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朝,南雲鎮。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在……”


    “大學之道,在明明德……”


    四明書院,夫子搖頭晃腦的讀著書,底下的學生也跟著讀。


    十四五歲的少年中坐著一個長相秀美的男孩,他猶如鶴立雞群,隻是靜靜的看著書,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搖頭晃腦。


    窗外有一片竹林,風一吹沙沙作響,淡淡的花香從窗外飄進學堂,原本燥熱的天氣也變得清爽起來。


    “下課……”


    夫子剛說完,其他學子呼朋喚友匆匆離開學堂,少年和自己的小廝匯合後駕著馬車往家的方向走去。


    馬車停在一個寫著李府的府邸前。


    小廝跳下車回頭扶著少年走下馬車。


    “少爺,老爺夫人說讓您回來先去書房找他們。”


    “小雲子,我記得你和我是一起去書院的,他們什麽時候給你說的啊?”


    “就是小的去牽馬車的時候,吳伯告訴我的。”


    “走吧走吧。”


    突然叫我去書房肯定沒好事,每次老李讓我去書房不是倚老賣老就是想李源去書房的路上胡亂的猜測著什麽。


    沒錯,這少年是穿越而來的李源,他這次穿越成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知道劇情後的他一直苟在家裏讀書很少出去。


    十年過後,李源儼然已經習慣古代的生活,他慢慢的接受,慢慢的學習,好似真的成了一個為了科舉而努力的學子。


    書房裏,李老爺李四海和夫人秦銘蔚喝著茶等著李源。


    “老爺,你真的要讓源兒跟我去秦家嗎?我自己一個人回去沒問題的。”


    “兄長不是說柔兒她……好歹讓源兒去見見,小孩子之間聊聊天或許對她的病情有好處。”


    “源兒又不是大夫,讓他去能幹什麽?”


    “源兒還是小時候去過一次秦府,這些年他一直讀書還沒出去過呢,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讓他多見識見識也好。”


    “聽你的吧,你說的對,源兒估計早就忘了秦柔長的什麽樣子,而且人與人相處需要時間,讓他和舅舅家多親近親近對他有好處。”


    “嗯,就看這孩子願不願意。”


    李源:我就是不想去才躲了這麽久,還想讓我主動送上門?


    李源走進書房後,坐在李四海對麵,麵無表情的盯著他。


    父子二人大眼瞪小眼,莫名的開展了一場瞪眼比賽。


    一旁的秦銘蔚習以為常,這父子二人見麵如果不掐一架她都有些不習慣。


    李四海慢慢的支撐不住,他故意端起茶杯讓熱氣打在眼睛上:“哎呀,哎呀,都怪這水太熱了,這次算平局啊,平局。”


    李源翻了個白眼,老頭子就會耍賴皮。


    “說吧,找我什麽事?”李源揉了揉眼睛,不客氣的說道。


    李四海在李源麵前一直擺不了當爹的架子,他心裏一直不服氣,所以每次總要和李源鬥一鬥。


    “你舅舅邀請你和你娘去京城,後天出發。”


    李源心中警鈴大作,隨便想了個借口:“我不想去,我怕把學業落下。”


    李四海和秦銘蔚對視了一眼。


    “你覺得這是借口嗎?你小子年紀輕輕的就成了舉人,你有多少才識我能不知道?這次不管你找什麽借口都必須去。”


    “哼哼……”


    秦府對他來說是他這輩子最不願意踏進去的地方,但小孩子沒人權,這次是必須走一趟了。


    李源這次的任務對象是秦府的表姐秦柔,秦柔從小就喜歡李源,二人在小時候就訂下娃娃親,長大後二人成親過了一段非常幸福的日子。


    但轉折就在秦柔懷孕的時候,秦柔懷孕,李源忍不住去青樓,這事被秦柔知道後秦柔生了場大病,那個孩子出生後就體弱多病竟然沒活過成年,李源對這個孩子沒多少感情,秦柔自那以後就纏綿病榻,李源越來越放肆,女人一個一個被接進府裏,李四海和秦銘蔚勸說不動,臨老臨老還被活生生氣死……


    原身是真的不當人啊!


    李源並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在秦柔懷孕後,他是被秦府的對頭吏部尚書林頓的兒子林旭設計的。


    秦柔死後,秦柔的母親鬱鬱而終,秦家開始敗落,最後的贏家林頓竟然坐到了宰相的位置。


    李源來到這個世界後就一直躲著秦家,他覺得隻要秦柔不嫁給他或許就沒這麽多事了,所以他非常抵觸去秦府。


    秦銘蔚揉了揉李源的頭發,溫柔的說道:“秦家外祖父和外祖母很想你,他們這麽多年給你送了不少禮物,你就不想去看看他們?”


