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死了的人,一個要成婚的人,來我這做甚?”


    站在兩人前方的赫然是之前和姬起衣傾訴的老管家。


    “假死?好手段啊,這是要和勾搭的姘頭謀劃我手裏的東西了?”


    “果然是養不熟的白眼狼。”


    姬起衣隻覺得腦子亂得很,明明在外邊遇到的老管家隻是個毫無修為的普通人,為什麽這會搖身一變,變成了一個化神後期的修士。


    聞人漆拉住姬起衣閃身退出通道,剛衝出書房,一道結界形成,籠罩整個內院。


    老管家從書房走出,看著兩人,“沒想到是我看走眼了,自以為是的傻子不是傻子,在我麵前恭恭敬敬的人,也藏有不少心思。”


    姬起衣一掌轟向結界,衝聞人漆搖搖頭,“有點難度,這道結界可以短暫抵擋煉虛期修士。”


    “那就打。”


    聞人漆握住一把玄金色的鐧,周身雷電閃爍。


    鐧名無鋒,鐧身由十二塊四麵棱柱組成,棱柱柱身各有凹槽,凝聚著純正的劫雷之氣。


    兩人的氣息再無遮掩,毫無保留的釋放出來。


    “不可能!”老管家瞳孔一縮,“你們怎麽可能在我眼皮子底下突破到元嬰?”


    “沒有雷劫,府裏從來沒有降下過雷劫,明明之前隻是一個凡人和一個練氣期雜魚。”


    雖然聞人漆和姬起衣也不明白幻境為何給了他們身份也沒封印他們的修為,但現下明顯不是糾結這個的時候。


    “重雷。”


    無鋒鐧鐧身淌滿雷電之力,狠狠朝老管家砸去。


    老管家抽出長刀,迎上無鋒鐧,“再怎麽也不過是兩個元嬰罷了,還真以為自己能弄出什麽......”


    話還沒說完,兩人皆連連後退,聞人漆退十步,老管家退七步。


    “老東西,真以為我們怕了你啊。”


    姬起衣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隨即,一把還未開扇的鐵扇刺中他的後頸,即使有護體靈力擋了一籌,還是被鐵扇剮下一塊血肉。


    “啊啊啊啊!”


    老管家暴怒,抓著長刀就砍向姬起衣。


    姬起衣化作一道陰影,躲進黑暗裏消失不見。


    “鮫脂影。”


    目光所致的所有大大小小的黑影都化作鮫人模樣,跪趴著發出尖銳的悲鳴聲。


    姬起衣被逼著現出身形,所有鮫人黑影立即朝他襲來。


    他就欲退開,卻發現自己的影子被數道鮫人黑影裹住,一時之間竟讓他無法動彈。


    “璿璣千變。”


    手中鐵扇大開,如孔雀開屏,無數泛著寒光的飛針從扇裏飛出,正中所有鮫人黑影的眉心。


    被擊中的鮫人黑影倒在地上,沒有五官的麵上似乎有一絲解脫之意,化作一灘油脂流進土裏。


    “不可能,元嬰怎麽可能破得了我的鮫脂影!”


    別人可不會管他有多不可置信,老管家分神之際,聞人漆抓住機會,一擊重鐧掃在他的腰椎處,卸了他的力。


    數十枚飛針刺入他周身穴位,封住了他的經脈,使他無法運行靈力。


    “他不對勁。”


    姬起衣踢了踢老管家的腦袋,無視他瞪得溜圓滿是怒火的雙眼。


    “尋常化神不該隻有這等實力,他應該是被什麽東西牽製住了,不敢發揮全部實力。”


    聞人漆意念一動,無鋒鐧十二塊四麵棱柱散開,彼此之間由一道雷電之力牽引著,迅速將老管家卷起,像拖死老鼠一樣拖著。


    “走吧,我們去下麵看看,或許就可以知道答案了。”


    地上被拖著的老管家拚命掙紮著,試圖阻止著兩人的腳步。


    無鋒鐧感覺到了主人的不喜,偷偷外放雷電之力,把在地上一個勁折騰的老管家電暈過去。


    “......”


    待真正看清地下的慘狀時,饒是兩人見識過的場麵不少,一時也說不話來。


    僅一個月時間,這裏每座密室都隨處可見被取完魚脂,下半身鮮血淋漓的鮫人。


    甚至有人在鍋裏煮著沒撐過去,死在取脂之痛的鮫人。


    他們來的突然,有些人衣衫不整,臉上還帶著歡愉過後的饜足,坐在石板上大快朵頤。


    “畜生。”


    下一瞬,地下作坊所有施暴的人,無論在做什麽,無論躲在哪裏,眉心間都多了一道針口。


    那些麻木的鮫人看著倒在他們臉上的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東西。


    半晌後,他們嘶吼出聲,即使經脈被廢渾身是傷,即使體內還有迷藥,也不顧一切掙紮著爬上屍體,費盡所有力氣,咬下這些人的肉。


    仿佛隻要這麽做了,他們所受的傷害、屈辱,死不瞑目的族人,一切的一切就會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回到什麽都沒發生的時候。


    姬起衣收回神識,他真恨這裏是幻境,即使他有手段把這些畜生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不過是自欺欺人。


    聞人漆從背後抱住他,“我們該慶幸這裏是幻境,如果這些都是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麽這些鮫人早就遠離了這些苦難。”


    姬起衣鬆開緊握著的拳頭,悶悶地應了一聲,隨即拿過一旁的無鋒鐧,拖著老管家來到他曾潛入過的密室。


    無鋒鐧有靈,知曉他是主人最在意的存在,鐧柄乖乖地躺在他的手心裏。


    姬起衣把老管家扔上石台,“無鋒,給我電醒他。”


    無鋒收到指令,立即開閘放電,人醒了也沒停下,直把老管家電得兩眼發直、口吐白沫、身上毛發焦黃才收手。


    姬起衣滿意地點了點頭,從一旁牆壁掛著的刀具裏,選了一把血氣最重的彎刀,先給石台上還在打顫的人來了一刀。


    “把你做的事情完完整整地交代一遍,不然......”


    老管家躺在石台上拚命掙紮,雙眼驚恐地望著他,但嘴裏就是不發出一點聲音。


    “看來骨頭挺硬。”


    姬起衣拿起一把叉子釘住了他一條腿,舉著彎刀就像把火腿腸切成彈力腸一般,把這腿好好劃了個遍。


    “唔......”


    石台上的老管家喉嚨裏的嗚咽聲到達了頂峰,眼前舉著彎刀的年輕人仿佛一頭煉獄爬出的惡鬼。


    “看不出來啊,死老東西那麽能忍,你別急我還有很多......”


    聞人漆默默靠近石台,把刺進老管家啞穴的飛針拔了出來,又默默走回姬起衣身邊,“你繼續。”


    解了禁錮的老管家聲嘶力竭:“我說!我說!我說啊!!!!”


    姬起衣:“......”


    難怪死老東西一路上一聲不吭,他能說他氣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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