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季瑤入宮兩日之後,除夕之夜也如約而至。


    今年的除夕之夜,皇室成員再添一人。


    至於季府,則宛如深秋的落葉般略顯凋零,季布想生二胎的念頭如野草般在心中瘋長,無需多言,當晚便如餓虎撲食般抱起亓氏開始辛勤造人了。


    皇宮內。


    趙琪領著陳君笑也入座了。


    這裏的任何一人,都從未將這對母子視作外人,仿佛他們本就是這宮殿的一部分。


    若真要論起來,趙琪的身份比生女兒的南宮月等女還要高出一截,畢竟在古代,母以子為貴,更何況還有那尊貴無比的皇子身份。


    陳一羊看著大家庭成員也是笑容滿麵。


    隨著一聲“開宴”。


    除夕宴會正式開始。


    不過今年陳勾一家並未出席皇宮的家宴,隻因王妃有孕在身不方便走太多路程。


    熱熱鬧鬧的過了一個除夕之夜。


    宴會一結束,陳一羊叫來了王素談話。


    “朕為何見你一晚上都是一臉愁容?”


    王素欠身行禮。“陛下,臣妾想要一個孩子,還望陛下成全。”


    陳一羊聞言一想也是,後宮這麽多女人唯獨她一人未有子嗣。


    如果說心裏不難過那是假話。


    “那你可想清楚了,你娘家的事……”


    未等陳一羊說完,王素立馬表示她已經想通了,此後再也不會為其辯解,家裏最後是好是壞她也不會有半點怨言。


    “行,朕暫且答應你,等你月事一走,朕會讓趙妍何蓮她倆指導你。”


    “多謝陛下隆恩。”王素感激涕零。


    陳一羊起身將她扶起,令其回宮歇息。


    待王素離去,隔壁的佘雯方才移步過來。“還望夫君莫要怪罪妹妹,她實有難言之隱。”


    “為夫明白,好了不必再說,今夜便宿於你處。”


    二人在太監宮女掌燈的映照下,朝鳳儀殿行去。


    除夕之夜轉瞬即逝。


    公元 200 年,開泰四年,大年初一。


    一大早。


    太子攜太子妃前往季府拜年,陳一羊亦領著佘雯與陳君慶前往佘府拜年。


    父子二人分道而行。


    佘府闔府上下早已在府門處齊聚,靜候陳一羊、佘雯三人的到來。


    “微臣率全家恭迎陛下、皇後娘娘、七皇子殿下駕臨。”


    陳一羊神色沉穩地說道:“嶽父不必多禮,嶽母及諸位也請起身。”


    “多謝陛下聖恩。”


    進入府內大廳後,眾人依次落座,開始閑話家常。


    不得不說,佘魏相較於在洛陽之時,心思少了很多,言語之間盡顯真誠,這令陳一羊頗為驚異。


    臨近巳時八刻,陳一羊三人才離開了佘府。


    初一的下午,是眾人自由活動的時間。


    此時的東宮最為熱鬧,原因無他,隻因多了一人,皇子公主們紛紛湧至此處,唯有最小的陳君蒼需人照看,留在陰麗華身旁。


    而陳一羊則與眾女相伴,與崔氏一同在宮內看戲。


    時光匆匆,又過了五日。


    新年的喜悅依然健在。


    正月初六,正值耿淵的六十大壽,陳一羊攜家人出席其壽宴。


    “陛下駕臨,老夫實感榮幸!”


    陳一羊望著白發蒼蒼的耿淵,亦是感慨萬千。“耿老不必多言,朕能有今日,亦有耿老的一份功績。”


    “慚愧!老夫既無文采,亦無武藝,卻得此國公爵位,恐遭眾人非議。”


    耿淵所言不假,古往今來,尚無任何一位醫者獲此等爵位,他堪稱曆史第一人。


    “不不不,耿老切莫自謙,僅憑耿老所傳醫術,便不知救回多少戰場負傷的兄弟,何須其他功績證明。”


    “唉~那皆是陛下……”


    耿淵仍欲喋喋不休,陳一羊豈能容他再言,眾賓客尚在等候開宴。


    “耿老還是先開宴吧!”


    “哎呀!陛下您看,老夫真是愈發糊塗了,陛下稍候,容老夫先開宴,稍後再來。”


    陳一羊頷首表示同意。


    待耿淵離開後,一旁的佘雯甚是不解。


    “夫君,耿老今日為何如此言語?”


    陳一羊若有所思。


    “他怕是欲隱退,為後輩留機會罷了。”


    “那夫君是否應許?”


    “為夫不知該如何處置,若他執意辭官隱退,為夫實難阻攔。”陳一羊無奈地笑了笑。


    “如此一來,豈不落人口實?夫君恐有卸磨殺驢之嫌。”


    “唉~今日且不談此事,待明日為夫與他詳談。”


    今日的壽宴,可謂是高朋滿座,花蜀四兄弟一個不落,悉數到場,王慈夫婦也前來捧場,此外,還有耿淵新收的關門弟子——徐媛。


    當然,“傷員”候子明也不會缺席這場盛宴。


    凡是在京的武將,無一不是盡數到場。


    耿淵在軍中的地位,那可是猶如泰山般穩固,無人敢輕易撼動。


    陳一羊看著嬉笑的眾人,心中卻如死水般沉寂,提不起一絲情緒。耿淵的話如同一顆沉甸甸的石子,落入他的心湖,激起層層漣漪,值得他去好好斟酌一番。


    酒過三巡,耿淵又過來了一趟。


    陳一羊隻能含糊其辭,巧妙地岔開了話題。


    直到宴席散盡。


    這才讓人叫來了從台州千裏迢迢趕回的花蜀,或許能從他口中探出耿淵那難以捉摸的真實想法。


    二人並未乘坐馬車,而是悠然地漫步於街麵之上。


    “南鄉侯,你師父他老人家為何會萌生出辭官之念?朕實難參透其中緣由。”


    花蜀本欲緘口不言,然沉思良久,終是決定將真相告知陳一羊。


    “啟稟陛下,師父他老人家絕非有意刁難陛下,實在是……”


    “究竟是何緣故?”陳一羊駐足而立,凝視著欲言又止的花蜀。


    花蜀深深地歎息一聲“唉~”。


    “陛下,實不相瞞,師父他老人家已有四十載未歸鄉了,一生也未曾娶妻生子。前不久,師父驚聞同門師兄師妹雙雙離世,那歸鄉之情便如洶湧的潮水般愈發濃烈。末將與三位弟弟苦口婆心,百般勸解,卻都無濟於事。此次,師父他怕是鐵了心要踏上歸鄉之路了。”


    陳一羊聽聞花蜀的話,終於明白了耿淵的意思,無奈的苦笑了一聲。


    “落葉歸根,朕明白了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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