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說話時,鄭鐸的電話打進來了,王川看向爺爺奶奶,老人家擺擺手,示意他該忙就去忙。


    和爺爺的溝通已經完成,堂哥應該也能想明白了,聚會的時候由爺爺講出來最好,家有千口主事一人。


    和到了和鄭鐸約定的位置。鄭鐸看著變化頗大的發小,五味雜陳,說好的一起慢慢發育,一回頭你去砍70級大boss了,這誰能受得了?


    臉色變化不停,還是開口道∶“李娜說的那些都是真的,你在京城都打下一片江山了?”


    王川道∶“她說的不對,我在京城,在國內很多地方都打下的有江山!”


    鄭鐸再也忍不住∶“草,你真是畜牲啊!”說著跳到發小身上,搖晃起來。


    王川讓他發泄了一會情緒,如果要換他,他也要瘋。等鄭鐸緩過勁,道∶“好了,好了,差不多得了!搖壞老子,以後誰當你大爹帶你飛?”


    本來要停下的鄭鐸忍不住又搖了起來。


    “那你以後就定居京城了嗎?還回來嗎?”


    “哪都可以,隻是在京城待的時間多些,畢竟現在公司總部都在那邊,肯定要以那邊為主吧!我爸媽還有我姐我弟他們都已經去了。”


    鄭鐸聞言歎了口氣道∶“怎麽忽然都長大了呢?明明年初的時候還一起網吧包宿呢!滄海桑田物是人非,莫過於此了!”


    王川笑道∶“好了,別拽文了,還是和以前一樣,你如果不知道這些,你看我還有什麽變化?沒有吧!”


    鄭鐸上下打量,道∶“變化很大好不好,你現在有點大佬的氣質了,比年初和上次回來時壯了很多,之前感覺像杆子一樣,太瘦了,現在很威猛!”


    王川聽的心花怒放,心道會誇你多誇點。鄭鐸看著發小那賤樣,就閉嘴了,這聽著不像點評變化,像吹吹捧捧的!


    王川看到不說話的好友,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意思你怎麽不說了?我愛聽,多說一點!


    鄭鐸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曆,被這孫子給裝到了,心裏更是憂傷!


    然後兩人沿著鎮子上的路,漫無目的的走著聊著,回憶著在這裏的點點滴滴!王川對著好友道∶“準備考研了嗎?”


    鄭鐸道∶“肯定的啊,現在沒有辦法了,不像我爸他們那時候了,中專生大學生都稀缺的很,醫生短缺那個年代已經徹底過去,雖然好醫生少,但是普通醫生真的多啊,本科畢業如果沒有關係,學習又一般的話,隻能幹別的去了!所以隻能計劃考研了!”


    王川想起在京城的那兩次交流,笑著道∶“那就加油吧,如果混的不好,想換個活法,就找我去,有啥事了千萬別自己心裏窩著!”


    “放心吧,老子不會和你客氣的,你可得加油啊,別等我去找你的時候你拉了!”


    王川氣笑了,道∶“你放心吧,爺穩得一批!”


    兩人晃悠著轉了礦文化宮、禮堂、體育場這些地方,回憶著以前的少年時代。等到王川接到老爸的電話,兩人分開,各自回家。


    回到家裏,剛走進院裏,就聽到家裏堂屋的說話聲,人還不少。進屋一看,大姑小姑帶著姑父們都在,張浩和楊靜也來了。


    王川一一喚過他們,坐在一邊,準備繼續聽他們聊天,小姑父說道∶“小川,這次在家待多久?”


    王川因為笑笑酒店開業的原因,最遲初七就要到京城。今年要去宛城給笑笑父母拜年,然後接笑笑來屏山給爺爺奶奶拜年。


    笑道∶“姑父,今年初七就要走,我女朋友的酒店初十要開業!得提前回去準備!”


    小姑聽到王川提到女朋友,笑道∶“嗬嗬,那姑娘我聽你媽媽和靜靜都說好,脾氣好長相也好,今年來家裏嗎?”


    “小姑,估計等初三或者初四吧!我先去她家一趟,然後和她一起回屏山!”


    小姑笑的更開心了,道∶“那我和你小姑父的紅包要提前準備好了!”


    王川掃了一眼,姐姐也在,道∶“小姑,我姐的男朋友今年也要來家裏,到時候你準備一個可不行,不夠分!”