    提起外祖父他們,李源是挺心動的,那兩位老人家是真的心疼他,逢年過節禮物是一車一車往這裏送,不去拜訪他們是有點兒說不過去。


    “去吧去吧。”大不了躲著秦柔走就是了。


    李源終於鬆口,李四海趕緊吩咐下人收拾東西,就怕他反悔。


    秦銘蔚一直挺納悶,小時候李源和秦柔玩的挺好的啊,怎麽五歲之後回到李家,他就再也不去秦家了?


    要是秦柔能做她的兒媳婦也挺不錯,柔兒知書達理長的漂亮,李源的性子執拗,有秦柔勸說她放心。


    本來秦銘蔚打算讓李源和秦柔定親,後來看到李源這副樣子便取消了這個打算。


    “小源,你還記得你表姐秦柔嗎?”


    李源仰著頭看著秦銘蔚:“娘,我好像沒見過表姐啊,怎麽記得她啊?”


    “你怎麽沒見過她?你四歲那年我帶你去秦家為你外祖母祝壽,我們都忙著,一直是柔兒帶著你,柔兒比你大四歲又溫柔,你跟著她後邊跑來跑去,我叫你回家你都不願意。”


    完蛋,我怎麽不記得這段啊?難道秦柔在這時候就喜歡上李源了?不對啊!


    “那我為什麽不記得啊?”


    “你那時候和柔兒去湖邊玩耍,不知怎麽回事你掉進了湖裏,柔兒找人把你撈出來的後你燒了整整三天,剛好你爹這裏遇到事情,醒來後我就急急忙忙帶著你回來了。”


    “那就是我發熱忘了這些事情了。”


    秦銘蔚點點頭,隨後又想起什麽用手指戳著李源的額頭:“柔兒給你每年都寫信你都不回,你個小沒良心的!”


    李源:嗬嗬,就問你,我敢回嗎?


    李源一本正經的回答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她是我表姐,但我不能不懂規矩,玷汙她的名聲。”


    對,就是這樣,我是為了秦柔的名聲著想,我可是個端方君子呢!


    “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


    不管李源願不願意,出發的日子他還是坐上了去京城的馬車,這一去前途未卜啊!


    京城,秦府。


    秦柔臉色蒼白的靠坐在床上,侍女端來一碗藥遞給她,秦柔小口小口的喝著藥,沒一會兒碗就空了,隨後侍女遞來一杯清水。


    “咳咳……好了,你把杯子放到旁邊。”


    久病成醫,秦柔這病斷斷續續有五六年了,這些苦澀的藥她都快免疫了,喝起來完全感覺不到味道。


    或許是為了讓秦柔開心,侍女緩緩地說著這幾天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小姐,聽說李家表少爺要來了,說起來,有十年沒見過表少爺了,小時候表少爺就長的好看,長大後肯定更好看。”


    表少爺,李源?秦柔捂著胸口,心裏的悸動讓她此刻有些難受,她平複情緒後才看著侍女。


    “不能在他麵前提好看這兩個字,男孩子應該說俊秀。”


    “是是是,俊秀。”


    侍女調皮的眨眨眼睛,隨後憤憤不平的說道:“小姐每年都給表少爺送禮物,寫信,可是從來沒有一封回信,表少爺太可惡了。”


    秦柔搖搖頭:“別這麽說,他潛心苦讀很辛苦,沒時間寫信。”


    “小姐總是替別人考慮。”


    秦柔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爹娘派人準備好院子了嗎?”


    李源不回信,秦柔說不失望是假的,可長久以來她習慣了為別人考慮,所以很快就為他找了個借口。


    “就在小姐院子的隔壁,就是那個有假山流水的。”


    “小時候他喜歡玩水,不知道長大了會不會還是一樣!”


    ……


    秦府後院,定國公秦康和他的夫人還有秦康的兒子兒媳齊坐一堂。


    秦康當年隨老皇帝打天下,國家安定後他便被封為定國公,不過,他很快交出兵權在家裏含飴弄孫,秦康的兒子秦紹明出仕後老皇帝一步步培養他提拔他,如今秦紹明已經是丞相。


    秦紹明的妻子林氏出身清貴,嫁給秦紹明後生下秦渡秦柔兄妹,一直相夫教子。


    “爹,娘,院子已經準備好了,妹妹他們十天後應該就能上京。”林氏輕聲說道。


    “辛苦你了。”


    定國公甕聲甕氣的對著秦紹明說道:“這次源兒也會上京,你別擺架子,聽你妹妹說,源兒看著溫和其實是個順毛驢,要是惹他生氣了,你自己哄。”


    秦紹明當然不敢違背父親,好聲好氣的回話道:“這我哪裏敢啊?有您和母親在我肯定要好好招待他。”


    真是夠了,自己一個長輩還不能對李源做什麽,憋屈死得了。


    當年他們有意讓秦柔和李源定親,後來發生意外再加上秦柔身體越來越不好,他們就更不敢提這件事了。


    這次李源上京,秦紹明竟然又產生了一些期待,或許李源的到來能讓秦柔好起來吧,但秦紹明知道這是幻想,李源又不是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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