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路上,方煜歪著頭湊近開車的葉蕭然,陰陽怪氣地說,“葉隊,真威風呀。”


    葉蕭然嘿嘿一笑,順勢在他嘴巴上親了親,“讓我威風威風嘛,這任務一結束我的警察叔叔身份就沒了。”


    “你還當上癮了?不錯...”方煜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頭,“那我們就把積分做滿再回去吧,讓你多過過癮。”


    “.....”


    葉蕭然正想說還是算了,前方十字路口突然竄出來一輛大貨車,直衝他們的悍馬兒。


    “臥槽!”葉蕭然反應也是夠靈敏,狂打方向盤,車子很幸運地避開了那龐然大物。


    龐然大物也及時地停在了路邊,才沒撞在電杆上。


    “你幹嘛呢?”方煜探出個腦袋對著貨車上的人怒吼。


    那個司機也是被嚇得夠嗆,“小師傅,對不起啊,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車子會突然轉彎,怎麽踩刹車也沒用。”


    “......”方煜沉默不語,他回頭和一臉嚴肅的葉蕭然對視。


    “它來找我們了。”葉蕭然沉聲道。


    “......”


    “先回家。”葉蕭然對著司機招了招手,示意他沒事,讓他趕緊走,然後重新啟動了車子,“我不相信宋家父女會無差別殺人,還是在幫它們破案的警察。”


    “對對,我也這麽覺得,但是...”方煜咽了咽口水看向布滿烏雲的天空,“會不會出來嚇唬我們就難說了。”


    “怕啥,你丫見過的鬼還少啦?再說,這裏的鬼魅需要專業人士才能看見,一般情況是看不到的。”


    “不對啊,如果每次見鬼都需要專業人士,那為什麽然然煜煜會在架空層看到,周娜父母為什麽又在家裏看到?我們也在樓梯上見到那隻毀了容的女鬼呀?”


    “有沒有種可能,我們肉眼看到的都是幻象,真正的鬼其實一直在身邊。”


    一直在身邊...方煜臉上浮起一絲懼意,他向後座掃視了一圈後怯懦地說,“這看不見的鬼更尼瑪嚇人了。”


    ...


    他們還沒到家,雨就下了起來,依舊伴隨著電閃雷鳴。


    街上的人做鳥獸散,紛紛躲進了街邊的小店內。


    葉蕭然不敢開得太快,因為雨下得實在大,路麵已經開始積水,車軲轆有些打滑。


    隨著滋滋一聲響,悍馬兒就熄火了,怎麽打火都沒用。


    他下意識抬眼望向前方。


    透過雨霧,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那個穿著校服,滿臉溝壑的女鬼。


    顯然方煜也看見了,他瞪著眼睛捏著發汗的手心,做了個深呼吸,“幻覺幻覺都他媽是幻覺!”


    他現在總算知道陳霆的重要性了。


    那女鬼緩緩地朝他們這邊飄了過來,像是一隻提線木偶。


    “怎麽辦?”


    “給陳霆發視頻,快!”葉蕭然邊說邊伸出手掌,他準備用地獄烈火來抵抗女鬼的攻擊。


    方煜趕緊照辦,哆哆嗦嗦地拿起了手機,視頻一接通他就把攝像頭對準離他們已經不到兩三米的女鬼,“陳警官,我們突遇危險,你看要怎麽應對?”


    “這是厲鬼製造的幻象,不具攻擊力,但你們要小心真身可能就在身邊。”


    “.....”方煜的臉色越發白,他顫巍巍地說,“大哥,我們知道,麻煩你想個辦法讓真身出來吧。”


    陳霆點點頭,“你把攝像頭慢慢移動起來,我隔屏啟用陰陽眼,讓它現身。”


    牛逼!


    方煜開始移動手機,那鬼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突然就猛撲過來,使勁敲打著他這邊的窗子。


    他條件反射地抬起手遮住臉。


    葉蕭然伸出手掌,一團紅色焰火騰空而起,蓄勢待發。


    “別!等我讓它現身!”屏幕那頭的陳霆大聲製止。


    葉蕭然雖然不願意,但覺得還是應該聽專業人士的話,於是他收起了烈火,抬起身子護住方煜。


    然然和煜煜也飛了出來,掏出自己的武器死死地盯著外麵的鬼魅。


    “它在你們車裏,最高級別紅!”


    方煜聽得是汗毛直立,“陳警官,你趕緊的呀!”


    對比這種看不見的鬼,那種實打實的可能還不會這麽驚悚。


    他甚至懷疑這宋家父女的鬼魂已經跟了他們很多天了,說不定睡覺的時候也在床邊盯著他們呢。


    陳霆開始念起了咒語,方煜和葉蕭然看著後視鏡,神經都緊緊地繃著。


    那裏慢慢出現了一個輪廓,越來越清晰,直到真身顯現了出來。


    正是那個被歲月蹉跎到不成人形的宋大福。


    它垂著眼,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那麽靜靜地坐在那裏。


    “宋...宋大福?”方煜拽著葉蕭然的胳膊,硬邦邦地喊了它一聲。


    它慢慢抬起了頭,那雙眼睛是一片灰白,沒有眼瞳,眼角流著褐色的血。


    胸口像是被什麽利器所傷,血沾滿了身上的藍色布衣。


    警方通報的是因大火而死,而眼前這個宋大福身上卻沒有絲毫灼傷的痕跡。


    “警官,我是宋大福。”它開口了,帶著絲絲倦意。


    “你到底是想幹什麽?”葉蕭然並無喚出地獄烈火,而是淡然地質問它,“你大仇已報,還跟著我們幹嘛?”


    “警官,等所有該死的人死完,等你們找到我那可憐的女兒,我定會來自首,我不怕入無間地獄,我隻是怕平樂的魂魄找不到回家的路。”


    葉蕭然一愣,他看了看依舊在外麵敲打玻璃的女鬼,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宋平樂的魂魄沒有回來找你嗎?”


    宋大福那無表情的臉上總算有了些許慘淡之色,他搖了搖頭,“沒有,不知道那些惡毒的人把她藏在了哪裏,我找不到她,她也沒有回來找我。”


    它又指了指外麵的女鬼,“有朋友幫我幻化出來的女兒,你們看看她臉上的傷,這些人該不該死?”


    “什麽朋友?難道你還和邪靈有合作?”方煜有些驚訝。


    “警官,你們一定要幫我找到女兒,求你們了。”宋大福並沒有正麵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完這句話就消失在車裏,敲打玻璃的女鬼也隨之不見了。


    兩個人愣了很久,直到陳霆在電話裏喊他們,他們才回過神來。


    “葉隊,方警官,這紅鬼雖然怨氣極大,傷害值極高,但在你們麵前是沒有攻擊意圖的,看來它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讓我們找宋平樂。”


    “那它為什麽在殺周娜或者周娜父母的時候不問呢?或者找你也比找我們強啊。”方煜問他。


    陳霆想了想,“一般人是看不到鬼魂的,也不能直接交流,所以它想問也問不了,至於為什麽不來找我,可能怕我二話不說就收了它吧。”


    怕不是因為這是係統安排的案子,鬼都認識誰是男主角?


    方煜正在奇思妙想,就聽到葉蕭然對陳霆說,“陳警官,剛才宋大福的話你也聽到了,它還要繼續殺人,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盡快找到宋平樂的遺體。你在群裏發個信息,讓大家明天提前一個小時到局裏來。”


    “是!葉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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