    “放心吧準備著呢,我們大家都知道了!”


    大姑也開口了∶“就是,都盼著你們能早日成家立業!”


    王川說∶“大姑,您是著急我哥吧?我媽他們在京城就一直操心著哥的事兒呢!我哥自己談了沒有?您問我哥了嗎?”


    大姑看了一眼略帶靦腆的兒子,笑著道∶“現在應該有個姑娘在聯係著吧,問的多了,你哥不說!”


    “那您就先把紅包準備起來吧!您和姑父的身體也照顧好,以後還得給我哥帶孩子呢!”


    大姑大姑夫都笑的很開心,他們的期望就是兒子能娶個合心意的媳婦兒,兩人和和美美,再生個孫子。


    晚飯是老媽和兩個姑姑一起做的,大家吃過飯後各自回家。除夕前的幾天事情很多很瑣碎。


    第二天,王川和王澤兩人正跟著老爸收拾魚的時候,三叔回來了,往年也是二十九或者除夕回來,待到初二去三嬸家。


    王楠看到哥哥姐姐們很開心,丫頭還對著王川比了個ok,王川心裏笑著,爺爺這一趟還是很厲害的,前世的那個故事應該不會有了,至於會不會再有其他的就不敢確定了。


    王楠要幫著收拾魚,王川哪敢讓她來,第一她估計不會,計劃書覺得好玩,再一個老爸老媽肯定也舍不得,小丫頭學習好,嘴又甜,深受家裏長輩喜愛,在家裏惹不起。


    三叔提議今年出去吃,不在家吃了,三嬸聞言懶得搭理他,老爸聽見了眼皮都沒抬,就說了一句∶“你去跟咱爹說!老爺子同意,我沒意見,還省的我和大哥做飯了!”


    三叔悻悻的不再言語,他今年被老爺子懟的現在看見老爺子大氣兒都不敢喘,以前還仗著獨一份的出息和爺爺奶奶的寵愛經常安排這安排那的,今年回老家過年都是鼓著勇氣回來的,太丟人了,幾十幾的人了,差點被人給套上,要不是老爺子,估計現在家都散了。


    最終也沒誰去找老爺子談年夜飯出去吃的事。


    大年三十下午,爺爺帶著大伯、三叔、爸爸還有王川兄弟三個去上墳。爺爺那一輩有兄弟七個,父母去世的早,靠著哥哥們拉扯才長大成人,由於戰亂,有的哥哥為了幾塊大洋養活家裏人投了國軍,也有的哥哥跟著黨走了,但一個都沒有回來。他很少在家裏談起那些哥哥們。


    等到1951年,爺爺去了高麗,他可以不去的,最終還是去了,爺爺後來不讓大伯哥他們去當兵,即使當兵在那個年代是一件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他也堅決不讓。


    作為孫子王川曾經不理解爺爺當時及後來是怎麽想的,但是現在去上墳的時候,看著一個個空的墳塋,看著爺爺需要爸爸他們攙扶才能跪下站起來的身影,看著他嘴唇翕動,王川能理解爺爺了。


    回去的路上,爺爺明顯情緒好了很多。


    到家之後,飯已經做好了,吃過午飯,正在屋裏說話,大伯說到了捐款的事,對著王川道∶“小川,縣裏孫書記提議年後讓我去鎮裏任個副鎮長,或者縣裏民政局幹個副局長,這對你有影響沒有?”


    大娘聽到這話,臉上一喜,心裏想著這就鎮長夫人或者局長夫人了?


    老爸老媽明白是因為什麽,就是笑笑,樂見其成。三叔三嬸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大伯這幾十年大家以為是鎮裏幹部,實際上沒有級別的,現在問王川,是因為王川嗎?


    王川聽到大伯的話,笑了笑,縣裏還真是這樣操作了,道∶“大伯,看你喜歡,去哪都行,去哪都是領導重視您!”


    大伯無奈笑了笑,道∶“你這小油條,跟誰學的?官腔打的咋滴都得有個縣處級的水平。”


    奶奶笑著說∶“哈哈,你爸前天還問小川這孩子是隨誰了?”


    見都看向自己,老爸臉紅著說道∶“這孩子算是自學,或者隨他爺了!我和李萍可是老實人,街上礦上誰不知道啊!”


