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煜根本就睡不著。


    他心情煩躁,一身都痛得要死,牙齒好像也被葉蕭然給打鬆動了。


    “王八蛋。”他暗暗罵了一句。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看了看時間,都已經是下半夜了。


    他沒睡,葉蕭然也沒有來敲他的門。


    方煜有些坐不住了,下了床點亮油燈打開了房門。


    外麵靜悄悄的,他往堂屋的方向走,想看看江樂還在不在。


    結果還真在!


    江樂側躺在椅子上,腦袋歪斜著,看似睡得很不安穩。


    方煜走過去踢了踢他的小腿,他立刻驚醒站了起來。


    “哥,你怎麽起來了?”江樂一臉懵,順手抓了抓淩亂的頭發。


    “你怎麽不去屋裏睡?”


    “我...我等葉哥啊。”


    方煜愣住,“他還沒有回來?”


    “亥時過了嗎?”


    “現在都下半夜了,卯時都要到了!”


    “啊~”江樂一聽就急了,“葉哥不會出什麽事了吧?”


    “他死不了!你去睡覺,我去找。”


    “哥,我陪你去。”


    “不用了,帶著你用異能不方便,我能找到他,趕緊去睡。”方煜說完就瞬移走了。


    江樂看得一愣一愣的。


    ...


    方煜站在了南梔區最高檔的客棧前麵。


    他扶額苦笑,這家夥打完架還不忘給自己找個好的地方睡覺。


    這道歉也不願意,回家也不願意,真是翅膀長硬了啊!


    哎,算了。


    等下見麵還是給對方一個台階下,如果有一絲的服軟跡象,他就原諒了。


    方煜看看冷卻時間還有二十分鍾,他幹脆坐在街邊的石墩上等待。


    四月的夜晚,有些涼。


    他拉高了內襯的領子,把自己半張臉都給藏了起來。


    腦子裏又浮現起下午打架的場麵。


    方煜突然就覺得他和葉蕭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還沒有二十幾歲那般沉穩機敏,盡搞些小學生行為,幼稚得要死。


    然然罵得對,他和葉蕭然的好日子過得太久了。


    平淡的生活總會讓人浮躁。


    以往那種高強度任務,哪裏允許有這些傻缺的心思存在?


    人呐,還是不能太閑了。


    他輕輕笑了一下,心裏苦悶之氣似乎稍微消散了一些。


    就這樣吧,差不多就行了。


    和葉蕭然好好談談,氣消了也就沒事了。


    方煜再次看了看冷卻時間,還有半分鍾。


    他站起來整理了一下皺巴巴的衣服。


    屏住呼吸,閉著眼睛,下一秒就瞬移到了葉蕭然的房間裏。


    屋內有昂貴的長明燈,所以床上的人方煜看得是一清二楚。


    當他看到葉蕭然和那個本該在深宮裏的女人親密地躺在一起的時候,全身的血液瞬間就凝固在一起,凍得他透心涼。


    雖然看不到被子底下什麽情況,但葉蕭然半裸的上身,和搭在女人光潔白皙後背上的手就已經深深刺痛了方煜的雙眼。


    葉蕭然鼻青臉腫的臉上還透著不正常的紅色,嘴角有意無意地上揚著,似乎是正在做一場酣暢淋漓的美夢。


    沒錯,懷抱美人能不是美夢嗎?


    方煜心痛到無法呼吸,想哭卻哭不出來。


    他從來沒有想過葉蕭然會真的和別人做這種事,他也從來沒有懷疑過葉蕭然對自己的忠誠度。


    可是眼前的事實卻給了他沉重一擊,讓他差點暈過去。


    方煜努力克製著想要弄死葉蕭然的手,轉身打開房間門走了出去。


    他的腳步是虛浮的,腦子是渾噩的,連怎麽走出客棧回的家都不知道。


    ...


    江樂沒睡,一直在門口等著。


    看到一臉慘白的方煜恍恍惚惚地進來,立刻迎了上去。


    “哥...葉哥呢?你...你怎麽了?”


    方煜垂著頭不說話,徑直朝寢室走。


    “哥...哥。”


    “閉嘴,別他媽喊了,也別跟著我,滾回去!”


