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岩正在腦海中天馬行空地幻想著,但外界的聲音輕易穿透他的思維屏障,清晰傳入耳中,那是刀槍撞擊發出的清脆聲響。


    孟岩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迅速伸手握住腰間的軟劍,並以驚人的速度拔劍出鞘,砍瓜切菜一般將眼前阻擋自己去路的敵人一一斬殺!飛快的來到燕王麵前,鬆了口氣。


    \"給我殺!把他們全部殺光!一定要活捉燕王!不語國還沒有輸,還可以戰!\"


    躲在隊伍最後方的維爾激動地揮舞著雙臂,興奮的扯著嗓子高聲呼喊。然而與他慷慨激昂表現形成鮮明對比的卻是,這個膽小如鼠的家夥始終都不敢向前邁出一步。


    原本華麗的地毯此刻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一片,四周的牆壁也布滿了斷肢殘骸,整個場麵猶如人間煉獄。


    僅僅過去了不到半個時辰,現場除了維爾以及被扔在門邊、滿臉驚恐的頤栗之外,再無其他人還保持著清醒狀態,都噶了!


    \"維爾?把他帶下去,好生看管照料。\" 九璃踩踏著滿地鮮血,緩緩走過地毯,酷似澄安帝的麵龐沾上點點血汙,輕言慢語之下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冷漠與輕蔑。


    \"喏。\" 隨著房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維爾安排好的士卒而是黑色甲胄的秦軍。


    看到這些身材高大壯碩,麵孔不同的士卒,維爾眼中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瞬間熄滅。心中暗罵:這燕王真不講道義啊!!!


    率先進入房間的李知遇二話不說,直接拖住維爾的一條腿就往外拽去。至於會不會磕碰到門框這種小事兒,又與他何幹?!找個空著的房間把人往裏一關,讓人看著。


    “殿下,女帝所有親眷皆在此。”孟安從其父手中搶過活計,拱手而立,滿臉得意。


    “共計二十餘人。”孟安看了一眼中間身著華貴帝袍、麵容嬌柔的頤栗,心中不由感歎,這醜陋的實在辣眼。“還請殿下指示。”


    九璃的目光從這些養尊處優的眾人身上掃過,恨?如此便對了,大秦的子民對不語國亦是如此,柳意城十室九空不就是例子?


    “關在一起,清掃王宮,迎陛下入城。”九璃的聲音毫無感情,落下之後,聽的這輕緩悅耳的聲音,眾人紛紛抬頭看去。


    隻見頤栗的麵色瞬間變紅,隻可惜.......


    “諾。”一眾宮人紛紛竭力表現,生怕自己被拖出去祭旗,大秦現在是出名的狠!


    次日卯時三刻,整個古堡已煥然一新,那些辣眼的金碧輝煌全數拆除,整體風格更顯清新淡雅,低調內斂。


    古堡前,九璃沒有絲毫憐香惜玉之意,令人將頤栗按壓跪下,並強迫她俯首稱臣。


    頤栗嬌媚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羞澀,掩蓋住眼中的狠戾,待她召回雲衛,定要將今日見她狼狽之態的人全數誅殺!至於秦帝?


    她的目光飄向身著黑色甲胄的秦帝,此人可當真是是風韻猶存,她的後宮還沒有這樣的,雙眼看過來就覺心跳慢了半拍,若能讓父子二人同時侍奉於她,豈不美哉???


    “臨安,昨日可曾受傷?為何不令人傳信?”澄安帝看了看四周,剛才是誰用那種惡心的眼神看過來?他眯起眼眸,滿滿的都是危險,周身殺意凜然,隨時可能下殺令。


    “並非要事,無需煩擾阿爹。”隨意的行了一禮,行至澄安帝身前轉了個圈,“阿爹你看孩兒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這皮猴,”笑著點了點九璃額頭。


    秦軍入城,街道完全看不見不語國紅藍二色旗幟與士卒,唯有秦軍持續巡邏戒嚴,不語國內所有秦人皆被釋放,可以歸家。


    半月後,理清不語國諸事,班師回朝。


    在距皇城百裏之遙處,竭盡所能掩飾自身狀況的澄安帝,眾目睽睽之下吐血昏迷。


    “陛下!!!!!!”一聲驚呼響起,孟岩臉色驟變,虎目圓睜,眾人在其充滿殺意的眼神注視下,皆緘默不語。


    “你說阿爹昏迷?”九璃收劍,眉眼帶笑,卻是殺意十足,“有幾人知曉?”


    “隨軍的武將們已知,孟岩在那裏鎮著!”蘇芩答道,但他心裏清楚,太子難以壓製住老臣!驕兵悍將四個字不是說的!


    九璃踏入帥帳,麵沉似水,走向主位。


    “諸位聊得甚是歡快啊!在聊些什麽?說與本殿聽聽?”坐下後,九璃緩緩開口。


    “臣等拜見燕王殿下!”眾將頭上冒汗,恭敬起身,心中暗自懊惱,怎就忘了雖說陛下昏迷,但這大營裏還有一位燕王?!


    “如何?”九璃看向正在把脈的太醫,此人是誰?不過能被帶出來顯然醫術甚佳。


    “回殿下,陛下所中之毒名為白殘。”太醫額頭冷汗涔涔,這毒他並不熟悉啊。


    “今日之事,若有半點外傳,格殺勿論!孟安戒嚴,任何人不得離開帥帳,”九璃冷漠地掃過諸位將領,“諸位可明白?”


    “喏,臣等謹遵殿下之命。”完了,莫不是正好趕上逼宮奪位?太子和燕王?


    “日夜兼程,兩日之內必須趕回皇城。飛鴿傳書與長兄,命太醫院全員待命。命皇城衛軍進京接管皇城,可疑之人,殺!”


    命令下達,孟岩下意識遵從,看了眼孟安,無奈搖頭,這賊船是上了就下不來了!


    “不語被俘之人現於何處?”驀然發問。


    “回殿下,不語國皇室皆在囚車之中。”一陌生將領迅疾起身回話,引來眾人怒視。


    “白殘乃薔薇之別名,此毒,”太醫下意識手抖,陛下飲食皆有人試毒,怎會如此?


    “以他們祭旗!”九璃眼神一寒,言道。


    皇城內,疲憊不堪的景星見密信後,瞬間清醒,迅速處理完奏折,麵若冰霜。


    “知禮,宮中有險,太醫院全體待命,不得擅離一步,”景星冷聲道,至於敏嚴?是時候解決了!鳳儀殿就是他命喪之處!“敏嚴,備轎輦,隨朕去鳳儀殿,”


    “諾。”敏嚴知禮對視一眼,各朝一方而去,亦走向命運之兩端。


    次日日落時分,銀甲衛護著一輛看似尋常的馬車入宮,卻未駛向建章宮,而是徑直奔向無憂宮,於宮門口停下。


    “殿下。”駕車的銀甲衛上前說道。


    九璃迅速收回搭在澄安帝手腕上的手,眼神陰晴不定,應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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