    老爺子臉一黑,道∶“孩子比你們強!親愛家人,造福桑梓,一樣沒落下。”


    王川道∶“大伯,我說的真心話,您就把心放肚裏,捐錢公司是有安排的,不捐屏山、綠城,也要捐到別的地方,再說對縣裏也沒所求,不用擔心什麽!


    哦,對了,年後您和鎮裏鄭書記提一下,在大路的南邊劃塊地方咱起個院子吧,也不用太大,我看那附近別人起的也有,需要交多少錢就交,老宅子也不收拾了,就放那吧,新宅子起好了,回來了都有地方住,爺爺奶奶在老家也能住的舒服點,我在京城剛買了一個院子,大概五六月份能收拾好,能住進去估計要到七八月份吧,到時候爺爺奶奶每年去住段時間,就近去醫院調養身體。


    “大伯大娘你們到時候也跟著爺爺奶奶一起過去,咱都把身體養的好好的。”


    正說著呢,大姑小姑他們兩家都到了,應該是在家一起吃完飯過來了。


    招呼眾人坐下,大伯不再問了,侄子說的對,幾百萬的掏著,還不要利,自己幹個副科級算個啥,這也算是為縣裏做貢獻了,誰也說不上什麽。搞不好退休前還能再進一步,退休了也得給安排到某個單位繼續發揮餘熱。


    大伯不問了,三叔坐不住了,這是有多少自己不知道的,隻知道自己侄子現在牛氣,現在聽著可不是一般牛啊,幹啥了需要縣裏給這個年紀的大哥安排個實職的副科,別聽那些吹牛的動不動就廳官不算官,部級才起步,回到老家一個村支書你都得大老遠的舉著煙讓。


    三叔問道∶“小川,你這是做啥大事了?”


    王川笑笑,道∶“三叔,您聽爺爺講吧,好幾件事呢!”


    爺爺聽到王川的話,斜了三叔一眼,他現在看自家老三是越看越不順眼,這老三還不如小川一個孩子心眼子多,看著牛皮哄哄的,但是一對比,就剩一個浮躁了。


    然後爺爺把王川的基金會給縣裏捐款的事,給四家每家分一套京城房子的事情說了。


    三嬸反應最大,自己家這些年起來之後,也沒給家裏張羅什麽,也就是誰家有事了錢上給支應著,但是這種陣仗,她覺得有點臊得慌!


    三嬸道∶“爸,這個房子我們就不要了,我們又沒給孩子們過什麽,怎麽能這樣?不合適!”


    三叔更是臉都紅的不行,頗有點無地自容的感覺,準備開口。


    爺爺擺擺手,道∶“小川有心,你們就收著,給你們自己的孩子收著,這是他當兄弟的心意,以後你們各家多想著孩子的不容易和孩子的赤子之心就行,一家人心齊了比什麽都強。但是有一條,孩子親親家人,你們可悠著點自己,別啥事都往前麵湊,現在的套子多著呢,人摸不到孩子,拿你們設局,你們要是自己掉坑裏,就自己受著,別回來給孩子添麻煩!”


    說著爺爺又瞪了三叔一眼,三叔真是心塞又羞愧,低著頭不吭聲了。


    眾人也都不說話了,王川父母的臉上今天的自豪就沒離開過,自己兒子是真懂事又長臉。


    堂哥前天聽了爺爺的話,這些事已經想通了,笑著道∶“小川,房子附近學校怎麽樣?”


    王川來了精神,可有個懂行的捧哏了,道∶“哈哈,哥,你這可問著了,這房子最好的就是學校了,附近的小學初中都是市重點,孩子隻要不掉隊,985、211應該問題不大,上那些學校擔心的不是孩子學習,而是要保證孩子的休息和體育鍛煉!”


    這樣一說,大家都來勁了,在國內,你錢多固然讓人羨慕,但學習優秀更令家人驕傲,幾千年傳下來的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知識改變命運等名言,就是鐵證。


    大家這樣一打岔,就把話題從房子本身轉到了教育上,尤其是有王澤和楊靜的例子在前,去了半年,現在已經和以前大為不同,眼界和學習的寬度上了好幾個台階,這是小地方窮地方怎麽都帶不來的,小地方你或許有天才,但是走出來太難了,往後隻會更難。


    比如城裏孩子有多種才藝,參加過各種活動,農村或者小城市的孩子呢?表演個做題速度還是考個高分?這參差和選擇,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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