    江樂僵在原地,不敢再跟著了。


    他想方哥肯定是找到了葉哥,說不定又打了一架或者激烈地爭吵過。


    他感覺很無助,要是現在落哥在就好了,他就不用獨自麵對這樣的事了。


    天亮再說吧,實在不行他就悄悄地去找落哥回來勸和。


    ...


    方煜躺在黑暗裏,眼睛酸脹得很。


    過了很久,他才抬起手腕拍亮表盤,給葉蕭然打電話。


    那邊幾乎是瞬間接通,他先是聽到一陣慌亂的撞擊聲,接著便是葉蕭然極不自然的聲音。


    “小..小煜。”


    “你在哪裏?天都快亮了,還不回家嗎?”方煜淡淡地問著,心卻漸漸往下沉。


    “我...昨晚喝得有點多,回家怕打擾到你睡覺,所...所以就在外麵開了一間房。”


    “一個人嗎?”


    “是...是啊。”


    “我知道了,回來再說。”


    “好...我馬上回家!”


    方煜捂著眼睛慘笑一聲,那顆心是徹底死了。


    ~~~~~


    葉蕭然又做了那個在沙漠裏奔跑的噩夢。


    這次依舊是他一個人在尋找出路。


    隻是他好像瞎了,什麽也看不見。


    眼前是一片昏暗,隻有踩著細沙的腳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身處在沙海裏。


    “小然。”一個慈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來,他跑得更快了。


    “小然過來,媽媽帶你出去。”


    “媽媽!”葉蕭然順著聲音的方向跑,“你在哪裏,別丟下我呀!”


    “這邊,來這邊。”


    他急得想哭,因為怎麽跑也跑不過去,聲音的主人似乎根本就不想讓他靠近。


    “媽媽!”他又絕望地喊了一聲。


    “葉公子?葉公子?”


    聲音變了,變成了他最不想聽到的煩躁聲音。


    葉蕭然緩緩地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他最討厭的人,那個他暈過去之前出言不遜的女人。


    而後,他才驚恐地發現自己和這個女人一絲不掛地躺在鬆軟的大床上。


    “艸!”葉蕭然嚇得滾下了床,他腦子裏雖然一片空白,但也不忘先去找自己的衣服。


    衣服散落在門邊,他急忙走過去撿起來胡亂地套在身上。


    然後憤怒地瞪著床上的女人,“媽的,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麽?”


    錢蝶紅著臉捂住嘴笑,“難道不是葉公子對我做了什麽嗎?”


    “不可能!”葉蕭然矢口否認。


    “怎麽不可能?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知道啊?不過我能理解你,畢竟你喝得太多了。”


    “......”葉蕭然終於想起來,昨晚他正在發火,就被人從後麵給襲擊了。


    現在看來,應該就是這個女人的貼身侍女小瑩所為。


    葉蕭然一聲譏笑,“你居然淪落到用這種下三濫手段?脫掉公主的皮,你不過也是個賣肉的妓女而已。”


    錢蝶的笑容僵在嘴邊,本來羞澀的臉瞬間就變黑了。


    她一個堂堂公主居然被人罵作妓女,這簡直忍不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裹著被子站起來指著葉蕭然罵,“你犯了死罪,我定讓皇兄斬了你!”


    葉蕭然閃現過去狠狠地掐住女人的脖子。


    他的眼中燃燒著熊熊烈火,仿佛要將這卑鄙之人化為灰燼。


    錢蝶拚命掙紮著,她雖然會些功夫,但因沒有武器,在絕對力量麵前,仍如一隻任人宰割的兔子。


    “放...放開!”


    “老子今天就殺了你!”


    葉蕭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突然,他的表盤亮了,方煜在給他打電話。


    他立刻接了起來,掐住女人脖子上的手也鬆開了。


    “小...小煜。”


    葉蕭然緊張又害怕,也沒那個功夫管這個女人了,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昨晚喝得有點多,回家怕打擾到你睡覺,所...所以就在外麵開了一間房。”


    “一個人嗎?”


    “是...是啊。”他撒謊了,雖然他絕對相信自己沒對錢蝶做過什麽,但他還是不敢說實話,他怕方煜傷心。


    “我知道了,回來再說。”


    “好...我馬上回家!”


    葉蕭然掛掉電話,跑進了風裏。


    他要回去給方煜道歉。


    一切都是他的錯。


    ===========


    (複讀簡介:雙潔雙潔雙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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