獄裏那號稱堅不可摧的防彈玻璃竟然出現了一道道清晰的裂紋,如蛛網般迅速蔓延開來。


    周圍的獄警們各個目瞪口呆,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景象,雙腳卻像被釘在了地上,沒人敢上前阻攔。


    “你沒有資格去說大哥!”程優兒冷冷地對著程仁,一字一頓地說道,每一個字都如冰刀般寒冷刺骨。


    說完,程優兒便邁著她那修長的大長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隻留下一個決然的背影。


    而程仁看著遠去的女兒,又看了看眼前布滿裂紋的防彈玻璃,他竟然咧開嘴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充滿了瘋狂與貪婪。


    “這種力量就是 s 級加血統者嗎?哈哈哈!看來我程仁距離出獄的那天已經不遠了!”程仁肆無忌憚地狂笑道,他的笑聲在寂靜的監獄走廊中不停的回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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