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屏山的路途上,因有笑笑相伴,王川刻意放慢了車速,一路悠悠而行,竟耗費了五個多小時方才抵達。


    原本他們打算在市裏找個酒店落腳,然而給老媽打電話時,得知家裏已然準備好了房間。笑笑便提議直接去家裏住,王川欣然應允。


    兩人回到家中,王川望著那打掃得幹淨整潔、煥然一新的屋子,一時有些發懵。王珊、王澤和老爸的目光中皆流露出些許幽怨。


    詢問之下才知曉,初一他前往宛城後,老媽指揮著老爸他們一直忙碌到半夜,隻為等待秦峰和笑笑登門,而王川因去了宛城,一點活兒都沒幹。


    晚上,王川睡到了王澤屋裏,笑笑則睡在王川的房間。鋪蓋全是新的,老媽不僅準備了新被子新褥子,還怕笑笑冷,又給鋪了一層毛毯,待遇可謂拉滿。


    次日清晨,吃飯的時候,王川提及今年想和笑笑結婚,全家人都驚呆了。


    王珊道:“王川,你們年齡不夠吧?”


    王川得意一笑:“嗬嗬,我和笑笑商量好了,她去辦個港城的永居,我們在那邊登記,那邊對結婚年齡的要求要低一些。”


    王珊心中鬱悶,她和秦峰原本還準備等兩年呢,王川這般急切,讓她如何是好?她望著兩人,忽然注意到他們手上的戒指,驚呼道:“你求過婚了?你什麽時候買的戒指?”家人也紛紛留意到兩人手上的戒指,爸媽笑嗬嗬的,他們覺得笑笑很貼心,與他們也十分投緣,仿佛就是一家人。王澤則沒想到哥哥會如此迅速。


    王川拉著笑笑的手舉起來,道:“嗯,前天求的婚,笑笑也答應了!哈哈,羨慕了?秦哥沒向你求婚嗎?不會吧?”


    笑笑聽著王川在打趣王珊,輕輕捶了他一下,不好意思地對著王珊笑了笑。她和家裏人都已熟悉,也沒什麽好害羞的。


    王珊恨不能把筷子戳進王川嘴裏,讓他閉嘴,道:“牛,你真牛!笑笑,你怎麽這麽輕易就答應了,應該難為難為他的!”


    說著還鼓動笑笑。笑笑說道:“姐,是我想和王川早點結婚的!我就說了一句,誰知道他包裏竟然備著戒指,我看到的時候也懵了。”


    看著秀恩愛的兩人,王珊無語了,連飯都覺得不香了。


    老媽起身去屋裏拿出一個厚厚的紅包遞給笑笑,笑笑甜甜地說:“謝謝叔叔阿姨!”


    老媽開口道:“笑笑,你爸媽知道你們的想法嗎?”


    笑笑回答道:“我和我媽說過了,我媽說等合適的時候兩家人見見麵就行。”


    老媽爽快地說:“那你們先辦永居,確定好大概時間,我們挑個日子去見見你父母,定個日子辦婚禮。至於婚禮怎麽辦,你們拿主意,五金等回京城了我帶你去置辦,彩禮到時候和你父母見麵的時候再聊。這些你們就不用操心了。”


    王川道:“辛苦老媽了!”


    老媽道:“這有啥辛苦的,我和你爸這是太省心了。你們恩愛幸福比什麽都好。”


    王珊撒嬌道:“媽,我咋辦?我這還沒時間呢。”


    老媽有點發愁了,這孩子速度太快也不行。想了想,道:“要不你和秦峰也商量一下吧,你們談的時間也不短了,啥都有了,先把事情辦了,證你們今年也能領了,無非就是早幾天晚幾天的事。要不然王川他倆時間快了,搞不好真趕在你前麵了。”


    說著,有點頭疼地瞪了王川一眼。剛還因為兒子要娶媳婦兒而心情愉悅的老媽,想起女兒的事,頓時有種措手不及的感覺。


    老爸這時候發話了:“王珊,正好都在家裏呢,你今天就和秦峰說一下吧,尊重他的意見。現在不講究這些,如果他們家裏有想法,就讓王川晚一點。”


    王川道:“我結婚的話,不想在老家辦了,不太方便。在京城或者港城吧,家裏的至親和朋友們過來就行。如果大操大辦,請誰不請誰都麻煩。過日子是我們一家人過,不用去在乎別人的看法。笑笑,沒有那種盛大的婚禮,你能接受嗎?”


