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淒厲的慘叫聲中,前麵奔跑的兩人慌不擇路,一下子衝進了弦高和韓鈺所在的馬車裏,片刻間,那四人也趕至馬車後。


    四人臉上露出惡狠狠的笑容,其中有兩人踏進馬車內,此時弦高和韓鈺身著長袍坐在馬車裏,那跑進馬車的二人也身著長袍,一時也分辨不清。


    那二人根本不管是否殺錯了人,提刀便往四人身上刺去,顯然視人命如草芥。


    一支短刀刺向弦高,弦高此時麵目冷峻,朝韓鈺看了一眼,他有任務在身,自是不會隨意出手,沾染任何麻煩。


    這時韓鈺心領神會,他迅疾拔出身上短劍,一劍便刺中了刺向弦高的那人。


    另外一人還未回過神來,韓鈺已拔出短劍,倏地朝那人刺去。


    他本就聰慧機靈,天資甚高,自從跟隨弦高參加雙月城之戰後,他的劍法已更近一步,這時手中使來頗有幾分威力,這一劍刺得迅疾,一下便沒入那人胸口。


    這一切隻是瞬息之間,另二人在馬車外根本不知發生何事,隻聽兩聲慘叫,還以為同伴已殺了兩人。


    這時韓鈺抓起二人,扔下馬車,他也隨即跳下了馬車。


    那二人在地上哀嚎不已,而韓鈺手中短劍還淌著鮮血,另外二人不由大驚,再定睛一看,見韓鈺隻是一個少年,頓時大怒道:“哪裏來的小毛賊?好大的膽子,敢殺我們的人,壞我們的好事,活得不耐煩了,老子砍了你。”


    二人提起短刀齊齊向韓鈺撲過來,韓鈺也持劍攻上,那二人的本事並不如何了得,隻比尋常人強上一些,不出幾招,韓鈺已將二人刺倒在地。


    那逃命的二人見四人全都倒地動彈不得,才驚魂稍定,連忙爬出馬車,向韓鈺鞠躬,一人道:“多謝這位少年英雄救命之恩。”


    那人說完又向車裏鞠了一躬,這時弦高看清了那人麵容,不由有些驚訝,竟是那日在東稷學宮見過的薑餘子。


    薑餘子二人恐再生變故,道謝過後立刻飛快奔走,不一會便消失不見。


    這日直到深夜,弦高等三人才趕回“西來居”。


    弦高假扮先羅人, 便是為了掩藏身份,不為人所注意,今日韓鈺刺倒四人,那四人也不知是生是死,且那四人的身份和目的他們也一無所知,這是個極大的隱患。


    為免生出意外,次日弦高便留在屋裏練劍,韓鈺年紀雖小,但處事機靈,他拍著胸脯道:“隊長,這幾日就讓我去探探消息,我可機靈著呢,一定不會有事,就算被抓住了,我就隻說我是先羅人,來賣皮貨的,是他們先動手要殺我,我才還手的,必不會牽扯到隊長,隻要隊長還在,任務就不會失敗!”


    對於雇傭軍來說,完成任務才是第一等緊要的事,韓鈺作為“赤嵬軍”的一員,縱然年紀尚輕,也必定將麵臨各種困難和險境,想到此處,弦高便讓韓鈺和阿骨伊繼續外出打探消息。


    過了三四日,外麵已傳得沸沸揚揚,東稷學宮的大學士薑餘子,在路上被幾名混跡街市的潑皮襲擊,差點喪命,後被一個外鄉少年所救。


    薑餘子是東虞國赫赫有名的大學士,出身名門望族,因與第二元老裴濟政見不合,屢次發動民眾反對他,因而民眾都認為此次襲擊事件是裴濟在幕後指使。


    又過了數日,這天韓鈺匆匆忙忙回到“西來居”,向弦高興奮地道:“隊長,我看到裴濟的長相了。”


    弦高道:“如何?”


    韓鈺道:“隊長所料不差,裴濟正是那畫像裏的人。今日真是巧了,那個薑餘子在路上攔住了裴濟的衛隊,要和裴濟理論,裴濟便下了車,和薑餘子吵起來了,我就是趁著這個時機,看清了裴濟的長相,果然和畫像裏一模一樣。”


    他說完又道:“那裴濟大怒,說是要治那薑餘子的罪,後來又來了幾個看樣子是大官的人,將裴濟勸了下來,那裴濟怒氣衝衝地坐上大轎就走了。”


    “後來,後來……”韓鈺縮起頭,眼神一閃一閃看著弦高,顯然有些怯弱。


    弦高道:“怎麽?”


    韓鈺道:“後來,我被那薑餘子的學生認了出來,他們非要感謝我,將我帶到東稷學宮參觀了一番,還請我大吃了一頓,我……我不知道這樣合不合適,會不會惹到什麽麻煩?”


    弦高沉吟片刻,說道:“倒也沒什麽。”


    韓鈺眼裏立刻露出興奮的神色,嘻嘻道:“那裏的藏書館好多的書啊!我轉了一會,想到要將今日見到情況趕緊告訴隊長,就馬上趕回來了。”


    弦高道:“那薑餘子,你是無意中救的他,這本身就隻是個意外,不至於會引得有人懷疑到我們頭上來,不過以後要更加小心,既然你被人認出來了,那這幾天你就不要出去了。”


    ※※※


    這一年直到開春,那接頭人也沒再出現過,自從已完全確認此次刺殺的目標是裴濟後,弦高也試著跟蹤過裴濟的衛隊,但始終無法找到合適的出手時機。


    那裴濟的衛隊號稱鐵衣衛,乃是東虞國最精良的軍隊之一,手下的貼身侍衛個個都是高手,其中有一名侍衛名叫耿羅,名頭極大,乃是東虞國一等一的頂尖高手,弦高不想冒險壞了雇主的整個計劃,便一直等待著那接頭人的安排。


    自那日韓鈺被認出是薑餘子的救命恩人後,韓鈺小心翼翼在“西來居”裏歇了十來日,直到外麵已風平浪靜,才出去打探些消息。


    他不時跑去東稷學宮閱覽藏書,回來又興高采烈地向弦高敘說今日所見,說得弦高也心動不已。


    烏起平原上的初春,依然寒意未退,等待接頭人安排任務的日子裏,弦高也跟著韓鈺來到東稷學宮。


    韓鈺顯然已在東稷學宮裏混得熟稔,從大門長驅直入,來到藏書館,跟守門的老頭打了招呼,便帶著弦高走進了藏書館。


    弦高出身大魏國的貴族,自幼飽讀詩書,但也從未見過如此多的藏書,一連十數日,弦高和韓鈺二人天天都來藏書館裏閱覽群書,裏麵有本《虞人誌》,弦高看得饒有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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