    笑笑聞言點頭道:“你剛說的我讚同,沒必要大操大辦,親朋好友在一起,有他們的陪伴和見證比什麽都好。”


    對於王川的婚禮怎麽辦,王成武尊重王川的決定。現在王川的事業如此之大,還這麽年輕,確實不好辦。孩子們剛說的也是一個辦法,也不用像之前計劃的那樣,在老家或者哪裏大操大辦。


    王珊聽到王川對婚禮的想法,覺得那樣也挺好,辦一個草坪或者宴會婚禮都挺不錯,比她之前看老家辦的那種大宴流水席、有很多規矩的婚禮要舒服很多。王珊道:“這樣確實好,我和秦峰商量的時候也提一下這樣的儀式。”


    商量好這些事情後,老爸帶著笑笑去給爺爺奶奶拜年。


    昨天秦峰來的時候也是差不多的流程。奶奶、大娘還有堂嫂見到笑笑後,都很喜歡。溫婉恬靜的笑笑一看就是她們心中孫媳婦、侄媳婦的模樣。三嬸他們還沒走,也拉著笑笑說著話。


    老爸把王川和笑笑想今年去港城登記結婚的事情說了,一屋子長輩都嗬嗬笑起來,覺得倆孩子真有意思。現在年輕人都想晚結婚,這倆人為了早兩年結婚,啥招數都敢想。不過他們樂見其成,這是好事啊!娶妻生子,成家立業一直是國人長輩的樸素期待。


    大姑小姑知道後也過來了,大家都給了紅包,小兩口今天收紅包收到手軟。和長輩們聊天到下午,兩人借口溜了出去。給笑笑和鄭鐸打了電話,兩人走親戚回來了,在家正無聊呢,接到電話一溜煙就出來了。


    幾人一商量就去屏山市裏麵了。屏山因為有礦,從九十年代就有“小港城”的美名,吃喝玩樂的項目很多,甚至比綠城還豐富。


    找了個卡拉 ok 練歌房,就開始吼起來了。當兩人知道王川他們準備今年就要結婚,大罵起來,直呼有異性沒人性啊!


    然後鄭鐸就說道:“王川,你這一年來怎麽和同學們的聯係這麽少?是發生什麽事了嗎?你結婚邀請他們不?”


    王川聽到這些有些恍然,自己嚴格來說,和同學們有的已經二十多年沒聯係了。但是現實裏除了今年回來之後聯係少了,之前聯係還是比較多的,會在綠城一起約著吃個飯,回老家了一起唱 k、聚會什麽的。


    年輕的時候呼朋喚友,走哪都是幾個甚至一群人,但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大家的時間慢慢少了,要分給女朋友、妻子、孩子、老人,交集越來越少,甚至同學聚會如果沒有人組織,也辦不起來了。


    少年青年時代是做加法,中年以後就是做減法,人的一生就是一個循環,如此往複!現在聽鄭鐸說起這個,心裏有點難過,不知道該怎麽決定。


    鄭鐸又道:“他們都說你現在牛起來了,看不上這些窮同學了,你不想著正名嗎?”


    王川聽到這兒,下定決心,道:“算了,他們有什麽事了,你和我說一下就行,我就不邀請了。平常主要在京城,結婚登記在港城,我們婚禮也不準備大辦,就親朋至交一起熱鬧一下就好了!到時候你倆一定得去!”


    “好吧,你不參與也行,我也有點煩了,有幾個之前不上學的現在跳得很,一張口就是我和誰誰誰認識,要不就是又參與了什麽檔次的宴席,沒意思!都成展示大會了!”


    “這些你自己斟酌吧,你還要考研,今年壓力應該挺大的,要把握好!”


    李娜的感觸更多一些,女生私下裏攀比比男生更多一些,而且嘰嘰喳喳的很煩人。李娜在京城這幾個月,著實長了不少見識,覺得幾個女孩子在小圈子裏自怨自艾,孤芳自賞,嘴裏都是某些男生喜歡誰、跟誰說話的事很搞笑。


    唱得有點晚了,幾人在外麵吃了飯,把他倆送回家後,王川他們也回家了。


    家裏父母在看電視,王澤在玩電腦,難得的機會,他珍惜得很。王珊在那打電話,估計是和秦峰打著呢。


    王川帶著笑笑坐下,道:“爸、媽,我們明天還要去誰家啊?”


    老爸看了眼媽媽,沒說話。姑姑們是不用再去看了,今天見一麵就夠了,大伯和三叔今天也算看過了。王川這句話是在問老媽要不要去舅舅家。不管長輩們的恩怨,做兒女的不能讓父母難做。老媽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堂屋裏的氣氛一下子就安靜了,笑笑不知道怎麽回事,看了王川一眼,王川對著她搖了搖頭。


    半晌,老媽開口道:“不用了,你們有事就忙你們的事,沒事了就去爺爺奶奶家多陪陪他們。你們不是要提前走嗎?”


    王川看著老爸,見他不說話,笑著說道:“我們初五走吧,準備初十開業,回去了有些事情能多些時間安排!你們啥時候走了,給戚薇他們打電話讓他們來開車,長途開車,我還是不放心爸爸和秦哥,安全第一!”


    老爸道:“行,那你明天去你爺奶家吧,宅基地的事,你大伯去辦,批兩塊挨一起的,蓋房子你三叔出錢,裝修我出錢,你不用管了,到時候走的時候我們打電話,你放心吧!你們回去了也慢點開!”


    王川聽到老爸的安排,點頭同意。老爸店裏生意不錯,三叔也是有錢人,農村蓋兩處院子現在花不了幾個錢,他聽從安排就好。


    然後,王川帶著笑笑去洗漱,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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